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甄家若是有那麽多銀子，那些虧空他們自己就能補上了，上皇也無需拿內庫銀子了。”
賈母靜坐獸足矮榻，此刻仍一左一右握著兩位管家媳婦的手臂，聞邢夫人所言，麵無表情的看過去，淺淺說道一事。
“……”
“這……，老太太，若不如此，兩府的銀子加在一起，也才七十萬兩。”
“距離一百萬兩，還差三十萬兩！”
邢夫人稍稍神色不自然，勉強於老太太一笑。
自己所提好歹也是一個法子，若不如此，剩餘的三十萬兩怎麽辦？各房掏錢？
自己可沒錢。
鳳丫頭倒是有錢。
她自己在外麵的一些營生，自己可是知道的，賺的盆滿缽滿，當府中不知道呢？
還有東府蓉大奶奶，她賺的銀子隻多不少，當然，蓉大奶奶有一個好弟弟，那另說。
反正鳳丫頭賺那麽多銀子，自己看著不舒服。
都不知道孝敬自己一些！
或者。
借錢？
京城之內，大大小小的錢莊不少。
而且，借錢的話，剛才所想的蓉大奶奶弟弟小秦相公就可借錢，百草廳的營生可是很好的。
還有關雎的營生。
包包！
自己也想要關雎出品的包包！
奈何太貴了，就一個包包，最便宜的都要百兩銀子，而鳳丫頭手裏都有幾個包包了。
最貴的更是千兩銀子一個。
實在是……可惡。
自己無論如何，也算是鳳丫頭的婆婆，數年來，不說好好孝敬自己，如今自己有那麽多包包，也不說送給自己一個。
總是靠在二房這裏，難道鳳丫頭準備一直待在二房這裏？
哼！
將來待寶玉長大了，管家奶奶還不知道是誰呢？
鳳丫頭！
等著吧，將來有機會收拾她，她的銀子……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反正，肯定不少。
自己？
一年到頭，籌謀許多，也才一點點，連鳳丫頭一個包包的銀子都不夠，實在是……鬧心。
既然老太太不同意自己的策略，那就不說了，看她們準備如何將剩下的三十萬兩找出來。
“三十萬兩！”
“嬸子，記得嬸子前幾日於我說過，待今歲的西府賬目梳理完畢，會還一筆八萬多兩的銀子！”
“是鍾兒的那筆銀子。”
“若可……那筆銀子可以緩一緩！”
“剛才嬸子可有將那筆銀子算進去？”
秦可卿有言，明眸有動，看向臨近的鳳姐。
“……”
“那筆銀子，先前與小秦相公說好的，三年時間，將二十多萬兩銀子還上。”
“剛才我所言三十萬兩，已經將其算進去了。”
“如果蓉大奶奶你可以做主緩一緩，的確可以多出八九萬兩。”
“稍稍緩和一下，西府也能拿出四十萬兩銀子！”
鳳姐頷首。
說著，看向老太太，那筆銀子……剛才自己算進去了，小秦相公畢竟非兩府之人。
而且。
去歲之時，小秦相公慷慨借銀子，還沒有利息，已經難得了，滿京城上下，做到的人不多。
是以，三年交還，自己一直記在心裏的。
更別說，數月來，小秦相公雖在江南，於自己也有不少好處，無論如何，他的銀子要還上。
現在，蓉大奶奶之意……，不由一笑。
“那筆銀子，可以緩一緩，我接下來書信與鍾兒說一下就好了，並無大礙。”
“鍾兒現在學業為重，也使不到銀子。”
秦可卿也是微微一笑。
銀子！
鍾兒是真的不缺，數月來，鍾兒麾下所有的工坊、鋪子、幹股……自己都有匯總的。
嘖嘖。
八九萬兩，還真是不多。
八九十萬兩……也不是不能考慮。
“難為你的心了。”
賈母拉著秦可卿的手臂，深深道。
蓉兒媳婦所說的那筆銀子自己知道，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老大印出來的。
如今他迴來了。
可……銀子府中還在還著。
