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
“二姐姐,三妹妹……,今日除夕,你們……你們怎麽來了?環哥兒,你也來了!”
“今兒兩府應該很忙才對。”
“嘻嘻,二哥哥,我爹爹剛出府去買一些畫紙,他待會就迴來了。”
“肯定要見你的。”
“二姐姐,你們快進來,大冷天的!”
“……”
雪!
京城的雪已經停了。
然!
下雪的時候,人都在房間裏待著,感受不到太多雪的寒冷,化雪的時候……欲要出去……迎麵便是刺骨之寒。
興榮街!
林府!
值辰正多一點點,府門之前,來了兩輛裝飾華麗的朱輪華蓋車,門房通稟,林黛玉身穿淺青色的修身中長款羽絨風衣。
外搭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風,踩著鹿皮高腳的花草紋理靴子,歡快的近前。
一觀一位位無比熟悉的人兒,顏麵多喜,煙眉更是不住弦月環環。
是二哥哥、寶姐姐她們,府中的姊妹們都來了,另外……環哥兒也來了。
琮哥兒在大老爺那裏住著,估計不方便。
蘭哥兒,倒是沒來。
今兒除夕,兩府是有大事的,自己知道的,年終祭祖……府中子弟都要參與的。
除非大事,一般不會出門的。
二哥哥和三妹妹她們竟然來這裏了。
如何不歡喜,自己正覺府中待著稍稍無聊呢,喜不自勝,姊妹們同入府中深處的一處院子。
自己的院子,上房之地,溫暖之所,火爐有兩三個的,較之門窗外的天候,暖和如同初夏。
觀二哥哥似乎心情不錯,抿嘴一笑,思忖一事,給予趣言。
二哥哥和爹爹之間……若是見麵的話,自然都是禮儀周到的,不見麵……自己都知道的。
爹爹對二哥哥的性情有些不滿。
二哥哥也不太喜歡見到爹爹,非討厭爹爹,而是爹爹每一次聊天的話題……二哥哥不太喜歡。
如果爹爹若是和二哥哥聊胭脂水粉的製作,二哥哥定然無比歡喜。
若是二哥哥和爹爹相聊四書五經的經義文章,爹爹估計也會對二哥哥讚賞幾句。
然!
那隻是所想。
“……”
“姑父暫時不在府中,……。”
“姑父去買畫紙了?”
“……”
林姑父暫時不在府中,一身輕裘寶帶,身著撒花大紅披風的寶玉悄悄舒緩一口氣。
還好。
還好。
自己並非怕林姑父,而是每一次見到林姑父,都有一種見到父親的感覺。
那種感覺……渾身顫顫的,很是不太好。
現在林姑父不在府中,甚好!
甚好!
如果等自己和寶姐姐她們待會離去的時候,林姑父還沒有迴來,就更好了。
那樣,就彼此碰不到了。
太好了。
迎著林妹妹那張似笑非笑的小臉,寶玉很是無言,自己的心……多有起伏。
然!
林姑父現在不在府中,一顆心逐步悅動起來,渾身上下直接掙脫許多束縛一般。
“林妹妹。”
“算起來,我們這還是第一次前來你這裏呢。”
“林姑父不在府中,畫紙?”
“直接讓府中之人采買不就好了?”
“林妹妹,你房間裏的布置和碧紗櫥差不多,這裏的書架上……書更多了一些。”
“……”
性情溫柔,寡言少語的迎春緩緩脫下身上的披風,交給紫鵑,林妹妹的房間……著實熱了一些。
林府!
林妹妹這裏!
自林姑父入京為官,住在興榮街以來,她們還沒有來過,一次都沒有。
如今除夕,略有一絲空隙,便是前來。
端量林妹妹房內的陳列,微微一笑,沒有林妹妹在府中,她們姊妹們一塊說話,都覺少了許多。
那種感覺和林妹妹之前離開京城迴江南還不一樣。
去歲,林妹妹離開京城,是知道林妹妹短時間內不會迴來,而今……林妹妹隨時可以看到。
前提!
可以出府前來。
“今兒前來,可都是寶兄弟之力!”
“妹妹剛才在彈古箏?”
“妹妹好雅興!”
寶釵在側,芙花明月的俏麗嬌容上也是一笑,將身上的披風取下,交給隨行前來的鶯兒。
今兒,兩府有大事,姊妹們一處說話,一處閑玩,一時有意……寶兄弟想來前來了。
她們……也有這個意思。
後來,和鳳姐姐說了一些。
再後來,便是前來了,雖然最多隻能待一個時辰,也足夠長了,寧榮街到興榮街這裏本就很近很近。
林妹妹這裏……也是第一次來。
這裏!
是林妹妹的家。
林妹妹和她爹爹在這裏住著。
多有欽羨。
自家!
自金陵北上入京以來,多在西府住著,若言薛家在京城的房子、宅子……其實也有。
可!
