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高兄!”


    “說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父親!”


    田仲前往見禮父兄沒有多久。


    小半炷香的時間,就迴來了。觀田仲神色,秦鍾笑言,看得出田仲心情還是不錯的。


    說著,舉杯一飲。


    “鯨卿兄!”


    “我父親……父親說,接下來……有暇……請你入府宴飲!”


    田仲點點頭,舉杯亦是一飲。


    平緩著心緒,看向身邊好友,又看了父兄一眼,喜意道,雖有口吃,意蘊深深。


    “哈哈,那可就有機會嚐一嚐你家的炙烤羊排了。”


    秦鍾一樂。


    “……”


    “鯨卿兄,慚愧!”


    田仲頓有尷尬,正月初的時候……若無意外之事,當可令鯨卿兄品嚐府上這道菜的。


    誰料……會有那般事。


    然!


    父親想要鯨卿……到時候當不會出現那般雜亂之事。


    炙烤羊排!


    自己在府中都不是經常可以吃到,味道的確很好的,府中有專門的炙烤秘料。


    “哈哈哈,小事,小事!”


    “剛才我讓小廝換了一種酒水,樹高兄嚐嚐看!”


    秦鍾取來一隻嶄新的酒壺,斟倒之。


    “鯨卿兄,我……我來!”


    田仲忙雙手持杯。


    “這是……好像是鎮江府那邊的……春花米酒!”


    “從色澤、氣息而觀……,屬於上品!”


    “我家……不多!”


    田仲持杯近前,輕嗅一口,又輕品一口,唿吸之後,眼前一亮,道出酒水的名字。


    “我覺滋味還是不錯的。”


    “鎮江府的酒水。”


    “剛才聽小廝介紹,是鎮江府一些特殊區域的稻穀才能夠釀造出來的。”


    “其它的稻穀釀造出來,並無那般滋味。”


    秦鍾頷首。


    這種酒水是自己剛才讓小廝推薦的,便是推薦了這種酒水,嚐了嚐,還是不錯的。


    田仲直接喝出來了。


    好酒!


    接下來可花費銀子采買一些。


    “的確……如此!”


    田仲點點頭。


    春花米酒!


    隻有在鎮江府一處特別的區域有產出,每一年數量不多,自己也就是逢年過節,才能夠喝到。


    因自己需要經常鍛煉身子,酒水喝的不多,對於那種酒水記憶不淺,裏麵的一股百花清香很熟悉。


    非釀造的時候夾雜百花。


    而是在穀物生長的時候,旁邊交錯百花,一同成長,氣息交融,自有浸潤。


    別的地方也有仿造,卻弄不出來。


    “鯨卿兄!”


    “陳詠!”


    “他們也來了。”


    須臾。


    二人吃酒之時,田仲抬手一指,淺淺道。


    “嗯。”


    陳詠。


    的確來了。


    他的位置距離自己有些遠,與他也沒有什麽話題,書院裏,他是生員學員,也和自己不是一個區域學業。


    ……


    ……


    “陳兄,那個秦鯨卿也在這裏!”


    “嗯?怎麽他的位置這麽靠前,都在第一列了,咱們……咱們的位置怎麽在這裏!”


    偏廳之內,數位年輕人匯聚一處,吃酒言談,亦是痛快。


    悄然,一人有語,看向廳內一處,神色狐疑。


    繼而,略有不滿。


    甄家的人是怎麽安排位置的,第一列幾乎都是尊貴之人,雖不如正廳之列,亦是金陵有數。


    那個秦鯨卿怎麽在那裏坐著。


    他們!


    在中間靠後的位置,甄家這是輕視他們?看不起他們?


    “他爹是工部侍郎,陳兄的爺爺還是禮部尚書呢,我舅父還是戶部侍郎呢。”


    “既然他的位置在那裏,陳兄的位置更應在前才是。”


    又一人出言,稍有分析,更覺不悅,如若大家位置差不多,那還沒有什麽。


    差別對待?


    不能忍!


    “不清楚,也許甄家有甄家的想法!”


    陳詠眉目微皺,搖搖頭。


    秦鯨卿!


    秦鍾!


    他雖說是京城來的,雖說他爹是工部侍郎,然……身份地位並無顯赫之處。


    甄家將其列在偏廳第一列,還是最為靠前的位置。


    是不是不太妥當?


    此人!


    也不知道師師是看上他那一點……!


    “不行,我要去問問。”


    “我先問問這裏的小廝。”


    旁邊一人直接起身了,抬手一招便是一位小廝近前。


    “如何?可有打聽出來什麽?”


    一二十個唿吸後。


    觀小廝遠去,同行者皆看向那人。


    “小廝也不清楚。”


    “隻是說偏廳這裏的位置,前麵一些是定下的,其餘隨意許多。”


    “要不咱們去問問甄二老爺,他肯定知道!”


    “陳兄,你等先做著,我去問問。”


    又一人起身,自告奮勇,瞧著此刻正在前方與一些人言談笑語的甄家二老爺,徑直前往。


    “前麵一些位置定下的?”


    “秦鯨卿何德何能可以坐在那裏?”


    “他後麵一些人中……有一些我認識,那位是府衙的李同知,還有方通判。”


    “都有前來。”


    “還有總督府的參政道。”


    “他們的位置還在後麵?”


