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之意，自然是希望三姐姐……。”
“三姐姐，你……，你浪費點心！”
“你……，別……。”
“別……。”
賈環嬉笑，握著手中的請帖，看向寶姑娘，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母親的意思自己豈能不知道？
寶姑娘不知道？
如此。
說道說道也無礙。
然！
剛有所言，忽而……迎麵便是一物飛來，來不及抵擋，便是直中額頭。
伸手抓住，定睛一觀……是一塊酥香的點心。
是……三姐姐扔的？
頓然，心中一突，剛有出言辯解一些，又有一枚點心飛來，本能快速躲避。
“你……。”
“環兒，你要說什麽？”
“……”
紅裙少女一張粉嫩的俏臉鮮紅無比，環兒……該打，實在是該打，必須打。
環兒剛才都說的什麽話。
什麽姨娘說對自己很好的？
羞紅一張臉，什麽讓自己穿最好看的衣裳，再好好的描眉畫眼？姨娘想說什麽？
環兒……想說什麽？
該打！
……
羞怒之下，抓起臨近的一盤點心，上麵還有許多塊點心……用力的丟過去。
“……”
“別……。”
“三姐姐，我……我不說了。”
“你……。”
賈環欲要有言，欲要自我辯解一下。
但是。
看著三姐姐此刻的模樣，還是算了，還是算了。
“環哥兒，你說說嘛。”
“趙姨娘為何那般說？”
與列於此的史湘雲忍不住嬉笑，看向此刻紅紅一張臉的三姐姐，又看向此刻有些狼狽的環哥兒。
“……”
“這個……，還是不說了。”
賈環訕訕一笑。
握著手中的點心，直接填入口中，扔掉太浪費了，自己屋裏……那些點心不多。
再說下去，三姐姐真的要揍自己了。
“三妹妹，環哥兒還沒說什麽呢，你怎麽就……這樣著急起來了？”
“莫不你知道環哥兒想要說什麽？”
寶釵再次趣言。
“寶姐姐！”
“雲妹妹！”
“你們……，你們不是好人。”
“……”
探春隻覺一張臉上熱熱的，似乎有火焰生出一般，一顆心都不住跳動。
姨娘……好端端同環兒說那些做什麽？
“三妹妹，你的臉……若晚霞一般。”
“就算那些胭脂抹上去，都無這般顏色。”
性情溫柔的迎春亦是掩嘴一笑，三妹妹本就生的好，此刻更為明麗了。
“……”
“三妹妹，環哥兒已經那般說了，你明兒……是否要穿上最好看的衣裳？”
林黛玉輕撫著手中的請帖，看向此刻神容嬌羞的三妹妹，趙姨娘所言……讓三妹妹明兒穿上最好看的衣裳。
還有細細妝容一番。
似乎……不錯。
鍾哥兒晉爵一等子，上好的喜事。
當慶賀。
自己？
似乎也該好好……整理一下。
趙姨娘讓環哥兒傳話的深意……，有所知，三妹妹本就極好，東府蓉大奶奶對三妹妹更是好。
鍾哥兒！
的確很好。
無論模樣。
無論品行。
無論才學。
……
更別說今兒更是晉爵一等子了，更是難得的榮耀，如環哥兒所言……府上大老爺先前的爵位也就一等將軍。
鍾哥兒。
腦海中掠過運河上同鍾哥兒一處言談、閑玩的情景，掠過江南之地乘舟而行的快哉。
揚州之地。
蘇州之地。
如州之地。
金陵之地。
武當山之地。
……
和鍾哥兒一處……別樣閑逸，別樣安心，別樣有趣，別樣歡樂，三妹妹……很好。
自己？
明兒鍾哥兒宴請，自己也當重之。
“林姐姐！”
“……”
探春真覺忍不住再想要丟點心砸人了。
“三妹妹，我覺姨娘所言還是有理的。”
“前往鯨卿府上，我們都要穿上好看的衣裳，我製的胭脂水粉……正好用上。”
寶玉雙手拍合。
三妹妹此刻的臉的確紅紅的。
可……環兄弟所言，也不無道理，鯨卿晉爵是好事，他們都要去慶祝。
自當禮儀服飾皆周到。
“二哥哥！”
探春白了某人一眼。
******
“一等子！”
“鍾兒，秦家列祖列宗在地下有知，也當歡喜。”
“這個消息……昨兒我已經寫信讓人傳入江南，爹爹很快也會知道的。”
“也當心喜！”
“昨兒陛下於你的賞賜，那些金銀錦緞之物，倒也罷了，你也不缺。”
“那個落霞園……卻是不錯。”
“今歲之初，剛過上元節，就有許多官員在從菜市口被殺了，聽說和兩淮鹽案有關。”
“再加上你後來書信所言，怕是那些人牽涉其中了。”
“落霞園！”
“是明光侯在城南的一個園子，占地三百畝上下，名氣不小，都有數十年的名聲了。”
