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哥兒!”


    “鍾哥兒!”


    “鍾哥兒,今日得空了?”


    “聽蓉大奶奶說……你即將離開京城,許多事情都要處理,多忙碌一些。”


    “鍾哥兒,上次林姐姐走的時候,我還在家裏,如今我才來府上,你也要南下了。”


    “……”


    “……”


    因上午還有事情,沒有在寶玉等人處停留很久,便是前往臨近不遠的幾個小姑娘所在。


    臨近巳時,大花廳已然熱鬧,連姐姐都已經過來了。


    幾個小姑娘還有一些丫鬟等人正在說笑,雖少了林黛玉,史湘雲卻有前來,倒也熱鬧。


    剛有近前,便是一陣的鶯聲燕語。


    秦鍾笑語一一見禮。


    一個個小姑娘正在長個的時候,每隔數日不見,似乎都要長高一些,都要更為漂亮一些。


    “城中的事情的確有一些。”


    “不過,也非很大的事情。”


    坐於旁邊的一處空位上,同一個個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嬌俏小姑娘說著話、聊著天。


    秦鍾覺整個人都被青春朝陽的氣息覆蓋。


    貌似……自己的年歲也不大。


    “鍾哥兒你在城中的營生著實多了一些。”


    紅裙少女眉眼含笑,撚著手中的一條粉色巾帕,看向某人,微微趣言,和蓉大奶奶一處往來許久。


    鍾哥兒在城中的營生也有知曉。


    很多。


    而且還都很好。


    關鍵!


    鍾哥兒現在非親力親為,多有教導一些人處理辦事,這等馭人之道,自己所不能及。


    “有三姑娘你們替我分擔一下,我也樂得輕鬆。”


    從翠墨手中接過茶水,秦鍾亦是一笑。


    “嘻嘻。”


    “三姐姐分擔分擔,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小臉圓潤的史湘雲頓時樂道,拉著身邊紅裙少女的手臂,開懷一笑,忍不住俏皮道。


    “雲妹妹所言甚是!”


    “雲姐姐所說……有些道理。”


    “真真雲丫頭詼諧,然……好像是此理。”


    “你們看,三妹妹小臉都紅了。”


    “……”


    當即。


    迎春等人皆打趣某人,你一言,我一語,惹得紅裙少女粉麵通紅,秀眉更是忍不住羞怒的看向身邊之人。


    “你們……,你們都不是好人。”


    “我……,我不理你們了。”


    紅裙少女羞不可耐,扭著身子掩麵羞語,二姐姐、寶姐姐她們總愛逗趣自己。


    “咳咳!”


    “咳咳!”


    這些小姑娘平日裏,一個個都文靜賢淑無比,此刻倒是一個個都瘋了。


    探春小姑娘。


    出落的的確愈發精致了,削肩細腰,鴨蛋連綿,圓潤無暇,天然一抹嫣紅,俊眼修眉,顧盼神飛。


    的確……不錯。


    姐姐的眼光沒的說。


    “鍾哥兒,你怎麽了?”


    “夜裏著涼了?”


    史湘雲看向某人,細眉彎彎,眨著一雙明眸。


    “有點,有點!”


    “茶水不錯,茶水不錯。”


    “書上記載,天下間的好茶葉,多出自南方,此行南下,當收集一些。”


    “幾位小姑姑可有對江南之地有興趣的,若可……我前往那裏,采買一些當地的特色風俗土儀送迴來。”


    覺史湘雲她們看過來的目光,視線中多有玩笑、多有逗弄、多有俏然……。


    秦鍾喝了一口茶水,讚譽一聲,直接換了一個話題。


    自己倒不是尷尬,而是這些小姑娘繼續說下去,話語就更大膽了,探春小姑娘此刻一張小臉都燦如晚霞了。


    “茶水這麽好喝的?”


    史湘雲嘿嘿一笑。


    “江南的好東西的確很多。”


    “筆墨紙硯等物,最為上品的都出自江南。”


    “還有絲綢,也多為江南所產。”


    “……”


    “除了那些聞名天下的好東西,各地也都有本地的土儀特產。”


    明秀端莊,氣若幽蘭,寶釵穿著一襲深橙格錦明霞錦軟緞木蘭裙子,搭著嫩牙綠篷眼針長春花綾對襟長衫。


    修身合體,少女初成的體態若隱若現,戴著一隻金項圈,盈盈生輝,並未多施粉黛,珠翠不過一二束發青絲。


    柳眉杏眼,動靜溫婉柔順,觀雲丫頭還想要打趣鍾哥兒,掩嘴輕笑,繼而說道江南之事。


    “聽說蘇州的刺繡很出名。”


    迎春有所言。


    “蘇州之地,絲綢織造有名。”


    “一位位刺繡大師多有出現,民間也多有奇人,比如那位慧娘,本為閨房女子,一手刺繡卻令許多人追捧,爭相采買珍藏。”


    “兩府也有一些!”


    “運河南下,維揚相連,若可……當親自問詢,采買一些精品。”


    秦鍾頷首。


    江南諸地,各地都有獨特,酒水、漆器、木雕、金器、絲綢技藝、風花雪月……皆有擅長。


    實在是江南太富庶了,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當一個地方大部分人都不為溫飽發愁的時候。


    一些好東西就要出現了。


    “湖州的毛筆也很有名!”


