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呸！”
“……”
“你個壞胚子，趕緊走！”
“趕緊走！”
“……”
聽著某人的無賴之言。
聽著某人的嬉笑之言。
聽著某人的別樣之言。
……
秦可卿大為羞怒，嬌軀扭動，小腳抬起，直接踩了某人一下，現在是……愈發壞了。
怎麽就那麽多的壞心思呢。
竇娥！
連竇娥都出來了。
就壞吧！
秀首亦是拱了拱某人，欲要掙紮某人的無賴環抱，卻……力有不逮。
壞東西。
怎麽就這麽壞的。
整天那麽多的壞心思。
“嘿嘿。”
“姐姐，我怎麽就壞了。”
“姐姐別催嘛，我待會就走！”
“唉！”
“抱著姐姐的感覺真好，真不想要鬆開。”
“……”
“這兩日的瑣碎之事還真不少，非如此，今兒也能和姐姐好好說說話。”
“姐姐嘴上的胭脂，我都沒有嚐一嚐是什麽滋味呢。”
“不過……姐姐的左右糧倉……我覺還是可以多多助力的，將來有了小家夥，好歹口糧管夠！”
“姐姐，你說呢！”
“……”
有珍大奶奶暫時在外麵應付著，不會出什麽大事，縱然有大事，也會有人來知會的。
不著急。
攬著麵前的美人，秦鍾手臂用力，抱的更緊一些，現在就走？還不想走。
手掌有動，更為心猿意馬。
摩挲著美人的耳鬢，輕輕語落。
“你……。”
“壞胚子！”
“別亂動。”
“……”
“不然，真的要換一身衣裳了。”
“別亂動！”
“你個壞胚子！”
“老實些！”
“……”
秦可卿再次用手臂拱了拱某人，身子順而扭動，躲避某人的壞手掌。
鍾兒的手……很熱！
隔著厚實的衣衫，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都有些熱熱的，壞胚子，總是不想好事。
什麽左右糧倉！
什麽助力！
什麽將來有了小家夥！
……
清啐之，粉麵通紅一片，壞胚子……愈發胡鬧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待會真的要失禮了。
“那就……再讓我抱一會兒。”
“……”
“今兒的打算，是準備好好玩一玩。”
“原本想著逛一逛曲苑雜壇之地的，然……今兒是正旦，人肯定很多。”
“若是稍稍使用手段，不為好。”
“而且，接下來的時間還有很多，也不著急，準備過幾日再一塊去。”
“待會，準備和青蓮、二姐她們去城外的溫泉莊子！”
“溫泉莊子，二十九歇業整頓，一直到初六才會真正開業，剛好空曠。”
“那裏的溫泉沐浴之地很多，臨近還有十裏花田、各種花卉、瓜果時蔬的暖棚。”
“是以，是一個好去處，昨兒就派人收拾了。”
“……”
抱著美人坐於旁邊的沙發上，沒有多餘的動靜，隻是握著那軟和的柔苐把玩。
今兒，府上的事情有老爹，自己可以清閑清閑。
待會要去城外溫泉莊子的，二姐她們應該準備好了，青蓮她們也是一樣。
“你啊，倒是可以偷懶閑玩了。”
“現在的溫泉莊子，的確是一個好去處！”
“外麵還下著雪，雖說不大了，讓晴雯她們多帶一些衣裳，萬一著涼就不好了。”
“……”
“平日裏，你的事情不少，二姐她們的事情也不少，如今多閑暇，你們多說說話。”
“哼！”
“你個壞胚子，心思不要總落在我身上，她們……才是你的身邊人。”
“……”
覺某人老實了那麽一點點，秦可卿輕哼一聲，在某人懷中調整了一下靠姿，抬手忍不住打了某人一下。
去溫泉莊子玩耍，那裏是一個好地方。
隻是，今兒的天候其實不太好，外麵還下著雪，好在……雪勢不為大。
若然雨雪紛飛，還是不要去為好。
二姐、三姐她們也去，就更好了。
雖說平日裏，鍾兒和她們也有相見言談，終究……時間之故，不為長。
如今就不一樣了。
當好好聚一聚。
當好好說說話。
當好好親近親近。
……
若非西府今兒事情繁多，姑娘們輕易不能離去，自己還想要三姑娘一塊去呢。
鍾兒這個壞胚子！
他的心思自己知道的。
壞胚子的花言巧語、甜言蜜語還真不少。
隻是！
自己和鍾兒……終究是見不得人的。
二姐、三姐她們才是要一生一輩子陪在鍾兒身邊的，心思當多分過去一些。
“對了，林姑娘呢？”
“這兩日林姑娘去你那裏……可是不少的。”
“爹應該也和你說過那件事，林姑老爺也是願意的，如果你也沒有意見，林姑娘……也是可以的。”
“你今兒出去玩，林姑娘也一塊去嗎？”
“……”
接著前言，秦可卿又念及一事，秀首微動，美眸抬起，看向壞胚子。