媽所言暫時待在姨媽那裏……許多事情會更方便一些,尤其元春大姐姐為妃之後。
一些深意,自己也知道,也沒有攔阻。
她們薛家入京,爹爹不在了,隻剩下母親和自己兄妹二人,沒有親戚的幫襯,多有艱難。
林妹妹!
先前待在西府,而今京城也有家了。
想迴來就迴來,想在西府住著,就在西府住著,那種感覺……應是極好的。
林姑老爺!
今兒若是可以見到,當是極好之事,當見禮。
想不到林姑老爺暫時不在府上,倒是和寶兄弟之意了,念及此,心間深處,也是一笑。
寶兄弟和林姑老爺的事情,自己也是耳聞的。
林妹妹剛才打趣寶兄弟……也是那般意思。
杏眸端量四周,自雪雁手中接過茶水,握著手中,緩緩暖著,剛從外麵進來,一雙手還有些涼涼的。
清亮之光落於臨窗的羅漢床上,那裏的案上……放著一架造型熟悉的古箏,旁邊還有譜子?
林妹妹剛才在彈古箏?
“林妹妹,若非鳳姐姐和二哥哥,我們還來不了呢。”
“不過,我們隻能在這裏待一個時辰的時間,兩府的事情,林姐姐你也知道的。”
“嘻嘻,林姐姐,你這裏……看上去不小,書架的書還真多。”
“從府上迴來也有數日了,可有想著我們?”
“一個人待在府中,可有無聊?”
“林姐姐,你剛才真的在彈古箏?”
“這麽好的閑情雅致?”
“在彈什麽曲子?是鍾哥兒作的那些曲子?”
紅裙少女,年歲漸長,愈發嬌俏,愈發清麗,肌膚愈發雪白,風姿愈發漫開。
探春輕呷一口茶水,渾身都暖和許多,馬車裏也有火爐……比起林姐姐房中的氣息,還是遜色。
聞寶姐姐之言,星眸有動,含笑看向羅漢床,那裏還真有一架古箏。
琴弦很多的古箏,是鍾哥兒所用的那般樣式。
“林姐姐,這幾日在府中沒有見到你,都覺少了很多。”
身量未足的少女踱步上房,前來林姐姐這裏,也是第一次,多有新鮮,多有新奇。
林姐姐這裏府上,沒有西府大。
然!
林姐姐這個院子和房間還是不小的。
“紫鵑姐姐,鍾哥兒的府邸就在旁邊吧?”
“嘿嘿,二姐姐,咱們待會離開這裏,也去鍾哥兒府上看看怎麽樣?”
“鍾哥兒的爹爹現在金陵,府上隻有鍾哥兒自己的。”
“……”
賈環隨之前來,觀寶玉和二姐姐她們將林姑娘圍在其中,也沒有近前湊熱鬧。
喝著茶水,吃著溫熱的點心,和旁邊的紫鵑聊著天。
自己!
對於林姑父這裏……興趣不大,對於同住興榮街這裏的鍾哥兒府邸……興趣很大。
鍾哥兒那裏,自己去過的。
如今來了,好歹也該去瞧瞧。
“爹爹他這幾日多有閑暇,先前和鍾哥兒吃酒言談之後,對畫道有感。”
“生出一些興趣,想要畫一些畫兒。”
“我倒是買了不少的畫紙,可鍾哥兒的畫……所用紙張不太一樣。”
“爹爹又擔心下人挑不好紙張,便親自前往了。”
“……”
“二哥哥,寶姐姐,你們喝茶!”
“這些點心都是剛上來的,可巧你們就來了。”
“四妹妹,環哥兒,不要客氣。”
“……”
“那床古箏我剛讓紫鵑取出,如果你們不來的話,我現在應該在彈古箏。”
“是鍾哥兒的曲子。”
“數月之前,鍾哥兒說過的,隨《天龍》連載,會有一些相合內容的樂律曲譜作出。”
“那些……就是采月抄錄來的殘缺譜子,我想要提前彈一彈、聽一聽。”
“……”
“環哥兒,今日你們要見鍾哥兒,怕是有些難了。”
“一大早采月前來的時候,我就問了。”
“鍾哥兒用過早飯就入宮了,好像是宮裏上皇抱恙,鍾哥兒去瞧瞧。”
“短時間內,怕是迴不來。”
“若是在宮裏用飯,中午都迴不來。”
“二哥哥,外祖母、太太們這幾日身子如何?京城的天候萬變,寒熱交替,這裏府上就有一些人風寒了。”
林黛玉吩咐著紫鵑、雪雁,將二哥哥、姊妹們穩妥的伺候著,幸而都非外人。
不然,還真有些小亂。
大體不是大事。
爹爹!
去買畫紙……當不會去很久,二哥哥……待會還真要和爹爹碰上了。
爹爹!
應該不會再說那些話題吧?
應該吧?
行至羅漢床,抬手取過案上的數張紙,上麵是采月抄錄的殘缺曲譜,是鍾哥兒在書院閑暇書錄的。
還沒有真正完善。
自己也就剛剛看。
鍾哥兒!
