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向前拉住曹妤仙的手問到:“曹姐姐,我們在偏廳都等了你好久,你遲遲不來是去哪了?”


    蘇雲染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鄙夷,這個徐瑩還真是不聰明。事情都已經偏離原來的計劃了,現在再想搞清楚中間的紕漏不是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按照原來的計劃會有丫環以蘇雲染的名義約曹妤仙到這邊廂房來,之後等徐瑩等人把被下了藥暈過去晏齊送過來就順理成章地撞破曹妤仙跟屋裏的男人有染。


    而那被安排的男人不是別人,是徐瑩的弟弟,徐家的嫡次子。


    曹家跟晏家的聯姻會因為撞破奸情而徹底結束,而跟曹妤仙說不清楚的徐家次子就能順理成章娶了大將軍府的小姐。


    這件事本來策劃得十分周密,他們甚至都已經想到了事情失敗如何處置。


    所以蘇雲染就是計劃失敗的背鍋俠。


    他們計劃著如果失敗,就會有一個小廝假裝去給書房裏的蘇雲染通風報信,然後他們會安排人去抓個正著。到時候時間掐得準,正好聽見那小廝會對蘇雲染說計劃失敗了。被抓後,那小廝就會說是蘇雲染私下愛慕晏齊,嫉妒曹妤仙所以才找人毀了她的清白。


    隻可惜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來得快,這樣的失敗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起碼都沒有被抓到個正著,就是想陷害想甩鍋都沒有一點可能。徐瑩內心有些煎熬,曹妤仙不在廂房,那她弟弟人呢?


    偏偏不能問,一問就露餡。


    徐瑩目光有些陰暗地望向蘇雲染,他們來之前這地方可就隻有蘇雲染。莫非是她搞的鬼?一定是了!可是,她不是被引去了書房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是親手把曹妤仙弄暈的,也是親眼看著扮成她貼身丫環的弟弟進了這間廂房的。這麽短的時間裏,蘇雲染能把人藏到哪裏去?


    徐瑩有些混亂了,曹妤仙被她用迷藥迷暈的,這麽短的時間她又是怎麽醒過來的?


    本來還挺周詳的計劃,忽然一下就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眼下還有種未知讓人不安,他弟弟如果是落入了蘇雲染手中,她會怎麽做?


    徐瑩是越想臉色越糟糕,蘇雲染隻是暗中偷偷觀察著徐瑩的表情。果不其然,這件事少不了她的手筆。


    麵對徐瑩的疑惑,曹妤仙也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笑道:“我都快到前廳了卻聽說郡王妃突然頭暈不適,我那正好有配好的藥丸,所以就折迴去拿藥了。隻是……這廂房也太熱鬧了吧?怎麽大家都頭暈嗎?這可如何是好?莫不是府中有什麽東西不當引起的?”


    將軍夫人臉色露出一絲不悅,府中的點心吃食可都是經過仔細檢查的,絕對不存在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女兒這麽一說,還真是有些古怪了,好端端的怎麽突然一夥人架著晏齊來廂房了?


    後宅這些事女人都很敏感,不過現在竟然沒有發生也不好深究否則掉的還是將軍府的麵子。


    晏齊已經醒了過來,這突然暈過去感覺有些古怪:“好端端的,我怎麽暈過去了?”


    立馬就有人向前打馬虎眼,這事就算揭過了。


    曹妤仙滿肚子的疑惑恨不得立馬拉著蘇雲染仔細問一問,可現在她不能,隻好跟著大夥一同前往大廳用膳。


    徐瑩讓人偷偷在府中尋找弟弟的蹤影,心中的不安讓她覺得這件事已經不是她能蓋得住的了。


    暗中扯了扯安國公夫人的衣袖問:“我弟弟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安國公夫人手帕捂著輕咳,小聲道:“慌什麽,說不定他自己膽小反水了!”


    徐瑩臉色一白,她怎麽感覺這些人都不在乎自己弟弟的死活呢?


    也對,事情敗露了,那也隻跟他們徐家有關!


    想到這一點,徐瑩的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手中的被子都拿不穩摔倒了地上碎了一地。


    安國公夫人斜眼看她,真是沒出息的東西!這點事情就扛不住了,就這樣的心理,連蘇雲染那村姑她都比不上,還想弄垮曹妤仙?


    蘇雲染的目光也順著聲音望了過去,輕笑一聲拿起就酒杯跟曹妤仙喝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大廳裏忽然又吵鬧了起來。隻見幾個丫鬟和小廝臉色古怪地附在將軍和將軍夫人的耳邊說了什麽。


    將軍夫人本來喜笑顏開的臉色瞬間結了一層冰,冷哼一聲:“我就說今日的事透著古怪,敢情是有人憋著壞在我們將軍府行此肮髒汙、穢之事!”


    將軍夫人起身,她的話雖然說得不大聲,但還是能讓不少人聽得真切。有好事者自然不能錯過,立馬就跟向前。


    不明所以的女眷也想跟過去,將軍夫人迴過神對曹妤仙喊到:“你們這些未出閣的姑娘家就不要跟著去了!”


