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五分鍾左後,蘇雲染再一次走到了一處開闊的地方。


    “誰在哪裏?”遠遠瞧著那藤蔓爬滿的石板上好像躺著一個人。


    蘇雲染小心地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地上躺著的人竟然是小竹!


    “小竹?你醒醒!”小竹的臉色如常,甚至很紅潤。


    她推了推小竹,可她一點動靜都沒有。趕緊把了脈,可是怎麽連脈象都這麽平穩?


    難道不是中毒?那她好端端的怎麽會出現在九迷陣裏?


    不對不對,這一定是考核的第二關。


    蘇雲染從空間裏拿出了她備好的銀針,在小竹的基礎穴位刺了下去。過來幾分鍾取出,那銀針上果然黑了。


    好奇特的毒,脈象和麵色都與常人無異。蘇雲染拿出匕首在她指尖劃了一刀,擠出幾滴血用葉子接住。


    蘇雲染聞了聞,她的血液中除了血腥味竟然還有一抹淡淡的香氣。


    蘇雲染迅速在腦中尋找之前看過的書籍裏的記載,有什麽毒可以在讓人中毒卻毫無跡象?


    蘇雲染想著,忽然覺得頭有點暈。


    怎麽迴事?蘇雲染放下手中的葉子,湊近小竹身上聞了聞。原來如此,小竹身上也有一股香味,隻是這香味的濃烈程度不及血液。


    而她頭暈的原因,應該就是小竹血液裏這股香氣造成的。


    究竟是什麽毒能用通過中毒者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而傳染令他人也中毒?


    蘇雲染迅速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有了!


    白烏茶籽,書中記載有一種毒花本是無毒,可結出的果子卻是有毒。而且這毒還能通過氣味散播使更多人中毒,要解開這毒首先就得找到一種香氣更甚的毒花。


    蘇雲染拍拍腦袋,第一關的毒花香氣可比這個要濃烈多了。是不是隻要把那花放出來,小竹身上的香氣就會被掩蓋掉。


    按照書中記載,一旦有毒性和氣味更甚的毒花在就被把白烏茶籽的香氣吞噬。這也是一種解法,不過治標不治本。


    眼下的情況讓她毫不猶豫從空間折了一朵花出來,蘇雲染也不確定剛才那幾口水喝下去藥效能維持多久,所以幹脆也進空間喝了幾口出來。


    霎時間花香濃烈,小竹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被遮得半點不剩。剛才令她感到有些頭暈的情況也消失了,接下來就是給小竹解毒。


    白烏茶籽的花是解藥,可是她現在上哪去找白烏茶籽呢?


    這種毒果子她也隻是在書中見到,就是一方穀的要田裏她也沒有見過。


    不能用白烏茶籽解毒,那就得另辟蹊徑了。


    蘇雲染必須得想辦法找出藥性跟白烏茶籽相近的植物,花開無毒結果卻有毒。隻能從這方麵著手去找,隻恨醫療空間沒有打開,要不然現在也不至於那麽難搞。


    蘇雲染迴了空間裏,在自己的藥田了轉了一圈。找出了幾種藥草,從藥汁裏混合出一種汁液。


    沒辦法,現在隻能繼續在小竹身上取點血了。


    小竹的微微泛著青色的血液滴落藥汁中,蘇雲染沒有攪動,靜靜地看著血液在藥汁中的變化。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依照書中記載,中毒者隻有三個時辰的時間,若是三個時辰之內不能解毒中毒者就會暴斃而亡。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血液中帶著微微的青色依舊不散。


    失敗了,看來還得重新在試試。


    蘇雲染隻能先出了空間,小竹中毒的時間在她進入九迷陣之前。從第一關走到這裏,她應該已經花了一個多時辰了。


    蘇雲染越發著急,畢竟關乎性命,這一方穀的行事風格也真是太簡單粗暴了!直接用真人來試探,這要是她不能弄出解藥,小竹的性命豈不是很危險?


    蘇雲染從小竹身邊扯了一些葉子,雖然這些有葉子多數隻是普通的雜草並沒有任何藥效,但她也不能放過都到入空間反複試驗。


    不行,還是不行,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蘇雲染滿心焦慮,再弄不出解藥,隻怕小竹要危險了。


    穀主給的鈴鐺就在手邊,蘇雲染心中雖然很是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毒的了解簡直連皮毛都算不上。


    她這會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何闖九迷陣不設時間,因為這裏的毒都是用真人來試,任何時間限製都比不上這個要命。


    蘇雲染承認自己失敗了,退出空間搖響了手中的鈴鐺。


    一道石門打開,琴羽帶著兩名婢女走了進來。


    “不用灰心,第一次就能到第二關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成績了。”琴羽一遍給小竹喂解藥,一遍寬慰蘇雲染幾句。


    蘇雲染一臉頹喪:“第一關不過是僥幸,我原以為我至少可以試一試的,現在看來我還是托大了。”


    琴羽掩麵偷笑:“你呀,就是性子太急,你這樣可是要吃虧的。”


    蘇雲染腦袋就垂得更低了:“我錯了。不過,這裏怎麽還有一道石門?難道,我剛才經曆的你們全都看見了?”