事情不少,一大早就入宮了,都除夕了……還要入宮,真是難為鍾哥兒了。
不過,一些事情自己也知道,宮裏的上皇對鍾哥兒多有提攜,城外的莊子……就有上皇賞賜。
上皇龍體抱恙。
當前往覲見。
“鯨卿入宮了?”
“這……。”
“出府前來,我也有意前往鯨卿那裏瞧瞧的,鯨卿竟然入宮了?”
“鯨卿為何入宮?”
“宮裏有什麽好的,多是一些祿蠹之人罷了。”
“林妹妹,老太太和太太他們無礙的,身子都好好的。”
“倒是鳳姐姐,略有一些風寒,服了丸藥之後,也好了,無需擔心的。”
“林妹妹,這些是鍾哥兒相合《天龍》的曲譜?”
“殘缺的譜子?”
“這麽多的?”
“鯨卿的譜子,定然是極好的。”
“定是極其入耳的。”
“林妹妹,要不彈奏一曲……我們聽聽?”
林姑父不在府中,寶玉一體心神鬆弛許多,坐於羅漢床另外一處,抬手輕撫著古箏。
落在那一根根琴弦上,徐緩撥動,雜亂的琴音擴散,當即……鬆開手掌。
對於古箏!
自己還真不會。
林妹妹會的。
寶姐姐好像也會。
相合《天龍》的曲譜?
《天龍》!
今兒報紙上連載的小說文字自己已經看了,若是見到鯨卿,自己還有好多話要說的。
鯨卿竟然入宮了?
哎。
看來不太湊巧。
好端端,鯨卿入宮做什麽?
宮裏的人和事,也有一些耳聞,多功名利祿之人匯聚之地,不好,不好的地方。
鯨卿應該遠離那些人的。
廟堂之上,多屍位素餐的庸人!
下次見到鯨卿,定當好好勸阻之。
“鍾哥兒為《天龍》寫的曲子?”
“我瞧瞧!”
“之前鍾哥兒的確說過那件事,當時我還記得鍾哥兒說每個月會有兩三首曲子寫出來,刻印報紙上的。”
“數月來,卻是一首都沒有。”
“想來是鍾哥兒書院學業時間之故。”
“現在曲子出來了?殘缺的曲譜?”
紅裙少女喜意近前,自己也非對曲韻一竅不通,閑暇也有一覽書籍的。
鍾哥兒寫的曲子。
必須相信是好曲子。
何況。
還是和《天龍》有關,對於那部小說文字,每日裏報紙來的時候,都有一觀的。
“嗯?”
“這首是《思慕》?”
“曲名就是思慕?”
“這首是《思君黯然》?”
“怎麽覺得……都是……。”
“……”
紅裙少女將那數張曲譜接過,快速一覽,觀一首首曲名,嬌嫩的小臉不由一紅。
看著一首首曲子的內容……的確不多,殘缺的譜子?
沒有繼續多言,將一首首曲譜看過,探春小臉紅紅的將曲譜遞迴。
“林姐姐。”
“這裏和鍾哥兒的府邸挨著,你們倒是可以方便往來。”
“江南之時,鍾哥兒和林姑父就不陌生,現在也是熟悉的鄰居。”
“真好!”
紅裙少女白皙的小臉上紅暈未散,沒有在曲譜的話題上停留,落於另外一事。
林姐姐家……不大,比起西府……小了許多,可……這裏府上隻有林姐姐一家人。
府邸若是很大,也不方便。
林姐姐和鍾哥兒現在為鄰居了,先前還不覺得有什麽,鍾哥兒多在城外書院,林姐姐又常在西府。
現在!
年底了,都迴來了。
挨著了。
“哎!”
“鯨卿的府邸真好。”
“若是西府也在這裏就好了,這幾日我也可日日前來看林妹妹。”
“妹妹這裏距西府雖說不遠,可……每次出來都艱難。”
“鯨卿!”
“鯨卿就在旁邊的府邸,接下來小說文字寫出來了,妹妹可以第一個看到的。”
“還有這些曲子,鯨卿若是將其完整了,妹妹也可提前聽到。”
“若非……,我覺住在這裏也不錯。”
“嘻嘻,林妹妹你住在西府數年,如今妹妹在這裏住著,我也該跟著前來在這裏住著才是。”
“尤其,鯨卿就在旁邊。”
“太好了。”
“……”
林妹妹還在西府住著的時候,每日……自己都可前往一觀,和林妹妹說著話、聊著天,很好的。
而今。
林妹妹迴家了。
若非林姑父也在這裏,自己定也在住在這裏,如此,便可日日見到林妹妹了。
去歲,林妹妹不在京城,自己有心無力。
現在!
林妹妹就在興榮街,距離很近的,這幾日沒有見到林妹妹,實在是想著。
和老太太說著將林妹妹接迴來,可老太太所言待過完年就可以了。
自己!
有些等不及。
今兒除夕就來了。
鯨卿!