“論大小，和兩府修建的省親別院都差不多了。”
“京城周邊，除了那些皇家特有的園子，落霞園便是頂尖的。”
“明光侯！”
“也是百花大劇院的貴賓，他們家沒有被抄的時候，雖不顯，卻也不弱。”
“想不到……。”
“更想不到落霞園會被陛下賞賜於你。”
“那個園子收歸內務府所有，都大半年了，落霞園不知道如何了。”
“接下來當派人一觀，若有缺……可給於修繕修繕，銀子……咱家不缺的。”
“終究是一個難得園子。”
辰時初入。
興榮街，秦府所在。
偏廳之地，早早前來的秦可卿正在其中用飯，爹爹不在京城，操辦的大事……自然由自己處理。
采星她們雖不錯，卻地位不顯。
更有涉及這等事情，若有些許疏漏，就有損顏麵了，秦家……現在底蘊還是太薄。
但！
鍾兒現在還小，接下來有的是時間給於彌補。
勺子揚著麵前的一碗胭脂蓮子粥，多有感慨，秦家門楣之振興……落在鍾兒肩頭。
鍾兒現在才這般大，就已經一等子了。
明歲恩科，若是取中進士，又是一番景象。
自己的身世。
無論如何，自己也是秦家的一份子，秦家如此，打心眼裏歡顏，就算營生賺再多銀子……感覺不一樣。
銀子！
隻要營生不落，銀子許多，鍾兒……對於銀子的開銷、花費有限。
真如鍾兒所言，銀子多到一定程度，就是數字的增長了。
爹爹離開京城之前，於自己有吩咐，往來的書信中……也有囑托。
當自己幫鍾兒料理一些世俗之事。
就算爹爹不說，也會如此。
卯正二刻，自己就從寧榮街過來了，寧國府那裏……昨兒晚上就和珍大奶奶說了。
這兩日，府上也沒有大事，珍大奶奶足以料理。
“一等子！”
“將來若有機會，再掙一個超品爵位。”
“落霞園！”
“過幾日空閑了，姐姐和我一塊去瞧瞧，若是需要修繕，就修繕一番。”
“好歹是一個園子，夏日避暑也不錯，冬日無事……逛一逛，走一走，也是享受。”
爵位。
京城之地，擁有爵位的人家不少，然……顯耀的門楣不多，爵位尊貴，卻不為有力。
爵位、官位！
熊掌與魚難以兼得。
如果不是自己年歲小，再加上沒有官位，怕是也不會落下爵位，終究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可以傳家的。
落霞園！
姐姐知道那個地方？
占地三百畝！
還真是不小，比起皇家園林動輒千畝以上，的確不大，卻也是禮儀規製的緣故。
堪為重賞！
“一等子，已經不錯了。”
“超品爵位，那就需要軍功了，還是算了。”
“比起爵位，鍾兒你接下來就要為官了，姐姐祝你官運亨通！”
“落霞園，當好好收拾一下。”
“銀子多耗費一些也沒有什麽，好歹算一個花錢的事情，今歲以來，因修建省親別院，倒是一些專門修繕園子的人多有往來。”
“可以直接用上，極好！”
超品爵位？
鍾兒的心……當勉勵。
但……超品爵位大都是需要軍功的，軍功的獲取……是需要上戰場的。
鍾兒上戰場？
還是算了。
秦家就一顆獨苗。
就算不要那個爵位，也不上戰場，太危險了。
一等子已經不錯了，比起爵位……京城內一些官宦重臣更顯耀，就如年初上元節後的菜市口。
許多超品爵位的人都死了，家也被抄沒了。
縱然爵位如何顯耀，如果在朝無力，也是麻煩，鍾兒為官，當好好為官。
落霞園！
估計已經破落不少。
畢竟都過了大半年了。
破落了也好，接下來修繕可以給於稍稍變化一些，抹去前麵主人的痕跡。
修繕！
銀子，不缺。
人手？
自己也不缺，兩府修建省親別院，京城內的有名修建園子匠作之人，都知道的。
“如此，落霞園就交給姐姐了。”
秦鍾夾過一個金黃的荷包蛋，接下來自己多在白石書院讀書，落霞園不能麵麵俱到。
“你啊。”
“倒是甩手掌櫃越來越熟練了。”
秦可卿輕哼一聲。
……
……
雖無大辦，然……終究是一件不小的喜事。
府中上下，在姐姐的吩咐下，在采星和甄娘的操持下，也是煥然一新，也是張燈結彩。
外麵看不到什麽，內部……多熱鬧，盛宴該有的東西、安排一應不少。
府中人手都多了一些，更是已經落下賞賜。
朝陽初起，府門便是大開。
辰正有餘，客至。
二姐、三姐率先到達，外加秦蘭，還有大牛的妹妹小蓮，工坊那裏的親近之人來了。
“鍾哥兒！”
“鍾叔！”
“……”
二姐等人皆遞上一份禮物，顏麵盡皆含喜。
晉爵一等子，別樣的榮耀，京城之內……若無戰事，罕見這等事。
