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是徐離本禹親生女兒的消息傳開,那他的仇家定然不會放過她的行蹤。但若是宣布收為義女,而且是以為此次她護駕有功,那麽外人隻當是他為了做表麵功夫。


    說白了就是例行封賞,畢竟隻是給了一個公主的空名分。要封地沒封地,要府邸沒府邸。這公主讓誰看了都會覺得很虛,所以也就不會有人想拿她來報複徐離本禹了。


    反正即使從表麵上看,蘇雲染這個公主隻是皇帝打發她功勞隨手給的。有名無實,沒人會在意。


    這樣一來,公孫家的人也會迷惑。至少到現在為止,公孫家的人並不確定徐離本禹究竟知不知道蘇雲染就是他女兒。


    梁鶴禎和蘇雲染都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徐離本禹這話似乎……有點道理。


    梁鶴禎點點頭覺得可行,徐離本禹又一臉殷切地望向蘇雲染。蘇雲染仔細考慮一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那皇後那你不用動手,我自己來。我要是入宮,她肯定是要來試探我的。到時候,我自然是要送點禮物給她的。”


    蘇雲染陰測測地笑了起來,徐離本禹與梁鶴禎對視一眼,兩人皆是幹笑了兩聲。


    接下來就是商定封賞的日子,蘇雲染這幾天都要隨時關注璩王的身體狀態,目前來說暫時脫不開身。


    “那就把時間定在十日後!十日後璩王體內毒應該能清掉一般,到時候他體內的毒素對日常生活是沒有影響的。”蘇雲染保守估計了一下時間,十日的時間應該夠了。


    “對了,相公,你還沒說那匣子裏究竟是什麽東西呢?”蘇雲染還惦記著這件事呢!


    梁鶴禎看著徐離本禹道:“小染半夜跑到公孫府去,結果在府中的一個書房的暗格裏發現了一個匣子。她想撬鎖結果把刀尖斷在了鎖裏,索性就將匣子給帶了迴來。我花了幾天時間才將價值打開,裏麵的東西對你應該有用。”


    梁鶴禎從懷裏抽出了一疊書信推到了徐離本禹的麵前,這些可不是什麽書信,而是網羅了朝中各個官員的一些辛秘。


    蘇雲染拆開看了一封,忍不住笑道:“原來公孫家就是用這個要挾其他官員的,難怪你要打壓五大家族,幾乎所有官員都在反對。”


    不過現在有了這些東西,皇帝就可以反攻了。


    梁鶴禎道:“有了這些東西雖然可以朝中官員的風向,當時五大家族畢竟根基深厚。想熬瓦解他們,除了外部的打壓,其實最好可以從內部分化。這樣的大家族是絕對做不到人心齊的,隻要人心不齊就容易挑起內部紛爭。”


    徐離本禹明天他的意思,看來的確是要好好布局一番。


    “皇上,時辰不早了,該迴宮了!”李公公已經在月亮門外等了好一會了,偏偏人家了得起勁,他也不敢打擾。終於見他們收拾起桌上的信封,他這才敢進來說話。


    徐離本禹一聽這話就立馬望向了蘇雲染,也不顧李公公的眼神有多詫異,他就這麽握住了蘇雲染的雙手:“小染,那我先迴宮了,有空我再來看你。鶴禎,照顧好小染。”


    徐離本禹一臉慈愛,說著要走的他卻依舊沒有鬆手,依依不舍的樣子讓李公公都不忍直視。


    他之前沒有見過蘇雲染,就連梁鶴禎也是上次他突然入宮才有過一麵之緣的。至於他的身份李公公不知,但卻知道他手中拿著天玄。


    天玄那可是象征的大邢皇帝的無上權利。


    可是……皇上拉著這麽一個姑娘深情款款的又是個什麽情況?之前看旁邊這位年輕公子手拿天玄,他一度懷疑這公子或許是皇上在外麵的私生子。


    可現在皇上怎麽又拽著個姑娘了,看著姑娘的年紀也就是十五六這樣,長相嘛……倒是國色天香。標準的鵝蛋臉,皮膚嫩的出水。仔細再看,她那眉眼之間竟隱隱有幾分西域女子的美。


    哎呀,皇上這是紅鸞星動了?