著實羨慕。
鯨卿的府邸就在旁邊,相見林妹妹,幾步路的事情,如果西府也在林妹妹家旁邊,就好了。
那個時候,就算林妹妹不在西府住著,自己也可日日前來。
“二哥哥。”
“你若是在這裏住著,林姑父就多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到時候,你們一塊相聊四書五經,談一談經世致用的文章,應極好!”
紅裙少女忍不住也是趣言。
二哥哥前來林姐姐這裏住著?
那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也不會允許的。
再說了,這裏還有林姑父的,以二哥哥和林姑父的關係,還真有些難。
二哥哥也說了,除非……。
除非林姑父不在府中?
若如此,林姐姐自要前往西府住著的,也就沒有其它事情了。
“三妹妹!”
寶玉無奈的看向某人。
“姑娘!”
“老爺迴來了。”
紫鵑自外間走進,近前一語。
寶二爺,寶姑娘她們都來了,廚房那裏自然要快速準備一些可吃之物的。
至於其餘的點心……也已經吩咐下去了。
很快就會送來的。
倒也是聽得另外一個消息。
老爺迴來了。
老爺用過飯後,出府去采買一些畫紙,也有小半個時辰了,現在就迴來了。
還真快。
“爹爹迴來了?”
“這麽快的?”
“嗯,似乎……坊裏就有不少專賣的鋪子。”
林黛玉念叨一聲,多有驚訝。
爹爹這麽快就迴來了?也沒出去多久吧?
旋即,點點頭。
坊裏自己轉過的,賣筆墨紙硯的鋪子不少,爹爹若是采買……也不會很難。
“姑老爺既然迴來。”
“於情於理,我們當見禮。”
“何況,還是第一次前來。”
寶釵近前一小步,秀眸有動,林姑老爺迴來了?
如此,當一見。
“寶姐姐說的是!”
“二哥哥,咱們先出去?”
紅裙少女頷首。
她們初次入府,和林姐姐家又都是親戚,不算外人,姑母又不在了,當見禮。
若是陌生府邸……倒無那般必要。
“……”
“這……,好吧!”
寶玉神色遲疑。
前來的時候,老太太和太太的確說過,見到林姑父,要見禮問好。
可!
林姑父?
嗯。
今兒好歹有寶姐姐她們在身邊,姊妹們都在一處,林姑父當不至於和自己說道那些事情。
思忖此,心中有數。
看向寶姐姐,看向二姐姐、三妹妹等人,舒緩一口氣,頷首應下。
“……”
“二哥哥,你就這麽怕我爹爹嗎?”
“嘻嘻,鍾哥兒可是盼著我爹爹年節都在府上的,如此,就可好好一論經義文道的。”
“爹爹迴來了,那咱們先去瞧瞧。”
“待會再好好說話。”
林黛玉很是搖搖頭。
很是有些無語。
二哥哥就那麽怕見爹爹?
為啥呢?
就因為爹爹要和二哥哥聊那些經義文章?也不至於啊!爹爹去西府也非每次都見二哥哥的。
現在!
爹爹迴來了。
二哥哥都要考慮一下是否出去?
爹爹就那麽嚇人?
爹爹……很好的啊。
先前鍾哥兒前來府上用飯,和爹爹相聊就十分開心,爹爹更是興致高高的喝了許多酒水。
自己在旁邊聽著,也覺很有趣的。
那些四書五經的經義文章……好像也非那麽枯燥乏味?起碼,聽著爹爹和鍾哥兒語落那些文字……很有趣的。
引經據典,旁征博引,本來一句句幹燥燥的經文,就變的不一樣了。
二哥哥?
二哥哥看的書也不少,應該也可以做到吧?
“經義文章!”
“……”
“唉!”
“鯨卿如今那麽喜歡經義文章的?”
“還有那些世俗經濟的學問?”
“鯨卿!”
“萬萬不要沉浸其中才是。”
“……”
每每看到那些四書五經就頭痛。
寫那些經義文章更是頭痛。
鯨卿?
卻……擅長?
鯨卿是自己的知己,當知曉那些世俗經濟的學問……會令人變得世俗、祿蠹、蠅營狗苟的。
不好。
很是不好。
鯨卿不應該去學那些的。
鯨卿應該學莊子。
老子!
清靜天道,領略世間至純至善的道理。
還有那些四書五經,隻要做到仁和禮就好了,書上那麽多的字……都是後人穿鑿附會的。
不好。
不好!
鯨卿不應該習之的。
再見鯨卿,定要說道。
林妹妹的爹爹?
現在身邊有寶姐姐她們在,倒也不怕。
怕!
非是怕!
而是不太喜歡聊那樣的事情。
“寶兄弟,鍾哥兒是一個聰明的人,如何不明白你所言道理。”
寶釵掩嘴輕笑。
寶兄弟的性情又開始了。
雖這般,寶兄弟之意是好的,不希望鍾哥兒將來成為世俗祿蠹的庸人。
實則。
鍾哥兒如何不明白那般道理?