更別說還是鍾哥兒晉爵。
她們……已是鍾哥兒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此好事，自當同喜。
秦蘭更是盛喜。
鍾叔……於他們一家大恩，若無鍾叔，他們一家絕無現在的好日子。
自己也不會有如今的地步。
小蓮也獻上自己的一份禮，若無小秦大人……自己和兩位哥哥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呢。
而今。
兩位哥哥待在小秦大人身邊，頓頓吃飽飯，頓頓吃好的，似乎二牛哥哥的個頭都長許多。
力氣也更大了。
小秦大人還和兩位兄長說了，接下來尋覓良機，為他們娶妻生子，再好不過。
自己待在工坊，也有人照顧的，一切很好。
小秦大人如今晉爵一等子。
自然慶賀。
“哈哈哈，二姐，三姐，秦蘭，小蓮！”
“先去裏間說話，姐姐也在裏麵，這個時辰……估計待會又有人來了。”
老爹不在府上，自己……算是府上的主人了。
看著麵前的二姐等人，添為養眼。
這些日子自己這裏多有忙碌，接下來倒是可以好好說說話，話語間，於身側的采月看去。
“鍾哥兒，那……我們先進去了。”
二姐等相視一眼，點點頭。
旋即，落下一禮，便是隨采月離去。
“嬸子！”
“珠大奶奶，您也來了。”
“哈哈，請！”
“……”
“寶叔。”
“蟠叔。”
“環叔！”
“蘭哥兒！”
“寶姑娘！”
“……”
如所料。
二姐等剛進入裏間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府外，再有客來，是寧榮街前來的。
親自相迎。
都是熟悉之人，卻是珠大奶奶李紈也來了，稍有出乎意料，似乎自己是給小正太下的帖子。
不過。
那不重要。
人都來了。
寶玉、薛蟠、賈環等人，林黛玉等人，邢岫煙也來了，隨身的丫鬟也都有跟著前來。
“小秦相公！”
“你可真厲害，就這麽……晉爵一等子了。”
彩繡輝煌，嬌容明媚。
珠環翠繞，釵簪閃閃，別樣的花容月貌。
精致的妝容，眉眼多風流。
鳳姐多誇譽。
多佩服。
不得不佩服！
一等子！
那可是相當於府上大老爺之前的爵位。
一等將軍。
可惜，大老爺身上的爵位不在了，因事被拿掉了，有傳會恢複，至今也沒有影子。
反而。
小秦相公這個一等子……已經落下，賞賜多多。
自己都知道的，除卻金銀珠寶還有綾羅綢緞的正常賞賜之外，還有城南一個落霞園！
那可是一個極好的園子！
占地三百畝上下，這個占地範圍……和府中正在修建的省親別院相仿了。
實在是……陛下重賞。
兩府花費一年的時間，耗費百萬兩銀子，修建省親別院，而今……小秦相公直接被賞賜了一個園子。
這等賞賜……肯定是功勞所至。
不知道是什麽功勞，具體自己也不太清楚，蓉大奶奶說的也不多。
“小秦相公！”
“蘭兒年歲尚小，是以……我也相隨前來了，以免蘭兒失禮。”
“小秦相公晉爵一等子，大喜之事。”
珠大奶奶李紈一身穿著雖不如鳳姐明麗，卻也不為府上的素雅寡淡，多舉家恬然清靜韻味。
綰發側髻，點綴一隻銀色的發簪，相合身上衣裙，動靜之間，更勝鳳姐的婦人韻味彌漫。
言笑溫婉，指著臨近處的賈蘭。
“嬸子！”
“大奶奶也來了。”
“寶叔，林姑娘，你們來了。”
“……”
秦可卿也行至前院，觀眼前一位位熟悉的人，已是快步走了過去。
“小秦相公！”
“晉爵一等子，天恩浩蕩之事。”
“我也來沾沾喜氣！”
薛蟠當先一步近前。
難得小秦相公看得起自己，還給自己下了帖子，自然……妹妹也有的。
一等子。
太厲害了。
小秦相公的爵位晉升也著實太快了一些，從江南剛迴來沒幾日吧，這就晉爵了？
不是聽說爵位很是難得？
放在小秦相公身上，完全沒道理的。
媽平日裏總讓自己向小秦相公學學，這一點……自忖是真的學不會，京城也沒第二個那樣的人。
小秦相公給自己下帖子。
那是看得起自己。
小秦相公於他們家還是有恩的，去歲……自己犯事，便是小秦相公出力斡旋。
“哈哈哈，如此，潘叔今兒當多喝幾杯！”
秦鍾悅然。
“鯨卿。”
“你晉爵了，是好事。”
“不過，希望你可以保住本心，不要被那些仕宦祿蠹之人侵擾。”
“那些祿蠹之人，不好。”
“你可不要成為那樣的人。”
