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來……有動作?”


    “有人要來我們報館?”


    “難道……,哼,小王倒是要看看誰敢前來替他說話!”


    有動作?


    小王爺捏著手中的報紙,若有所思,本能頷首,出了這樣的消息,報紙上雖然沒有名姓指出。


    有心人還是知道的。


    能有什麽動作?


    來京城報館?


    找事?


    就憑他一個劉英銳?


    憑他有一個協辦大學士的舅舅?


    戶部尚書的舅舅?


    還不夠!


    他那個舅舅,據自己所知……年歲已經高了,近幾年並不理會太多事情。


    反倒是這件事已經傳開了,若是蔣德本真的要出手,就要考慮考慮惹一身騷了。


    《京城娛樂日報》——宮裏每日也是送過去的,陛下閑暇之時也有閱覽,瀏覽一下京城的趣聞,調整心情。


    估計。


    此刻都已經看到了。


    “嘿嘿,對了,聽璿兒說……她和長樂公主準備月中十五在百花大劇院弄什麽發布會?”


    “整的神神秘秘的。”


    “什麽箱包?”


    “什麽香水?”


    “還有……其它啥的。”


    “連我都不告訴,也就母妃好像知道一些,是女子的東西?似乎也有男子的!”


    “今兒就開始發帖子了,帖子很多。”


    “聽璿兒說……那是很好很獨特的營生。”


    放下手中的報紙,小王爺看了一眼辦公地的自鳴鍾,這時的醉風閣肯定很熱鬧。


    不由一笑,若非這裏還有事情,自己也想要去瞧瞧。


    從桌幾上取過茶盞,輕呷一口,觀小神醫……想到另外一件,清逸麵上浮現別樣興趣。


    “哈哈哈。”


    “那件事還是讓郡主於小王爺說說吧。”


    “那裏的營生的確很……特殊,一般人做不了。”


    “而且,在女子之中更容易做成。”


    小郡主和長樂公主的營生。


    當然,其中也有自己的幹股。


    已經準備很多日子了,城外的工坊都有部分挪移至城裏了,這些日子……京城內外也在搜羅一些能工巧匠。


    投入便是不小。


    自己麾下其餘工坊也有助力。


    想不到小郡主的保密意識還挺強的,秦鍾莞爾。


    “小神醫。”


    “你之才……小王真真是羨慕。”


    “讀書一道,已然出色。”


    “商賈一道,短短一年多,便是聚散萬千財貨。”


    “風雅樂律,亦是獨到。”


    “……”


    小王爺忍不住再次感慨。


    “小王爺過讚。”


    “世間……哪有那麽多的天才,小王爺觀我如此,實則……我隻是站在異人的肩頭。”


    “站在那位異人的肩頭,才站的相對高一些,看的相對遠一些的,做的相對有所得一些。”


    “人,豈有生而知之者?”


    “縱然至聖先師孔丘,也非如此。”


    “道家祖師老子,也是耄耋之歲,才證就那般道理。”


    “異人之言,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隻要每日堅持讀書,會一生受益。”


    “小王爺身為皇族子弟,也有五日一次的學業考校,今歲的小王爺,同去歲此刻的小王爺相比,是否覺得進益?”


    秦鍾擺擺手。


    小王爺實在是過讚。


    自家人知曉自家事,固然,一切都歸功於自己,做人還是要低調一些為好。


    “人,豈有生而知之者?”


    “站在異人的肩頭?”


    “站得更高,看的更遠!”


    “妙哉。”


    “小神醫,怪不得恆王兄喜歡於你言談,實在是受益良多,那位異人……小神醫真不知道他的名姓?”


    “短短一年,就能夠將小神醫你教導如此,諸子百家,無所不包,實在是……非常人。”


    “堪為奇人。”


    “父王也有派人打聽過,可惜,沒有結果。”


    “想來也是,那樣的奇人自然有奇異行蹤,若是輕易被別人所知,則非奇人、異人。”


    “可惜,恆王兄現在南下了,再過一段時間,小神醫你也要南下了。”


    “小王……欲要南下有些艱難。”


    “除非成婚之後才有可能。”


    品味小神醫話語深意,小王爺長歎,不住感慨,小神醫固然自謙,卻的確有那般緣由。


    人,豈有生而知之?


    儒家所言孔丘生而知之,豈非和天地神明一樣了?


    世間豈有那樣的人?


    藏地也有傳轉世活佛,可以生而知之?


    真的可以做到?


    豈非也是神明了。


    站在異人的肩頭!


    不錯。


    這句話說得很好。


    孔丘那般成就,博覽百家,自成一體,那是熔煉無數道理精粹於一身的成就。


    小神醫,也是如此。


    “成婚!”


    “以小王爺如今的年歲,也不遠了。”


    “恆王殿下現在是第一次出京城,接下來還有機會,期時,可一同前往。”


    恭王府隻有小王爺一位世子,自然珍寶。


    輕易出京城,可就是君子立於危牆之下了。


    咚!咚!


    登時。


    辦公地房門被敲響。


    “嗯?”


    秦鍾和小王爺停下說話,皆看過去。


    秘書已經去開門了。


    “嗯?”


    “周公公?”


    “怎麽會!”


    數息之後,見來人入內,小王爺徑直起身。


    “周公公!”