林姑娘自從迴家後，去鍾兒那裏可是不少。
林姑娘！
一些事情，爹爹也和自己提起過，尤其是鍾兒和林姑娘的事情，林姑老爺沒有意見的。
爹爹也沒有什麽意見。
其實，若無別的事情，鍾兒和林姑娘就可直接成了，然……鍾兒這個壞胚子……還真不好說。
人小鬼大。
一些事情，不能拿他當孩子看待。
林姑娘！
她！
除了身子骨弱了一些，其它也都不錯，鍾兒說過，若然林姑娘的身子調理好，也能和普通人一般模樣。
隻是，子嗣生養上……可能會弱一些。
這就……這就……，似乎也非大事，鍾兒身邊妾室不少，足堪為用。
如若林姑娘的身子更好就好了。
如今正旦，林姑娘一個人待在府中肯定沒啥事，說不定待會要和鍾兒一塊出去玩的。
林姑娘和青蓮、二姐她們也都認識。
“去的。”
“除了林姑娘，還有邢姑娘。”
“還有明月道長。”
“……”
“嘿嘿，姐姐在我心中，總是與眾不同的。”
“如若心思不多一些，萬一姐姐將來不要我了怎麽辦？”
“那個時候，我可就太可憐了。”
“比竇娥還可憐！”
“……”
林黛玉小姑娘，她的確也去。
小姑娘從西府離開，就有些放飛了，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是以，就一塊去了。
邢岫煙也相約一塊去了。
邢家剛在京城站穩腳跟，也沒外事，年關前後的事情也不多。
明月道長……年前見過兩次，卻沒有相聊太長時間，為醫者院堂……明月道長出力許多。
而且，接下來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與之商榷。
“呸！”
“你個壞胚子，現在就走！”
“現在就不要你了。”
“……”
“哼！”
“壞東西！”
“壞胚子，你說你怎麽就那麽壞呢！”
“就知道甜言蜜語的，真是……該打！”
“……”
“你還沒說林姑娘的事情呢？”
“……”
秦可卿美眸白了某人一眼。
壞胚子現在又在說好聽的了，誰……誰將來不要他了，自己……自己都這樣了。
將來還能如何！
壞胚子！
就壞的。
整日裏就知道欺負自己，現在又在裝可憐了，真是……抬起小手再次打了一下某人。
“林姑娘！”
“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
“隻是……現在要說有那般感覺，似乎……又缺了一些。”
“再說了，西府那裏……不都是認定林姑娘和寶玉二人成事？”
“……”
握住美人的小手，秦鍾笑道。
林黛玉小姑娘。
自然是無比熟悉的。
小姑娘，也是極好的。
性情難得，性情雅致，性情有禮……，非如此，老爹也不會對她另眼相待。
自己。
自然也喜歡這個小姑娘。
然！
喜歡歸喜歡，姻親成事……好像還沒有到那一步吧？自覺沒有到那一步！
更別說。
林姑娘和寶玉的事情，兩府都知道的。
姻親之事。
還要問一問林黛玉小姑娘的意見。
“林姑娘和寶玉！”
“西府那裏的確一直這般傳……，可……林姑老爺還在呢，老太太也不能強求的。”
“那件事林姑老爺做主。”
“哼！”
“你個壞胚子。”
“什麽這個感覺，那個感覺，我看你……就有那個意思，又覺和寶玉有些相連。”
“你……就不好抉擇了。”
“還有……你心中是否還有華陽郡主？”
“壞胚子！”
“人不大，心思不少。”
“林姑娘的身份……放在京城，除卻皇親國戚那些特別的門楣外，位份都隻能是正妻的。”
“尤其，爹爹說了，林姑老爺接下來還會受重用。”
“華陽郡主！”
“身份更不必說。”
“就算兩個人你都喜歡，也隻能選一個為正妻的，另外一個……就不用想了。”
“……”
秦可卿瞪了壞胚子一眼。
自己還不了解壞胚子？
壞胚子所說的那般感覺……自己知道的，然……姻親大事和那般感覺有時候是分開的。
是不相關的。
林姑娘是清貴人家的嫡女，這樣的身份……除了一些特別的人家之外，隻能做正妻的。
華陽郡主！
身份更為尊貴。
無需多想，也隻能是正妻！
鍾兒，別又想著兩手都要抓，兩手都想……，呸，壞胚子，思緒如此，腦海中拂過一些畫麵，粉麵暈紅，再次白了一眼某人。
林姑老爺是無比相中鍾兒的。
爹爹也覺林姑娘不錯，除了身子骨有些差。
而據自己所知……恭王爺於鍾兒也挺欣賞看重！
……
這……，一時間，秦可卿也覺有些小小的頭大，輕哼一聲，於某人警示一聲，不再多言。
鍾兒這個壞胚子。
心中有數的。
也要真的有數才好！