    她心裏忽然咯噔了一下,琴羽剛才是帶著人直接從第二關的石壁裏出來的。所以她才有理由懷疑,這個九迷陣其實還有一道牆將過道隔成兩邊。一邊在明一邊在暗,明處是闖關者,暗處是一方穀的人暗中觀察。


    琴羽愣了一下,有些呆愣的樣子,片刻後又突然爆笑起來:“你這想象還真是……我們沒那麽神奇,隻不過是在這裏又道側門罷了。”


    蘇雲染鬆了一口氣,要是讓他們看見自己進入空間之後跟個假人一樣坐在外麵,他們說不定會以為她中邪了。


    “穀主又離開了嗎?”


    琴羽無奈地歎了一聲:“外麵有個不怕死地又來闖了。”


    蘇雲染了然,這一方穀雖然獨處一方,可是前來求醫的人卻是絡繹不絕。也不知道身中奇毒的蕭蒼羽有沒有見到穀主,瞧著一方穀的陣仗怕是不容易。


    “琴羽,我想問問你們這裏可有來過一群大邢國的人?為首的人是個看起來很是尊貴的中年男人,他身邊還跟著好幾武功高強的隨從。其中一個長相俊朗,眉心有顆痣。還有一個年紀不大,卻總喜歡裝老沉。”


    琴羽沉思了一會:“你說的人我好像有點印象,不過每天來一方穀的人太多,我也記不清了。”


    蘇雲染搖搖頭:“我隻是想知道他們後來入穀看病了嗎?”


    琴羽搖搖頭:“一年到頭來一方穀求醫的人太多,可能進入的卻寥寥無幾。若是他們能進來,我想我的印象會深一些。既然我對他們印象不深,那看來應該是沒進來。你打聽這個做什麽?你跟那些人有什麽關係嗎?”


    蘇雲染點點頭:“他們是我的朋友,他身中一種奇毒,我解不了。分開之時他說會來一方穀求醫,也不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琴羽很遺憾地聳聳肩:“救不救人全看穀主的心情,或許你要是能拜在穀主名下為徒,她老人家應該會考慮救你的朋友。”


    蘇雲染幹笑幾聲,心想,她現在是自身都難保,心有餘而力不足。


    蘇雲染沒有休息,從九迷陣出來直接就進了藥田。


    從書上看的東西,怎麽也比不上看實物。就她現在這水平要過九迷陣根本就是妄想,連第一關都隻是僥幸。


    “聽琴羽說,你好像很受打擊?”


    穀主不知何時站在藥田外,手裏握著一把團扇媚態橫生,慵懶得如何那宮中的妃子。


    蘇雲染站起身行了一禮:“是我妄自托大了,仗著自己會點醫術,就不把毒術看在眼裏。第二關就已經束手無策,第一關也是僥幸而已。穀主,我要如何才能……”


    容悅方打斷了她的話,團扇遮住照射過來的夕陽餘暉:“想解毒,就必須先懂毒。你跟我過來,或許你能找到答案。”


    蘇雲染跟著穀主一路去了一處桃林,此時桃花早就凋零,桃子倒是結了不少。


    林子一角一排木房,屋外還有一輛水車在轉動。穀主指著木房道:“你若是能在這裏麵找到答案,那你就還有希望。那間屋裏有床,你可以住在這裏,了解毒可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


    蘇雲染明白了穀主的用意,心中竟有些感激起來:“多謝穀主,我定用心不負穀主。”


    容悅方嫣然一笑,什麽都沒說轉身離去。


    蘇雲染隨便推開了其中一間木屋,屋裏陳列著的都是曬幹的毒花毒草,也有一些新鮮用花盆栽培的。


    屋裏的氣味並不會想一般的中藥店那般,而是縈繞這一股淡淡的香氣。不隻是一種香,而是很多種香氣糅雜在一起,非但不難聞,反而十分好聞,就像是她前世的淡香水。


    桌子一角擺著一本破舊不堪的書,上麵積滿了塵,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來翻過了。


    藥櫃一角還有一道很窄的門,蘇雲染推開直接進入了隔壁房間。


    這間屋的氣味就不是那麽好聞了,不過也不難聞就是,比普通的藥丸氣味淡很多。


    也是堆放著好幾個藥櫃,不過這邊的櫃子上擺放著的不是毒花毒草,而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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