值此關頭，蓉兒媳婦這般明義，不枉自己的眼力，不枉自己的看重，甚好！
“老祖宗，這是我該做的。”
“為娘娘省親是大事！”
秦可卿柔聲應語。
“蓉兒媳婦，真是難為你的心！”
二太太王夫人亦是忍不住一眼。
姑娘省親，自己是歡喜的。
也是要支持的。
眼下建造別院，需要銀子，蓉兒媳婦這般深明大義，真是多有感慨，令人忍不住讚譽。
“嘻嘻！”
“如果太太現在應下蓉大奶奶另外一件事，今年這一筆銀子估計都不用還了。”
鳳姐戲謔趣言。
“嬸子！”
秦可卿聞此，直接白了某人一眼。
“鳳丫頭所言，好像不假。”
“若然太太應允蓉大奶奶，還真是雙喜之事。”
隨伺在側的珠大奶奶李紈抿嘴一，一些事情於她們來說，也非秘密，尤其……老太太和太太似乎也默許了。
“我有此心，奈何……那丫頭太小。”
王夫人亦是麵含笑意看向秦可卿。
三丫頭！
自己看著也是好的，而蓉兒媳婦又那般中意，今歲以來，多有照料，製衣工坊的事情……自己都沒有攔阻。
小秦相公！
也是很好。
師長如此。
本身舉業如此。
家世也不錯，還有世襲的爵位，眼下都是子爵了。
惜哉，
三丫頭是庶出，否則，可以有更好的結果。
如果三丫頭和小秦相公年歲都合適，自己喜歡看到他們一處，然……年歲都不大。
“二丫頭其實也不錯的。”
邢夫人忍不住又是一言。
三姑娘年歲不大，二丫頭年歲還是可以的。
二丫頭已經十二了。
按照禮儀，再有兩年可以議定那般事情了。
二丫頭！
若是和小秦相公事情有成，那就好了，銀子……就源源不斷的多了，極好的結果。
“……”
“如蓉兒媳婦的心，眼下兩府可以拿出八十萬兩銀子。”
“剩下二十萬兩銀子，也不難。”
“過幾日就有了。”
賈母突然出聲，拉迴話題。
落於銀子上。
“……”
邢夫人本想著將事情在二丫頭身上拉一拉，不了……老太太突然一語，感此，富態的麵上愈發不自在。
挪了挪身子，再次調整了一下坐姿。
二十萬兩銀子？
過幾日就有了？
老太太自己的銀子？
還是其它的銀子？
“老太太！”
“為娘娘省親之事，我……我願拿出十萬兩銀子，聊表心意。”
薛姨媽自椅子上起身，看向賈母，福身一禮，落下一言。
“妹妹！”
坐於旁邊的王夫人驟然驚訝，亦是起身，妹妹此言……自己未有所料，也沒有提前和自己說的。
“姨太太。”
“何……何有此言？”
賈母也是訝然的看過去。
秦可卿、鳳姐也是本能起身。
“老太太。”
“娘娘身份尊貴，然……論俗家禮儀，娘娘是姐姐的女兒，那就是我的外甥。”
“如今娘娘可以省親！”
“而我眼下又暫住府上。”
“無論如何，也該一表心意。”
“建造省親別院，老太太，也讓我盡一份力吧。”
“娘娘小時候在府中，我還抱過她的，而今省親……這等令人歡喜的事情，當有力。”
薛姨媽近前一小步，迴頭看了一眼王夫人，於賈母又是一禮。
相隨有言，擲地有聲，皆陳情有力，令人動容。
“妹妹！”
王夫人已然近前，拉著薛姨媽的手臂，彼此相視一眼，多有親昵，妹妹之言，更是令自己心中暖暖。
“……”
近在咫尺，邢夫人觀此，細眉挑動，掃了一眼，便是不耐。
薛家還真有錢，數月前都丟了內務府行商的身份了，現在……還這般闊綽的？
直接就拿了十萬兩？
那就……九十萬兩了？
距離一百萬兩還差十萬兩，好像籌齊也不難。
哼！
姐妹二人至於在這裏演戲？
看著就令人頭痛！
省親！
省親！
為了一個省親，老太太就準備籌集一百萬兩銀子，兩府接下來難道都不過了？
花那個冤枉錢做什麽，想娘娘了直接入宮瞧瞧不就好了。
非要建造省親別院，浪費銀子，一百萬兩銀子……有那個錢……各房彼此分一分豈不是更好！
心間深處，嘀咕不已。