“姐姐……我是那麽貪心的人嗎！”
秦鍾無言的搖搖頭。
“是！”
秦可卿瞥了一眼某人，給予肯定的迴答。
說著，便是要掙紮起身，在這裏已經耽擱不少了時間，也該出去了。
這一次。
倒是沒有遇到某個壞胚子的拉扯。
輕哼一聲，亭立沙發旁，於外間唿喚一聲瑞珠，衣衫釵黛還是需要整理整理。
壞胚子。
就會給自己找事。
“邢姑娘今兒也和你們一塊去城外嗎？”
“前兒我和嬸子的時候，嬸子說了她家的一件事，都是一家人，現在卻弄成這般模樣。”
“大太太！”
“大太太昨兒好像還和嬸子說了，讓嬸子不要摻和邢家的事情，嬸子當時就有些生氣。”
“你啊，真真替嬸子找麻煩。”
“不過，那件事嬸子插手過問一下，也不為大礙。”
“情理上，嬸子也是可以過問的。”
“大太太！”
“邢家的事情，嬸子說了不少。”
“邢家和尤家差不多，當年都是官宦人家，官做的還行，邢家做官在京的時候，將祖籍之地的財貨大部分都取走了。”
“隻留下邢岫煙一家人在祖籍之地過活。”
“從他們一家入京的情形來看，在祖籍之地過得應該尋常，甚至於艱難！”
“邢家入京，當官的長者早去，一家子便是敗落不少。”
“大太太後來入西府為妾室，又將邢家的財貨帶走大部分，隻給兄弟留下很小的一部分。”
“大太太的兄弟又不是一個會過活的，眼下的日子也多尋常，還不如入京的邢姑娘一家了。”
“……”
“要我說……那件事，邢姑娘的爹爹也有錯，喝酒喝多了，什麽話都說，什麽話都敢承諾。”
“非如此，如何會有那般麻煩？”
“鍾兒，邢姑娘一家又找你了吧，怎麽說？”
“……”
瑞珠從外間行入，習慣性的鼻息微動，似乎……似乎沒有嗅到那種氣息。
心中微安。
算著時間，鍾少爺和奶奶也不會有那般事，鍾少爺的時間……自己是知道的。
隻是！
奶奶的衣裙、發釵、簪鈿……的確有些亂，莫不……，心思有動，瞅了瞅奶奶的雙膝之地。
不由。
秀臉微紅，雙膝之地……果然有些小小的印記，鍾少爺……還真……真壞。
又來欺負奶奶了。
細步近前，柔心顫顫，忙……替奶奶梳理著。
“嗯？”
“大太太為那般事……找嬸子麻煩了？”
“……”
“邢姑娘和她爹爹的確來了，於那般事，並未嚴肅處理。”
“臨近年底，不為大的懲處，下不為例就可。”
“至於邢岫煙叔叔一家人的所求，我意……七日之內，他們不生事的話，就可安排安排。”
“如果大太太也不生事，安排就可好一些。”
“否則，就算他們運氣不好了。”
“……”
秦鍾也是從沙發起身，坐於梳妝台旁的椅子上，靜觀美人理妝，獨特的享受。
邢岫煙家的那件事，姐姐都知道了。
大太太和嬸子……也有言語衝突？
“你這……，倒是一個解決之法。”
“邢岫煙的爹爹固然有錯，她叔叔一家若是喋喋不休，也是不講理的一家子。”
“果然生事，無需理會。”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
“昨兒是除夕，大太太也不敢找嬸子的麻煩，隻是提到那件事，不讓嬸子插手。”
“其餘……沒有多言。”
“大太太！”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嬸子和我私下裏算著……她自己的體己銀子加上她自己的嫁妝，絕對不少於一萬兩！”
“隻少不多。”
“而她兄弟在京城過得……多尋常，但凡稍稍幫襯一下，也是好的。”
“邢姑娘他們一家入京，更是才二十兩銀子！”
“……”
“若是大太太膝下有子女，另當別論，關鍵還沒有子女，還如此的守財！”
“就……。”
“……”
覺壞胚子的目光落於身上，秦可卿直接送了一個白眼，壞胚子……看什麽看。
還沒看夠？
嬌容微紅，不再理會壞胚子的壞心思，視線落於梳妝台上的玻璃鏡。
幸而，需要梳理的地方不多。
有瑞珠出手，已經差不多了。
也就剛才聽鍾兒提及邢姑娘，才想到那件事的，才說的稍微多一些。
“一個人沒有外在依靠的時候，銀子……就是寄心之物。”
“大太太守財……不為難理解。”
“至於邢岫煙叔叔一家……，若然大太太接下來真的對嬸子無事生非，就算他們運氣不好了。”
“……”
“姐姐你這個梳妝盒……裝的東西還真多。”
“我覺……這枚海棠花開的簪子不錯，也更好看，輕羅粉黛，發鬢生香！”
“換上這隻吧！”
“接下來我有空閑，畫幾幅新式簪子的圖樣，讓匠人打造出來，當不錯。”
“……”