“今兒我帶來的禮物有三份，一份是老太太的，一份是老爺的，一份是我的。”
“……”
寶玉隨即也是近前，抓住知己的手臂，慶賀一語，旋即，便是多勸誡之言。
鯨卿晉爵了。
更為顯耀了。
而世俗之人，多多庸俗，多多祿蠹，多有接機攀附之人，自己不喜那些人。
也希望鯨卿不要如此。
“寶叔還是一如往昔真性情！”
“寶叔之心，我知曉！”
“非良友不能有此言。”
“老太君的禮物，這……，待今日事了，當親自拜見。”
“還有政老爺！”
秦鍾頷首。
寶玉此言，真心實意，自己明了。
對於那些祿蠹之人，自己也是不喜的，自然要遠離，也合寶玉的性情。
“鍾哥兒！”
“恭喜你晉爵一等子。”
“嘻嘻，我今兒帶了兩份禮物呢。”
“一份是爹爹的。”
“一份是我的。”
林黛玉也是近前，把玩著鬢間一條發辮，閃爍一雙澄澈清眸，福身一禮，笑語慶賀。
“多謝林大人！”
“多謝妹妹。”
“妹妹今兒的氣色甚好，配上妹妹的這身衣裙，更是相得益彰。”
看向小姑娘，秦鍾頷首。
“鍾哥兒，那你說說如何相得益彰了？”
林黛玉放下發辮，撚著手帕，看向某人，聽得某人之言，反問道。
“妹妹這是考校我？”
“妹妹的這隻青玉雲紋螺發簪同妹妹的這件衣裙……就相當相配。”
端量麵前的小姑娘，秦鍾眼前多清麗。
小姑娘生的本就極好，如今年歲稍長，已然初為綻放，今兒衣裙是一件豆青色填花燕紋錦絲緞裙。
再加上小姑娘氣色紅潤，彼此相合……多有一股朝氣蓬勃的嬌俏之感。
“嘻嘻，算你過關了。”
小姑娘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為那隻發簪……自己足足挑選了近十件，才選了一隻可心的。
鍾哥兒，倒是一眼看出來的。
“鍾哥兒！”
“我也帶了兩份禮物呢。”
“一份是我母親的。”
“一份是我的。”
賈環更是忍不住了。
揚著手近前。
“多謝趙姨娘！”
“多謝環叔！”
“環叔，今兒在我這裏，當順心意。”
秦鍾一禮。
“鍾哥兒！”
“恭喜你晉爵一等子！”
性情多輕柔溫和的迎春近前。
“鍾哥兒，恭喜你晉爵一等子。”
探春隨後。
“鍾哥兒，恭喜！”
身量嬌小的惜春小姑娘也是一禮。
“多謝三位姑姑。”
“三位姑姑今兒同樣花枝招展，麗雪紅妝多生姿！”
秦鍾亦是一禮。
迎春、探春、惜春……三位小姑娘，渾身上下也是煥然一新，多如琬似花，多玉潤冰清。
尤其是探春小姑娘，那一身玫瑰色的烈焰火紅衣裙，相合同樣紅霞滿溢的發釵，添為矚目。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鍾哥兒！”
“恭喜！”
寶釵亦是有禮。
“寶姑姑！”
秦鍾一禮。
寶釵。
一眾小姑娘中，年歲最長，身量體態，已然婀娜有致，花顏月貌，多端莊優雅。
肌膚瑩潤有光，白皙若雪，細眉若上弦之月，美目盼兮，動靜之間，多芳菲柔順。
衣著不為十分華麗，卻也相合己身氣韻，微施粉澤，已是盈盈生華。
彼此見禮，便是入府中深處。
賞春閣！
府中雅樂軒館所在。
男女有序，皆有其歸置。
未幾。
馮紫英前來。
衛若蘭也是前來。
……。
至於麾下營生的那些掌事之人，昨兒晚上，已經在城中痛快宴飲一番了。
巳時二刻！
賞春閣之地，喜慶卓然，熱鬧無比。
早已經請來的唱戲之人、雜耍之人……都各展其道，廚房之地……更是源源不斷的端出各種吃食。
“鯨卿，你晉一等子爵這樣的事情，當大辦的。”
衛若蘭舉杯，將酒水一飲而盡，暢快的舒緩一口氣。
觀遠處的戲台，看向臨近也是吃酒的一人。
若是自家得了一等子爵的爵位，肯定要大肆操辦的，要辦它個三天三夜。
鯨卿。
太低調了一些。
“此般……足以。”
“我年少有此爵，京城之內，已經少有。”
“過於顯名，非上佳！”
秦鍾搖搖頭。
做人，低調點，總是沒錯的。
“少爺，少爺！”
“前麵有客。”
“貴客！”
秦鍾正要同寶玉、衛若蘭等多喝幾杯，多福從遠處小跑而至，唿吸都有些急促了。
“嗯？”
“貴客？”
“來者何人？”
秦鍾詫異。
自己發出去的帖子並不多，此刻已經來的差不多了，還有一些人沒有下帖子，是有另外的安排。
現在……又有客人來？
多福所言貴客！
是誰？
“少爺，來人所言是恭王府的長史官！”
