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楚小姐該不會真的看上咱們郡王了吧?”沁檸疑惑地問到。


    蘇雲染聳聳肩:“這可不好說,誰讓你們家郡王長得招蜂引蝶、不安於室呢?”


    悅橙一張笑臉表情複雜:“不安於室……還可以這麽用嗎?”


    蘇雲染倒是相信自己的直覺,從麵相來看,楚笑薇不像是那種一見公子誤終身的。她對梁鶴禎的感覺,或許是一種惺惺相惜吧?


    在軍營裏長大的姑娘,大概是看不上柔弱的書生、白麵的公子哥,像梁鶴禎這種能跟她一起涉險還能護住她的,那就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說白了就是一種惺惺相惜,她會覺得隻有這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人生那麽長,總是難免會愛錯。等撞了南牆,自然也就醒悟了。


    沁檸很較真:“要是撞了南牆還是不迴頭呢?”


    蘇雲染啞口,頓了頓才笑道:“有句佛語說得好,痛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已經是夕陽西下,宸王和信王已經調查迴來了。


    “稟父皇,坍塌的小土坡和倒塌的大樹都是意外。前陣子一直下雨,小土坡的泥土有些鬆動。之前我們檢查的時候沒有發現,是兒臣的疏忽請父皇責罰!”


    帳篷裏,天承帝的臉色陰沉,調查了大半天得到的結果就是……意外?


    他也不傻,他才剛委派梁鶴禎去往南方秘密調查,結果他立馬就出事了。有人不想讓他去這是很明顯的事了,可究竟是誰呢?


    天承帝很想跟梁鶴禎說說,可惜他現在身子虛需要靜養。這事恐怕要生變,看來隻能讓藺翊承一個人去了。


    可是藺翊承武功的確很好,可入江湖去調查隻怕他並不擅長,況且還是這種情況不明的。


    天承帝頗為傷神,突然發現自己身邊可信又可用的人少的可憐。


    宸王和信王,他是一個都不信。


    秦王倒是可以信任,但他年紀畢竟不小了,這種事情讓他去也太難為人了。


    “你們先退下吧!這件事是你們的責任,不罰難以服眾,自己下去領罰吧!”天承帝讓兩人退下,立馬讓苗公公把藺翊承叫過來。


    藺翊承在暗中調查,或許他能有不同的發現。


    藺翊承正要行禮,天承帝揮揮手:“不必多禮,直接說,調查的結果如何?”


    藺翊承道:“微臣發現小土坡坍塌的泥土中層泥土還十分濕潤,應該是有人刻意弄的,確保人踩上去小土坡必讀會坍塌。在小土坡表層泥土上覆蓋了一層幹土,這樣就不容易發現濕潤的土層。”


    天承帝反問道:“會不會是之前一直下雨導致的?”


    藺翊承搖頭:“不會,之前這山上接連下雨,這土層就算表麵幹了,下層應該跟中層一樣泥土濕潤。根據屬下的發現,中層的泥土不僅被人刻意弄濕,而且還將中層的泥土攪鬆動。這絕對是人為造成的,而且屬下還特意觀察了事發小土坡附近的泥土情況,果真隻有那處是例外。”


    天承帝點點頭:“如此看來,那棵樹也是有蹊蹺了?”


    藺翊承皺著眉頭,那棵樹的確沒有人為的痕跡。從斷痕上來看,的確是非常奇怪。那樣一棵活生生的大樹,怎麽可能說倒就倒,又不是枯枝腐木。


    “皇上,屬下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但目前無法證實這一猜測。”藺翊承有些不太肯定地說到。


    天承帝是了解藺翊承的,別看他年紀輕,但做事起來是非常講究的。他不會無端猜測,如果有所猜測那就一定會拿出證據。


    “你但說無妨,這裏沒有外人。不管是什麽猜測,都說出來聽聽。”天承帝雖然防著藺翊承的父親歸南候,但他又很矛盾地信任這父子兩。


    既然皇帝都這麽說了,那他也斷沒有矯情的:“那樣粗壯的大樹突然倒塌,屬下覺得或許隻要內力夠深厚是可以做到的。隻是屬下試過,以屬下的勢力,也隻能一掌打斷小腿粗的樹幹。所以,這個猜測實在是沒有辦法證實。”


    天承帝聞言忽然道:“你說楚大帥是否可以做到?”


    藺翊承下意識就搖頭替楚大帥辯解:“楚大帥並為參與狩獵,他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天承帝笑了笑,這個藺翊承果然是一根筋。他隻是說楚大帥有一掌打斷大樹的勢力,也沒說他就懷疑是楚大帥幹的呀?


    “你可有懷疑的對象?”


