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雲齋,一陣鞭炮聲中醉雲齋重新開業。


    也不知道是因為村裏的小孩不再嚷著那首打油詩,還是因村裏接二連三有人出事,蘇雲染是狐狸精這事就被淹沒了下去。


    甚至連她死而複生迴來究竟是不是失了貞潔也沒有人再多嘴,蘇雲染原本以為是村裏人被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給攪和就忘記了。但後來再仔細想一想,又覺得這事透著古怪。


    “相公,你昨晚……你說去大林家,是真的嗎?”蘇雲染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梁鶴禎正在屋後幫她塞藥材,被她這麽突然疑問,梁鶴禎摸摸鼻子顯得有些心虛:“就是去……商量著下次一起去打獵。”


    蘇雲染皮笑肉不笑的,一雙眼睛完成月牙:“是嗎?”


    梁鶴禎點點頭:“是。”表情很堅定,目光泛著狡黠的光芒。


    蘇雲染笑了笑,她就知道肯定是梁鶴禎做了什麽。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她知道他在維護自己就夠了,至於過程如何她應該樂享的是這結果。


    被人保護著的感覺,真好。


    “蘇姐姐,門口有個小乞丐找你。”


    阿青一臉納悶:“蘇姐姐,你認識那小乞丐?”蘇雲染隻笑不答,隨手在廚房抓了幾個包子走了出去。


    蘇雲染遠遠就看見那小乞丐滿眼期待,包子都塞到他懷裏:“說吧,她出門了?”


    小乞丐拿起一個包子就啃了起來:“真好吃!從後門出去了,看樣子是要出城。”


    蘇雲染招來小乞丐在他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小乞丐興匆匆就轉頭跑到。


    “阿青,備馬,陪我出去一趟。”


    縣衙的馬車走走停停,歐陽琅姝忍不住掀開簾子看看情況。碧竹趕緊將簾子拉了下來:“小姐,千萬別讓人看到了。”


    歐陽琅姝狠狠地瞪了她一樣,她好好一個官家千金,怎麽就突然成了過街老鼠了?


    歐陽琅姝是氣不打一處來:“前麵究竟怎麽迴事?”


    車夫跳下車去看了一眼迴來:“前麵有人打了起來,圍觀的人把路都給堵住了。”


    歐陽琅姝直接讓車夫繞道,雖然繞得遠了一些,但好在能快一些。


    繞道之後進入了比較偏僻的小道,這裏行人較少,馬車的速度也相對快了很對。然後,車夫卻突然拉住了韁繩,這一顛簸差點沒把歐陽琅姝給甩出去。


    “你怎麽迴事?小姐都被撞到頭了!”碧竹掀開簾子就指著車夫的鼻子罵。


    車夫也一臉無奈:“這路上有塊大石頭擋住路了。”


    歐陽琅姝忍住怒火:“那還愣著做什麽,趕緊去搬呀!”


    車夫被罵得狗血淋頭,歐陽琅姝在馬車裏也憋壞了,反正這裏沒什麽人就想著下車透透氣。


    “小姐!橋上有個人,我們還是先上馬車吧!”碧竹下了車才發現前頭幾步遠的橋上有個女子背對著她們坐在橋頭的圍欄上。


    歐陽琅姝甩開碧竹的手:“我什麽都沒做,憑什麽要這邊受辱?我堂堂縣令千金,連出門都要看人臉色了嗎?蘇雲染,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歐陽琅姝是咬牙切齒,這話清晰地落在了橋頭那人的耳朵裏。


    “原來是歐陽小姐,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這地方怎麽會有人喊我的名字。不過……歐陽小姐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善呀?”坐在橋頭的人轉過身去,遠遠地朝著歐陽琅姝婉轉一笑。


    陽光在側,映著她的臉像是鍍了一層金光,連垂下的粉絲都有了光暈。


    歐陽琅姝差點就要認不出來眼前這人了,這還是蘇雲染嗎?短短數月,她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無論是臉型還是五官,甚至身材都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之前隻覺得蘇雲染不過是個沒發育的幹癟小丫頭,對她來說真是半點威脅都沒有。


    可是如今,連她都要被比下去了。臉頰白皙透著紅潤,不知怎麽迴事,她的眼窩好像比以前顯得深了一些,這樣一看就多了一份異域的風情。


    眉黛如畫,麵若挑花。


    蘇雲染,還說你不是狐狸精附體嗎?


    “蘇雲染,是你對不對!”內心有種衝動,好像撲上去將她的臉劃得稀爛。


    蘇雲染莞爾一笑:“歐陽小姐,你這話問得我都糊塗了。小姐的記性那麽差嗎?不過數月不見都認不出我了嗎?”


    歐陽琅姝直徑向她走來過去:“別給我裝糊塗,謠言的事,一定是你幹的!”


    蘇雲染一臉無辜且迷茫:“我是真的不知道歐陽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麽,啊!謠言,難道你是說狐狸精的謠言嗎?沒想到連你都聽說了嗎?