看來邢岫煙叔叔將事情同邢夫人說了，這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就看邢夫人如何選擇了。
事情不大。
純看運氣。
瞧著姐姐梳理的差不多了，正在調整雲鬢秀發間的一隻簪子，秦鍾來了興趣。
自椅子起身，於梳妝台的首飾盒內看了看，東西還真不少，分門別類……應有盡有。
樣式也都不錯。
有所覺，抬手取過一隻流蘇金玉發簪，握在手中，端量之……，很是入目。
“哼！”
“這隻發簪自然是不錯的，隻是……和我的發髻、衣裙紋理……略有不太相合。”
“你啊！”
“既然喜歡這隻簪子，就換它吧。”
“……”
“瑞珠，將那件榴花雲紋高照的比甲取出，換上那件比甲更好些，也更為相襯。”
“你個壞東西，竟給我添麻煩。”
“……”
掃著鍾兒手中的那隻簪子，秦可卿抬手淩空點了一下某人，若說讀書舉業上，鍾兒自然是沒的說。
屬於精通的。
發簪、衣裙的搭配上……就是外行了。
今兒是正旦，往來的世交故友親朋許多許多，自己的衣著穿戴肯定不能有礙的。
否則，就讓人看笑話了。
梳妝盒裏的每一隻簪子、釵、花鈿、笄、步搖、瓔珞……都是配套的。
不僅首飾之間彼此色澤風格相合，還要同衣裙、眉黛相合。
壞胚子！
就會給自己找麻煩，好在這隻簪子……不算很特別，可以相融今兒的妝容。
小小變換一下就好了。
“嘿嘿，我就是瞧著……這枚簪子好看些。”
秦鍾樂然。
好吧。
以前也有聽青蓮、李素素她們說過類似的事情，自覺……都差不多的。
莫不……真的相差很大？
******
“奶奶。“
“您……您怎麽了？”
“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
正旦初一。
榮國府內多繁鬧，府中內外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諸般大事……多為鳳姐、王夫人處理。
迎客往來，請茶吃酒……皆在禮。
平兒！
留在院中，負責一些稍稍繁瑣的府內慣例大小事。
順便，陪著巧姐。
巳正有餘，剛有將廚房的一些事情處理好，便是看到奶奶和豐兒她們一群人迴來。
多有好奇。
忙和巧姐迎了上去，數息之後，略有所覺，便是讓巧姐在一旁吃著點心，服侍著奶奶進入裏間了。
奶奶要換一身衣裳，剛才……一些茶水沾上了。
此外，明顯感覺奶奶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一大早的時候，心情還格外好。
在東府祭祖的時候，和蓉大奶奶有說有笑的。
現在怎麽……。
“正月初一，是一個好日子。”
“可惜。”
“有些人純心不想讓我過好日子。”
“……”
“大太太剛才空閑和我言語，讓我安排他兄弟一家進入工坊做事。”
“還說著安排別人也是安排，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
“這個時候，想起是自家人了。”
“去歲，言語我貪墨府中銀子的時候，怎麽不想著是自家人了？怎麽不想著是婆媳了？”
“去歲，讓我拿銀子的時候，怎麽不想著是自家人了。”
“三言兩語，就想讓我替她兄弟一家安排上等的活計。”
“還最好是拿的銀子多，事情幹得少，還不容易出錯的。”
“有這樣的好事，我自己都準備去做了。”
“……”
“真不知道她整日裏想的都是什麽！”
“……”
地龍管道鋪就，任由外麵的雨雪還在飄落，裏間……溫暖如春夏，森寒不侵。
金絲八寶攢珠雲髻明耀輝煌，妝容精致更為華貴端莊，鳳姐立於屏風前，手臂伸展，任由平兒將身上的比甲、衣裙一一褪下。
煩心事！
自然是因遇到煩心人了。
大太太真是整日裏沒事做了，昨兒和自己說了那件事，說讓自己不要插手。
今兒。
又和自己說……替她兄弟一家安排好，還要安排最好的，最好直接安排上掌事乃至於大掌事。
嘖嘖！
這話說的……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大太太哪一點覺得她在自己這裏有那麽大的顏麵？
固然！
自己應該給她顏麵，也必須給她顏麵，但……不意味著自己要事事順從她。
去歲的許多事情，自己都一一記著呢。
她！
該不會以為自己忘了吧？
若非大太太多言多嘴，許多事情根本不會走到那一步，自己也不會愈發厭煩她！
她！
現在對自己那般要求？
她哪裏來的底氣？
大老爺給的？