明悟之,方能給予完美駕馭。
寶兄弟……過慮了。
“二姐姐,三妹妹……,今日除夕,你們……你們怎麽來了?環哥兒,你也來了!”
“今兒兩府應該很忙才對。”
“嘻嘻,二哥哥,我爹爹剛出府去買一些畫紙,他待會就迴來了。”
“肯定要見你的。”
“二姐姐,你們快進來,大冷天的!”
“……”
雪!
京城的雪已經停了。
然!
下雪的時候,人都在房間裏待著,感受不到太多雪的寒冷,化雪的時候……欲要出去……迎麵便是刺骨之寒。
興榮街!
林府!
值辰正多一點點,府門之前,來了兩輛裝飾華麗的朱輪華蓋車,門房通稟,林黛玉身穿淺青色的修身中長款羽絨風衣。
外搭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風,踩著鹿皮高腳的花草紋理靴子,歡快的近前。
一觀一位位無比熟悉的人兒,顏麵多喜,煙眉更是不住弦月環環。
是二哥哥、寶姐姐她們,府中的姊妹們都來了,另外……環哥兒也來了。
琮哥兒在大老爺那裏住著,估計不方便。
蘭哥兒,倒是沒來。
今兒除夕,兩府是有大事的,自己知道的,年終祭祖……府中子弟都要參與的。
除非大事,一般不會出門的。
二哥哥和三妹妹她們竟然來這裏了。
如何不歡喜,自己正覺府中待著稍稍無聊呢,喜不自勝,姊妹們同入府中深處的一處院子。
自己的院子,上房之地,溫暖之所,火爐有兩三個的,較之門窗外的天候,暖和如同初夏。
觀二哥哥似乎心情不錯,抿嘴一笑,思忖一事,給予趣言。
二哥哥和爹爹之間……若是見麵的話,自然都是禮儀周到的,不見麵……自己都知道的。
爹爹對二哥哥的性情有些不滿。
二哥哥也不太喜歡見到爹爹,非討厭爹爹,而是爹爹每一次聊天的話題……二哥哥不太喜歡。
如果爹爹若是和二哥哥聊胭脂水粉的製作,二哥哥定然無比歡喜。
若是二哥哥和爹爹相聊四書五經的經義文章,爹爹估計也會對二哥哥讚賞幾句。
然!
那隻是所想。
“……”
“姑父暫時不在府中,……。”
“姑父去買畫紙了?”
“……”
林姑父暫時不在府中,一身輕裘寶帶,身著撒花大紅披風的寶玉悄悄舒緩一口氣。
還好。
還好。
自己並非怕林姑父,而是每一次見到林姑父,都有一種見到父親的感覺。
那種感覺……渾身顫顫的,很是不太好。
現在林姑父不在府中,甚好!
甚好!
如果等自己和寶姐姐她們待會離去的時候,林姑父還沒有迴來,就更好了。
那樣,就彼此碰不到了。
太好了。
迎著林妹妹那張似笑非笑的小臉,寶玉很是無言,自己的心……多有起伏。
然!
林姑父現在不在府中,一顆心逐步悅動起來,渾身上下直接掙脫許多束縛一般。
“林妹妹。”
“算起來,我們這還是第一次前來你這裏呢。”
“林姑父不在府中,畫紙?”
“直接讓府中之人采買不就好了?”
“林妹妹,你房間裏的布置和碧紗櫥差不多,這裏的書架上……書更多了一些。”
“……”
性情溫柔,寡言少語的迎春緩緩脫下身上的披風,交給紫鵑,林妹妹的房間……著實熱了一些。
林府!
林妹妹這裏!
自林姑父入京為官,住在興榮街以來,她們還沒有來過,一次都沒有。
如今除夕,略有一絲空隙,便是前來。
端量林妹妹房內的陳列,微微一笑,沒有林妹妹在府中,她們姊妹們一塊說話,都覺少了許多。
那種感覺和林妹妹之前離開京城迴江南還不一樣。
去歲,林妹妹離開京城,是知道林妹妹短時間內不會迴來,而今……林妹妹隨時可以看到。
前提!
可以出府前來。
“今兒前來,可都是寶兄弟之力!”
“妹妹剛才在彈古箏?”
“妹妹好雅興!”
寶釵在側,芙花明月的俏麗嬌容上也是一笑,將身上的披風取下,交給隨行前來的鶯兒。
今兒,兩府有大事,姊妹們一處說話,一處閑玩,一時有意……寶兄弟想來前來了。
她們……也有這個意思。
後來,和鳳姐姐說了一些。
再後來,便是前來了,雖然最多隻能待一個時辰,也足夠長了,寧榮街到興榮街這裏本就很近很近。
林妹妹這裏……也是第一次來。
這裏!
是林妹妹的家。
林妹妹和她爹爹在這裏住著。
多有欽羨。
自家!
自金陵北上入京以來,多在西府住著,若言薛家在京城的房子、宅子……其實也有。
可!