多福平穩唿吸，快速應語。
是恭王府的人。
親自詢問的。
是恭王府的貴客！
“三姐姐，你……，你浪費點心！”
“你……，別……。”
“別……。”
賈環嬉笑，握著手中的請帖，看向寶姑娘，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母親的意思自己豈能不知道？
寶姑娘不知道？
如此。
說道說道也無礙。
然！
剛有所言，忽而……迎麵便是一物飛來，來不及抵擋，便是直中額頭。
伸手抓住，定睛一觀……是一塊酥香的點心。
是……三姐姐扔的？
頓然，心中一突，剛有出言辯解一些，又有一枚點心飛來，本能快速躲避。
“你……。”
“環兒，你要說什麽？”
“……”
紅裙少女一張粉嫩的俏臉鮮紅無比，環兒……該打，實在是該打，必須打。
環兒剛才都說的什麽話。
什麽姨娘說對自己很好的？
羞紅一張臉，什麽讓自己穿最好看的衣裳，再好好的描眉畫眼？姨娘想說什麽？
環兒……想說什麽？
該打！
……
羞怒之下，抓起臨近的一盤點心，上麵還有許多塊點心……用力的丟過去。
“……”
“別……。”
“三姐姐，我……我不說了。”
“你……。”
賈環欲要有言，欲要自我辯解一下。
但是。
看著三姐姐此刻的模樣，還是算了，還是算了。
“環哥兒，你說說嘛。”
“趙姨娘為何那般說？”
與列於此的史湘雲忍不住嬉笑，看向此刻紅紅一張臉的三姐姐，又看向此刻有些狼狽的環哥兒。
“……”
“這個……，還是不說了。”
賈環訕訕一笑。
握著手中的點心，直接填入口中，扔掉太浪費了，自己屋裏……那些點心不多。
再說下去，三姐姐真的要揍自己了。
“三妹妹，環哥兒還沒說什麽呢，你怎麽就……這樣著急起來了？”
“莫不你知道環哥兒想要說什麽？”
寶釵再次趣言。
“寶姐姐！”
“雲妹妹！”
“你們……，你們不是好人。”
“……”
探春隻覺一張臉上熱熱的，似乎有火焰生出一般，一顆心都不住跳動。
姨娘……好端端同環兒說那些做什麽？
“三妹妹，你的臉……若晚霞一般。”
“就算那些胭脂抹上去，都無這般顏色。”
性情溫柔的迎春亦是掩嘴一笑，三妹妹本就生的好，此刻更為明麗了。
“……”
“三妹妹，環哥兒已經那般說了，你明兒……是否要穿上最好看的衣裳？”
林黛玉輕撫著手中的請帖，看向此刻神容嬌羞的三妹妹，趙姨娘所言……讓三妹妹明兒穿上最好看的衣裳。
還有細細妝容一番。
似乎……不錯。
鍾哥兒晉爵一等子，上好的喜事。
當慶賀。
自己？
似乎也該好好……整理一下。
趙姨娘讓環哥兒傳話的深意……，有所知，三妹妹本就極好，東府蓉大奶奶對三妹妹更是好。
鍾哥兒！
的確很好。
無論模樣。
無論品行。
無論才學。
……
更別說今兒更是晉爵一等子了，更是難得的榮耀，如環哥兒所言……府上大老爺先前的爵位也就一等將軍。
鍾哥兒。
腦海中掠過運河上同鍾哥兒一處言談、閑玩的情景，掠過江南之地乘舟而行的快哉。
揚州之地。
蘇州之地。
如州之地。
金陵之地。
武當山之地。
……
和鍾哥兒一處……別樣閑逸，別樣安心，別樣有趣，別樣歡樂，三妹妹……很好。
自己？
明兒鍾哥兒宴請，自己也當重之。
“林姐姐！”
“……”
探春真覺忍不住再想要丟點心砸人了。
“三妹妹，我覺姨娘所言還是有理的。”
“前往鯨卿府上，我們都要穿上好看的衣裳，我製的胭脂水粉……正好用上。”
寶玉雙手拍合。
三妹妹此刻的臉的確紅紅的。
可……環兄弟所言，也不無道理，鯨卿晉爵是好事，他們都要去慶祝。
自當禮儀服飾皆周到。
“二哥哥！”
探春白了某人一眼。
******
“一等子！”
“鍾兒，秦家列祖列宗在地下有知，也當歡喜。”
“這個消息……昨兒我已經寫信讓人傳入江南，爹爹很快也會知道的。”
“也當心喜！”
“昨兒陛下於你的賞賜，那些金銀錦緞之物，倒也罷了，你也不缺。”
“那個落霞園……卻是不錯。”
“今歲之初，剛過上元節，就有許多官員在從菜市口被殺了，聽說和兩淮鹽案有關。”
“再加上你後來書信所言，怕是那些人牽涉其中了。”
“落霞園！”
“是明光侯在城南的一個園子，占地三百畝上下，名氣不小，都有數十年的名聲了。”
“論大小，和兩府修建的省親別院都差不多了。”
“京城周邊，除了那些皇家特有的園子，落霞園便是頂尖的。”
