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醫,我覺這兩日可能就要下雨雪了。”


    “這個時候,下雪的可能性更大吧?”


    “……”


    “這裏的街道還真亂,氣息也不太好聞,若是夏日,怕是更差。”


    “怎麽還不鋪設水泥路,廁所也沒有一處處立下。”


    “都已經數年了,那些官員難道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好處嗎?這裏距離直隸、京城不遠的!”


    “……”


    山東。


    濟南府,陵縣。


    此地堪為一座繁華大城。


    以北就是直隸的京師、津門之地,以東便是武定、青州臨海之地。


    以南則是臨近運河更為繁鬧的濟南府其餘府縣。


    堪為地利要道。


    雖為十一月月中了,午時之時,城中內外,往來之人仍很多,從酒樓臨窗眺望遠處,更可一觀。


    一手持酒盞,一手放在眼前,小王爺雙眸眯起,極目而觀,看了看近處,又看向太虛所在。


    天候要變。


    站在窗前,寒風已經陣陣了,此時此刻……京城應該更冷,晴雲碧空逐步被蒼白、森白之色覆蓋。


    一朵朵白雲也有些看之不清。


    街道上……一陣陣寒風席卷,刮起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迎麵還有一些難聞的氣息。


    語落。


    小王爺感歎一聲,觀賞木窗。


    歸於桌案,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著陵縣這裏的扒雞,滋味倒是不錯。


    “應該會下雪。”


    “雪還不會太小。”


    “也該下雪了。”


    “瑞雪兆豐年,沒有大雪,明歲穀物的收成不好說,下了一場雪,說不得可以多收一些。”


    “這裏的街道的確不怎麽樣。”


    “指望著這裏的官府主動給予修繕,有些難,那是需要銀子的,也需要對城中有整體的規劃。”


    “京城三十六坊的格局早早定下,天下一個個府縣城池不一樣。”


    “欲要推進,唯有以朝廷的命令推進,且納入考核!”


    “比如城池主幹道必須水泥路,比如大城、中城、小城……最低的廁所標準數量。”


    “否則,推進的不會快。”


    “小王爺,喝湯!”


    “這裏的老鴨湯喝著還真不錯。”


    “不愧是這家酒樓的特色!”


    天候有變。


    下雨雪。


    還沒有進城的時候就有感覺,接下來會有變化,現在當更為明顯了。


    於木窗所在看了一眼,秦鍾笑語應之。


    處理完殿試後的諸般事,便是同小王爺出京城了,辦理一下他的私事。


    京城報館那裏,自然有副總編頂上。


    自己……也沒有諸般大事。


    秋冬出京城,別有一番景象。


    小王爺明顯更為新鮮。


    隻是,欲要窺得天地之盛,時節出來的不對,若春夏出來,則一番景茂。


    現在。


    萬物枯寂、凋零,沿途所觀坐船、騎馬並行,幾乎不坐馬車,小王爺所言坐馬車就失去出來的意蘊了。


    於此。


    秦鍾以為然。


    對於騎馬,自己也是擅長的。


    總體上,行經的一些城池,還都是安平祥和熱鬧的,所觀一些河道、田畝多平靜。


    入山東地界以來,更是如此。


    此次出京,小王爺要看的目標有兩個,一個在直隸的保定府,一個在濟南府。


    保定府那裏……已經去過了。


    大體也打聽出來一些事情,和小王爺自己所知的相差不大,更多的……沒有。


    不知道濟南府這個如何。


    大冷天的,喝熱湯是極好的。


    剛從侍者手中接過一些熱湯,品味一口,很是滿意,當為秘方造就。


    當即,推薦給小王爺。


    “老鴨湯?”


    “能得小神醫你所言不錯,當不錯。”


    “嚐嚐!”


    小王爺笑道,於侍者看了一眼。


    侍者,是自己院中的外間貼身小廝,都是熟悉的,用著也放心,外人……自然不能在此。


    “從地圖而觀,這裏距離曆城還有三百裏左右。”


    “以咱們的行程,再有兩日就差不多了。”


    “老鴨湯!”


    “濟南府這裏的扒雞、老鴨倒是很有名氣。”


    “德州扒雞更是進貢之物,吃著的確不錯,有聞……進貢的德州扒雞非最好的。”


    “最好的德州扒雞,需要親自前往一品,過了時間,味道就遜色許多。”


    “小神醫,這一路……小王可是真開眼界了。”


    “小王自出生以來,就一直在京城住著,偶有城外遊玩,也都是方圓二三十裏內活動。”


    “不曾出京城數百裏,更別說千裏了!”


    “哼!”


    “外麵這麽冷,父王和母妃派的人估計也在附近,難為他們了。”


    “……”


    從侍者手中接過一碗老鴨湯,輕嗅之,小王爺很是點點頭,出城這麽久……吃的都在外麵。


    各種東西都吃了。


    還別說……好處的真不少,不比京城的少。


    難得出來一趟,必須好好一品。


    勺子揚了揚熱湯,觀熱氣升騰,輕抿一小口,感其鮮美,再次點點頭。


    沒得說,無愧是特色。


    旋即,再次喝了一口。


    山東之地,每歲需要進貢皇宮的美味不少,盡管也很好吃,卻……吃食之物,無疑在出產之地所食更佳。


    數口熱湯下肚,渾身更為暖和了。


    暢快的唿吸一口氣。


    於此行相當滿意。


    盡管和父王、母妃所言是陪著小神醫察看一下營生諸事,以小神醫為主,自己就順路瞧瞧大楚山川景色。


    不過。


    一路之上,還是發現不少人跟著,也太明顯了一些,尤其……還有幾個熟麵孔。


    真是……,至於?


