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們京羽衛竟然也會有這招。”梁鶴禎用隻有他和藺翊承能聽到的聲音調侃到。


    藺翊承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嘲諷他的機會。


    鯤鎮司的令牌是假的,這種手法大家在外行走都是這麽用的。


    鯤鎮司出去偷摸辦案就經常打著大理寺的名號,大理寺就扛著刑部的名號,反正大家就是不用自己的名頭。


    一名典史匆匆跑了過來,他這輩子可都還沒見過鯤鎮司的大人。鯤鎮司的大名卻早就如雷貫耳,那幫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典史名衛旗軍,這在府衙隻是個未入流的芝麻官。可眼下府衙裏實在是沒有主事的人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過來迴話。


    “這府衙倒是冷清,其他人呢?”


    衛旗軍忙迴答:“迴大人的話,附近州城突然就閉城了,我們知府大人派去去查,結果人都沒有迴來。接二連三派出去的人都消失了一般,最後知府的人以身涉險自己去查,結果他也再沒迴來。”


    發生這麽大這麽詭異的事情,這邊的府衙竟然沒有將消息傳遞上去。


    典史忙擺手,這可不是他們知情不報,而是消息都八百裏加急遞上去卻沒有消息傳下來。當時他們衙門還在猜測,會不會主城封閉是朝廷的秘密旨意?


    可後來又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若是朝廷的旨意,無論如何朝廷就是不讓他們查也會遞給消息下來。可事情發生這麽久,朝廷沒有隻言片語,知府擔心他地上的奏折壓根就沒有到榮京。


    梁鶴禎點點頭,這個知府倒是個有點用的。


    “你們與諸城相鄰,究竟發生什麽事,多多少少也應該有些消息。說吧,這麽多座城,都如死寂一般究竟是為何?”梁鶴禎可不相信他們一無所知。


    衛旗軍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旁人這才開口:“不瞞兩位大人,小人的確聽到了一點風聲。”


    說著他將一張地圖攤開在桌上,對這兩人指了指:“大人,眼下康州、玉州、笠州,三座州城封閉,隱隱還有繼續擴大範圍的趨勢。事情最早發生怪異的是在笠州,笠州距離我們林州是最近的,所以我們之前也聽到了一點風聲,但畢竟不是我們管轄範圍所以也沒深究。再後來,突然就沒有消息了,還以為事情已經擺平。“


    梁鶴禎眉眼輕挑:“說重點,到底是什麽讓笠州閉城。”


    典史不敢在賣關子了,小聲道:“傳聞是天罰……”


    梁鶴禎對天罰兩個字可不陌生,在他記憶裏那天罰的毒有多厲害他再清楚不過了。


    “中毒?你的意思是,城中有人中毒了?可既然是中毒,為要閉城?”梁鶴禎這會突然想起蘇雲染跟他說過,容悅方發現閶慶兩國發生的雞瘟像是人為的毒。


    笠州的毒,會不會跟閶慶那邊的雞瘟有關係?


    典史搖搖頭:“不是毒,是病!小人也沒有親眼所見,是小人那從笠州逃迴來的表弟說的。聽說笠州城中的人都病了,大夫束手無策自己也染上了這怪病。再後來,聽說城裏來了一群神秘的仙人,他們說笠州城的百姓是被上天懲罰所致的怪病。”


    藺翊承這樣不信不信邪的人,聽到這樣的言論自然隻當是無稽之談:“簡直笑話,有病救治,治不好隻能說大夫不行!”


    梁鶴禎忽然有些想笑,藺翊承這話真是……話糙理不糙。


    典史被他這話說得有些尷尬起來,梁鶴禎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不過康州知府卻信了他們,因為知府自己也得了那怪病,但被那群仙人給治好了。那些人說笠州百姓業障太重這才招來天罰,要想平息上天的怒意隻能向天祝禱祈求上蒼消除百姓業障才能得到平安。”


    藺翊承一拍桌:“妖言惑眾!”


    梁鶴禎很清楚百姓敬畏神明之心,但凡有半點不如意的地方,都極其容易被往神鬼上麵引到。當初蘇雲染大難不死,不就立馬傳出她是被狐妖附體借屍還魂嗎?


    百姓的思想本來就愚昧極其容易被煽動,何況還是用怪病來說事。


    這下梁鶴禎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這一定是那群神秘人的陰謀。以神鬼天罰之言迷惑百姓,使得他們對這事深信不疑,這些人就輕而易舉地控製了一座城池。


    梁鶴禎有些還有些想不明白,這又不是戰時,而且這邊的地理位置也不是兵家必爭,他們占據這幾座城池又有什麽用呢?