******
“鍾哥兒。”
“江南和京城的天候還真是迥異。”
“去歲臘月的時候，整個京城都沒有多少雨水落下，而今……蘇州這裏一場接著一場。”
“都濕冷濕冷的。”
樓船自通州府離去，順著江水，前往太倉州，秦鍾處理完私事，便是歸於蘇州府。
如今，已經過了昆山。
行走在還算寬闊的水道上，樓船三樓大房間內，秦鍾正在執筆作畫，不得不說，江南之地，一步一景，多有天然。
此刻林妹妹所言天候的濕冷是一方麵，亦是有別樣的美感。
當然，天候快速轉晴也是很好的，晴雯小丫頭都抱怨，衣裳洗完都不好晾曬了。
“同陝甘之地、西北之地相比，京城又好了一些。”
“如今距離臘月二十不遠了，妹妹……要等我一塊迴揚州？”
將案上一幅畫的大致脈絡留下，秦鍾手持墨筆，還是頗為滿意的，旋即，看向正站於窗前，以觀遠處景色的小姑娘。
“……”
“我……我迴揚州也沒什麽事。”
“這裏是爹娘當年待的地方，我……我想要多停留一段時間。”
“鍾哥兒也說了，如今快臘月二十了，鍾哥兒在草堂也待不了多久。”
“到時候……一塊迴揚州。”
小姑娘粉麵微紅，掃了某人一眼，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輕輕頷首，族兄已經迴去了。
醫館那裏的事情不少。
自己？
這裏有舟伯，還有采星她們，自己不著急。
“而且，甄娘也說了，她想要迴十裏街瞧瞧，到時候我們一塊去。”
接著，小姑娘又是一言。
甄娘！
是香菱的母親，原本甄娘是想要留在如州的，後來……變換了主意，便是帶著身邊的丫鬟，收拾行囊，和香菱一起離開那裏了。
十裏街！
是甄娘當初居住的地方，如今迴來，要去瞧瞧的。
“哈哈，我聽妹妹的！”
秦鍾笑言。
“……”
“哼！”
小姑娘輕哼一聲，鍾哥兒說話是越來越好聽了。
“甄家若是有那麽多銀子，那些虧空他們自己就能補上了，上皇也無需拿內庫銀子了。”
賈母靜坐獸足矮榻，此刻仍一左一右握著兩位管家媳婦的手臂，聞邢夫人所言，麵無表情的看過去，淺淺說道一事。
“……”
“這……，老太太，若不如此，兩府的銀子加在一起，也才七十萬兩。”
“距離一百萬兩，還差三十萬兩！”
邢夫人稍稍神色不自然，勉強於老太太一笑。
自己所提好歹也是一個法子，若不如此，剩餘的三十萬兩怎麽辦？各房掏錢？
自己可沒錢。
鳳丫頭倒是有錢。
她自己在外麵的一些營生，自己可是知道的，賺的盆滿缽滿，當府中不知道呢？
還有東府蓉大奶奶，她賺的銀子隻多不少，當然，蓉大奶奶有一個好弟弟，那另說。
反正鳳丫頭賺那麽多銀子，自己看著不舒服。
都不知道孝敬自己一些！
或者。
借錢？
京城之內，大大小小的錢莊不少。
而且，借錢的話，剛才所想的蓉大奶奶弟弟小秦相公就可借錢，百草廳的營生可是很好的。
還有關雎的營生。
包包！
自己也想要關雎出品的包包！
奈何太貴了，就一個包包，最便宜的都要百兩銀子，而鳳丫頭手裏都有幾個包包了。
最貴的更是千兩銀子一個。
實在是……可惡。
自己無論如何，也算是鳳丫頭的婆婆，數年來，不說好好孝敬自己，如今自己有那麽多包包，也不說送給自己一個。
總是靠在二房這裏，難道鳳丫頭準備一直待在二房這裏？
哼！
將來待寶玉長大了，管家奶奶還不知道是誰呢？
鳳丫頭！
等著吧，將來有機會收拾她，她的銀子……也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反正，肯定不少。
自己？
一年到頭，籌謀許多，也才一點點，連鳳丫頭一個包包的銀子都不夠，實在是……鬧心。
既然老太太不同意自己的策略，那就不說了，看她們準備如何將剩下的三十萬兩找出來。