    沒有繼續那些話題,探春小姑娘稍稍安心,聞二姐姐她們所語話題,也有摻和其中。


    “哈哈,到時候采買一些湖州真正的精品,送於小姑姑。”


    看向此刻麵上粉霞仍有留存的探春小姑娘,秦鍾點點頭。


    “鍾哥兒,我們呢?”


    史湘雲嘿嘿一笑。


    “咳咳。”


    “到時候筆都送到三姑娘這裏,讓三姑娘分配。”


    秦鍾再次喝了一口茶水。


    “嘻嘻,三姐姐,到時候有我的吧?”


    史湘雲白了某人一眼,拉著身邊探春的手臂,親昵道。


    “你猜?”


    探春輕哼一聲,瞪了史湘雲一眼,總愛打趣自己。


    “三姐姐。”


    史湘雲搖晃著某人的手臂。


    “……!”


    探春小姑娘再次輕哼。


    “雲妹妹,剛才惹了三妹妹,現在來報了吧?”


    迎春與身邊的寶釵相視一眼,皆不禁輕笑。


    “鍾哥兒,聽說江南的畫畫顏料也很多。”


    惜春小姑娘也是好奇江南,對於江南的印象,都是從書上所得,數百年來,許多繪畫名家都是江南人。


    “江南之地,文風鼎盛。”


    “琴棋書畫皆有所長,繪畫一道所用的顏料,也是千奇百怪,京城這裏也有一些。”


    “同江南相比,的確遜色不少。”


    “我也有意收集一些繪畫之物。”


    “還有一些上好的紙張,江南之地的造紙工坊不少,然而,許多極品的紙張,往往都不會流入市麵。”


    “都提前被人訂走,比如宮裏的貢宣,還有其餘珍貴的紙張。”


    “小姑姑有心,我多采買一些,以備長遠之用,那些東西不容易放壞。”


    如今的繪畫顏料,多為山石樹木中提取,尤其是一些礦物提取,成品也有,皆珍貴。


    普通人家畫畫,很難施加色澤。


    惜春小丫頭喜歡畫畫,自己傳她的畫道,略有所成,對於顏料的需求的確增多。


    京城之內也有售賣的,品類上不若江南本地。


    “鍾哥兒,豐字號於江南也有一些力量,若可……他們可以幫忙的。”


    寶釵柔聲道。


    今月以來,豐字號同鍾哥兒那邊的營生相連,已經初見成效,尤其江南一些地方都有簽訂文書。


    接下來當有所得。


    製衣工坊!


    尤氏二姐所言,鍾哥兒有意此行金陵之地,設立製衣工坊的分號,那也是豐字號的機會。


    自從內務府那邊取消薛家的行商資格之後,京城之內,豐字號原有的生意愈發艱難。


    京城都如此,天下各省之地,會更加艱難。


    欲要長遠,唯有開源節流。


    盡可能節省一些開支,以及增加一些新的營生,節省一些開支……比較艱難。


    而增加新的營生,已經在做了。


    鍾哥兒那裏的營生都很好,京城內外,臨近諸省,還有偏遠之地,都有合作之人。


    聽聞,單單是簽訂契約文書的銀子,都是一筆極大的數字,鍾哥兒的商賈之才,在自己看來,不比他的舉業才學差。


    當然,兩者不能相提並論。


    “那就再好不過。”


    於寶釵提議,秦鍾沒有拒絕。


    江南之地欲要行事,自然找地頭蛇最好,金陵之地,薛家、甄家、賈家……自然位列其中。


    維揚之地,也有一些同百草廳合作之人。


    薛家!


    他們的營生現在艱難,內務府的行商資格沒了,這個消息不是秘密,誠如此,就失去最大的庇護。


    以薛家孤兒寡母的狀況,再加上豐字號多年來的積弊,欲要在競爭中壓過別的商號多艱難。


    聽姐姐所言,近日來……寶釵前往製藥工坊、製衣工坊不少,同二姐之間關係不錯。


    她們年歲相仿,如今皆行事商賈,倒是有話題可說。


    二姐也和自己說過寶釵的些許目的,那並沒有什麽,若可……自然熟悉之人優先。


    “鍾哥兒,接下來你若到達揚州,見到林姐姐,替我們多問好。”


    “姑老爺出了那樣的事情,以林姐姐的性情,不知道身子如何了?”


    觀三妹妹和雲妹妹還在彼此廝鬧,迎春輕言一語,若然林妹妹也在這裏,就更歡快了。


    “林姐姐!”


    “算著日子,林姐姐應該到家數日了。”


    史湘雲有聞,也是參與進來,林姐姐走的時候,自己不在這裏,多有可惜。


    “林姑姑……以她的性情,身子會有一些影響,先前她們走的時候,我曾囑咐紫鵑不少。”


    “希望有些用。”


    “待我到達揚州,便可一觀。”


    “到時候畫一幅林姑姑的雲身畫像,姑姑們就可知曉她身子如何了。”


    林黛玉。


    就算行程慢一些,也該到揚州了。


    先前府中的時候,史湘雲同她關係便是不錯,林黛玉的身子……自己也不確定。


    大概率取決於林如海的病情。


    “希望林姐姐安好。”


    “也希望姑老爺無事。”


    探春小姑娘亦是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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