    蘇雲染將起身站起來的曹妤仙拉迴了座位上,本來還有些緊張的她看到蘇雲染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安心了。


    覆在蘇雲染耳邊輕聲問到:“這是怎麽迴事呀?”


    蘇雲染低聲道:“略施小懲!不過可惜了,時間太倉促,還有一個背後黑手明麵上暫時拿她沒辦法。不過,她不過也隻是一個棋子罷了。”


    曹妤仙不傻,自己被丫環引去廂房,一進屋就被人用迷、藥迷暈了過去。若不是蘇雲染來得及時,又有一手好醫術讓她立馬清醒過來,否則的話她可就要以死證清白了。


    現在想起那會的情景她都還是感覺後怕,要是再晚那麽一點點,她就萬劫不複。還是被晏齊親眼看到,她這輩子可就全完了。這些人的用心也太歹毒了,她怎麽敢想這個人會是徐瑩。


    “若不是你身邊的蘭溪武功高強,我隻怕也出不了這院子就會被當成‘見證者’的人給堵上。我現在手腳都還發抖呢!真是太惡毒了!”


    氣憤過後,曹妤仙又有些擔憂起來:“姐姐,那徐浪應該沒有看到你吧?我擔心他會反咬一口!”


    蘇雲染搖搖頭讓放寬心,他們進屋的時候徐浪是背對著她們的,所以悅橙出手弄暈他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到她們。


    徐瑩沒出閣也被擋了迴來老老實實坐迴座位上,可心裏著急就一直想要拉住個丫環小廝打聽。


    過了好一會,終於有人議論起來:“你是沒看到徐大人的那臉色,差點就暈過去了!你們說這好好的日子,被徐家人搞成這樣,將軍府怕是要記恨上了。”


    另一人笑道:“徐家不過是官拜郎中,在榮京的根基本來就不深。這忠勇將軍府是什麽門第?其實徐家能比的?不過這下把將軍府開罪了,徐郎中以後在朝中的日子定然不會好過就是了。以為抱上了宸王的大腿就可以胡作非為了?真是愚蠢!”


    徐瑩聽到這些話差點沒一屁、股摔下凳子,這下也顧不上矜持了,湊向前去拉住一個丫環:“那邊到底發生幹什麽事了?”


    丫環紅著臉吞吞吐吐:“就……就是徐家的公子……”丫環不敢說下去,聽見有人喚她就趕緊跑了。


    徐瑩直接提著裙子就往西廂房跑去,還沒到就看到有人抬著一身是血的徐浪出來。


    “弟弟……我弟弟這是怎麽了?”


    沒人迴答她,不遠處她父親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被人夾著勉強站立。


    “爹……弟弟、弟弟他怎麽了?”徐瑩有些害怕,剛才看到了徐浪的臉色那麽蒼白隻怕是兇多吉少了。


    徐聰像是忽然醒過神來一樣,一巴掌用力扇在徐瑩臉上:“都是你!都怪你!”


    徐瑩臉一邊蒼白,一邊巴掌印紅彤彤。也顧不上自己臉上火辣辣地疼,她趕緊拉住父親的手用力抓住,隻怕她爹是要說漏嘴了。


    徐聰這下也冷靜了下來,事已至此,要是說漏嘴了隻怕不僅將軍府不放過他,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


    大夫遞過來一張方子:“徐大人,事已至此就莫強求了!雖然子孫緣是斷了,但好歹是保住命了,隻要悉心照顧不會有事的。”


    徐聰抓住藥方,隻感覺今日是什麽顏麵都沒有了。


    他雖然不清楚徐瑩他們的具體計劃是什麽,但既然是宮裏難為牽的頭他也就沒有什麽不放心的。可是眼瞧著曹妤仙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宴席上,他當時就已經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還沒來得及找女兒求證情況,卻傳來兒子對將軍府的一個丫環用強,結果反被那丫環掙紮中給割了子孫根。


    徐瑩也算是明白過來怎麽迴事了,可弟弟明明是在東廂房跟曹妤仙在一間房裏。


    丫環?


    徐瑩跑進案發的廂房裏,就看到一個身上濺了不少血的丫環縮在一角。一旁還有不少丫環在寬慰她,但她表情呆滯又很恐懼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這是不是說明……弟弟根本就沒有破她的身子?


    等徐瑩走進看清她的臉時,徐瑩又是臉色一白像是瞬間被抽光了血,身上都忽然冷得發顫。


    這個丫頭不是……不是將蘇雲染引去書房的丫頭嗎?


    會有那麽巧的事情嗎?不對,一定是蘇雲染!


    可是她怎麽做到的?這不可能啊?她今天就帶了一個丫環,她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將徐浪送到西廂房又出現在東廂房!


    而且這邊的事也透著古怪,蘇雲染根本就沒有做手腳的時間呀?天老爺,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呀?至少輸也讓她輸得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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