那個天殺的給的？
還是誰？
……
是誰呢？
“呸！”
“……”
“你個壞胚子，趕緊走！”
“趕緊走！”
“……”
聽著某人的無賴之言。
聽著某人的嬉笑之言。
聽著某人的別樣之言。
……
秦可卿大為羞怒，嬌軀扭動，小腳抬起，直接踩了某人一下，現在是……愈發壞了。
怎麽就那麽多的壞心思呢。
竇娥！
連竇娥都出來了。
就壞吧！
秀首亦是拱了拱某人，欲要掙紮某人的無賴環抱，卻……力有不逮。
壞東西。
怎麽就這麽壞的。
整天那麽多的壞心思。
“嘿嘿。”
“姐姐，我怎麽就壞了。”
“姐姐別催嘛，我待會就走！”
“唉！”
“抱著姐姐的感覺真好，真不想要鬆開。”
“……”
“這兩日的瑣碎之事還真不少，非如此，今兒也能和姐姐好好說說話。”
“姐姐嘴上的胭脂，我都沒有嚐一嚐是什麽滋味呢。”
“不過……姐姐的左右糧倉……我覺還是可以多多助力的，將來有了小家夥，好歹口糧管夠！”
“姐姐，你說呢！”
“……”
有珍大奶奶暫時在外麵應付著，不會出什麽大事，縱然有大事，也會有人來知會的。
不著急。
攬著麵前的美人，秦鍾手臂用力，抱的更緊一些，現在就走？還不想走。
手掌有動，更為心猿意馬。
摩挲著美人的耳鬢，輕輕語落。
“你……。”
“壞胚子！”
“別亂動。”
“……”
“不然，真的要換一身衣裳了。”
“別亂動！”
“你個壞胚子！”
“老實些！”
“……”
秦可卿再次用手臂拱了拱某人，身子順而扭動，躲避某人的壞手掌。
鍾兒的手……很熱！
隔著厚實的衣衫，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都有些熱熱的，壞胚子，總是不想好事。
什麽左右糧倉！
什麽助力！
什麽將來有了小家夥！
……
清啐之，粉麵通紅一片，壞胚子……愈發胡鬧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待會真的要失禮了。
“那就……再讓我抱一會兒。”
“……”
“今兒的打算，是準備好好玩一玩。”
“原本想著逛一逛曲苑雜壇之地的，然……今兒是正旦，人肯定很多。”
“若是稍稍使用手段，不為好。”
“而且，接下來的時間還有很多，也不著急，準備過幾日再一塊去。”
“待會，準備和青蓮、二姐她們去城外的溫泉莊子！”
“溫泉莊子，二十九歇業整頓，一直到初六才會真正開業，剛好空曠。”
“那裏的溫泉沐浴之地很多，臨近還有十裏花田、各種花卉、瓜果時蔬的暖棚。”
“是以，是一個好去處，昨兒就派人收拾了。”
“……”
抱著美人坐於旁邊的沙發上，沒有多餘的動靜，隻是握著那軟和的柔苐把玩。
今兒，府上的事情有老爹，自己可以清閑清閑。
待會要去城外溫泉莊子的，二姐她們應該準備好了，青蓮她們也是一樣。
“你啊，倒是可以偷懶閑玩了。”
“現在的溫泉莊子，的確是一個好去處！”
“外麵還下著雪，雖說不大了，讓晴雯她們多帶一些衣裳，萬一著涼就不好了。”
“……”
“平日裏，你的事情不少，二姐她們的事情也不少，如今多閑暇，你們多說說話。”
“哼！”
“你個壞胚子，心思不要總落在我身上，她們……才是你的身邊人。”
“……”
覺某人老實了那麽一點點，秦可卿輕哼一聲，在某人懷中調整了一下靠姿，抬手忍不住打了某人一下。
去溫泉莊子玩耍，那裏是一個好地方。
隻是，今兒的天候其實不太好，外麵還下著雪，好在……雪勢不為大。
若然雨雪紛飛，還是不要去為好。
二姐、三姐她們也去，就更好了。
雖說平日裏，鍾兒和她們也有相見言談，終究……時間之故，不為長。
如今就不一樣了。
當好好聚一聚。
當好好說說話。
當好好親近親近。
……
若非西府今兒事情繁多，姑娘們輕易不能離去，自己還想要三姑娘一塊去呢。
鍾兒這個壞胚子！
他的心思自己知道的。
壞胚子的花言巧語、甜言蜜語還真不少。
隻是！
自己和鍾兒……終究是見不得人的。
二姐、三姐她們才是要一生一輩子陪在鍾兒身邊的，心思當多分過去一些。
“對了，林姑娘呢？”
“這兩日林姑娘去你那裏……可是不少的。”
“爹應該也和你說過那件事，林姑老爺也是願意的，如果你也沒有意見，林姑娘……也是可以的。”
“你今兒出去玩，林姑娘也一塊去嗎？”
“……”
接著前言，秦可卿又念及一事，秀首微動，美眸抬起，看向壞胚子。
林姑娘自從迴家後，去鍾兒那裏可是不少。
林姑娘！
