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已經熬過了寒冬,如今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山間的小道旁阡陌之上到處都是姹紫嫣紅的野花。偶爾經過果園,還能見桃花、杏花隨風飄落。


    真真是對上了那首詞了,這日天氣也是格外的好,引得蘇雲染心情都莫名的好了起來。


    梁鶴禎走在她身後,看著她好像不會累似的,一會這裏扯一把野花,一會哪裏扯下兩把野草,自己玩得是不亦樂乎。


    離開蘇家隻是,蘇家的人可是一句道謝都沒有,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可偏偏蘇雲染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


    猛然想起一件事,蘇雲染這才轉過身問梁鶴禎:“相公,我答應他們七天之內還錢的,這都過去幾天了?哎呀不行不行,咱們得快點迴去了,吃過午飯我們就去鎮上一趟。”


    原來是在擔心還錢的事,梁鶴禎笑道:“放心,還有時間不用這麽急。還有……”


    他頓了頓,大步向前一下就到了蘇雲染麵前:“娘子,你放心,以後賺錢養家的事都交給我就好,你不用把自己弄得這麽辛苦。”


    聽到這話心裏還是莫名地有些開心的,不過蘇雲染作為一個現代人當然不允許自己成為一個隻會依附男人的女人。


    就算是在古代,她依舊覺得經濟不獨立何談人格獨立?她雖然很感激梁家將她拉出了泥潭,但她還是要為自己做長遠打算。


    未來是個充滿變數的事,所以就更加不能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哪怕這個世界不是一個可以恣意揮灑才能的地方,但她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做個‘廢人’。


    這是她內心的想法自然是不能與梁鶴禎說的,所以她隻能點點頭:“好。”


    兩人相攜還家,從阡陌小道走到四通八達的官道上,遠遠的就見一輛馬車停在了路中間。


    看那馬車的裝潢,可要比一般的馬車好上很多。再看看跟著馬車的還有好些人,非富即貴。


    待他們走近了些,便聽見了馬車裏傳來焦慮的聲音:“好了沒有?快點,夫人這肚子等不了了!”


    說話的是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丫環,她掀起簾子不斷催促著車夫。似乎是車軸出了問題,車夫還在修著。


    待兩人快靠近馬車的時候,那些穿著便衣卻刀劍在腰的人非常警惕地望向他們。


    蘇雲染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陣仗,不過古裝劇看多了也能猜測一二。有十來人的侍衛保護,這馬車裏的人定然有些身份。


    隊伍的後頭還有兩車行禮,堆得滿滿當當。一般窮人,就算是搬家也沒什麽東西可帶的。


    在侍衛警惕的目光中,兩人也不想惹事加快了腳步。然而還沒等他們走多遠,就聽見有無數箭矢破空的聲音。


    梁鶴禎自然比蘇雲染更早察覺,一把將她護在了身後。這次出門他沒帶兵器,隻好帶著蘇雲染先找掩體躲避一下。


    “不好,是山賊!二隊,保護夫人先走!”為首的侍衛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應與對策。


    “聰明的把東西留下!”山寨終於露麵了,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為首的侍衛道:“你們可知這是軍中的馬車?”


    山賊挑挑眉:“老子劫道從不問來路!那娘們看來是有點身份,來人,綁了。”


    馬車裏下來的夫人約莫二十歲五六的樣子,肚大如籮臉色極差,捂著肚子表情驚恐又痛苦。看她那樣子隻怕是已經陣痛了要臨盆了。


    這會蘇雲染也明白他們是遇到攔路搶劫的山匪,而且聽那山匪的意思是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今日都難逃一劫。蘇雲染轉過頭扯了扯梁鶴禎的衣袖:“相公?怎麽辦?”


    梁鶴禎握住蘇雲染的手道:“他們的功夫不低,看起來可不是一般的山匪。待會我會在山匪的包圍圈裏撕開一道口子,你別迴頭一路往前跑。拐過兩道彎就是進上河村的小道了,山匪不會追過去的。”


    蘇雲染著急問:“那你呢?”蘇雲染剛才粗略地數了一下,這山匪的人數沒有上百也有八十,人數上他們完全占了優勢。


    梁鶴禎將她的手握緊了幾分:“放心,我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另一頭,那夫人已經開口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留下,隻要劫匪放他們離開就好。


    但是劫匪已經改變主意了,東西要留下,人也要留下。山匪一下就轉型成了綁匪,聽說一張肉票更值錢。


    已經沒有談判的餘地了,護衛們也不再與山匪浪費口水:“一隊衝鋒,二隊護住夫人突圍!”雙方就開打了起來,梁鶴禎與蘇雲染也被無差別的襲擊。


    蘇雲染在梁鶴禎身後從那為首的山匪喊到:“喂!山大王,我們就是無辜的過路人,要錢沒錢的,你就放過我們吧!”


