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染敢這麽提自然是了解過這裏的錢莊,跟現代的銀行一樣,沒有點值錢的東西抵押,錢莊是不可能借錢的。


    當然,這個時代也會放貸的地下錢莊,但是這個利息卻是梁家根本不能承受的。


    所以蘇雲染去借,不花一分利息,這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即使是蔣氏也明白這裏麵的道理,雖然她還是很不想讓蘇雲染如意。


    可不讓蘇雲染如意,也就等於不讓自己如意。所以說,這何必呢?


    蒙氏和張氏都望向了蔣氏,蔣氏氣不打一處來:“都看我做什麽?看我能出白花花的銀子嗎?”


    蒙氏這才向前應到:“小染,你就直接說要我怎麽做吧!剩下的八百兩,算是我借的。”


    早這麽配合不是早完事了嗎?蘇雲染寫下了一份欠條讓蒙氏在上麵簽了字摁了手印,也讓族長和村長做了見證。


    “三嬸你放心,我不會占你便宜。這欠條你自己先收著,要是我借不來這八百兩你隻管撕了就是。”蘇雲染也敲出來蒙氏正想說這個事,錢還沒到手就先寫了欠條,她也不傻。


    蒙氏趕緊將欠條收了起來,一旁的張氏也趕緊過來對蘇雲染道:“那小染,我……我們這邊也得一千兩,而且還有賠款,好像是……六百兩。”


    一千六百兩,這數目讓蘇雲染又是一陣肉疼。


    蘇雲染長歎一聲:“大伯母,我能借到一千兩大概已經是極限了。這個……大伯弄的那些錢究竟去哪了?你們也別光想著怎麽借錢,畢竟這數目太大了。這樣吧,我想想辦法安排兄長進去見見大伯,銀子的下落得你親自去問。”


    梁冠禹點點頭:“這樣再好不過了,多謝弟妹。”


    張氏還是有些不甘心,她都幫了三房,沒道理不幫大房的:“小染你可不能偏心呀,你大伯這邊現在情況可比你三叔嚴重多了!”


    蒙氏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大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合著就該拿這些錢去救大哥,我家老三就該讓賭場的人關著?這大冷天的,還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蒙氏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張氏早就習以為常,冷哼一聲拉著臉:“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你也沒必要跟我吵。”


    梁冠禹趕緊走過來扶住張氏:“娘,奶奶也累了,先送她迴去吧!我留下跟二弟商量一下細節,你們都迴去吧!”


    眼下能成為主心骨的也就是梁冠禹了,蔣氏還是最疼愛這個孫子了,他的話還是要聽的。


    看熱鬧的人也都散去,蘇雲染迴頭對梁鶴禎道:“那你們先聊,我先進去見見朋友。”


    琴羽已經等候多時了,也算是把梁家的熱鬧看了個明白。蘇雲染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什麽家醜都外揚了。”


    琴羽淺淺一笑:“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這要交換的時代,琴羽就是典型的職業秘書,而且是相當職業化的。


    蘇雲染給她續了茶這才問:“你這個大忙人絕對不可能路過這裏,是不是師父有什麽事情要交代?”


    琴羽點點頭笑道:“嗯,穀主讓我告訴你一聲,你給的解毒方子已經起效了。雖然速度緩慢,但已經初見成效,而且穀主在你的方子之上試著添加了幾位藥材,這兩天也出了結果,效果更進一步。”


    說著琴羽把一張藥方遞給她,蘇雲染瞧著容悅方改進了藥方直點頭:“師父果然是師父,這幾味藥材雖然平常,但能中和另外幾味藥材。還有這個,添加這個應該是可以改變這兩味藥材的性質。太妙了!師父太牛了!”


    相比蘇雲染的興奮,琴羽隻是微笑著:“我可沒有你這般天賦,還真瞧不出來這裏麵的奇妙。”


    蘇雲染吐吐舌頭,有些討好地挽著她的胳膊笑道:“我們琴羽姑娘秀外慧中、精明幹練,那可是師父的左膀右臂……”


    琴羽立馬揚起手:“夠了夠了,這話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正事,穀主一是讓我把藥方給你看,順便告訴你結果。二呢,穀主她最近在穀中頗為無聊,讓你記得迴去看看她。”


    蘇雲染滿臉黑線,這個師父……頗為無聊就想起她了。


    琴羽憋著笑意怕拍她的肩膀:“穀主她得了一壇好酒,就是想找人陪她喝酒了。哦對了,剛才聽你們家的事……你現在很需要錢?”


