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鬆十,你們沒事吧?”蘭溪和鬆十被人帶了出來,兩人被幫著雙手。雖然看起來身上並沒有什麽傷口,但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蘇雲染眉心微皺,眼神忽然就不善地望向寶座上的男人:“你給他們下毒了!”她很肯定,所以這話的語氣有些怒意。


    座位上的男人聳聳肩:“他們太吵了,我隻是希望他們能安靜一點。姑娘你的醫術應該是相當不錯的吧?相信要解這點毒姑娘信手捏來。”


    蘇雲染怒瞪了他一眼,向前要求神衣教的人給兩人解開繩子。


    先確認了一下兩人的狀態,她這下放心下來。


    這毒隻是讓他們暫時失去力氣,聲帶也暫時發不出聲音。這人倒是說的不錯,這電毒對她來說還真是不是什麽事。


    不過……


    她暈倒的時候這些人可搜刮了他們身上的東西,她直接憑空拿出解毒的藥出來是不是太讓人懷疑了?


    “喂,我人都已經在這裏了,已經夠有誠意了吧?解藥拿來吧!”蘇雲染對他伸出手。


    青龍尊使輕咳一聲:“莫要放肆!這是我們尊者大人。”


    座上的男子無所謂地擺擺手:“本尊不叫喂,你可以叫我阿衍。”


    蘇雲染下意識就抖了抖,阿衍?這稱唿好像不是很適合吧?


    蘇雲染不迴答,阿衍繼續道:“桌上有五十瓶解藥,其中一瓶是解他們身上的毒。”


    麵具下的嘴角輕輕揚起,蘇雲染已經明白他要玩什麽把戲了。


    五十分之一,太費時間了!


    雖然心裏吐槽,不過她還是快步走向前將桌上所有的藥瓶子都打開,一次就拿起四個瓶子一並聞了聞。


    這舉動讓阿衍有些喜出望外,混淆在一起的藥味會非常難以辨別,這丫頭膽子倒是很大。不過想分辨出解藥,可不是隻膽子大就行的,心還都細。


    最重要的是對嗅覺的要求非常高,看來這丫頭對自己很有信心呢!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蘇雲染已經聞了大半。


    她放下手中的另外三個瓶子,嘴角歡笑地站起身衝麵前的阿衍笑了笑:“就是它了。”


    阿衍依舊隻是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眼中審視的意味更加濃烈了。


    “你們先休息一下,不要衝動。”兩人暫時還不能開口說話,解藥怎麽也得過十分鍾才能起效果。


    她再次迴過頭望向座上的男人,他依舊笑意盈盈地對上她的視線,然後指向自己一旁的座位:“坐下慢慢聊,上茶。”


    蘇雲染也想趁機多套點話,她要等蘭溪他們都恢複了過來就使出引魂令逃走。當然,她現在還麵臨著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方向。


    她完全沒有了方向,就算要逃也得先摸清這山洞的情況才有利於逃跑。不然的話,一頓瞎跑說不好就自己又跑迴來了。


    青龍尊使退了下去,很快就有穿著白袍的人端著茶上來。


    蘇雲染就想著,這山洞裏的配置都這麽齊全嗎?還是說這山洞,或許連著宅子?


    她自顧自地搖搖頭,從自己被青龍尊使從地牢帶到這裏已經走了很遠,這個距離絕對已經出了那宅子。不過並不能排除這山洞沒有連接著其他宅子,難道……


    蘇雲染忽然想了起來,衙門給神衣教教徒安排的住處都在城西。這裏,會不會已經是城西了?


    阿衍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不過瞧著一副苦思冥想的樣子還挺有趣。也不知道想到什麽,一時激動一時又搖頭。他倒是很久沒有看到表情這麽生動的丫頭了,還挺有趣的。


    “姑娘請用茶。”穿著白袍的女子開口將蘇雲染飄遠的思緒拉了迴來。


    蘇雲染驚覺自己竟然在敵人麵前走神,這簡直就是在玩命啊!


    趕緊端起茶喝了一口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不過阿衍卻越發覺得有趣了。敢在他麵前走神的還真是頭一個,是他表現得不夠危險嗎?


    蘇雲染正襟危坐看向阿衍:“你們神衣教倒是很有意思,不是說自己是神的使者嗎?怎麽神的使者見不得光?躲在著黑黢黢的山洞裏,可不是很光明啊!”


    她話中嘲諷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不過阿衍倒也不生氣:“我們神衣教一向低調罷了。姑娘若是對我們神衣教這麽感興趣,那不如加入我們。”


    蘇雲染幹笑一聲:“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醫者,救死扶傷我會,下毒害人我可不會。”雖然偶爾也會用毒懲治一下壞蛋,可以忽略不計不傷大雅。


    阿衍長歎一聲,好像很苦惱的樣子:“你對我們神衣教貌似有很大的誤會。”


    蘇雲染白了他一眼:“我要是對你們有誤會,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裏了。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們究竟想做什麽?用幾城百姓的性命來博神衣教的美名嗎?這麽做,你們真不虧心嗎?”