“明光侯！”
“也是百花大劇院的貴賓，他們家沒有被抄的時候，雖不顯，卻也不弱。”
“想不到……。”
“更想不到落霞園會被陛下賞賜於你。”
“那個園子收歸內務府所有，都大半年了，落霞園不知道如何了。”
“接下來當派人一觀，若有缺……可給於修繕修繕，銀子……咱家不缺的。”
“終究是一個難得園子。”
辰時初入。
興榮街，秦府所在。
偏廳之地，早早前來的秦可卿正在其中用飯，爹爹不在京城，操辦的大事……自然由自己處理。
采星她們雖不錯，卻地位不顯。
更有涉及這等事情，若有些許疏漏，就有損顏麵了，秦家……現在底蘊還是太薄。
但！
鍾兒現在還小，接下來有的是時間給於彌補。
勺子揚著麵前的一碗胭脂蓮子粥，多有感慨，秦家門楣之振興……落在鍾兒肩頭。
鍾兒現在才這般大，就已經一等子了。
明歲恩科，若是取中進士，又是一番景象。
自己的身世。
無論如何，自己也是秦家的一份子，秦家如此，打心眼裏歡顏，就算營生賺再多銀子……感覺不一樣。
銀子！
隻要營生不落，銀子許多，鍾兒……對於銀子的開銷、花費有限。
真如鍾兒所言，銀子多到一定程度，就是數字的增長了。
爹爹離開京城之前，於自己有吩咐，往來的書信中……也有囑托。
當自己幫鍾兒料理一些世俗之事。
就算爹爹不說，也會如此。
卯正二刻，自己就從寧榮街過來了，寧國府那裏……昨兒晚上就和珍大奶奶說了。
這兩日，府上也沒有大事，珍大奶奶足以料理。
“一等子！”
“將來若有機會，再掙一個超品爵位。”
“落霞園！”
“過幾日空閑了，姐姐和我一塊去瞧瞧，若是需要修繕，就修繕一番。”
“好歹是一個園子，夏日避暑也不錯，冬日無事……逛一逛，走一走，也是享受。”
爵位。
京城之地，擁有爵位的人家不少，然……顯耀的門楣不多，爵位尊貴，卻不為有力。
爵位、官位！
熊掌與魚難以兼得。
如果不是自己年歲小，再加上沒有官位，怕是也不會落下爵位，終究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可以傳家的。
落霞園！
姐姐知道那個地方？
占地三百畝！
還真是不小，比起皇家園林動輒千畝以上，的確不大，卻也是禮儀規製的緣故。
堪為重賞！
“一等子，已經不錯了。”
“超品爵位，那就需要軍功了，還是算了。”
“比起爵位，鍾兒你接下來就要為官了，姐姐祝你官運亨通！”
“落霞園，當好好收拾一下。”
“銀子多耗費一些也沒有什麽，好歹算一個花錢的事情，今歲以來，因修建省親別院，倒是一些專門修繕園子的人多有往來。”
“可以直接用上，極好！”
超品爵位？
鍾兒的心……當勉勵。
但……超品爵位大都是需要軍功的，軍功的獲取……是需要上戰場的。
鍾兒上戰場？
還是算了。
秦家就一顆獨苗。
就算不要那個爵位，也不上戰場，太危險了。
一等子已經不錯了，比起爵位……京城內一些官宦重臣更顯耀，就如年初上元節後的菜市口。
許多超品爵位的人都死了，家也被抄沒了。
縱然爵位如何顯耀，如果在朝無力，也是麻煩，鍾兒為官，當好好為官。
落霞園！
估計已經破落不少。
畢竟都過了大半年了。
破落了也好，接下來修繕可以給於稍稍變化一些，抹去前麵主人的痕跡。
修繕！
銀子，不缺。
人手？
自己也不缺，兩府修建省親別院，京城內的有名修建園子匠作之人，都知道的。
“如此，落霞園就交給姐姐了。”
秦鍾夾過一個金黃的荷包蛋，接下來自己多在白石書院讀書，落霞園不能麵麵俱到。
“你啊。”
“倒是甩手掌櫃越來越熟練了。”
秦可卿輕哼一聲。
……
……
雖無大辦，然……終究是一件不小的喜事。
府中上下，在姐姐的吩咐下，在采星和甄娘的操持下，也是煥然一新，也是張燈結彩。
外麵看不到什麽，內部……多熱鬧，盛宴該有的東西、安排一應不少。
府中人手都多了一些，更是已經落下賞賜。
朝陽初起，府門便是大開。
辰正有餘，客至。
二姐、三姐率先到達，外加秦蘭，還有大牛的妹妹小蓮，工坊那裏的親近之人來了。
“鍾哥兒！”
“鍾叔！”
“……”
二姐等人皆遞上一份禮物，顏麵盡皆含喜。
晉爵一等子，別樣的榮耀，京城之內……若無戰事，罕見這等事。
更別說還是鍾哥兒晉爵。