一些事情，爹爹也和自己提起過，尤其是鍾兒和林姑娘的事情，林姑老爺沒有意見的。
爹爹也沒有什麽意見。
其實，若無別的事情，鍾兒和林姑娘就可直接成了，然……鍾兒這個壞胚子……還真不好說。
人小鬼大。
一些事情，不能拿他當孩子看待。
林姑娘！
她！
除了身子骨弱了一些，其它也都不錯，鍾兒說過，若然林姑娘的身子調理好，也能和普通人一般模樣。
隻是，子嗣生養上……可能會弱一些。
這就……這就……，似乎也非大事，鍾兒身邊妾室不少，足堪為用。
如若林姑娘的身子更好就好了。
如今正旦，林姑娘一個人待在府中肯定沒啥事，說不定待會要和鍾兒一塊出去玩的。
林姑娘和青蓮、二姐她們也都認識。
“去的。”
“除了林姑娘，還有邢姑娘。”
“還有明月道長。”
“……”
“嘿嘿，姐姐在我心中，總是與眾不同的。”
“如若心思不多一些，萬一姐姐將來不要我了怎麽辦？”
“那個時候，我可就太可憐了。”
“比竇娥還可憐！”
“……”
林黛玉小姑娘，她的確也去。
小姑娘從西府離開，就有些放飛了，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是以，就一塊去了。
邢岫煙也相約一塊去了。
邢家剛在京城站穩腳跟，也沒外事，年關前後的事情也不多。
明月道長……年前見過兩次，卻沒有相聊太長時間，為醫者院堂……明月道長出力許多。
而且，接下來自己還有一些事情與之商榷。
“呸！”
“你個壞胚子，現在就走！”
“現在就不要你了。”
“……”
“哼！”
“壞東西！”
“壞胚子，你說你怎麽就那麽壞呢！”
“就知道甜言蜜語的，真是……該打！”
“……”
“你還沒說林姑娘的事情呢？”
“……”
秦可卿美眸白了某人一眼。
壞胚子現在又在說好聽的了，誰……誰將來不要他了，自己……自己都這樣了。
將來還能如何！
壞胚子！
就壞的。
整日裏就知道欺負自己，現在又在裝可憐了，真是……抬起小手再次打了一下某人。
“林姑娘！”
“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
“隻是……現在要說有那般感覺，似乎……又缺了一些。”
“再說了，西府那裏……不都是認定林姑娘和寶玉二人成事？”
“……”
握住美人的小手，秦鍾笑道。
林黛玉小姑娘。
自然是無比熟悉的。
小姑娘，也是極好的。
性情難得，性情雅致，性情有禮……，非如此，老爹也不會對她另眼相待。
自己。
自然也喜歡這個小姑娘。
然！
喜歡歸喜歡，姻親成事……好像還沒有到那一步吧？自覺沒有到那一步！
更別說。
林姑娘和寶玉的事情，兩府都知道的。
姻親之事。
還要問一問林黛玉小姑娘的意見。
“林姑娘和寶玉！”
“西府那裏的確一直這般傳……，可……林姑老爺還在呢，老太太也不能強求的。”
“那件事林姑老爺做主。”
“哼！”
“你個壞胚子。”
“什麽這個感覺，那個感覺，我看你……就有那個意思，又覺和寶玉有些相連。”
“你……就不好抉擇了。”
“還有……你心中是否還有華陽郡主？”
“壞胚子！”
“人不大，心思不少。”
“林姑娘的身份……放在京城，除卻皇親國戚那些特別的門楣外，位份都隻能是正妻的。”
“尤其，爹爹說了，林姑老爺接下來還會受重用。”
“華陽郡主！”
“身份更不必說。”
“就算兩個人你都喜歡，也隻能選一個為正妻的，另外一個……就不用想了。”
“……”
秦可卿瞪了壞胚子一眼。
自己還不了解壞胚子？
壞胚子所說的那般感覺……自己知道的，然……姻親大事和那般感覺有時候是分開的。
是不相關的。
林姑娘是清貴人家的嫡女，這樣的身份……除了一些特別的人家之外，隻能做正妻的。
華陽郡主！
身份更為尊貴。
無需多想，也隻能是正妻！
鍾兒，別又想著兩手都要抓，兩手都想……，呸，壞胚子，思緒如此，腦海中拂過一些畫麵，粉麵暈紅，再次白了一眼某人。
林姑老爺是無比相中鍾兒的。
爹爹也覺林姑娘不錯，除了身子骨有些差。
而據自己所知……恭王爺於鍾兒也挺欣賞看重！
……
這……，一時間，秦可卿也覺有些小小的頭大，輕哼一聲，於某人警示一聲，不再多言。
鍾兒這個壞胚子。
心中有數的。
也要真的有數才好！
“姐姐……我是那麽貪心的人嗎！”
秦鍾無言的搖搖頭。
“是！”
秦可卿瞥了一眼某人，給予肯定的迴答。
說著，便是要掙紮起身，在這裏已經耽擱不少了時間，也該出去了。
