欽差別院的後花園,袁星有些擔憂。經過她的暗查她發現蘇雲染的毒術和醫術都遠超她們的想象,她的嗅覺尤為靈敏。


    “放在床下真的安全嗎?離她那麽近,我有些擔心她會有所察覺。姑姑約我們到這裏,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動靜?”


    柏悅一直十分警惕周圍,她知道這欽差別院到處都是暗衛,所以她們的行動得萬分小心。


    終於,牆角的一塊轉頭有所鬆動。不一會磚塊就被人抽了出去,隻見外麵的人兩根手指夾著一張紙條和一包藥粉。


    袁星忍不住問:“這是要我們做什麽?”


    外麵的人沒有迴答,隻是將東西放下就收迴了手。自始至終外麵的人是既沒有露麵也沒有吭聲,做完事就將磚塊又塞了迴去。


    紙條打開,上麵寫著一行字:把藥粉下到井裏。


    兩人對視一眼,實在是摸不著姑姑這麽做究竟是怎麽想的。以蘇雲染的本事,水裏被下了藥她肯定是喝一口就能發現。這樣做,好像一點意義都沒有。


    雖然不解,不過兩人還是很配合地往井裏下藥。


    蘇雲染在房間裏找了一圈沒有發現,一度懷疑是自己太過緊張了,那草木的氣味或許是從窗外飄進來的。


    她從窗戶伸出腦袋嗅了嗅,隻是……


    不是,不是這氣味。


    她將門窗關好重新躺會了床上,那若有若無的氣味依舊還在。


    蘇雲染再次翻身下床,提著蠟燭往床底探了探,驚訝地發現床下竟然放著一盆盆栽。


    光線太弱沒看清是什麽植物,但她確定自己問到的氣味就是這盆盆栽發出來的。


    床底太矮了,她懷著身孕實在是不方便鑽進去隻好叫了蘭溪過來。


    “王妃,這房間裏之前可沒有這東西。奇怪,這盆栽隻是綠葉沒有花,可這散發出來的氣味卻有點花香的味道。”蘭溪湊近嗅了嗅。


    蘇雲染趕緊將她拉住:“別湊太近了,這氣味聞久了容易頭暈。”


    這種植物蘇雲染在一方穀見過的。琴羽跟她提過一嘴,說是叫藤似花,根須可入藥,葉子卻有毒。


    這植物並不會開花,可從根須到根莖再到葉子都會散發出一種極淡的香氣。草木香裏夾雜這一絲像是春蘭的淡香,氣味是非常淡的,如果不是湊近聞是很難聞出來。


    隻是蘇雲染的嗅覺異於常人,不然她也絕對無法發現這盆藤似花。


    蘭溪一臉警惕起來:“這麽說來這盆植物可是稀罕物,絕對不是別院原來就有的東西,看來這次清掃還是有漏網之魚。”


    蘇雲染點點頭,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麽多勢力都在盯著別院,混進來的各方勢力都不少。他們若是不行動,她們是很難發現究竟誰是細作。


    不過既然行動了,那就一定會暴露。


    “王妃,這植物放在床底能對身體造成什麽影響嗎?”


    藤似花若是種植在露天的環境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這種植物是絕對不可以養在室內的。


    室內的通風相對較弱,在陰暗的環境下藤似花釋放出來的氣體會相對濃烈一些。若是普通人聞久了,頭暈之後會產生幻覺。


    但有一類人會比較特殊,那就是孕婦。


    孕婦若是聞久了會心悸隨時導致心絞痛,最後輕則小產,重則一屍兩命。


    蘭溪臉色都白了,憤憤不平:“究竟是誰?竟然用這麽陰損的招數!”


    蘇雲染搖搖頭,眼下誰都有可能。


    “這盆之物先扔出去吧!”蘭溪一想到這東西能一屍兩命,這會隻想趕緊將這東西扔出去。


    蘇雲染沉思了一會,忽然轉身去翻出容悅方給她的筆記本。


    “蘭溪,就把這盆藤似花放在院子裏,或許我還要用上它。”蘇雲染剛從筆記本上查到,這藤似花原產於南疆。


    又是南疆,看來這次的事跟神衣教是脫不了幹係了。


    蘇雲染有些想不通,神衣教的人殺她做什麽?殺了她好像對他們的計劃完全沒有任何幫助吧?


    站在神衣教的角度看,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根本不值得對方大費周章來害她。


    相反,因為懷孕之後梁鶴禎將她護得太好,外麵的人沒有機會接觸她。相比於她的屍體,抓住她的人來要挾梁鶴禎豈不是對神衣教更有益處?