她們……已是鍾哥兒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此好事，自當同喜。
秦蘭更是盛喜。
鍾叔……於他們一家大恩，若無鍾叔，他們一家絕無現在的好日子。
自己也不會有如今的地步。
小蓮也獻上自己的一份禮，若無小秦大人……自己和兩位哥哥現在還不知道如何呢。
而今。
兩位哥哥待在小秦大人身邊，頓頓吃飽飯，頓頓吃好的，似乎二牛哥哥的個頭都長許多。
力氣也更大了。
小秦大人還和兩位兄長說了，接下來尋覓良機，為他們娶妻生子，再好不過。
自己待在工坊，也有人照顧的，一切很好。
小秦大人如今晉爵一等子。
自然慶賀。
“哈哈哈，二姐，三姐，秦蘭，小蓮！”
“先去裏間說話，姐姐也在裏麵，這個時辰……估計待會又有人來了。”
老爹不在府上，自己……算是府上的主人了。
看著麵前的二姐等人，添為養眼。
這些日子自己這裏多有忙碌，接下來倒是可以好好說說話，話語間，於身側的采月看去。
“鍾哥兒，那……我們先進去了。”
二姐等相視一眼，點點頭。
旋即，落下一禮，便是隨采月離去。
“嬸子！”
“珠大奶奶，您也來了。”
“哈哈，請！”
“……”
“寶叔。”
“蟠叔。”
“環叔！”
“蘭哥兒！”
“寶姑娘！”
“……”
如所料。
二姐等剛進入裏間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府外，再有客來，是寧榮街前來的。
親自相迎。
都是熟悉之人，卻是珠大奶奶李紈也來了，稍有出乎意料，似乎自己是給小正太下的帖子。
不過。
那不重要。
人都來了。
寶玉、薛蟠、賈環等人，林黛玉等人，邢岫煙也來了，隨身的丫鬟也都有跟著前來。
“小秦相公！”
“你可真厲害，就這麽……晉爵一等子了。”
彩繡輝煌，嬌容明媚。
珠環翠繞，釵簪閃閃，別樣的花容月貌。
精致的妝容，眉眼多風流。
鳳姐多誇譽。
多佩服。
不得不佩服！
一等子！
那可是相當於府上大老爺之前的爵位。
一等將軍。
可惜，大老爺身上的爵位不在了，因事被拿掉了，有傳會恢複，至今也沒有影子。
反而。
小秦相公這個一等子……已經落下，賞賜多多。
自己都知道的，除卻金銀珠寶還有綾羅綢緞的正常賞賜之外，還有城南一個落霞園！
那可是一個極好的園子！
占地三百畝上下，這個占地範圍……和府中正在修建的省親別院相仿了。
實在是……陛下重賞。
兩府花費一年的時間，耗費百萬兩銀子，修建省親別院，而今……小秦相公直接被賞賜了一個園子。
這等賞賜……肯定是功勞所至。
不知道是什麽功勞，具體自己也不太清楚，蓉大奶奶說的也不多。
“小秦相公！”
“蘭兒年歲尚小，是以……我也相隨前來了，以免蘭兒失禮。”
“小秦相公晉爵一等子，大喜之事。”
珠大奶奶李紈一身穿著雖不如鳳姐明麗，卻也不為府上的素雅寡淡，多舉家恬然清靜韻味。
綰發側髻，點綴一隻銀色的發簪，相合身上衣裙，動靜之間，更勝鳳姐的婦人韻味彌漫。
言笑溫婉，指著臨近處的賈蘭。
“嬸子！”
“大奶奶也來了。”
“寶叔，林姑娘，你們來了。”
“……”
秦可卿也行至前院，觀眼前一位位熟悉的人，已是快步走了過去。
“小秦相公！”
“晉爵一等子，天恩浩蕩之事。”
“我也來沾沾喜氣！”
薛蟠當先一步近前。
難得小秦相公看得起自己，還給自己下了帖子，自然……妹妹也有的。
一等子。
太厲害了。
小秦相公的爵位晉升也著實太快了一些，從江南剛迴來沒幾日吧，這就晉爵了？
不是聽說爵位很是難得？
放在小秦相公身上，完全沒道理的。
媽平日裏總讓自己向小秦相公學學，這一點……自忖是真的學不會，京城也沒第二個那樣的人。
小秦相公給自己下帖子。
那是看得起自己。
小秦相公於他們家還是有恩的，去歲……自己犯事，便是小秦相公出力斡旋。
“哈哈哈，如此，潘叔今兒當多喝幾杯！”
秦鍾悅然。
“鯨卿。”
“你晉爵了，是好事。”
“不過，希望你可以保住本心，不要被那些仕宦祿蠹之人侵擾。”
“那些祿蠹之人，不好。”
“你可不要成為那樣的人。”
“今兒我帶來的禮物有三份，一份是老太太的，一份是老爺的，一份是我的。”
“……”
寶玉隨即也是近前，抓住知己的手臂，慶賀一語，旋即，便是多勸誡之言。
鯨卿晉爵了。