這一次。
倒是沒有遇到某個壞胚子的拉扯。
輕哼一聲，亭立沙發旁，於外間唿喚一聲瑞珠，衣衫釵黛還是需要整理整理。
壞胚子。
就會給自己找事。
“邢姑娘今兒也和你們一塊去城外嗎？”
“前兒我和嬸子的時候，嬸子說了她家的一件事，都是一家人，現在卻弄成這般模樣。”
“大太太！”
“大太太昨兒好像還和嬸子說了，讓嬸子不要摻和邢家的事情，嬸子當時就有些生氣。”
“你啊，真真替嬸子找麻煩。”
“不過，那件事嬸子插手過問一下，也不為大礙。”
“情理上，嬸子也是可以過問的。”
“大太太！”
“邢家的事情，嬸子說了不少。”
“邢家和尤家差不多，當年都是官宦人家，官做的還行，邢家做官在京的時候，將祖籍之地的財貨大部分都取走了。”
“隻留下邢岫煙一家人在祖籍之地過活。”
“從他們一家入京的情形來看，在祖籍之地過得應該尋常，甚至於艱難！”
“邢家入京，當官的長者早去，一家子便是敗落不少。”
“大太太後來入西府為妾室，又將邢家的財貨帶走大部分，隻給兄弟留下很小的一部分。”
“大太太的兄弟又不是一個會過活的，眼下的日子也多尋常，還不如入京的邢姑娘一家了。”
“……”
“要我說……那件事，邢姑娘的爹爹也有錯，喝酒喝多了，什麽話都說，什麽話都敢承諾。”
“非如此，如何會有那般麻煩？”
“鍾兒，邢姑娘一家又找你了吧，怎麽說？”
“……”
瑞珠從外間行入，習慣性的鼻息微動，似乎……似乎沒有嗅到那種氣息。
心中微安。
算著時間，鍾少爺和奶奶也不會有那般事，鍾少爺的時間……自己是知道的。
隻是！
奶奶的衣裙、發釵、簪鈿……的確有些亂，莫不……，心思有動，瞅了瞅奶奶的雙膝之地。
不由。
秀臉微紅，雙膝之地……果然有些小小的印記，鍾少爺……還真……真壞。
又來欺負奶奶了。
細步近前，柔心顫顫，忙……替奶奶梳理著。
“嗯？”
“大太太為那般事……找嬸子麻煩了？”
“……”
“邢姑娘和她爹爹的確來了，於那般事，並未嚴肅處理。”
“臨近年底，不為大的懲處，下不為例就可。”
“至於邢岫煙叔叔一家人的所求，我意……七日之內，他們不生事的話，就可安排安排。”
“如果大太太也不生事，安排就可好一些。”
“否則，就算他們運氣不好了。”
“……”
秦鍾也是從沙發起身，坐於梳妝台旁的椅子上，靜觀美人理妝，獨特的享受。
邢岫煙家的那件事，姐姐都知道了。
大太太和嬸子……也有言語衝突？
“你這……，倒是一個解決之法。”
“邢岫煙的爹爹固然有錯，她叔叔一家若是喋喋不休，也是不講理的一家子。”
“果然生事，無需理會。”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
“昨兒是除夕，大太太也不敢找嬸子的麻煩，隻是提到那件事，不讓嬸子插手。”
“其餘……沒有多言。”
“大太太！”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嬸子和我私下裏算著……她自己的體己銀子加上她自己的嫁妝，絕對不少於一萬兩！”
“隻少不多。”
“而她兄弟在京城過得……多尋常，但凡稍稍幫襯一下，也是好的。”
“邢姑娘他們一家入京，更是才二十兩銀子！”
“……”
“若是大太太膝下有子女，另當別論，關鍵還沒有子女，還如此的守財！”
“就……。”
“……”
覺壞胚子的目光落於身上，秦可卿直接送了一個白眼，壞胚子……看什麽看。
還沒看夠？
嬌容微紅，不再理會壞胚子的壞心思，視線落於梳妝台上的玻璃鏡。
幸而，需要梳理的地方不多。
有瑞珠出手，已經差不多了。
也就剛才聽鍾兒提及邢姑娘，才想到那件事的，才說的稍微多一些。
“一個人沒有外在依靠的時候，銀子……就是寄心之物。”
“大太太守財……不為難理解。”
“至於邢岫煙叔叔一家……，若然大太太接下來真的對嬸子無事生非，就算他們運氣不好了。”
“……”
“姐姐你這個梳妝盒……裝的東西還真多。”
“我覺……這枚海棠花開的簪子不錯，也更好看，輕羅粉黛，發鬢生香！”
“換上這隻吧！”
“接下來我有空閑，畫幾幅新式簪子的圖樣，讓匠人打造出來，當不錯。”
“……”
看來邢岫煙叔叔將事情同邢夫人說了，這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就看邢夫人如何選擇了。
事情不大。
純看運氣。
