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嬸子,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我今兒身上有什麽不妥呢。”


    “氣色?”


    “氣色……沒有什麽變化吧?”


    “香湯沐浴?”


    “嗯……,從初二日就開始的,有六日了。”


    “效果……出來了?”


    “沒有那麽快吧?”


    “鍾兒是說過那張香湯沐浴的方子效果很好,卻也最少需要十天半個月才會可能有一點點變化。”


    “……”


    “不過,浴過香湯之後,渾身上下的確舒服許多,夜間也睡得很好。”


    “精神也更好了一些。”


    “畢竟……那張方子用的香料、藥材不少,功效不弱。”


    “嘻嘻,我觀嬸子和大奶奶的氣色也很好,前幾日府上一直在忙碌,這兩日總算清閑一二了。”


    “嬸子,莫不現在對方子有興趣了,也來試試?”


    嬸子剛才的動作真的嚇了自己一跳。


    真以為身上有什麽不妥。


    原來是那件事。


    秦可卿心中舒緩一口氣,整了整被嬸子弄亂的衣袖,聽得嬸子之言,麵上紅潤之色多濃,雙手摸了摸小臉。


    搖搖頭。


    鍾兒。


    初一日和自己說過之後,初二日下午就有人將一個月所用的香料、藥材,一份份整理好送來了。


    真是……。


    亂花銀子。


    縱然鍾兒那裏拿取那些東西便宜一些,也不會便宜很多,想著一次沐浴就要花費百兩上下。


    都覺那桶熱水都是一文文錢變的。


    為了不浪費,瑞珠和寶珠也都時而和自己一處浸潤其中,享受香湯的好處。


    嬸子說自己的氣色更好了?


    是香湯沐浴的緣故?


    不……不會吧。


    算上今日,也才用了六日,這麽快?


    更可能是這兩日府中內外事情不多,自覺肩頭輕鬆很多,才會氣色有改吧。


    “別!”


    “那張方子……我用不起。”


    “一次一百兩,真用不起。”


    “難道……那張方子的效果那麽好,若隻是兩府事情不多,蓉大奶奶你的氣色不至於如此。”


    “尤其是肌膚的變化,明顯更滑嫩了一些。”


    “更白皙了一些。”


    “嘻嘻,好像還更香了一些。”


    “我覺……肯定是那張方子的作用。”


    “可惜,那張方子……太貴了一些。”


    “也就小秦相公舍得了。”


    “我若是有這樣一個兄弟,我睡夢都能笑醒!”


    鳳姐直接伸手擺動,用力的擺動。


    自己用?


    一次百兩?


    一個月……三千兩銀子?


    三千兩銀子用來香湯沐浴之用?


    自己現在所用的香湯……一年都要不了三千兩!三百兩都不一定有!


    而日日百兩,一歲三萬六千兩?


    就算隔一日用一次,也將近兩萬兩?


    還真是舍不得。


    但……觀今日蓉大奶奶的氣色,還有肌膚的變化,這麽明顯的。


    尤其蓉大奶奶說過,若是經常用,延年益壽、養顏駐顏都輕而易舉。


    延年益壽?


    可以活的長久一些?


    養顏駐顏?


    可以將容顏留住的時間更久一些?


    要不……試一試?


    隻是。


    銀子也太多了。


    去歲,自己賺了不少,真要日日用之,都相當於小半年賺的銀子扔裏麵了。


    如果和蓉大奶奶一樣就好了,有別人送所需的香料、藥材……,就能省一大筆了。


    璉二爺?


    算了。


    現在看到他就來氣,就生氣,就心煩,就厭惡,那兩個賤人,還有那個孩子,若說將銀子花在那個孩子身上。


    他估計願意。


    自己?


    花在自己和妞妞身上?


    除非日月變換,乾坤倒轉!


    別人?


    兄弟?


    想起自己那個兄弟,渾身本能一顫,還是別了,他不問自己要銀子就謝天謝地了。


    幸而,他現在在金陵,不然……自己少不了麻煩事。


    “蓉大奶奶的顏色,當初入府的時候,我觀……就是人間絕色,連老太太第一次見到蓉大奶奶,都抓著蓉大奶奶的手不鬆開。”


    “還不住誇讚蓉大奶奶顏色好,性情好,知書明理,配給蓉兒,都有些屈了。”


    “鳳丫頭你當年入府的時候,我也親自一觀的,老太太當時也誇讚,你的顏色極好,比太太當年都更勝一籌。”


    “你和蓉大奶奶,都是極其出挑的美人模樣,更難得將兩府上下處理的很是妥帖。”


    “這樣的管家奶奶,老太太怎能不多多疼愛?”


    “氣色!”


    “蓉大奶奶的氣色……的確比年節之前更為奪目,現在對比的話,鳳丫頭……你的氣色似乎稍稍遜一些。”


    “莫不府中現在還有一些擾心之事?”


    “不過,你們剛才在說什麽方子?香湯沐浴的方子?府中就有不少的。”


    “小秦相公也搜羅了一些方子?”


    “蓉大奶奶氣色這般,麵上沒有塗抹什麽胭脂,都鮮豔若桃花,紅潤如晚霞,是那般緣故?”


    “方子的效果那麽好?”


    “什麽方子?”


    “……”


    李紈坐在一旁,剛才聽著鳳丫頭之言,也忍不住如蓉大奶奶一下,端量渾身上下,以免有什麽不對勁。


    自己的儀容儀表當無礙,出門之前,素雲都上上下下看了一下。


    蓉大奶奶的氣色?