媽所言暫時待在姨媽那裏……許多事情會更方便一些,尤其元春大姐姐為妃之後。
一些深意,自己也知道,也沒有攔阻。
她們薛家入京,爹爹不在了,隻剩下母親和自己兄妹二人,沒有親戚的幫襯,多有艱難。
林妹妹!
先前待在西府,而今京城也有家了。
想迴來就迴來,想在西府住著,就在西府住著,那種感覺……應是極好的。
林姑老爺!
今兒若是可以見到,當是極好之事,當見禮。
想不到林姑老爺暫時不在府上,倒是和寶兄弟之意了,念及此,心間深處,也是一笑。
寶兄弟和林姑老爺的事情,自己也是耳聞的。
林妹妹剛才打趣寶兄弟……也是那般意思。
杏眸端量四周,自雪雁手中接過茶水,握著手中,緩緩暖著,剛從外麵進來,一雙手還有些涼涼的。
清亮之光落於臨窗的羅漢床上,那裏的案上……放著一架造型熟悉的古箏,旁邊還有譜子?
林妹妹剛才在彈古箏?
“林妹妹,若非鳳姐姐和二哥哥,我們還來不了呢。”
“不過,我們隻能在這裏待一個時辰的時間,兩府的事情,林姐姐你也知道的。”
“嘻嘻,林姐姐,你這裏……看上去不小,書架的書還真多。”
“從府上迴來也有數日了,可有想著我們?”
“一個人待在府中,可有無聊?”
“林姐姐,你剛才真的在彈古箏?”
“這麽好的閑情雅致?”
“在彈什麽曲子?是鍾哥兒作的那些曲子?”
紅裙少女,年歲漸長,愈發嬌俏,愈發清麗,肌膚愈發雪白,風姿愈發漫開。
探春輕呷一口茶水,渾身都暖和許多,馬車裏也有火爐……比起林姐姐房中的氣息,還是遜色。
聞寶姐姐之言,星眸有動,含笑看向羅漢床,那裏還真有一架古箏。
琴弦很多的古箏,是鍾哥兒所用的那般樣式。
“林姐姐,這幾日在府中沒有見到你,都覺少了很多。”
身量未足的少女踱步上房,前來林姐姐這裏,也是第一次,多有新鮮,多有新奇。
林姐姐這裏府上,沒有西府大。
然!
林姐姐這個院子和房間還是不小的。
“紫鵑姐姐,鍾哥兒的府邸就在旁邊吧?”
“嘿嘿,二姐姐,咱們待會離開這裏,也去鍾哥兒府上看看怎麽樣?”
“鍾哥兒的爹爹現在金陵,府上隻有鍾哥兒自己的。”
“……”
賈環隨之前來,觀寶玉和二姐姐她們將林姑娘圍在其中,也沒有近前湊熱鬧。
喝著茶水,吃著溫熱的點心,和旁邊的紫鵑聊著天。
自己!
對於林姑父這裏……興趣不大,對於同住興榮街這裏的鍾哥兒府邸……興趣很大。
鍾哥兒那裏,自己去過的。
如今來了,好歹也該去瞧瞧。
“爹爹他這幾日多有閑暇,先前和鍾哥兒吃酒言談之後,對畫道有感。”
“生出一些興趣,想要畫一些畫兒。”
“我倒是買了不少的畫紙,可鍾哥兒的畫……所用紙張不太一樣。”
“爹爹又擔心下人挑不好紙張,便親自前往了。”
“……”
“二哥哥,寶姐姐,你們喝茶!”
“這些點心都是剛上來的,可巧你們就來了。”
“四妹妹,環哥兒,不要客氣。”
“……”
“那床古箏我剛讓紫鵑取出,如果你們不來的話,我現在應該在彈古箏。”
“是鍾哥兒的曲子。”
“數月之前,鍾哥兒說過的,隨《天龍》連載,會有一些相合內容的樂律曲譜作出。”
“那些……就是采月抄錄來的殘缺譜子,我想要提前彈一彈、聽一聽。”
“……”
“環哥兒,今日你們要見鍾哥兒,怕是有些難了。”
“一大早采月前來的時候,我就問了。”
“鍾哥兒用過早飯就入宮了,好像是宮裏上皇抱恙,鍾哥兒去瞧瞧。”
“短時間內,怕是迴不來。”
“若是在宮裏用飯,中午都迴不來。”
“二哥哥,外祖母、太太們這幾日身子如何?京城的天候萬變,寒熱交替,這裏府上就有一些人風寒了。”
林黛玉吩咐著紫鵑、雪雁,將二哥哥、姊妹們穩妥的伺候著,幸而都非外人。
不然,還真有些小亂。
大體不是大事。
爹爹!
去買畫紙……當不會去很久,二哥哥……待會還真要和爹爹碰上了。
爹爹!
應該不會再說那些話題吧?
應該吧?
行至羅漢床,抬手取過案上的數張紙,上麵是采月抄錄的殘缺曲譜,是鍾哥兒在書院閑暇書錄的。
還沒有真正完善。
自己也就剛剛看。
鍾哥兒!