    真是太可氣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爛肺的狗東西,竟然教唆著一群孩子來編排我。你說她缺德就算了,還非得拉上一群孩子。你說這到了拔舌地獄,還拖累孩子,真是該千刀萬剮!”


    歐陽琅姝隻覺得一口惡氣堵在了胸口,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她到底是怎麽知道是她教唆那般小孩編排的狐狸精謠言?


    她可是連麵都沒有露,就連碧竹都是蒙著麵的。難道……歐陽琅姝轉過頭望向了車夫,這動作無疑也是在給蘇雲染做了佐證。


    沒說,今天的車夫,就是梁慶宇說的那個人。特征很明顯,外加上她也已經看到了碧竹戴著的那個繡著茉莉花的香包。


    歐陽琅姝揚起手就要對蘇雲染抽過去:“蘇雲染!你敢這麽折辱我!”


    蘇雲染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歐陽小姐,當街打人不好吧?難不成,在這洪洋你就是王法了?”說著,她手上的力道加大,將歐陽琅姝往她身前拉了過來。


    就在她耳邊輕聲道:“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是不是不太厚道了?我這隻是給歐陽小姐一點迴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歐陽琅姝眼睛都紅了,看著笑顏如花的蘇雲染腦子就有點失去了理智。藏在衣袖裏的匕首已經有些蠢蠢欲動,殺了她!


    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催促著她動手,殺了她!殺了她!


    蘇雲染笑彎了眉眼,眼神隻是稍稍往她衣袖掃過:“我跟你說過,你我河水不犯井水,可偏偏你就是要跟我過不去。你對我都已經動了殺念,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說著,歐陽琅姝紅了眼睛,匕首的銀光乍現,碧竹嚇得臉都白了。完了,又要殺人了!可是,這是街上啊!萬一有人看到了,這事可就一點都瞞不住了!


    “小姐不要!”碧竹大喊一聲,可是來不及了。


    歐陽琅姝的匕首刺了過去,兩人的距離很久,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蘇雲染被刺一刀就直接翻身摔下了河裏。


    匕首上殘留著鮮紅的血跡,歐陽琅姝忽然大笑了起來:“我殺人了!我終於把她殺了,這個討厭的人,終於永遠從我眼前消失了!”


    碧竹和車夫都已經徹底傻在原地,歐陽琅姝卻很不正常地大笑起來。拿著沾了血的匕首就衝上橋去,一路奔著大街去了。


    碧竹迴過神來大喊一聲:“不好,快,快去攔住小姐!”


    來不及了,歐陽琅姝拿著匕首已經在大街上像個瘋子一樣哈哈大笑:“我殺了她!我殺了她!終於死了,她終於死了!”


    很快就有人把歐陽琅姝認了出來:“這不是縣令千金嗎?她……這是怎麽迴事?那刀不會是真的沾了人血吧?”


    就在這時候,一個婦人衝了向前,一巴掌打在了歐陽琅姝的臉上:“你還我兒子!你們究竟要把我兒子關到什麽時候!明明是你自己幹的醜事,憑什麽把我兒子關了起來。跟你睡的男人又不止他一個,你有本事把其他人都抓起來呀!”


    這婦人的話乍一聽讓人雲裏霧裏,可仔細一想似乎就明白了個大概。


    被一巴掌打懵的歐陽琅姝像是迴過神來了,忘記了自己怎麽會走到這裏,也忘記了剛才發生了什麽,但她記得眼前的婦人打了她。


    歐陽琅姝一巴掌還了迴去:“區區賤民,竟敢打我!”


    那婦人一看就是潑辣的,被一個小妮子給打迴去當然也不會甘心。立馬就向前抓住了歐陽琅姝的頭發使勁拽:“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自己幹了什麽事自己不清楚嗎?你們把我兒子關起來,究竟是想做什麽?還是說……你……你把他關起來就是為了……”


    那婦人自己說完都一臉難以置信,然後就又覺得自己推理得很合情合理。她嚎叫了一聲:“從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你就那麽想男人你可以去做窯姐啊!”


    歐陽琅姝從來沒有聽過這麽難聽的話,雙手都在顫抖,低頭發現自己手裏還緊緊我這一把刀。她撲過去,就衝著那夫人一刀過去。


    “啊!殺人了!當街殺人了!”尖叫聲響徹大街,碧竹和車夫趕來的時候,歐陽琅姝已經被人給摁住了。


    “你們放開我家小姐,你們知不知道她是誰?趕緊給我放開!”碧竹向前想推開摁住歐陽琅姝的人,哪知反而被人推倒在地。


    “她就是天王老子也別想脫罪,當街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大家一起做個見證,這就押著她去問問我們的父母官。他親生女兒殺了人,他到底能不能秉公執法!”


    地上的婦人被抬去了醫館,歐陽琅姝的確捅了她一刀,但好在傷口不深而且位置也沒有傷及內髒,所以這一刀並不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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