    “既然都已經組織祭天祝禱了,那城中的怪病可都好了?”梁鶴禎問到。


    典史搖搖頭:“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小人那表弟在關閉城門之前逃了出來,之後發生什麽他就不知道了。反正現在我們知道的就是在那之後,緊接著康州和玉州也出現了笠州的情況。”


    梁鶴禎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就是說現在有一群勢力控製著三座城池,同時還控製著三座城池的百姓。”梁鶴禎總結了一下。


    典史點點頭:“對對對,不僅如此,就是我們林州城也有不少百姓進去就沒有再出來。”


    藺翊承一臉納悶地看著典史:“沒病的也去湊什麽熱鬧?”


    典史急躁又無奈的拍了拍自己手背:“誰說不是呢!那群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蠱惑,就中了邪一樣非要過去祭天清除自己的業障。”


    藺翊承望向一臉沉思的梁鶴禎:“這根本就是一群妖言惑眾的敗類!你聽著像不像……像那種邪魔外道?”


    梁鶴禎轉過臉輕勾起嘴角:“邪教徒?”


    藺翊承一拍手:“沒錯!我現在也挺好奇他們的祭天祝禱是怎麽玩的?”


    梁鶴禎站起身,一臉的風輕雲淡:“那就去看看吧!”


    他說得是輕巧,可把典史給嚇著了:“兩位大人留步,那三座城可萬萬去不得啊!先不說那群神秘的人究竟是什麽來路,就說那三城裏的怪病是會傳給別人的。”


    梁鶴禎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藺翊承卻想起了蘇雲染:“也不知道那丫頭給你準備的解毒藥能不能扛得住。”


    梁鶴禎斜了他一眼:“你得叫嫂子。”


    藺翊承直接就轉過頭迴避他的話,心裏卻道,頂了天叫她一聲弟妹就算不錯了。


    典史還想勸阻兩人來著,追到門口兩人沒了蹤影:“真不愧是鯤鎮司的大人,這功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衙役聽到他的話也趕緊追問:“這兩位大人是上頭派來調查那怪病的嗎?到時候不會需要抽調咱們去幹活吧?”他們可不想去笠州,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搭進去的。


    典史琢磨了一下搖搖頭:“你們沒瞧見兩位大人那身手嗎?那樣的身手怎麽可能帶著咱們去呢?再說了,上麵派人下來,豈能真隻讓兩個人下來?”


    衙役聽了頓時就放心了,隻要不用他們衝鋒陷陣就好。


    梁鶴禎兩人先迴了小巷子裏的宅院,算算時間京羽衛的人也已經差不多都到位了。


    “他們要把地盤擴張那就一定要有人將毒投到別的城裏,所以,表麵上城門封閉但其實一定有人暗中.出入。”


    藺翊承明白他的意思,立即下令派人去盯著幾座州城的城門,一點有可疑的人出現立即跟蹤。


    “切勿打草驚蛇,咱們現在對城中的情況還不清楚。”梁鶴禎想著他得先看到一個生怪病的人才能做進一步的判斷。


    藺翊承這會卻想著:“如果弟妹在就好了,她肯定能一眼就判斷出這毒是何物。”


    梁鶴禎立馬在旁插話:“你得叫嫂子。”


    藺翊承繼續不理他這話,自顧自分析著:“我還真是想不明白那群邪魔外道究竟想利用百姓做什麽?你說他們要殺人吧,他們又利用祭天來給他們解毒。”


    這一點不僅是藺翊承就連梁鶴禎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對方的動機太不明確了。這麽做有什麽用處?他們能侵占一座城池多久?一直這麽與世隔絕城中的補給可是跟不上的。


    蘭山在旁瞧著主子眉頭緊皺,連他也忍不住想,要是王妃在就好了。


    “殿下,要不……請先生過來吧!”


    蘭山說的先生自然是指易風先生柏青。


    梁鶴禎猶豫了一下,當初柏青說過他的目標隻是為他名正言順迴到皇室。之後他要做的,就是繼續追查炆王的死。


    時間越久,證據越少。他們師徒兩已經在大啟這邊查了十來年,可惜證據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柏青之前給他留了口信,他暫時會離開大啟。既然大啟這邊查不到,他就去敵人那邊查。


    梁鶴禎搖搖頭:“師父目前不在大啟,形勢緊急,遠水救不了近火。”


    蘭山又道:“那一方穀穀主呢?她是王妃的師父,也是主子的師叔。王妃的毒術還是她教的,要是有她出手,咱們這一趟就簡單多了。”


    梁鶴禎再次搖搖頭:“師叔的行蹤一向成迷,而且她又不像我師父會定時跟我們聯係。別說我了,就是我家娘子也不見得能聯係到她師父。”


    蘭山有些失望地歎氣道:“要是王妃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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