事情不少,一大早就入宮了,都除夕了……還要入宮,真是難為鍾哥兒了。
不過,一些事情自己也知道,宮裏的上皇對鍾哥兒多有提攜,城外的莊子……就有上皇賞賜。
上皇龍體抱恙。
當前往覲見。
“鯨卿入宮了?”
“這……。”
“出府前來,我也有意前往鯨卿那裏瞧瞧的,鯨卿竟然入宮了?”
“鯨卿為何入宮?”
“宮裏有什麽好的,多是一些祿蠹之人罷了。”
“林妹妹,老太太和太太他們無礙的,身子都好好的。”
“倒是鳳姐姐,略有一些風寒,服了丸藥之後,也好了,無需擔心的。”
“林妹妹,這些是鍾哥兒相合《天龍》的曲譜?”
“殘缺的譜子?”
“這麽多的?”
“鯨卿的譜子,定然是極好的。”
“定是極其入耳的。”
“林妹妹,要不彈奏一曲……我們聽聽?”
林姑父不在府中,寶玉一體心神鬆弛許多,坐於羅漢床另外一處,抬手輕撫著古箏。
落在那一根根琴弦上,徐緩撥動,雜亂的琴音擴散,當即……鬆開手掌。
對於古箏!
自己還真不會。
林妹妹會的。
寶姐姐好像也會。
相合《天龍》的曲譜?
《天龍》!
今兒報紙上連載的小說文字自己已經看了,若是見到鯨卿,自己還有好多話要說的。
鯨卿竟然入宮了?
哎。
看來不太湊巧。
好端端,鯨卿入宮做什麽?
宮裏的人和事,也有一些耳聞,多功名利祿之人匯聚之地,不好,不好的地方。
鯨卿應該遠離那些人的。
廟堂之上,多屍位素餐的庸人!
下次見到鯨卿,定當好好勸阻之。
“鍾哥兒為《天龍》寫的曲子?”
“我瞧瞧!”
“之前鍾哥兒的確說過那件事,當時我還記得鍾哥兒說每個月會有兩三首曲子寫出來,刻印報紙上的。”
“數月來,卻是一首都沒有。”
“想來是鍾哥兒書院學業時間之故。”
“現在曲子出來了?殘缺的曲譜?”
紅裙少女喜意近前,自己也非對曲韻一竅不通,閑暇也有一覽書籍的。
鍾哥兒寫的曲子。
必須相信是好曲子。
何況。
還是和《天龍》有關,對於那部小說文字,每日裏報紙來的時候,都有一觀的。
“嗯?”
“這首是《思慕》?”
“曲名就是思慕?”
“這首是《思君黯然》?”
“怎麽覺得……都是……。”
“……”
紅裙少女將那數張曲譜接過,快速一覽,觀一首首曲名,嬌嫩的小臉不由一紅。
看著一首首曲子的內容……的確不多,殘缺的譜子?
沒有繼續多言,將一首首曲譜看過,探春小臉紅紅的將曲譜遞迴。
“林姐姐。”
“這裏和鍾哥兒的府邸挨著,你們倒是可以方便往來。”
“江南之時,鍾哥兒和林姑父就不陌生,現在也是熟悉的鄰居。”
“真好!”
紅裙少女白皙的小臉上紅暈未散,沒有在曲譜的話題上停留,落於另外一事。
林姐姐家……不大,比起西府……小了許多,可……這裏府上隻有林姐姐一家人。
府邸若是很大,也不方便。
林姐姐和鍾哥兒現在為鄰居了,先前還不覺得有什麽,鍾哥兒多在城外書院,林姐姐又常在西府。
現在!
年底了,都迴來了。
挨著了。
“哎!”
“鯨卿的府邸真好。”
“若是西府也在這裏就好了,這幾日我也可日日前來看林妹妹。”
“妹妹這裏距西府雖說不遠,可……每次出來都艱難。”
“鯨卿!”
“鯨卿就在旁邊的府邸,接下來小說文字寫出來了,妹妹可以第一個看到的。”
“還有這些曲子,鯨卿若是將其完整了,妹妹也可提前聽到。”
“若非……,我覺住在這裏也不錯。”
“嘻嘻,林妹妹你住在西府數年,如今妹妹在這裏住著,我也該跟著前來在這裏住著才是。”
“尤其,鯨卿就在旁邊。”
“太好了。”
“……”
林妹妹還在西府住著的時候,每日……自己都可前往一觀,和林妹妹說著話、聊著天,很好的。
而今。
林妹妹迴家了。
若非林姑父也在這裏,自己定也在住在這裏,如此,便可日日見到林妹妹了。
去歲,林妹妹不在京城,自己有心無力。
現在!
林妹妹就在興榮街,距離很近的,這幾日沒有見到林妹妹,實在是想著。
和老太太說著將林妹妹接迴來,可老太太所言待過完年就可以了。
自己!
有些等不及。
今兒除夕就來了。
鯨卿!