    所以說,神衣教的人應該更偏向於抓她活口,而不是一屍兩命。


    蘇雲染有些想不通了,對方這事辦得就是莫名其妙……


    “王妃,那現在我們怎麽辦?下手的人必須抓出來。”


    抓當然要抓,她也等不了明天了。她明天還打算跟藺翊承一起去宛華縣跟梁鶴禎匯合的。


    “將計就計!現在就引蛇出洞!”主仆兩商議了一下,叫來了悅橙和沁檸。


    萬籟俱寂,欽差別院忽然就鬧騰了起來。


    “王妃身體不適,不知怎麽的就突然犯了心疾病,眼下府中也沒大夫這話可怎麽辦呀?”


    負責別院守衛的副將聞言便要派人去醫館把太醫都叫過來,悅橙忙製止:“不可!太醫們這段時間一直都跟得了怪病的病人在一起,說不好誰身上就已經染了那怪病。若是接觸了王妃,這可就要出大事了。”


    聞言副將覺得頗有道理,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那……那先去別藥堂請大夫來看看!”


    藺翊承今晚去了曲州駐軍軍營沒有迴來,這會也隻能讓副將自己拿主意了。


    蘇雲染的院外,袁星和柏悅都是一臉不知所措。


    大半夜的,本來靜悄悄的,這會欽差別院卻燈如晝鬧哄哄的。


    “柏悅,你說……難道是那盆……”袁星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那盆栽才放進房裏多久啊?這麽快就起作用了?


    柏悅也是一頭霧水,姑姑什麽都沒有告訴她們。這會她們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她們放進去的那盆盆栽起的作用。


    可是若是那盆栽這厲害,那姑姑為何還要她們往井水裏下毒?這會不是多此一舉嗎?而且還容易暴露。


    兩人滿心狐疑又不知所措,最後柏悅覺得這樣空等不是辦法:“我去看看情況,你留在這裏等消息。萬一我被抓了,你也好隨機應變。”


    柏悅悄悄潛入了蘇雲染的小院,她已經在外麵觀察了好一會,確定這小院沒有暗衛在監視。


    屋頂上,柏悅挪來一塊瓦片,就看到床上的蘇雲染一臉煞白很是痛苦的模樣。


    大夫直搖頭:“這……小人醫術有限,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蘭溪抓著大夫的衣袖就給跪下了:“不行,大夫你再想想辦法!我們王妃還懷著身孕,絕對不可以……”


    柏悅看到蘭溪已經哭成淚人了,另外兩個丫環也是跟著蘭溪跪求大夫。


    大夫搖搖頭:“對不住了,我……我真的沒有辦法。”


    柏悅隻覺得這事太不可思議了,不由迴想了一下,姑姑給她們這盆盆栽時臉上那自信的笑容。


    她的確沒見過這種植物,難道真的是一種很厲害的東西?可她們一直藏在身邊卻沒有事,怎麽這王妃在跟這盆栽接觸這麽一晚的功夫就……


    不管怎麽說,發生這樣的情況必須通知到姑姑才行。


    柏悅蓋上瓦片縱身離去。


    蘭溪和悅橙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屋頂:“走了。”


    床上痛不欲生的蘇雲染立馬安靜了下來:“緊盯她,估計府中還有她的同夥。”


    “王妃,郭副將說有事稟報。”


    副將走了進來,他剛剛得到暗衛的匯報:“王妃,剛剛有一名暗衛指認屋頂上的那個丫環前不久曾出現在後花園。”


    當時柏悅和袁星都拿著食盒,碰到侍衛說是藥房裏那兩位要吃宵夜所以他們也沒當迴事。可眼下情況有變,暗衛自然就想起了這一出。


    沁檸冷哼一聲:“這府中果然還有同夥!她們到後花園做什麽?”


    蘇雲染讓副將立馬去查柏悅今晚的行動軌跡,副將效率很高,不出一會就得到了結果。


    蘇雲染沉思了好一會:“她們迴到丫環的住處之前去了西院?西院是廚房,這大半夜的也沒人做飯。西院還有什麽?對了,井!郭副將,別院中是不是隻有西院一口井?”


    郭副將點點頭,蘇雲染了然。


    “沁檸,你去打一碗井水過來。郭副將,你派人守著那口井,讓府中的人先不要喝井裏的水。廚房的水缸裏應該還有水,可以先喝著應急。”


    沁檸立刻明白蘇雲染的意思,看來是有人在井裏下毒了。


    另一頭,闞七速度極快地往蘇雲染的院子來。


    “姑娘,抓到了!”


    蘇雲染起身:“走,我們去會會這些人。”


    方才鬆一他們早就在暗中監視柏悅了,故意讓她覺得這院子沒有暗衛守著讓她放心進來。她一走,立馬就有人跟了上去。


    鬆一是親眼看到她跟袁星說的話,最後也親眼看著兩人翻牆出了別院去了一家客棧。


    京羽衛的人將客棧團團圍住,裏麵的人一網打盡。


    蘇雲染掃了一圈下來,發現這裏麵的人她一個眼熟的都沒有。


    “你們是什麽人?是誰派你們來的?我不喜歡兜圈子,或許我們可以用直接一點的方法,這樣對誰都好。”蘇雲染說得很輕鬆,可毒藥已經擺在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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