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染抱著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就去了,未知的等待太熬人了,她還是主動出擊的好。


    果然,穀主還真在聽風亭,今晚的琴聲悠然,倒是沒有昨晚的那樣悲傷。


    “醒了,你就酒量還真是差得可以。這麽著急跑過來,是想聽聽我對你的判決嗎?”


    蘇雲染點點頭,穀主停了下來:“我想,要是你相公死了,你是不是對外麵的世界就沒有了牽掛?”


    蘇雲染大駭:“不可!穀主,這玩笑開不得。”


    穀主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蘇雲染搖搖頭,直接給穀主跪下了:“穀主,我求你了,我相公他是好人,他不會輕易放棄我的!”


    穀主嘴唇綻放出一個十分魅惑的笑容:“哦?你這麽有信心,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吧?”


    蘇雲染不敢直接接話:“什……什麽賭?”


    穀主狹長的丹鳳眼笑得跟隻狐狸似的:“就賭你相公會不會移情別戀。若是他不會,我就成全你們,放你離開。”


    蘇雲染很想一口應下,可她卻擔心這是個陷阱:“可是穀主想要怎麽試探?萬一我告訴了穀主他是誰,穀主派人把他……”


    穀主撇撇嘴有些沒好氣地瞪著她:“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本穀主一諾千金,他要是經得起考驗你怕什麽?”


    好吧,應該是她多心了。穀主這樣人物,雖然脾氣古怪了些,但還不至於做這樣卑鄙的事。


    蘇雲染應下了:“那這個考驗從什麽時候開始?”


    穀主走過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拍了一下她腦袋:“你就不能有點出息嗎?急什麽,九迷陣你有把握了嗎?”


    蘇雲染搖搖頭:“我是真的很想跟穀主好好學毒醫的,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家裏的人。他們說不定都還在等著我迴家,我不能讓他們等太久。”


    穀主一臉鄙夷地拿起了自己的酒壺,邊喝邊朝著亭子外走去:“所以,你就更要好好學了。”


    蘇雲染點點頭:“我會的,不管將來我能不能離開一方穀,我都會好好學,不辜負穀主的再造之恩。”


    ————


    潯陽城。


    梁鶴禎追查多日,總算是找到了蘇雲染的一絲線索了。


    準備明日出發去往邊城,今晚他早早就歇下了。睡到半夜,他忽然驚醒,屋頂上有動靜。


    潯陽城挺大,曾經也熱鬧的大城鎮,隻是後來多種原因導致這裏漸漸的冷清下。所以梁鶴禎想不出,這種地方怎麽也能引來不速之客?


    梁鶴禎坐了起來,他還不確定這些不速之客究竟是衝著誰來的。


    又過了一會,打鬥聲響起,就在他隔壁。


    梁鶴禎偷偷望去,就見一群蒙麵的黑衣人將六人團團圍住。


    “公子,快走!”兩個長相十分相似的人擋在了前麵,被護在追中心的人,被另外兩名隨從拽著離開。


    “柳麒!柳麟!”那公子滿臉的憤怒,那憤怒之下是無奈也是不甘。


    梁鶴禎默默念著這兩個名字,隻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


    梁鶴禎蒙上臉,他要是不出手,那公子根本就逃不掉。當然,他要是不出手,待會這些黑衣人也一定會把客棧清理一遍,不可能留下目擊者。


    梁鶴禎出手擋在了柳麒和柳麟麵前:“快去救你家公子!”


    這種時候能出手相救,誰還管得了他是出於什麽目的。兩人沒有遲疑,立馬抽身向樓下衝去。


    對方的主力都在樓上,梁鶴禎一個人應付起來有些棘手。不過他也沒打算硬抗,擊退敵人迅速後退。


    “快走!”梁鶴禎衝到了樓下,吹了一聲口哨,馬匹從後院跑了過來。


    梁鶴禎選擇獨自斷後,沒想到最後柳麟還是帶著兩名侍衛留下了下來:“多謝義士仗義相幫!”


    梁鶴禎頭也不迴:“先解決這麻煩再說,不要戀戰,我來爭取脫身時間。”


    梁鶴禎衝向前隻是一個佯攻,出手的卻是一排暗器。


    柳麟有些驚訝,這偏遠的潯陽城竟然還有人還有這樣的高手。就剛才出手的暗器,竟然一擊即中,一發就是十支暗器,而且例不虛發!


    “還愣著做什麽,快走!”柳麟驚訝了一把,差點就忘記了正事。


    刺客被甩開了,幾人終於匯合。


    “在下蕭悅,多謝公子仗義出手!還未請教公子名諱。”那公子一派貴氣,隻是氣色很不好,像是久病之人。


    梁鶴禎自報家門:“你們是逐越國的人吧?放心,我沒有那個好奇心,不會打聽你們是什麽人。追殺你們的人訓練有素,如果不是職業殺手,那就隻能大內侍衛了。我還有事,就此告辭,你們自己多加小心吧!”