“三十萬兩！”
“嬸子，記得嬸子前幾日於我說過，待今歲的西府賬目梳理完畢，會還一筆八萬多兩的銀子！”
“是鍾兒的那筆銀子。”
“若可……那筆銀子可以緩一緩！”
“剛才嬸子可有將那筆銀子算進去？”
秦可卿有言，明眸有動，看向臨近的鳳姐。
“……”
“那筆銀子，先前與小秦相公說好的，三年時間，將二十多萬兩銀子還上。”
“剛才我所言三十萬兩，已經將其算進去了。”
“如果蓉大奶奶你可以做主緩一緩，的確可以多出八九萬兩。”
“稍稍緩和一下，西府也能拿出四十萬兩銀子！”
鳳姐頷首。
說著，看向老太太，那筆銀子……剛才自己算進去了，小秦相公畢竟非兩府之人。
而且。
去歲之時，小秦相公慷慨借銀子，還沒有利息，已經難得了，滿京城上下，做到的人不多。
是以，三年交還，自己一直記在心裏的。
更別說，數月來，小秦相公雖在江南，於自己也有不少好處，無論如何，他的銀子要還上。
現在，蓉大奶奶之意……，不由一笑。
“那筆銀子，可以緩一緩，我接下來書信與鍾兒說一下就好了，並無大礙。”
“鍾兒現在學業為重，也使不到銀子。”
秦可卿也是微微一笑。
銀子！
鍾兒是真的不缺，數月來，鍾兒麾下所有的工坊、鋪子、幹股……自己都有匯總的。
嘖嘖。
八九萬兩，還真是不多。
八九十萬兩……也不是不能考慮。
“難為你的心了。”
賈母拉著秦可卿的手臂，深深道。
蓉兒媳婦所說的那筆銀子自己知道，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老大印出來的。
如今他迴來了。
可……銀子府中還在還著。
值此關頭，蓉兒媳婦這般明義，不枉自己的眼力，不枉自己的看重，甚好！
“老祖宗，這是我該做的。”
“為娘娘省親是大事！”
秦可卿柔聲應語。
“蓉兒媳婦，真是難為你的心！”
二太太王夫人亦是忍不住一眼。
姑娘省親，自己是歡喜的。
也是要支持的。
眼下建造別院，需要銀子，蓉兒媳婦這般深明大義，真是多有感慨，令人忍不住讚譽。
“嘻嘻！”
“如果太太現在應下蓉大奶奶另外一件事，今年這一筆銀子估計都不用還了。”
鳳姐戲謔趣言。
“嬸子！”
秦可卿聞此，直接白了某人一眼。
“鳳丫頭所言，好像不假。”
“若然太太應允蓉大奶奶，還真是雙喜之事。”
隨伺在側的珠大奶奶李紈抿嘴一，一些事情於她們來說，也非秘密，尤其……老太太和太太似乎也默許了。
“我有此心，奈何……那丫頭太小。”
王夫人亦是麵含笑意看向秦可卿。
三丫頭！
自己看著也是好的，而蓉兒媳婦又那般中意，今歲以來，多有照料，製衣工坊的事情……自己都沒有攔阻。
小秦相公！
也是很好。
師長如此。
本身舉業如此。
家世也不錯，還有世襲的爵位，眼下都是子爵了。
惜哉，
三丫頭是庶出，否則，可以有更好的結果。
如果三丫頭和小秦相公年歲都合適，自己喜歡看到他們一處，然……年歲都不大。
“二丫頭其實也不錯的。”
邢夫人忍不住又是一言。
三姑娘年歲不大，二丫頭年歲還是可以的。
二丫頭已經十二了。
按照禮儀，再有兩年可以議定那般事情了。
二丫頭！
若是和小秦相公事情有成，那就好了，銀子……就源源不斷的多了，極好的結果。
“……”
“如蓉兒媳婦的心，眼下兩府可以拿出八十萬兩銀子。”
“剩下二十萬兩銀子，也不難。”
“過幾日就有了。”
賈母突然出聲，拉迴話題。
落於銀子上。
“……”
邢夫人本想著將事情在二丫頭身上拉一拉，不了……老太太突然一語，感此，富態的麵上愈發不自在。
挪了挪身子，再次調整了一下坐姿。
二十萬兩銀子？
過幾日就有了？
