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人什麽都沒有撈到,雖然不甘心,但蔣氏和蒙氏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幾番較量之後,李氏和王氏徹底敗下陣來。


    想從蔣氏手裏扣到梁家的錢,整個上河村的人都知道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把蘇家人氣走之後,蔣氏還得絮絮叨叨把蘇雲染罵了一通。最後當然也不忘記跟她清算一下二房應該給中公的錢,至於醉雲齋的盈利嘛,她知道醉雲齋所有的開支都是趙夫人出的錢,所以也不敢直接打這心思。


    不過,蘇雲染作為經營者,生意好當然也得有一份提成不是?那這份提成,當然也要算在梁家的賬上,可不能讓她私吞了。


    這一點上蘇雲染也算跟蔣氏達成了共識,畢竟沒有分家,這一點上還是免不了要被蔣氏吸點血的。不過大頭保住了隻是去了一些零頭,她也就不想計較什麽了。


    蔣氏拿著十兩銀子開心地走了,傅綿娘有些心疼她,還怕她不高興寬慰了她幾句:“等你公公到了歲數,我們立馬就去衙門把家分了。這幾年就再忍忍,委屈你的了。”


    蘇雲染搖搖頭:“娘您放心,我不委屈。就當是花錢買個清淨,咱們一家人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入夜,累了這麽多天蘇雲染早早就洗了澡鑽進被子裏去。這天是越來越冷了,看來她得迴空間裏種些棉花了。


    在這種年頭冬天凍死人是常事,所以她得提前準備起來。


    說幹就幹,糧食她是囤夠了,這麽多糧食已經夠他們一家人吃好幾年了。把水田放幹,準備種棉花。


    她正忙著鋤地,富貴突然咬出了她的裙擺:“富貴,你要幹嘛呀?”


    富貴好像是拉著她到藥田去。


    好吧,雖然富貴一向都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但它可從來都沒有亂吃過她的藥草。就憑這一點,就該誇它聰慧了。


    “富貴,你到底想讓我看什麽呀?”


    富貴鬆開了她,哞哞叫了幾聲。蘇雲染這才發現,富貴拉著她竟是來看這棵被獨自放在一角的小樹苗。


    “長出新葉了!綠色的,枝椏的顏色也變淺了很多。難道是毒素漸漸在褪去?不會滲出來吧?”從逐越國帶迴來的那顆樹苗已經恢複了生機,但她有些擔憂因為澆灌的時候,會有泥土滲出影響到空間裏的土質。


    以防萬一,她還是決定要小心為上,從周邊的收集了一些泥土,直接往技能空間奔去。


    從泥土裏析出的水並沒有發現有毒術,這讓蘇雲人鬆了一口氣。再觀察一段時間,要是樹苗可以完全恢複正常,她就給師父去封信。


    不過她之前就有擔心過一個問題,怕是中和泥土裏毒術並不是她調配的藥汁起作用,而是空間裏的水。所以,她還在技能空間的菜園裏弄了個實驗室。


    同樣的藥方,一個用普通的水熬煮,一個用空間裏的水熬煮。這個觀察過程有些漫長,不過今天她對比了一下發現,空間裏的水的確是很神奇。


    同樣的藥方,用空間裏的水析出泥土裏的毒術是要多一些也快一些。不過普通水也是有效的,這才是真的讓蘇雲染鬆了口一起。


    地還沒翻多少,蘇雲染已經感覺累了,躺在地裏竟然直接睡著了過去。


    梁鶴禎迴房時還擔心她會因為蘇雲梨的一句話鑽牛角尖,哪裏知道她早就夢周公去了。


    沒有多想就好。


    梁鶴禎躡手躡腳地爬上床吹熄的蠟燭,月光盈盈透窗,他枕著自己胳膊看著蘇雲染的睡顏。


    有一瞬間,他有些恍惚,前世孤獨了太久,所以今生格外害怕得而複失。


    蘇雲染天剛剛亮就爬了起來,村裏也就隻有公雞在叫得勤。


    等她和好麵,村子裏的炊煙已經到處可見了。


    “小染,怎麽不多睡一會。”傅綿娘和梁二海是勞碌命,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理鍾,就是想睡了懶覺自己也睡不著了。


    蘇雲染有些羞愧,做人兒媳婦其實她做過的早餐不多。


    “昨晚睡得特別好,今天可算能早起。一會我做餡餅,爹娘都好久沒有嚐嚐我的手藝了。”


    傅綿娘看著她在廚房裏忙碌心裏卻若有所思,像是做了再三的斟酌,她終於還是沒忍住走近廚房悄悄問:“小染,你跟禎兒也成婚這麽長時間了,這肚子怎麽都還沒有動靜呢?”