    他伺候過兩位皇帝,先帝的後宮那可是熱鬧得很。如今這位後宮空虛,一到晚上後宮黑漆漆的、靜悄悄的鬼影都瞧不著。


    蘇雲染可不知道原來李公公是這麽認為兩人的關係,倒是跟徐離墨不謀而合了。李公公倒是應該慶幸自己這個想法隻是單純的想並沒有說出來,否者的話……那後果可就是不好想象了。


    依依惜別之後,當然這個依依惜別的隻有徐離本禹。蘇雲染轉身挽住梁鶴禎的胳膊:“相公,你讓蘭山傳信迴去吧!就說我們可能再過半個月就迴去了,沒想到這一趟竟然生出了這麽多枝節,他們真該著急了。”


    梁鶴禎點點頭,其實他們的行程一直都有告訴傅綿娘的。原本還想著能在上元節趕迴去,誰知道上元節也在逃亡的路上度過了。


    這一轉眼天氣都漸漸暖和了起來,草長鶯飛桃花盛開得正好。


    三天的時間,璩王明顯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有變化,至少午夜時分不會再感受到蠱蟲在體內狂歡。


    “蘇姑娘,難道那蠱蟲真的已經被毒死了?”璩王一臉欣喜,一個人經曆了等待死亡的過程,又在這個過程中得到希望,最怕的就是希望變死亡。


    蘇雲染點點頭:“王爺放心,我剛才施針想刺激蠱蟲活動,但發現並無反應。這跟我預期的時間差不多,應該是成功了。那麽接下來的幾日裏,我將全力為您解毒,一開始的藥方可能會比較猛烈一些。藥方猛,那刺激性自然也會大一下。”


    璩王拍拍胸脯道:“這個你就放心好了,還有什麽刺激能比蠱蟲咬我五髒六腑來得痛苦?那都熬過來了,還怕這點刺激嗎?你就隻管放心大膽的下藥,我扛得住。”


    蘇雲染有些忍俊不禁,這璩王可是個文人,怎麽說起話來身上卻帶著一股子武人的氣概?


    “您誤會了,我說的刺激,並不一定是指身體上的疼痛。藥物帶來的刺激,也有可能導致頭暈目眩、嘔吐、甚至暈厥。不過警您放心,這幾天我都會守著您,您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立馬告訴我!”


    璩王爽朗一笑,他這麽一笑倒是跟徐離本禹有了幾分相似。


    兩人正聊得開心,璩王看著蘇雲染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可惜人家已經嫁人了,不然的話或許可以拐來做兒媳婦。


    自家兒子對朝中事物一概不感興趣,從小就喜歡藥草,他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才將他送去學醫。


    蘇雲染剛好也是懂醫的,而且醫術還十分了得。這兩人肯定聊得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璩王是越想越美好,可現實很殘酷,羅敷有夫注定無果了。


    不過璩王他腦子轉得快,文人嘛,還是比較懂變通的。兒媳婦是成不了了,那可以收做幹女兒嘛!


    不得不說,他跟他親弟弟想到一塊去了。


    “蘇姑娘啊,你看咱們就別叫得這麽生分了吧?你對我們徐離家可是有大恩,我聽墨兒說你身世可憐沒有了娘家人。我倒是有個想法,我膝下就墨兒這個一個兒子,兒子他不貼心啊!我可是一直盼著能有個乖巧懂事的女兒,瞧見你我就覺得特別合眼緣……”


    璩王這還在鋪墊之中,卻被突然闖入的兒子狠狠潑了一盆冷水:“父王您就死了這條心吧!她呀,已經有人搶先一步認義女了。”


    徐離墨走了進來,臉上可是一臉的不高興。居高臨下看著端坐在凳子上的蘇雲染:“虧我當你親妹妹,你卻這麽大的事情都瞞著我!”


    璩王聞言看了看蘇雲染又看看自己兒子:“墨兒,你剛才說還有誰要認蘇姑娘做義女?”


    徐離墨瞪著蘇雲染:“還能有誰,當然是您那親弟弟咯!”


    璩王聞言一臉惋惜,要不是自己病這一場說不定就能先下手為強了。可惜事與願違,現在先下手為強的人卻是自己那弟弟。


    算了,他也不好再去跟弟弟爭吧?


    沒想到兒媳婦沒撈著女兒還是沒撈著,隻剩一個侄女的名頭沒得選了。


    侄女兒……也是女兒嘛!


    璩王這看開的速度你是相當的快,可是徐離墨的眼神卻已經……


    蘇雲染輕咳一聲笑道:“這事吧也不怪我,你皇叔突然做的決定,我嘛也是……”


    蘇雲染還沒說完,徐離墨嗬嗬一笑,那表情仿佛在說‘你逗我’。


    蘇雲染有些起疑了,徐離墨這個反應是不是有點過了?難道他得到的消息不僅是義女的事?


    果然,徐離墨將臥房門關上,氣鼓鼓地坐到了床邊,那眼神還是不肯放過蘇雲染:“這麽大的事,為什麽要瞞著我?我是誰,我是你堂兄!親的親的!”


    最後一個被告之的人,總是很紮心。


    可實際上最後一個知道的人,難道不是璩王嗎?


    確定她和徐離本禹的關係後,她其實並沒有想過要瞞著璩王父子兩。畢竟他們是徐離本禹唯一信任的人,更何況都是血親。


    蘇雲染站起身退了兩步,恭恭敬敬地對著璩王行了一禮:“雲染,拜見叔父!”行了禮,又朝著徐離墨行禮,“雲染,見過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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