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戌時初。


    皇城,養心殿。


    德正帝正坐於暖和的炕幾上,翻閱一份份軍政文書,偶爾還能看到一兩份夾雜雞毛的加急文書。


    戴權輕腳細步的從外麵走進,手中拿著一份烙印火泥的密信,丈許之外,深深一禮。


    “嗯?”


    德正帝抬首,看了過去。


    “陛下!”


    戴權舉起手中的密信,再次一語。


    “拿過來。”


    德正帝停下手中的動作,伸手一招。


    戴權連忙將密信遞過去。


    “……”


    “倒是真的相邀康兒了。”


    “小神醫也去了。”


    “樂舞、美酒、美人、詩詞……,他們倒是閑逸,朕此刻還在文書不斷的批閱。”


    “小神醫詩詞中彩!”


    “《冬春》!”


    “造物無言卻有情,每於寒盡覺春生。”


    “千紅萬紫安排著,……隻待新雷第一聲。”


    “隻待新雷第一聲!”


    “……”


    “妙。”


    “辭藻雖簡單,卻微言大義,別有深意。”


    “合朕心意。”


    “淤泥淤田的案子,平安州的案子,朕之所以辦的嚴重些,不就是為了新雷第一聲!”


    “數年前沒有做好的事情,接下來必須要做了。”


    “千紅萬紫安排著,隻待新雷第一聲。”


    “新雷!”


    “也要有人替朕敲響才是。”


    “衡山自是無礙,其餘之人……,需要從軍機章京中選擇一二了。”


    “……”


    “……”


    “如今距離年末還有一些時日,足夠為用。”


    “詩詞不錯。”


    “戴權,你說小神醫是否詩才天授?”


    “本朝定鼎百年來,詩才之人出現的不少,然而如小神醫這般的還是第一位。”


    “還有他那個百草廳,也很好,很賺錢!”


    “更難得他的心思,恭王之語,小神醫準備同太醫院那邊聯合起來,於京城坊地百姓給於免費診治,甚好。”


    “甚好。”


    “太醫院那些人早就該如此了,平日裏閑著總是無視,宮裏又不是每日都有人生病。”


    “有了好醫術,就該為更多的人為用。”


    “醫者仁心,不枉朕擢升小神醫的爵位。”


    “隻要做了為國為民、利國利民的事情,朕不吝嗇賞賜!”


    德正帝掃了密信的火泥印記,心中有數,直接將其打開,便是一覽裏麵的內容。


    觀之,不由微微一笑。


    當年自己為皇子的時候,似乎也有那樣的事情。


    如今看來……倒是有不一樣的感受。


    若是膝下皇兒都那般的親近就好了,詩詞助興,美人相贈,倒是風韻瀟灑。


    小神醫中彩頭。


    還有一首詩詞。


    誦讀之,眸中亮光忽閃。


    不住念叨,心中有覺,近來……自己所為之事正是為新雷準備,小神醫這首詩直接印證自己的心事。


    千紅萬紫安排著,隻待新雷第一聲。


    一切都準備好了,隻等著一切鋪開,這一次……沒有誰可以阻擋自己。


    父皇的雄才偉業在前,並非不能夠超越。


    隻要自己能夠將事情做好,絕對可以令大楚天下更為穩固,可以令府庫充盈,令國朝兵士無後顧之憂。


    隻待新雷第一聲!


    小神醫的詩……真好。


    寫的真好。


    忍不住,再次讚歎幾聲,掃著又退向遠處的戴權,不由有問,近月來,小神醫的詩詞不少。


    皆佳品!


    更有在樂律一道,也是獨樹一幟。


    宮裏都有演奏他寫的曲譜,京城內的許多人家,以及風流雅韻之地,亦是如此。


    頗有些宋朝歲月柳三變的遺風。


    “奴才記得陛下以前說過,大凡一個國朝要進入鼎盛輝煌之時,都會有無與倫比的詩才之人出現。”


    “如唐朝的李太白、白樂天等人。”


    “如宋朝的歐陽永叔、蘇軾等人。”


    “如前朝的於謙、唐寅、文徵明等人。”


    “小神醫詩才天授,那也是大楚的天下所賦予的,可為祥瑞!”


    戴權跪地深深一禮。


    而後娓娓道來。


    “哈哈哈,你倒是會說……。”


    “祥瑞!”


    “朕聽著歡喜。”


    “朕心甚悅。”


    “小神醫的這首詩……極好!”


    德正帝大喜。


    掃著不遠處的戴權,這奴才倒是會說話,但……自己喜歡聽,尤其自己也覺得如此。


    豈非祥瑞?


    自己也正要做一些別樣的事情,準備令大楚更加的輝煌、強大,而今就有小神醫這般的人?


    豈非上天的預兆?


    肯定是!


    ******


    “你啊,才多大。”


    “就飲這麽多酒!”


    “現在可好些了。”


    戌時正刻。


    秦鍾已經歸於寧國府,亦是已經沐浴一番,正躺靠在姐姐的上房沁香之地。


    軟榻如舊,別樣的幽香縈繞,很是怡人。


    再有姐姐坐在身邊,更是別樣的馥鬱迎麵。


    “姐姐,放心吧,我心中有數的。”


    “今兒喝的酒水一共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三杯。”


    “身子沒有長成,誠王殿下自是不強求。”


    拉著姐姐的柔荑,溫暖柔和,觸感更甚美玉,真好……,尤其……姐姐似乎也沐浴過了。


    此刻渾身上下衣衫簡單,秀發也是隨意垂落,如此年華,正將臨近巔峰的絕代顏值。


    更為出塵絕麗。


    真好!