老太太自己的銀子？
還是其它的銀子？
“老太太！”
“為娘娘省親之事，我……我願拿出十萬兩銀子，聊表心意。”
薛姨媽自椅子上起身，看向賈母，福身一禮，落下一言。
“妹妹！”
坐於旁邊的王夫人驟然驚訝，亦是起身，妹妹此言……自己未有所料，也沒有提前和自己說的。
“姨太太。”
“何……何有此言？”
賈母也是訝然的看過去。
秦可卿、鳳姐也是本能起身。
“老太太。”
“娘娘身份尊貴，然……論俗家禮儀，娘娘是姐姐的女兒，那就是我的外甥。”
“如今娘娘可以省親！”
“而我眼下又暫住府上。”
“無論如何，也該一表心意。”
“建造省親別院，老太太，也讓我盡一份力吧。”
“娘娘小時候在府中，我還抱過她的，而今省親……這等令人歡喜的事情，當有力。”
薛姨媽近前一小步，迴頭看了一眼王夫人，於賈母又是一禮。
相隨有言，擲地有聲，皆陳情有力，令人動容。
“妹妹！”
王夫人已然近前，拉著薛姨媽的手臂，彼此相視一眼，多有親昵，妹妹之言，更是令自己心中暖暖。
“……”
近在咫尺，邢夫人觀此，細眉挑動，掃了一眼，便是不耐。
薛家還真有錢，數月前都丟了內務府行商的身份了，現在……還這般闊綽的？
直接就拿了十萬兩？
那就……九十萬兩了？
距離一百萬兩還差十萬兩，好像籌齊也不難。
哼！
姐妹二人至於在這裏演戲？
看著就令人頭痛！
省親！
省親！
為了一個省親，老太太就準備籌集一百萬兩銀子，兩府接下來難道都不過了？
花那個冤枉錢做什麽，想娘娘了直接入宮瞧瞧不就好了。
非要建造省親別院，浪費銀子，一百萬兩銀子……有那個錢……各房彼此分一分豈不是更好！
心間深處，嘀咕不已。
******
“鍾哥兒。”
“江南和京城的天候還真是迥異。”
“去歲臘月的時候，整個京城都沒有多少雨水落下，而今……蘇州這裏一場接著一場。”
“都濕冷濕冷的。”
樓船自通州府離去，順著江水，前往太倉州，秦鍾處理完私事，便是歸於蘇州府。
如今，已經過了昆山。
行走在還算寬闊的水道上，樓船三樓大房間內，秦鍾正在執筆作畫，不得不說，江南之地，一步一景，多有天然。
此刻林妹妹所言天候的濕冷是一方麵，亦是有別樣的美感。
當然，天候快速轉晴也是很好的，晴雯小丫頭都抱怨，衣裳洗完都不好晾曬了。
“同陝甘之地、西北之地相比，京城又好了一些。”
“如今距離臘月二十不遠了，妹妹……要等我一塊迴揚州？”
將案上一幅畫的大致脈絡留下，秦鍾手持墨筆，還是頗為滿意的，旋即，看向正站於窗前，以觀遠處景色的小姑娘。
“……”
“我……我迴揚州也沒什麽事。”
“這裏是爹娘當年待的地方，我……我想要多停留一段時間。”
“鍾哥兒也說了，如今快臘月二十了，鍾哥兒在草堂也待不了多久。”
“到時候……一塊迴揚州。”
小姑娘粉麵微紅，掃了某人一眼，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輕輕頷首，族兄已經迴去了。
醫館那裏的事情不少。
自己？
這裏有舟伯，還有采星她們，自己不著急。
“而且，甄娘也說了，她想要迴十裏街瞧瞧，到時候我們一塊去。”
接著，小姑娘又是一言。
甄娘！
是香菱的母親，原本甄娘是想要留在如州的，後來……變換了主意，便是帶著身邊的丫鬟，收拾行囊，和香菱一起離開那裏了。
十裏街！
是甄娘當初居住的地方，如今迴來，要去瞧瞧的。
“哈哈，我聽妹妹的！”
秦鍾笑言。
“……”
“哼！”
小姑娘輕哼一聲，鍾哥兒說話是越來越好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