    蕭悅叫住了他:“公子,你剛才幫了我們隻怕現在你自身也不安全了。不知公子是要去何處,或許我們可以一路同行,這樣也多個照應。”


    柳麒知道梁鶴禎武功高強,留著他多一份保障,可是他畢竟是外人來曆不明跟在身邊多有不便。


    柳麒想要阻止,然而不等蕭悅反駁柳麟先拉住了他衝他搖搖頭。


    柳麟想著,梁鶴禎要是有惡意根本不需要出手。如果是刻意接近,他也很多理由。而且柳麟見過梁鶴禎出手,這樣的高手留在身邊,的確是一大保障。


    蕭悅咳了起來:“實不相瞞,我身體羸弱,一直都想去一方穀求醫。可惜一方穀不是誰都能闖的地方,可那卻是能讓我活下去的唯一機會了。”


    梁鶴禎頓了頓:“你們可見過一方穀的穀主?”


    蕭悅自嘲地笑了笑:“別說穀主了,我們連一方穀的入口都沒有找到。實不相瞞,我們前後已經去闖過三次了,可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這不,到潯陽城也是因為聽說這邊有個很厲害的風水大師,精通各種奇門陣法。可惜我們找了好幾天,那位風水大師卻從來沒有露過麵。”


    梁鶴禎也早就聽說一方穀占據天然屏障外人根本無法進入,雖然他打聽到蘇雲染很有可能就是去了邊城方向,而且他懷疑帶走蘇雲染的就是一方穀的人。


    隻是很少有人見過一方穀穀主,就連穀主究竟是男是女都麽有人能說得清楚。


    蕭悅有些期待地看著梁鶴禎:“梁兄,難道這麽巧你也是要去一方穀求醫的?”


    梁鶴禎沒有迴答:“邊走邊說吧!你們給我詳細說說你們闖一方穀都遇到了什麽。”


    蕭悅幾人將一方穀裏遇到的所有事情都給他說了一遍,梁鶴禎想著,光是一方穀外的瘴氣就已經夠嗆了。要是娘子在的話,他也就不用擔心瘴氣了。


    “奇門八卦還可以想辦法破陣,最要緊還是瘴氣,吸入過多重者會喪命。到了邊城我們得想去一趟醫館,備齊克製瘴氣的藥物方可上山。你們去過三次,可有見過一方穀的人?”


    蕭悅搖搖頭:“就算一方穀的人有出入穀中,可是我們連一方穀的大門在哪裏都不知道。在那處處都是奇門陣法裏,估計一方穀的人就從我們麵前過我們也不一定能看到他們。”


    也是這個道理,梁鶴禎想從他們這裏求證蘇雲染是否在一方穀怕是不成了。


    不管多難,不管最後結果是不是失望,一方穀他都必須走一趟。


    按照擺渡的老伯說,蘇雲染當時的情況幾乎就剩下一口氣吊著,所以能把她從鬼門關裏拉出來的人那醫術絕對不可能藉藉無名。


    而他在潯陽城查到他們離開的行蹤,就是往邊城京水關去。出了京水關,便是一段不屬於任何一國勢力的地方。再往南,便是逐越國。這中間就隻有一方穀,如果他們是去逐越國,那可就不好查了。


    不過梁鶴禎還是認為去了一方穀的可能性更高,因為醫術如此了得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毒醫悅方。隻是沒人知道這毒醫悅方究竟是男是女,但凡有人能確定毒醫悅方是女人,那這事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


    “梁兄,我看你身強體健的也不像是要求醫呀?莫不是家裏有人生病了?可是我聽說穀主從不外出給人診治,所以你家裏要是有人病了,你得帶著他過來才行。”這也是他身體這麽差還得自己親自來的原因。


    梁鶴禎搖搖頭:“我是來找人的。蕭兄,你們逐越國有沒有醫術十分了得的人物?堪比毒醫悅方這樣的。”


    蕭悅愣了一下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十分好笑的笑話,然後是邊咳邊笑:“梁兄,你怕是跟我開玩笑吧?逐越國要是有這麽厲害的人物,我又何須這麽費勁跑到一方穀死磕呢?要說能堪比毒醫悅方的,估計也就隻有玉水神醫了。不過他一向行蹤飄忽,很難找到他的,而且誰也說不上來他究竟是哪國的人。”


    梁鶴禎握拳的手錘了錘腦門,他還真是心急亂投醫了。這些醫學聖手都是這麽神出鬼沒的,不過好在玉水神醫他知道是男的。


    那麽當初救走蘇雲染的女人,最有可能就是毒醫悅方了。


    可都說一方穀穀主不近人情,就算是求醫也得看她心情。那為何她又會救蘇雲染呢?而且還把她帶迴穀中。


    一切,都要等到他進入一方穀才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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