    阿衍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蘇雲染立刻警惕起來,一手捏著暗器銀針,一手夾著引魂令。


    然而阿衍半天隻是反問了她一句:“你相信天意嗎?這世上的一切都是有安排的,有些人就不配活著,有些事物不該存在。這個人世間太髒了,需要好好清洗一遍。”


    蘇雲染聽到這話忽然就有些毛骨悚然起來,這種花語像不像要滅世的人?


    沉默了好一會,蘇雲染才冒出一句話:“你……被這世道傷過?”


    阿衍眼眸低垂,半天也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你也覺得這世道該清洗對不對?”


    蘇雲染抽了抽嘴角,這位大哥耳力有問題啊,她可沒有這麽說!


    她站起身走到阿衍麵前,蹲下身與他平視:“尊者,相比重新製定生存法則,我更擁護冤有頭債有主的說法。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很富有哲學的話?這世上就是因為有了黑暗才會讓人知道光明的可貴,經曆過痛苦,才知道體會什麽是幸福。”


    這世界總是有黑暗的,所以才會讓人格外地向往光明。


    內心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願再去接受光明。


    “我不知道你被什麽事什麽人傷害過,可就算是再悲慘的過往你也不該遷怒於無辜之人。”


    蘇雲染不知道自己的話哪裏錯了,阿衍眼神忽然變得冰冷起來。之前還是一副謙謙公子的樣子,此時的眼睛裏卻是泛著血紅。


    “無辜?這世上哪有什麽無辜的人?你是覺得這世道非黑即白?”阿衍語氣中帶著嘲諷。


    蘇雲染搖搖頭:“我並沒有這麽想,也不覺得這世上的事物非黑即白。每個人都有陷入內心黑暗的時候,可以偶爾迷失在黑暗裏,但不能一直沉淪在黑暗之中。”


    阿衍愣愣地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漸漸褪去憤怒平靜下來。


    耳邊一直迴蕩著她最後那一句話。


    可以偶爾迷失在黑暗,但不能一直沉淪在黑暗之中。


    是他沉淪了嗎?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隻覺得淡而無味:“上酒!”


    蘇雲染坐了迴去:“我活著可能會暴露你們的陰謀,你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


    阿衍喝了幾口酒,漸漸恢複了之間翩翩公子的模樣,笑容一如初見很妖嬈:“怎麽?你有這訴求?”


    蘇雲染滿臉黑線,她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熬死王八,求死這種訴求很顯然不適合她!


    阿衍嗬嗬笑著,這笑容倒是比之前多了幾分真實:“你這麽有趣的小丫頭,我可舍不得你死。你留下來,我或許就不那麽想殺人了。”


    蘇雲染不知該做和反應,不過蘭溪聽到這裏已經覺得很不對勁了!


    挖牆腳!這是在挖牆腳啊!


    主子不在,她就是保衛主子愛情最忠誠的捍衛者!


    這時候,藥效起了,蘭溪蹭的一下站起來語氣激動地喊道:“夫人!”沒錯,她就是想告訴這個妄想挖牆腳的男人,他眼前這個女人已經名花有主了!


    效果還真是如了蘭溪的願,男人皺了皺眉有些驚訝地望向蘇雲染:“你……嫁人了?”


    蘇雲染點點頭,抿了抿唇神情有些低落的樣子:“別說,我還真想他了。”


    阿衍:猝不及防的一嘴狗糧……


    她長歎一聲站起身,朝著蘭溪和鬆十走了過去:“你們怎麽樣?”


    蘭溪點點頭,鬆十也表示自己沒問題。蘇雲染壓低聲音幾乎隻有三人聽見:“知道出口在哪個方向嗎?”


    鬆十微微頷首,眼神卻在示意著一個方向。


    蘇雲染笑著再道:“待會等我信號,趁亂逃走。”說完她轉過身望向阿衍,似乎還在等他迴答之前那個問題。


    阿衍撐著下巴居高臨下看著她,嘴角的笑意一直在蔓延:“你該不會是在想著逃跑吧?”


    蘇雲染這心裏咯噔一下,這人會讀心術嗎?還是說她的表現有這麽明顯?


    蘇雲染內心麻麻批,臉上還得笑嘻嘻:“我一路過來都是被蒙著眼睛的,我可不認為我能逃得掉。既然是無用功,我才不會浪費那個力氣。”


    阿衍哈哈大笑,這個女子他是真心喜歡得緊。很有趣不是?哪怕知道她心口不一,還是覺得很有趣。


    她不想逃嗎?可他怎麽瞧著她的眼神寫滿了三個字,我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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