更為顯耀了。
而世俗之人，多多庸俗，多多祿蠹，多有接機攀附之人，自己不喜那些人。
也希望鯨卿不要如此。
“寶叔還是一如往昔真性情！”
“寶叔之心，我知曉！”
“非良友不能有此言。”
“老太君的禮物，這……，待今日事了，當親自拜見。”
“還有政老爺！”
秦鍾頷首。
寶玉此言，真心實意，自己明了。
對於那些祿蠹之人，自己也是不喜的，自然要遠離，也合寶玉的性情。
“鍾哥兒！”
“恭喜你晉爵一等子。”
“嘻嘻，我今兒帶了兩份禮物呢。”
“一份是爹爹的。”
“一份是我的。”
林黛玉也是近前，把玩著鬢間一條發辮，閃爍一雙澄澈清眸，福身一禮，笑語慶賀。
“多謝林大人！”
“多謝妹妹。”
“妹妹今兒的氣色甚好，配上妹妹的這身衣裙，更是相得益彰。”
看向小姑娘，秦鍾頷首。
“鍾哥兒，那你說說如何相得益彰了？”
林黛玉放下發辮，撚著手帕，看向某人，聽得某人之言，反問道。
“妹妹這是考校我？”
“妹妹的這隻青玉雲紋螺發簪同妹妹的這件衣裙……就相當相配。”
端量麵前的小姑娘，秦鍾眼前多清麗。
小姑娘生的本就極好，如今年歲稍長，已然初為綻放，今兒衣裙是一件豆青色填花燕紋錦絲緞裙。
再加上小姑娘氣色紅潤，彼此相合……多有一股朝氣蓬勃的嬌俏之感。
“嘻嘻，算你過關了。”
小姑娘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為那隻發簪……自己足足挑選了近十件，才選了一隻可心的。
鍾哥兒，倒是一眼看出來的。
“鍾哥兒！”
“我也帶了兩份禮物呢。”
“一份是我母親的。”
“一份是我的。”
賈環更是忍不住了。
揚著手近前。
“多謝趙姨娘！”
“多謝環叔！”
“環叔，今兒在我這裏，當順心意。”
秦鍾一禮。
“鍾哥兒！”
“恭喜你晉爵一等子！”
性情多輕柔溫和的迎春近前。
“鍾哥兒，恭喜你晉爵一等子。”
探春隨後。
“鍾哥兒，恭喜！”
身量嬌小的惜春小姑娘也是一禮。
“多謝三位姑姑。”
“三位姑姑今兒同樣花枝招展，麗雪紅妝多生姿！”
秦鍾亦是一禮。
迎春、探春、惜春……三位小姑娘，渾身上下也是煥然一新，多如琬似花，多玉潤冰清。
尤其是探春小姑娘，那一身玫瑰色的烈焰火紅衣裙，相合同樣紅霞滿溢的發釵，添為矚目。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鍾哥兒！”
“恭喜！”
寶釵亦是有禮。
“寶姑姑！”
秦鍾一禮。
寶釵。
一眾小姑娘中，年歲最長，身量體態，已然婀娜有致，花顏月貌，多端莊優雅。
肌膚瑩潤有光，白皙若雪，細眉若上弦之月，美目盼兮，動靜之間，多芳菲柔順。
衣著不為十分華麗，卻也相合己身氣韻，微施粉澤，已是盈盈生華。
彼此見禮，便是入府中深處。
賞春閣！
府中雅樂軒館所在。
男女有序，皆有其歸置。
未幾。
馮紫英前來。
衛若蘭也是前來。
……。
至於麾下營生的那些掌事之人，昨兒晚上，已經在城中痛快宴飲一番了。
巳時二刻！
賞春閣之地，喜慶卓然，熱鬧無比。
早已經請來的唱戲之人、雜耍之人……都各展其道，廚房之地……更是源源不斷的端出各種吃食。
“鯨卿，你晉一等子爵這樣的事情，當大辦的。”
衛若蘭舉杯，將酒水一飲而盡，暢快的舒緩一口氣。
觀遠處的戲台，看向臨近也是吃酒的一人。
若是自家得了一等子爵的爵位，肯定要大肆操辦的，要辦它個三天三夜。
鯨卿。
太低調了一些。
“此般……足以。”
“我年少有此爵，京城之內，已經少有。”
“過於顯名，非上佳！”
秦鍾搖搖頭。
做人，低調點，總是沒錯的。
“少爺，少爺！”
“前麵有客。”
“貴客！”
秦鍾正要同寶玉、衛若蘭等多喝幾杯，多福從遠處小跑而至，唿吸都有些急促了。
“嗯？”
“貴客？”
“來者何人？”
秦鍾詫異。
自己發出去的帖子並不多，此刻已經來的差不多了，還有一些人沒有下帖子，是有另外的安排。
現在……又有客人來？
多福所言貴客！
是誰？
“少爺，來人所言是恭王府的長史官！”
多福平穩唿吸，快速應語。
是恭王府的人。
親自詢問的。
是恭王府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