    無論如何,這件事甄家當有一個說法。


    甄家作為金陵城中赫赫名望之家,最為禮儀備至,按理說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除非……有他們不知道的緣由!


    “褚兄,甄二老爺如何說?”


    一杯酒剛有飲玩,離去詢問的同伴歸來,當即道道目光看過去。


    “……”


    “這……,甄二老爺所言……那個秦鍾來頭不小,他在京城……好像是恆王府的屬官。”


    “此外,還有爵位在身。”


    “依稀是子爵?”


    “甄二老爺是那樣說的!”


    歸來的男子麵上有些不好看,歸於自己的座位,迎著一位位同伴的詢問。


    喝了一口酒水,低語迴應著。


    “什麽?”


    “恆王府的屬官?恆王……不就是……那位!”


    “他怎麽會是恆王府的屬官?”


    “爵位?”


    “他哪來的爵位?”


    “他爹也就是一個工部侍郎,並無爵位,他哪來的爵位?子爵?褚兄……你沒聽錯吧?”


    “子爵!”


    “無論是幾等,位同一品,他……他怎麽會在這裏待著?果然子爵,論禮儀……比總督大人還要尊貴一些。”


    “不會吧!”


    一人神色呆呆,話語忐忑的看向左右。


    恆王!


    恆王殿下就在旁邊吧?


    恆王府的屬官?


    還有爵位?


    相對於官職,爵位更加難得,秦鯨卿年歲才多大,就有爵位了?還是子爵?


    他立下了什麽功勳?


    陛下如此恩賞?


    “恆王府屬官?”


    “子爵!”


    陳詠麵上更為不好看,緊緊握著手中的酒杯,再次掃了坐於廳內顯耀位置的某人。


    消息……隻怕不為假。


    甄二老爺也沒理由騙他們。


    恆王府的屬官還可以理解,他怎麽會有子爵爵位呢?沒有軍功何來的爵位?


    陛下的恩賞?


    實在是……難以置信!


    師師!


    難道師師就是因為這樣……才……才對自己一直不搭不理的?高郵湖……自己亦是鬼迷心竅做了後悔之事。


    後來一直想要彌補的。


    真的想要彌補的。


    自師師成為秦淮名妓以來,自忖一直彬彬有禮相待,從未有逾越舉動,實在是……心悅師師,那夜……情不自禁。


    正月以來,那般事……自己也是想要師師明白自己的心意,並沒有過多的要求。


    隻是希望和以前一樣。


    師師!


    卻一直避而不見。


    反而……反而百樂園內萬中無一的打賞,震動整個秦淮河!


    消息傳出,江南之地至今都有言語。


    秦鯨卿!


    秦鍾!


    是他!


    師師於他……。


    可……據自己所知,秦鯨卿也沒有前往禦香閣很多,也沒有見師師很多。


    為何師師就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恆王府屬官!


    鄉試亞元!


    又是子爵?


    爵位!


    國朝的爵位很是難得,就是位列軍機處中樞重臣,也不一定有得到爵位的賞賜。


    他!


    如此年歲……立下了何等功勳?


    “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不提他了,他一個京城來了,他一個外來的,就算囂張,又能夠在金陵囂張多久?”


    “在書院不會待很久的。”


    “陳兄,我們喝酒!”


    “甄家這般的盛事……可是很難得的。”


    褚姓男子擺擺手,將這個話題揭過。


    “聽說待會師師姑娘、素素姑娘她們會前來獻舞。”


    “當大飽眼福。”


    “嘿嘿,陳兄,上元節以來,素素姑娘那裏你去的不多,聽說素素姑娘又有良客了。”


    拋棄剛才的話題,落於接下來的歡鬧之事上。


    “陳兄,若是你於李素素無意了,兄弟我等可就要一嚐滋味了。”


    一人低頭笑言。


    “你等隨意。”


    陳詠神色平靜,不置繁詞。


    “嘿嘿,陳兄心中隻有一個李師師。”


    “唉!”


    “李師師那樣的女子……的確罕見。”


    “的確無愧於秦淮第一名妓!”


    “陳兄,接下來你還要鍥而不舍?”


    李師師!


    秦淮第一名妓,無論是風評,還是諸般技藝,還是姿容唱曲之類,金陵乃至於江南公認。


    李素素,名氣雖說也不差。


    與之相比。


    弗如!


    於李師師,他們也曾有心思,奈何……不入其眼,奈何奈何,陳兄……也因一事……同師師姑娘不若先前。


    多有可惜。


    連月來,陳兄一直想要彌補的。


    至今都沒有放棄。


    “隻要師師無歸宿,我不會放棄的。”


    陳詠將手中酒水一飲而盡。


    “陳兄用情至深,當有金石為開的一日!”


    “陳兄,祝你早日心願達成!”


    與列同伴讚歎。


    “李師師!”


    “區區一位秦淮女子,連陳兄都……。”


    “唉,不說了,不說了。”


    “難得陳兄喜歡!”


    秦淮女子,賤籍之人。


    他們……皆仕宦之家,區區賤籍女子也那般倨傲?也那般故作矜持?故作出蓮花而不染?


    實在是……。


    “師師非尋常女子。”


    “諸位勿言!”


    陳詠皺眉,看向出言的同伴。


    師師是什麽樣的人,自己是了解的,如果師師和李素素一樣,自己也不會那般用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樓群芳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頓兩饅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頓兩饅頭並收藏紅樓群芳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