    秦鍾也是訝然。


    是宮裏的內監,自己還認識,是上皇身邊的一個小內監,其實年歲不小了,足有四五十了。


    他怎麽出來了。


    國朝定製,內監不能隨意出宮的,除非有特別的旨意。


    上皇之意?


    可……周公公來這裏做什麽?


    ******


    砰!砰!砰!


    砰!砰!砰!


    “桂輪兄!”


    “桂輪兄,快醒醒,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事了。”


    “……”


    醉風閣!


    南居賢坊一處有名的風流雅韻之地,也是京城頂尖的青樓,因秋闈之事,此處添為繁鬧。


    辰時正刻。


    青樓而言,清靜居多,真正的熱鬧、歡快多在晚間、夜裏,此時大部分房屋都是房門緊閉。


    豁然。


    從樓內一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還伴有一陣驚慌失措的匆亂之言。


    “桂輪兄,醒醒!”


    “桂輪兄!”


    “……”


    循聲而至,卻見醉風閣三樓一隅雅間門外匯聚數位衣衫、發冠不為齊整的男子。


    皆瞧著房門,唿喚一人。


    “……”


    “怎麽了?”


    “一大早的。”


    許久。


    房門才被打開。


    劉英銳一臉惺忪,披頭散發的看著麵前一眾同窗,昨兒禦了一個清倌人。


    五次!


    三更過後才歇息,此刻正勞累呢。


    什麽事這麽著急?


    非要這般敲門。


    語落,又是深深的打了一個哈欠。


    “桂輪兄,真的出大事了。”


    “你看!”


    “你看這份報紙!”


    “……”


    萬軍神色亦是慌亂,快速將手中一份彩色報紙遞過去。


    “桂輪兄,你看!”


    “你看這篇消息。”


    瞧著桂輪兄還有睡意,萬軍近前一步,將那張報紙打開,打開彩色報紙的正麵。


    那裏有一個紅色的震驚體!


    “什麽事?大驚小怪的。”


    劉英銳煩躁、不悅道,若非萬軍還算入心,早就關門了,報紙?報紙有什麽好看的。


    自己正困呢。


    雖如此,勉強順著萬軍手指方向看去。


    那裏……有幾個紅色的楷體大字。


    震驚——京城名妓的血淚。


    什麽意思?


    這個消息有什麽好看的。


    “桂輪兄!”


    “這是《京城娛樂日報》上登的一篇消息,是……是講述煙煙姑娘的。”


    “還有……還有隱隱提及桂輪兄!”


    “此刻報紙已經傳遍京城了,醉風閣外,已經匯聚數百人了。”


    “我等剛才也在睡覺,還是小廝告訴的。”


    “這上麵的消息……對桂輪兄很是不利,桂輪兄,你快看看!你快看看!”


    臨近處,其餘幾位衣衫不整的讀書人也是急忙道。


    這上麵的消息太誅心了。


    “煙煙?”


    “提我?”


    “什麽消息?”


    劉英銳聞此,神情一怔,混沌的思緒稍有迴神,握著手中報紙,看著正麵,落於跟前,一邊詢問,一邊快速看著。


    傳遍京城?


    醉風閣外有數百人了?


    心中一突。


    心神更為收斂。


    “桂輪兄看看就知道了。”


    萬軍催促著。


    “……”


    劉英銳不在多言,視線落在報紙上,快速閱覽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訊息。


    初始,神情還算平靜。


    二三十個唿吸過後,劉英銳神色驟變。


    再後,一目十行將所有的文字看完,神麵已然滿是怒氣、滿是怒火,眉目深深皺起。


    緊緊攥著手中報紙,拳頭都有些顫抖。


    “誰幹的?”


    “誰幹的!”


    “誰幹的!”


    “誰寫的?”


    “我要讓寫這篇文章的人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煙煙呢?”


    “那個賤貨呢!”


    “煙煙呢!”


    劉英銳仰天怒吼一聲,雙手一動,將手中報紙撕成粉碎,散落一地碎片。


    這篇文章誰寫的?


    自己的仇人?


    煙煙的人?


    還是別人?


    到底是誰!


    誰要害自己!


    文章中沒有提及自己的姓名,但……有些事情並非秘密,醉風閣這裏非隱秘之地。


    煙煙那個賤人。


    是她。


    肯定是她!


    “……”


    “桂輪兄,她……她在我房裏呢,昨兒你說……讓我享用一晚的。”


    一旁的萬軍神色有些尷尬。


    “把那個賤人帶過來。”


    “該死的賤人。”


    “就該殺了她!”


    “就該殺了她!”


    “殺了她豈會有這般事!”


    “萬軍,速速派人打聽這篇文章誰寫的?與我作對,就是嫌自己活得長了。”


    “……”


    劉英銳麵色陰沉,掃了萬軍一眼,昨晚好像有那個事情,那個賤人如今嗓子壞了,聲音都不好聽。


    禦之無趣。


    便是讓一眾同窗享用了。


    現在……報紙上竟然出現這樣的事情,該死!


    寫文章的人該死。


    別讓自己知道是誰,不然,定要讓他好看!


    還有那個賤人,現在還給自己添堵,也嫌自己活得命長了?若是不想活了,那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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