    藺翊承搖搖頭,做事要謹慎,沒有根據的事情他也不好瞎猜。如果這次狩獵不是宸王和信王負責,那他一定會覺得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們兩。


    可事實擺在眼前,梁鶴禎出事,他們兩首當其衝要被問責。


    再者這兩人明爭暗鬥都已經白熱化了,這時候對梁鶴禎下手,未免有些不明智了。


    如果他是他們兩,這時候就應該多拉攏梁鶴禎才對。憑著炆王當初的聲望,皇上對這個皇長孫的疼愛,把梁鶴禎拉入自己的陣營那絕對是件百利無一害的好事。


    “除了這些,可還有什麽別的線索?”


    藺翊承拱手道:“屬下無能,暫時隻查到這麽多。不過那人既然傷了殿下,至少說明那人今日就在這裏。”


    雖然知道下手的人就在這些人裏,可這次跟著出來狩獵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一一排查實在是有些不現實了。


    當時大家都在狩獵,到處分散著根本沒有人能為自己證明,要分辨何人說謊委實為難了。


    “屬下想著,等殿下傷情稍好一些屬下再去詢問一下當時的具體情況。”


    天承帝擺擺手:“不必了,郡王妃雖然說他傷勢不嚴重,但還是需要休養。朕擔心,此番他怕是去不了南方了。翊承,如果讓你獨自去查,你可有把握?”


    當著皇帝的麵不能把話說得太滿,萬一做不到那可就是欺君。可也不能迴答得太保守,那樣就會讓皇帝覺得你無用。


    斟酌再三,藺翊承迴答道:“屬下自當全力以赴,隻是屬下一向都在京中任職,對南方的情況了解得甚少。廟堂江湖,看似無關卻又千絲萬縷,屬下恐怕還需要動用一些江湖人手才行。”


    天承帝點點頭,他也知道民間的情況複雜不比國都,何況還是偏遠的南方。


    “殿下……真的不能去了嗎?”


    天承帝望向藺翊承,其實今天他去找梁鶴禎談話,孫兒是堅持要去的。可兩人都已經猜到幕後的人不想讓他去,所以才會生出狩獵受傷這一出。


    為了梁鶴禎的安全,天承帝是想過不讓他去的。不過梁鶴禎堅持要去,他隻說他再考量一二沒準他。


    藺翊承還是單獨找了梁鶴禎,他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楚笑薇從他的帳篷裏出來。


    楚笑薇的臉色有些……難以形容,反正絕對是不高興的。


    這裏沒有外人,藺翊承也就不像在外人麵前那樣注意:“你把人家姑娘家怎麽了?”


    梁鶴禎倚靠在榻上看書,聽到他的聲音連頭都不轉不去:“查到什麽了?我可聽說我那兩位皇叔已經認定是意外了。”


    藺翊承笑著坐到他身邊:“你說你這樣子,果真是一點受傷的樣子都沒有。你好歹也裝裝樣子啊,至少讓盯著你的人放心才行。”


    梁鶴禎這才放下書,看了一眼帳篷外輕聲道:“我想了一下,既然我已經被人盯上了,那我們就分開行動這樣更安全。”


    藺翊承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與梁鶴禎雖然很多年都不見一麵,但這該是的默契一直沒變:“我忽然想起你當初找到歸南候府時的樣子,那時候你也就七八歲吧?頂著一頭呆毛,沉默寡言的一度讓我懷疑你是個啞巴。”


    梁鶴禎白了他一眼,讓他這麽一說,他也想起來初見藺翊承的場景了。


    “我就算頂著一頭呆毛,也比你頂著一頭雞毛來得好。”他不提還好,一提梁鶴禎就忍不住要嘲笑他一番了。


    藺翊承臉上頓時出現一絲窘迫的神情,他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那天是個意外!僅此一次而已!”他抗議,人生就幹了這麽一次蠢事,好死不死就被梁鶴禎給看到了。


    梁鶴禎自顧自地笑著,記憶越發清晰起來。初見那日,藺翊承正練習輕功呢,結果不熟練掉進了雞窩裏。那場麵真是,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你說你那天要是在往邊上摔一點,那可就……”那可就掉茅坑了!


    嘖嘖,那畫麵真是太美,他不敢想了。


    藺翊承覺得自己沒法跟他溝通了:“不提這事,咱還是兄弟!”


    梁鶴禎嘲笑夠了也終於停了下來:“好了好了不鬧了,說正經事。我已經想好了對策,明麵上我會因為受傷需要靜養不能去南方了。你獨自帶著京羽衛悄悄離開榮京,我隨後會甩掉壓眼線出城。我家王妃中會宣稱我在養病不見客,我們直接到林州城匯合!我們一明一暗,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藺翊承就猜到了,梁鶴禎這個走一步想三步的個性肯定是已經有計劃了。


    “你家王妃……能同意你去?你這傷……”


    “我家王妃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她很支持我!雖然很擔心我的傷勢,但她還是全力支持我的決定。我家王妃,真是……你不懂!”


    聽梁鶴禎一本正經地說著,可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藺翊承表示,這狗糧真是管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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