    蘇雲染刷的一下耳根都紅了:“我……”


    看她那窘迫的樣子,傅綿娘拍拍她的手道:“娘也就是隨口問問,你不要有壓力。孩子也是講機緣的,可你懂醫術,也會調理身子。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們自己可比馬虎了。”


    蘇雲染腦袋垂得更低了:“娘,我知道了。”


    傅綿娘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說。有些事點到為止就可以了,逼得太緊反而不好。


    醃製過的肉沫做餡,煎到兩麵微黃,將餡餅中間破開一個洞往裏麵灌入了雞蛋。待雞蛋在餡餅裏熟透,兩麵金黃,最後麵上撒了一層黑芝麻和蔥花。


    香氣撲鼻,光是聞著就知道肯定好吃。


    配上自己曬幹的鹽菜做湯,放入一點辣椒粉,這微酸帶辣,很是解膩。


    梁二海一口咬下去,酥脆的口感忍不住讚歎:“小染這手藝是越發好了。你娘以前煎的餡餅呀,那叫一個……”


    話還沒說話,他就接收到了傅綿娘充滿威脅的眼神,他輕咳一聲笑道:“你娘的餡餅也是特別香。”


    蘇雲染掩嘴偷笑,其實她聽梁鶴禎說過,傅綿娘的廚藝委實……很一般。特別是做麵食,也不知道為什麽永遠不發麵,做出來的東西都是硬邦邦的。


    父子兩是誰都不敢說真話,這麽多年也就這麽吃著。兩耳還是真的太久沒有遲到這麽好吃的麵食了,所以一時激動就差點說漏嘴了。


    “爹、娘,等過了農忙這段時間也就空閑下來了。要不,你們跟我們一塊到鎮上住一段時間好不好?”雖然說鎮上到村子不遠,可他們一忙起來就很難天天都迴去。放這兩人在家,終歸是不太放心。


    傅綿娘和梁二海相視一眼笑道:“不用了,我在村子裏樂得悠閑。到鎮上去我還不樂意呢!太吵了。”


    梁鶴禎也明白她的心意:“無妨,爹娘是閑不下來的。等以後有孫子帶了,不用你說他們自己就搬去鎮上了。”


    蘇雲染瞪了他一眼,這人還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剛剛才被婆婆問了孫子,這會他好死不死又提這個,是存心讓她尷尬是不是?


    傅綿娘笑了出來:“是啊,還是禎兒懂我!所以啊,你們兩得加把勁,早日讓我抱上大金孫我來帶!”


    去鎮上的路上,蘇雲染鬧別扭故意不理他,梁鶴禎卻是一點自覺性都沒有。她不理會他,他就偏要說話,一路上都在自言自語。


    到城門下,梁鶴禎忽然停下了馬車:“娘子,你今天是約了蘇雲梨吧?”


    這下蘇雲染是不能再裝作聽不見了:“你怎麽知道的?你該不會是詐我的吧?”


    梁鶴禎搖搖頭:“我猜的。雖然沒有聽見跟她說什麽,但昨天她無意中漏的那一嘴,已經足夠引起你的懷疑了。應該說,你在更早的時候就有懷疑過吧?如果是親生父母,也不至於狠心到這種地步。”


    蘇雲染點點頭:“其實我也並不是一定要自己的身世,我隻是想確定自己跟蘇家人沒有血緣就足夠了。”


    梁鶴禎迴頭握住她的手:“我不在乎你是誰的女兒,你隻是蘇雲染,是我娘子就足夠了。”


    蘇雲染聽著心裏很暖,算了,她不跟他生氣了。


    送她到醉雲齋,梁鶴禎把卸了馬車:“我先衙門了,要是有什麽事情讓小乙來衙門找我。”


    蘇雲染點點頭,本來是沒有什麽話要交待,但一看他背影就立馬想到了歐陽琅姝的臉:“等等,到了衙門,一定不要理她!你越是理會她,她就越是沒完沒了了。記住了,不準跟她說話!就算是見到了,也要裝瞎子,實在不行就繞道走!”


    蘇雲染是激動又擔心,梁鶴禎卻是笑著離開的。別說,看自家娘子這個醋壇子的樣,他心裏還挺美的。


    蘇雲染一早就開始忙活起來,她的藥膳,菜式最多的都是湯類。煲湯是真的又費材料又費時,所以好幾個灶台上都已經煲上了各種湯。


    “阿青,你看著點火,文火還得煲上兩個時辰。小乙,今天二樓就不要讓客人上去了。待會有個姑娘會來找我,你帶她上二樓。”說著又開始繼續準備其它藥膳的配菜。


    要送去的幾個大戶人家基本上藥膳都固定下來的,但一周菜式不重複,都是提前訂好的。


    把這些大客戶的菜都準備差不多了,蘇雲染算了算,蘇雲梨這時候也該來了吧?


    李氏雖然也不怎麽喜歡蘇雲梨,但好在王氏把她當塊寶。雖然這時候蘇誌培還被人押著,但憑蘇雲梨的腦子應該還是會想到辦法離開村子的。


    要是連村子都離開不了,那她可真的太讓她失望了。


    “東家,那姑娘來了。我讓她到二樓等了,需要上點什麽嗎?”小乙過來叫她,她正在院子裏挑揀曬幹的藥草。


    蘇雲染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藥碎渣:“還算沒讓我失望。小乙,去沏一壺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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