著實羨慕。
鯨卿的府邸就在旁邊,相見林妹妹,幾步路的事情,如果西府也在林妹妹家旁邊,就好了。
那個時候,就算林妹妹不在西府住著,自己也可日日前來。
“二哥哥。”
“你若是在這裏住著,林姑父就多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到時候,你們一塊相聊四書五經,談一談經世致用的文章,應極好!”
紅裙少女忍不住也是趣言。
二哥哥前來林姐姐這裏住著?
那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也不會允許的。
再說了,這裏還有林姑父的,以二哥哥和林姑父的關係,還真有些難。
二哥哥也說了,除非……。
除非林姑父不在府中?
若如此,林姐姐自要前往西府住著的,也就沒有其它事情了。
“三妹妹!”
寶玉無奈的看向某人。
“姑娘!”
“老爺迴來了。”
紫鵑自外間走進,近前一語。
寶二爺,寶姑娘她們都來了,廚房那裏自然要快速準備一些可吃之物的。
至於其餘的點心……也已經吩咐下去了。
很快就會送來的。
倒也是聽得另外一個消息。
老爺迴來了。
老爺用過飯後,出府去采買一些畫紙,也有小半個時辰了,現在就迴來了。
還真快。
“爹爹迴來了?”
“這麽快的?”
“嗯,似乎……坊裏就有不少專賣的鋪子。”
林黛玉念叨一聲,多有驚訝。
爹爹這麽快就迴來了?也沒出去多久吧?
旋即,點點頭。
坊裏自己轉過的,賣筆墨紙硯的鋪子不少,爹爹若是采買……也不會很難。
“姑老爺既然迴來。”
“於情於理,我們當見禮。”
“何況,還是第一次前來。”
寶釵近前一小步,秀眸有動,林姑老爺迴來了?
如此,當一見。
“寶姐姐說的是!”
“二哥哥,咱們先出去?”
紅裙少女頷首。
她們初次入府,和林姐姐家又都是親戚,不算外人,姑母又不在了,當見禮。
若是陌生府邸……倒無那般必要。
“……”
“這……,好吧!”
寶玉神色遲疑。
前來的時候,老太太和太太的確說過,見到林姑父,要見禮問好。
可!
林姑父?
嗯。
今兒好歹有寶姐姐她們在身邊,姊妹們都在一處,林姑父當不至於和自己說道那些事情。
思忖此,心中有數。
看向寶姐姐,看向二姐姐、三妹妹等人,舒緩一口氣,頷首應下。
“……”
“二哥哥,你就這麽怕我爹爹嗎?”
“嘻嘻,鍾哥兒可是盼著我爹爹年節都在府上的,如此,就可好好一論經義文道的。”
“爹爹迴來了,那咱們先去瞧瞧。”
“待會再好好說話。”
林黛玉很是搖搖頭。
很是有些無語。
二哥哥就那麽怕見爹爹?
為啥呢?
就因為爹爹要和二哥哥聊那些經義文章?也不至於啊!爹爹去西府也非每次都見二哥哥的。
現在!
爹爹迴來了。
二哥哥都要考慮一下是否出去?
爹爹就那麽嚇人?
爹爹……很好的啊。
先前鍾哥兒前來府上用飯,和爹爹相聊就十分開心,爹爹更是興致高高的喝了許多酒水。
自己在旁邊聽著,也覺很有趣的。
那些四書五經的經義文章……好像也非那麽枯燥乏味?起碼,聽著爹爹和鍾哥兒語落那些文字……很有趣的。
引經據典,旁征博引,本來一句句幹燥燥的經文,就變的不一樣了。
二哥哥?
二哥哥看的書也不少,應該也可以做到吧?
“經義文章!”
“……”
“唉!”
“鯨卿如今那麽喜歡經義文章的?”
“還有那些世俗經濟的學問?”
“鯨卿!”
“萬萬不要沉浸其中才是。”
“……”
每每看到那些四書五經就頭痛。
寫那些經義文章更是頭痛。
鯨卿?
卻……擅長?
鯨卿是自己的知己,當知曉那些世俗經濟的學問……會令人變得世俗、祿蠹、蠅營狗苟的。
不好。
很是不好。
鯨卿不應該去學那些的。
鯨卿應該學莊子。
老子!
清靜天道,領略世間至純至善的道理。
還有那些四書五經,隻要做到仁和禮就好了,書上那麽多的字……都是後人穿鑿附會的。
不好。
不好!
鯨卿不應該習之的。
再見鯨卿,定要說道。
林妹妹的爹爹?
現在身邊有寶姐姐她們在,倒也不怕。
怕!
非是怕!
而是不太喜歡聊那樣的事情。
“寶兄弟,鍾哥兒是一個聰明的人,如何不明白你所言道理。”
寶釵掩嘴輕笑。
寶兄弟的性情又開始了。
雖這般,寶兄弟之意是好的,不希望鍾哥兒將來成為世俗祿蠹的庸人。
實則。
鍾哥兒如何不明白那般道理?
明悟之,方能給予完美駕馭。
寶兄弟……過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