    自己中彩頭了。


    誠王府上,以詩詞助興,最後一共近十首詩詞,經過誠王和小胖子的評定。


    自己的那首《冬春》為首!


    其餘詩詞遜色一等。


    是以,彩頭歸於自己了,酒水、文房寶物外加一位美人兒。


    這家夥……那些天花板的人送禮都送的不一樣,動不動就送美人了,貌似自己院裏的小丫頭,都是別人送的。


    采星她們是恭王府送來的。


    采梅她們是宮裏送來的。


    晴雯是老太君送的。


    五兒是姐姐送的。


    現在……誠王那邊又送來一個。


    自己想買都不好買,不過……真想買的話,估計也買不到那個顏色好或者身家清白的。


    妙彤!


    十四歲!


    祖籍是蘇州的,少幼之時,家庭出現變故,淪入相似揚州瘦馬的結局,被人送入京都。


    先是在永昌駙馬府邸,服侍了永昌公主一段時日,而後被永昌駙馬送給誠王,現在被誠王送給自己了。


    學了一手好琵琶。


    中彩頭……自己也沒預料到,反正自覺那首詩還是不錯的,誰料……對手都不經打。


    也就隻好接下了。


    小胖子可以拒絕誠王的好意,自己還真不好拒絕。


    “你院裏的小丫頭倒是越來越多了。”


    “而且,顏色都還極好。”


    “幸好你現在的身子沒有長成,不然,姐姐就真的擔心了。”


    “對了,你把那個小丫頭待到我這裏做什麽?不留在院中,讓采星教教她規矩?”


    “王府的規矩和府上的規矩不一樣的。”


    覺小手被鍾兒握著緊緊的,還時而摩挲自己的掌心,真是……小孩子一樣。


    白了某人一眼,也沒有收迴手掌,素手將鬢間的長發綰起,落於耳後,無限風情彌漫。


    秦鍾忍不住凝視許久。


    作為一個心智成熟的男子,姐姐這樣的人真是長在自己的審美上,性情也是如此。


    真好!


    “妙彤!”


    “身份特殊,我不準備將她留在身邊,留在我那個院子裏。”


    “姐姐,我意……將她留在你身邊,你留著吧!”


    “姐姐,你身上真香。”


    聽得姐姐提起妙彤的事情,秦鍾向著外間掃了一眼,自己過來的時候,除了晴雯之外,便是帶著那個小丫頭。


    迎著姐姐的狐疑目光,秦鍾再道。


    而後,身子微側,靠近姐姐的婀娜腰肢,忍不住伸手要撫摸一下,終究……手掌一轉,落於姐姐的衣襟上。


    拉過來一縷,輕嗅之。


    真好!


    “你啊,真是沒性!”


    秦可卿直接伸手點了一下某人,嗅什麽嗅,和小貓一樣。


    還香?


    瞪了某人一眼,粉麵微紅,盡管鍾兒是自己的弟弟,可……鍾兒這般說,還是令自己心中忍不住一跳。


    “妙彤!”


    “留在我這裏?”


    “那是誠王殿下送與你的,你送給我做什麽,我身邊又不缺人使喚。”


    說著,也是向著外間看去。


    妙彤那個小丫頭正在外麵,顏色沒的說,都不比晴雯差的,現在才十四歲。


    再等兩年,會出落的更加標致。


    雖說自己有些擔心鍾兒房裏的漂亮丫鬟太多,將來容易出事,然而……妙彤是誠王殿下送的。


    給自己。


    算什麽事情,不合道理的。


    “姐姐身邊自然不缺人使喚。”


    “不過……,先前賈蓉曾無緣無故的送給我兩個丫鬟使喚。”


    “吃一塹,長一智。”


    “無論如何,謹慎為上。”


    “妙彤,先待在姐姐這裏一段時間,若是無礙,再服侍我也不晚。”


    “若是有礙,處理也不難。”


    “她的身契在我那裏。”


    秦鍾還是覺得姐姐的小手更加適合把玩,而且……覺姐姐想要將小手抽走的動機,直接牢牢抓住。


    妙彤!


    人是很好的!


    但是……秦鍾覺得謹慎為上,好好一個小丫頭,留著自己使用不好?添做彩頭?


    自己還中彩頭了?


    盡管自己的詩不錯。


    還是覺得謹慎些為好。


    果然沒有什麽,那就是自己多想了,也無關大雅,真要是有什麽,自己也不用擔心太多。


    “這……,鍾兒,你是說……妙彤有可能也衝著你的方子來的?”


    秦可卿悄然嬌容凝重許多,沒有理會鍾兒對他姐夫的直接稱唿,也都習慣了。


    唉!


    現在也不是糾結那件事的時候。


    再次打量了外間一眼,低語輕道,鍾兒的方子價值……自己是知道的,每一張都絕對的價值連城。


    上次的事情發生,自己都嚇了一跳,幸好方子沒事,否則,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鍾兒了。


    現在,鍾兒有有此言,豈非……明顯?


    卻也不太可能吧。


    妙彤是誠王殿下送來的人,誠王殿下一等一的貴人,他又不缺銀子,鍾兒是否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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