    山大王?這是什麽稱唿,不過聽著還挺不錯的!


    為首的山匪這才正眼朝著蘇雲染這邊看過來:“喲,這還有一個小娘們!正好,一起帶給本大王當壓寨夫人!”


    蘇雲染給了他一個白眼,這山匪長得難看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想得那麽美!


    不遠處,那夫人已經痛苦地喊了起來。情況很糟糕,再準備接生,胎兒跟大人都有危險!


    真刀真槍上陣,跟她以往的訓練真的完全不同。雖然她也撂倒了兩個,不過好幾次都險些被刀砍到,要不是梁鶴禎及時護住她後果不敢想象。


    蘇雲染氣喘籲籲地與梁鶴禎背對背:“相公,我們有五成的贏麵嗎?”


    梁鶴禎無奈道:“你想救那夫人?”


    蘇雲染沒有迴答,在自己都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就不要矯情了。可那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命,見死不救也不是真的那麽容易做到。


    梁鶴禎冷峻的臉上生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了,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我撕開一道口子你帶著那夫人先走。”


    蘇雲染忙拉住他:“你……”


    梁鶴禎搖搖頭製止她說下去:“相信我。”他目光堅定,一如當初她在村口問他是否信她一樣。


    蘇雲染用力地點點頭,在梁鶴禎的掩護下來到了那夫人身邊。那夫人的丫環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護著那夫人想要突圍的二隊侍衛也隻剩下三人了。


    那夫人一臉驚恐地看著兩人,蘇雲染趕緊道:“別怕,你聽我說……”時間有限,她隻能讓那夫人照著她說的調整唿吸。


    梁鶴禎與剩下的三名侍衛合理突圍,梁鶴禎大喊一聲:“就現在,快走!”


    蘇雲染扶著那夫人穿過一地屍體一路向前而去,還沒走多遠,那夫人搖搖頭:“別管我了,你快走吧,我不行了。”


    蘇雲染看著身後還在浴血奮戰的侍衛:“那麽都是為了你才拚了性命,你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說放棄?來,快起來!”


    蘇雲染幾乎是拉著她走的,身後的山匪還在窮追不舍,在拐彎之前蘇雲染迴頭看了一眼。侍衛又倒下了幾人,她還能看到梁鶴禎還在包圍圈裏……


    “羊水……羊水破了!”夫人臉色極其慘白,身上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來不及了,蘇雲染艱難地背起那夫人就朝著山林裏走去。


    尋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蘇雲染脫下了外衣給夫人當墊子躺下:“按我說的,深唿吸,放輕鬆!”


    她是外科醫生不是婦產科,對於接生她還真是沒有經驗啊!


    而且現在手裏一點工具都沒有,怎麽辦?時間緊迫,給趕緊進入空間。


    空間裏十個小鬼還在孜孜不倦地收割著,蘇雲染在工具架上早了一把剪刀。


    不過是匆匆一瞥,她好像看到種下的西紅柿發芽了。蘇雲染跑過去一把扯下發芽的西紅柿,然後出了空間。


    低頭一看,西紅柿的幼苗果然跟她一起出了空間!


    太好了,還真讓她遇到了係統漏洞了。想到這她又立馬迴到了空間裏,從技能空間裏拿了一個砂鍋還有柴火,她需要熬一碗藥給產婦補氣力。


    沒有消毒酒精,她想起了技能空間裏的廚房裏有高度白酒。


    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直接帶出去?


    她試了一下,人出了空間,手中的酒卻沒有了。


    失敗了,怎麽辦?不能直接帶出去,那就隻能取巧鑽係統漏洞。蘇雲染急得一身冷汗,產婦等不得,山匪還在追,相公還在危險中……


    不管了,拔出酒塞,直接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帶著一根人參、剪刀和燒好的熱水出了空間。


    第一次給人接生,蘇雲染也得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你是專業的外科醫生,能開得了顱能能開得了胸,難道還不能接生嗎?


    沒有現代醫療的保障,她無法判斷嬰兒在母體裏的什麽樣的狀態。將切片好的人參塞到產婦嘴裏:“我數三二一,用力!”


    那夫人受到這麽大的驚嚇又已經力竭,這會就算是人參吊著也是不夠力氣。


    怎麽辦?難道要剖腹產嗎?可是她沒有工具,總不能讓她拿菜刀來破肚吧?


    “夫人,別睡!堅持住,你等一下,堅持住!”蘇雲染忽然想到了昨天的神秘大禮包了。


    自熱飯,現在正是需要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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