    的確極佳,麵色紅潤,光澤耀眼。


    蓉大奶奶的顏色本就兩府極佳,老太太第一次見到蓉大奶奶,都誇讚蓉大奶奶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兒。


    再加上蓉大奶奶後來行事溫柔平和,麵麵俱到,更入老太太之心了。


    自己是一位女子,第一次見到蓉大奶奶,也是多有驚奇,的確是一位罕見的頂尖美人兒。


    自己與之相比,遜色不少。


    鳳丫頭!


    顏色也是極好的,嫋娜風姿,絕麗明豔,王府那樣的武勳之家……養出這樣的女兒,還真是……想不到。


    更想不到,鳳丫頭管家也是一等一的。


    不論其它。


    管家這一點,自己是佩服的。


    鳳丫頭剛才在看蓉大奶奶的氣色?


    嗯。


    自己也再次看了一下,本能頷首,近距離之下,蓉大奶奶的形貌一覽。


    微施粉澤,已是冰肌瑩徹。


    點染曲眉,更勝浮翠流丹。


    自生的紅潤光澤,非胭脂水粉可比。


    香肌玉膚,水靈秀氣,本就白皙若雪的肌膚……此刻更有一股別樣的白璧無瑕之態。


    氣色!


    極佳!


    自己不如!


    自己平日裏事情雖不多,卻心掛著蘭兒的學業,為了讓蘭兒學業更進益一些,許多書……自己也看的。


    尤其從小秦相公那裏借來的許多書,閑暇之時,都在一覽,等蘭兒學堂歸來,將所得的道理講給蘭兒。


    經年累月,不敢放鬆。


    鳳丫頭……此刻相比,明顯遜色一些,卻也是極其奪目的美人兒了。


    好像,鳳丫頭剛才還說了一些其它之事。


    香湯沐浴?


    兩府作為傳承百家的公侯之家,女眷所用的東西,自然齊備,香湯沐浴的方子有十多種呢。


    都可以選擇,材料收集也不難,自己用的就是其中一種,這些年來……都已經習慣了。


    蓉大奶奶今兒氣色好?


    是因為香湯沐浴的緣故?


    不會吧。


    六日的時間,會那麽明顯?


    不可能。


    入府中以來,更換香湯沐浴之法十年左右了,也沒說有那麽大的變化。


    小秦相公從江南搜羅的方子?


    小秦相公有心了!


    真是方子之效?


    再次瞧了一眼蓉大奶奶的端麗之容,心中也有好奇。


    “方子,是好方子,那道方子……小秦相公花費百兩銀子才從江南一位女子手中購得。”


    “關鍵!”


    “關鍵是方子裏的東西,著實珍貴了一些。”


    “裏麵需要用到二十四種香料、藥材,都是貴重之物,尋常質地的那些東西,齊集一次沐浴所需,都要至少數十兩銀子。”


    “若是上等香料之物,齊集一次所需,直接一百兩銀子就沒了。”


    “那道方子,蓉大奶奶於我抄錄一份了,奈何……太貴了一些。”


    “隻是!”


    “今兒瞅著蓉大奶奶的氣色,還有肌膚的變化,短短六日……效果就出來了?”


    “也太明顯了一些。”


    “都覺蓉大奶奶年輕了好幾歲,是……那種感覺!就是那種感覺!”


    “六次!”


    “六百兩!”


    “嘻嘻,大嫂子,要不我把方子也讓人抄一份給你,你也試試?”


    “唉。”


    “蓉大奶奶有一個好兄弟,香湯沐浴所需之物,直接送來了,直接送來一個月的!”


    “三千兩銀子!”


    “三十天!”


    “三十天後,又三千兩!”


    “我……,方子的效果也太明顯了一些,六日六百兩……花的還是值得!”


    鳳姐一邊說著,一邊拉著身邊好閨蜜的手臂,細細摩挲著,又時而含笑抬手掠過那嫩滑的俏臉。


    就是不一樣。


    感覺就是不一樣。


    一下子年輕了一兩歲?


    是因為府中事務的不顯?


    不單單是那些。


    定坤丹等物?


    自己也有常常服用的,也不會突然有那麽大的變化。


    香湯沐浴之法?


    一次百兩的那種?


    六日的時間,身子出現變化了?


    好像完全值得。


    六百兩!


    六日!


    還是太多了一些。


    於大嫂子的好奇,也沒有隱瞞,將那道方子說道說道,大嫂子還是有些銀子的。


    嚐試一下,完全無礙。


    蓉大奶奶變化如此?


    自己……要不要試試?


    日日都要?


    日日百兩!


    又太貴了。


    不試試?


    端量蓉大奶奶此刻模樣,心間深處多有欽羨,自己也就比蓉大奶奶大一點點。


    今兒一觀,明顯蓉大奶奶的歲數看起來比自己小多了。


    長久使用,養顏駐顏?好處多多?


    據小秦相公所說,江南那些每隔數日使用的婦人,年歲四十有餘了,看上去也就三十上下的模樣。


    若是日日使用,效果會更好!


    四十有餘的年歲?


    二三十的模樣?


    這……,丹鳳明眸湧動亮光,內心湧動渴望。


    三萬六千兩?


    又有念頭迸出。


    將那股渴望生生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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