瞧著姐姐梳理的差不多了，正在調整雲鬢秀發間的一隻簪子，秦鍾來了興趣。
自椅子起身，於梳妝台的首飾盒內看了看，東西還真不少，分門別類……應有盡有。
樣式也都不錯。
有所覺，抬手取過一隻流蘇金玉發簪，握在手中，端量之……，很是入目。
“哼！”
“這隻發簪自然是不錯的，隻是……和我的發髻、衣裙紋理……略有不太相合。”
“你啊！”
“既然喜歡這隻簪子，就換它吧。”
“……”
“瑞珠，將那件榴花雲紋高照的比甲取出，換上那件比甲更好些，也更為相襯。”
“你個壞東西，竟給我添麻煩。”
“……”
掃著鍾兒手中的那隻簪子，秦可卿抬手淩空點了一下某人，若說讀書舉業上，鍾兒自然是沒的說。
屬於精通的。
發簪、衣裙的搭配上……就是外行了。
今兒是正旦，往來的世交故友親朋許多許多，自己的衣著穿戴肯定不能有礙的。
否則，就讓人看笑話了。
梳妝盒裏的每一隻簪子、釵、花鈿、笄、步搖、瓔珞……都是配套的。
不僅首飾之間彼此色澤風格相合，還要同衣裙、眉黛相合。
壞胚子！
就會給自己找麻煩，好在這隻簪子……不算很特別，可以相融今兒的妝容。
小小變換一下就好了。
“嘿嘿，我就是瞧著……這枚簪子好看些。”
秦鍾樂然。
好吧。
以前也有聽青蓮、李素素她們說過類似的事情，自覺……都差不多的。
莫不……真的相差很大？
******
“奶奶。“
“您……您怎麽了？”
“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
正旦初一。
榮國府內多繁鬧，府中內外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諸般大事……多為鳳姐、王夫人處理。
迎客往來，請茶吃酒……皆在禮。
平兒！
留在院中，負責一些稍稍繁瑣的府內慣例大小事。
順便，陪著巧姐。
巳正有餘，剛有將廚房的一些事情處理好，便是看到奶奶和豐兒她們一群人迴來。
多有好奇。
忙和巧姐迎了上去，數息之後，略有所覺，便是讓巧姐在一旁吃著點心，服侍著奶奶進入裏間了。
奶奶要換一身衣裳，剛才……一些茶水沾上了。
此外，明顯感覺奶奶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一大早的時候，心情還格外好。
在東府祭祖的時候，和蓉大奶奶有說有笑的。
現在怎麽……。
“正月初一，是一個好日子。”
“可惜。”
“有些人純心不想讓我過好日子。”
“……”
“大太太剛才空閑和我言語，讓我安排他兄弟一家進入工坊做事。”
“還說著安排別人也是安排，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
“這個時候，想起是自家人了。”
“去歲，言語我貪墨府中銀子的時候，怎麽不想著是自家人了？怎麽不想著是婆媳了？”
“去歲，讓我拿銀子的時候，怎麽不想著是自家人了。”
“三言兩語，就想讓我替她兄弟一家安排上等的活計。”
“還最好是拿的銀子多，事情幹得少，還不容易出錯的。”
“有這樣的好事，我自己都準備去做了。”
“……”
“真不知道她整日裏想的都是什麽！”
“……”
地龍管道鋪就，任由外麵的雨雪還在飄落，裏間……溫暖如春夏，森寒不侵。
金絲八寶攢珠雲髻明耀輝煌，妝容精致更為華貴端莊，鳳姐立於屏風前，手臂伸展，任由平兒將身上的比甲、衣裙一一褪下。
煩心事！
自然是因遇到煩心人了。
大太太真是整日裏沒事做了，昨兒和自己說了那件事，說讓自己不要插手。
今兒。
又和自己說……替她兄弟一家安排好，還要安排最好的，最好直接安排上掌事乃至於大掌事。
嘖嘖！
這話說的……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大太太哪一點覺得她在自己這裏有那麽大的顏麵？
固然！
自己應該給她顏麵，也必須給她顏麵，但……不意味著自己要事事順從她。
去歲的許多事情，自己都一一記著呢。
她！
該不會以為自己忘了吧？
若非大太太多言多嘴，許多事情根本不會走到那一步，自己也不會愈發厭煩她！
她！
現在對自己那般要求？
她哪裏來的底氣？
大老爺給的？
那個天殺的給的？
還是誰？
……
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