    蘇雲染點點頭:“梁家大房和三房都出了事,現在都需要錢去平事。不過三房的事可以用錢去擺平,大房的事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琴羽聞言就從身上拿出了一疊銀票:“這次出來匆忙也沒多帶多少銀票,你看看這些夠嗎?不夠我再去通知手下讓人送來。”


    蘇雲染拿起那疊銀票數了數然後又放下,捂著自己的頭有些哀愁:“我果然是個窮人,很窮很窮的那種。”


    琴羽笑了笑,揉揉她的頭發笑道:“少跟我裝窮,你那醉雲齋的生意我可聽說了,相、當、不、錯!”四個字給她念得抑揚頓挫。


    蘇雲染把銀牌給她塞了迴去:“快收起來,這些銀子我還能對付。”


    琴羽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她:“這些銀子都是你師父的,你大可以放心用。”


    蘇雲染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我師父她知道你背著她這麽慷慨嗎?”


    琴羽搖搖食指:“這話不對,我當著她的麵也是這麽慷慨的。好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不能逗留太久。這銀票你可真的不要?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蘇雲染點點頭,雙手托起銀票:“您收好!既然這麽忙那我也不留你了,關鍵是梁家現在也是一地雞毛。你轉告我師父,就說我有空了一定迴去陪她喝酒。”


    送走琴羽,蘇雲染和梁鶴禎還有梁冠禹一同去了鎮上。


    眼下縣令位置空缺朝廷還沒有調派新的官員上任,知府隻好親自鎮守在這。


    縣衙門口,方洋與他們正好撞見:“鶴禎,你們怎麽來了?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梁大海來的,可是現在大人下令結案之前不允許探監。”


    蘇雲染向前道:“我知道的,所以我想知府大人一麵。”


    方洋看來蘇雲染一樣,他雖然並不了解蘇雲染,但從歐陽旌的事情上觀看,蘇雲染背後的關係可不一般。


    思及此方洋點點頭:“好吧,你我去稟報一聲。”


    過了一會,方洋過來:“知府大人請你過去,不過他隻讓弟妹一個人過去。”


    方洋有些抱歉地看著梁鶴禎,而梁鶴禎雖然知道知府的為人,但這話聽著還是不太舒服。蘇雲染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去去就來,你們等我一下。”


    知府正在天井下澆花,雖然歐陽旌人不咋樣,但這滿園的花花草草卻照料得極好。


    “民婦參見知府大人。”蘇雲染欠身行禮,知府淡淡應了一聲,依舊忙著修剪花枝。


    “聽說你做的藥膳很不錯,我之前聽人說過,要想把藥膳做到極致,那這個廚子必定是個優秀的醫者。說說看,你的醫術是不是也如你的廚藝一般了得?”


    屬於然不明所以:“優秀不敢當,但的確學過醫。大人相想必已經猜到了我此行的目的,那梁大海是我相公的大伯。他此番犯的事太大,有很多細節我想跟大人了解一下。就算要賠錢,也得讓我們先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知府終於放下的剪刀,背著手走到了蘇雲染麵前:“這個案子的細節本官可是公之於眾的,全城的百姓都知道細節,你們不可能不知道。你們應該是想詢問梁大海私吞的那一千兩銀子究竟在哪吧?”


    蘇雲染尷尬一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的確如此。還望大人通融一下,讓我們見一麵,若是能探出這裏麵的隱情或許也能幫助推進案情。”


    知府笑了笑:“隱情?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不過看在你與張老爺子的關係上,本官可以通融一次。”


    蘇雲染欠身道:“多謝大人。民婦聽聞小公子隻有體弱換有咳疾,民婦醫術雖然有限,但也想毛遂自薦替小公子瞧瞧。”


    知府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難怪張老爺子那麽看重你,倒是個機靈的。那便有勞了,張老爺子常誇你醫術高明,我本是嗤之以鼻,看來是我狹隘了。”


    知府已經鬆口,梁鶴禎和梁冠禹去了監牢而蘇雲染則去了後堂。要求人辦事就要打探對方的情況才好對症下藥,她其實並不想用張老爺子的名頭去求,所以早早就想著醫好知府的小公子,這樣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讓知府同意探監。


    沒想到事情過於順利了,雖然知府還是看在張老爺子的麵上通融了,但這份人情她還是要還的。


    “蘇大夫,小兒這身子骨一直都這麽弱,從小是吃藥比吃飯還多。可憐他小小年紀就要受這樣的折磨,我真寧願躺在床上的人是我。”知府夫人摸著眼淚,這可是老來得子當然寶貝得緊。


    蘇雲染詢問了一些詳細情況和小公子的飲食,最後她搖搖頭道:“小公子雖然有咳疾,卻並非受寒而致,你們把門窗管得這麽緊隻會讓他的病情反複!聽我的,把窗戶打開,讓他唿吸一些新鮮空氣,這才是對他病情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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