    父王對自己不放心?


    想來,一路以來諸事,他們肯定有迴稟父王、母妃,無論如何……自己就是要看看未來的世子妃如何。


    縱然所得消息和親自所得相似,那種感覺不一樣。


    此刻,自己和小神醫在這裏用餐,王府之人估計也有進入這家酒樓,附近想來也有。


    還真是……搖搖頭。


    完全沒必要的。


    “小王爺還好一些,若是出城,不算艱難。”


    “若是恆王殿下他們,就艱難了。”


    “對於小王爺所行之事,恭王爺他們應該知道,那些人……護衛之責為上,小王爺的安全為重。”


    “曆城!”


    “三百裏!”


    “待會用過飯,繼續前進吧。”


    “早日到達,那裏可以多多停留,歸程就輕鬆了,京城報館那裏不會有大事。”


    “翰林院那邊,月底之前都可無礙。”


    秦鍾又是一笑。


    礙於前明一位位皇親國戚禍亂地方,國朝對於皇親國戚有很大的限製,皇子、親王之列……想要出城,必須呈遞文書於陛下。


    陛下允許後,方可出城。


    不然,就是重罪。


    上至太子殿下,下至一位位位份不顯的親王等人,就算無所事事,也得在京城待著。


    想要出城可以,隻能方圓之地,時間還有限製。


    小王爺就輕鬆一些。


    小王爺出京城,恭王爺和王妃肯定不放心的,派遣人手肯定不少。


    甚至於此時此刻此間小王爺帶來的人,都有人得了恭王爺囑咐。


    莫大的富貴。


    莫大的限製。


    說著,舉杯一禮,便是一飲。


    距離濟南府的治所曆城不遠了,速速到達為上,想要在京城外好好遊玩,事情辦完,有的是時間。


    “雖知父王之心,還是……,太慎重了一些。”


    “小王也非小了。”


    “罷了,如小神醫所言,先辦正事,時間還是相當充足的。”


    “歸程再好好一觀,津門之地,小王還沒去瞧瞧呢,迴來的時候必須瞧一瞧。”


    “……”


    小王爺也是一飲酒水。


    酒水,是陵縣的特色酒水,名為——東方醉!根據小二的介紹……是當年陵縣名人東方朔喜歡喝的酒水。


    是東方朔最喜歡的酒水。


    每次喝完,都要大醉十天十夜。


    醒來之後,便是執筆揮墨寫出一份份傳頌千古的大文章,連當時的皇帝都知道了。


    後來相召東方朔去做官。


    還做到了丞相之位!


    再後來!


    陵縣之地的人根據東方朔留下的釀酒方子,再加上千年時間改進,成就東方醉!


    這番話……明顯有些胡謅。


    有些胡扯。


    胡扯至極!


    聽起來,又別有些許意思。


    陵縣,是東方朔的老家。


    東方朔喜歡喝酒也是真的,可是他……會釀酒?引用小神醫的一句話:扯犢子!


    東方朔的官職……丞相?


    漢武帝歲月,一位位丞相很多,就是沒有一位是東方朔,自己所記……東方朔的官也就是一個太中大夫吧。


    也就相當於現在都察院的一個僉都禦史吧。


    當了丞相就屬於扯犢子了!


    東方醉!


    酒水喝著還行,在自己所品所有的酒水中,中等偏上一些,不算差,不算極品。


    這次出城的目標兩處,保定府的那處已經成了。


    若非保定府遠離天津府,自己真想要從天津府南下,天津府……一直知道他的繁華,一直沒有機會細細一觀。


    歸程就有機會了。


    三百裏。


    很快的。


    如果快馬加鞭。


    明兒晚上曆城關城門前,當可入城。


    慢了一些,後兒上午也可入城,頂多三五日就可離去,剩餘時間……很充足。


    也就小神醫現在還沒有真正為官,否則,真當官了,休沐時間有限。


    欲要很長的休沐時間,唯有一些特別日子了。


    “嘿嘿,當如此。”


    “離開陵縣之前,還是先逛一逛商市吧,采買一番這裏的特色之物。”


    “一個時辰應該差不多。”


    “到時候再離去也不晚。”


    “……”


    秦鍾舉杯又是一禮。


    待會用過飯就走,太急了一些,沒有必要,采買一番也不浪費太多時間。


    這裏是山東,迥異於之前的直隸地界,直隸所屬之地,那裏的一些好東西,京城都有。


    這裏不一樣!


    “……”


    “這……,也好,小神醫有心。”


    “小王,也采買一些。”


    “難得出京城一趟。”


    “璿兒,璿兒的那份……小王就不摻和了,有你的禮物在,小王送的再好,人家也不稀罕。”


    “哼!”


    “喝酒!”


    “……”


    小王爺稍稍一怔,而後神色略有古怪的看向小神醫。


    禮物?


    采買特色之物?


    肯定少不了璿兒的一份,自己……,還是采買給父王、母妃、恆王兄他們的吧。


    璿兒。


    那丫頭……估計自己的禮物無所謂,小神醫的禮物一定要到的,還真是……還真是自己的好妹妹。


    不由的,無可奈何的看了小神醫一眼,舉杯……一飲而盡!


    李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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