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卿!”


    “那些條件雖不少,然……我覺得對你來說,不難!”


    “白石書院屬於私學,自己可以處理的事情不少。”


    “國子監那裏的規矩就多了,以你的爵位,入國子監不難,然……其內不好說。”


    “想要商討一些東西也有些麻煩。”


    白石書院又多了一份子。


    鯨卿從現在起就是書院的一份子了。


    若是正常的程序,鯨卿肯定要經過考核的,根據成績判定鯨卿的水準,給於合適的安排。


    現在,有自己和熙民兄作保,那個程序可以免掉。


    鯨卿現在的經義文章水準,當屬上舍,或許不是最頂尖,接下來還可繼續進益。


    至於鯨卿在京城的一些事情。


    暫有妥協之法!


    按照書院的規矩。


    三舍之地的學員,每個月都要至少做六篇經義文章,題目都是書院出,書院評卷。


    外加一次真正的模擬演練,流程上都是按照明歲童試院試與府試的規矩。


    以此定成績。


    鯨卿若要空閑時間居多,那麽,就要在九月月底的一次大考中交出滿意的成績。


    若然達到上舍的水準。


    則無礙。


    若然隻是內舍的水準,就需要商榷了,山長如此之言,山丞也沒有反對。


    也算是特例了。


    特例是需要成績說話的。


    果然鯨卿接下來在大考中不能有極好的成績,就不好了。


    而那一點……不太可能。


    鯨卿的進益他們都是了解的,那些經義文章的立意、論述在童生中都是難得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鯨卿對四書五經的相關篇章所悟不是非常的純屬,也不是說不熟悉。


    而是沒有真正參悟其中一門經典。


    有些駁雜,不為精純。


    那是大忌。


    四書五經,每一部都是深奧的,尋常人都需要選擇其中一種給於深入研究治學。


    自己所治是《春秋》!


    熙民兄所治是《詩經》!


    鯨卿還沒有選好,似乎都想要,從那些文章都可以看到,引經據典來至八方。


    好也不好。


    童生還可無礙。


    會試就不妥了。


    儒家經典,微言大義,每一言每一語都內蘊聖賢真意,非真正細細琢磨不可得其妙。


    至今《春秋》此經……自己都不敢說精通,隻能有所悟。


    若然在治《詩經》、《論語》等,會消耗太多的時間和精力,也隻有山長那等人才可能做到。


    將諸多經典融會貫通,可為大儒,可為儒道宗師!


    “也要二師多多指點。”


    和江師左右行走在後罩房的抄手遊廊內,臨近午時的雨勢稍有舒緩,卻也寒風陣陣。


    書院!


    秦鍾選擇了。


    主要書院所給的……很入心。


    自由和寬鬆。


    當然了,前提是自己每月要一視同仁的有大考,以成績定是否繼續自由,於那些……如江師所言,還是有些自信的。


    國子監那邊!


    欲要談條件的話,自己一個小小男爵還不夠看,找恆王殿下的話,又覺得不妥。


    書院這裏不錯。


    夠意思。


    “哈哈,自然!”


    “你拜我和熙民兄為師,如果明歲你一舉取中,我與熙民兄顏麵也有光。”


    “此外,還有一件事。”


    “鯨卿,你如今也算是書院的學員了,是以,剛才熙民兄與我所言,從下個月開始,贄禮銀子就不要再提了。”


    “你與我們雖然為師徒,卻也是同門,同門教導,銀子世俗。”


    江墨軒深深頷首。


    其實教導鯨卿這樣的弟子還是很省力的,隻要稍加點撥,就會通悟,那也是鯨卿進步如此之快的原因。


    既然都是同門了。


    下個月開始,每個月一百兩銀子的贄禮就不能再收了。


    這一點還是要說的。


    “嗯?”


    “這……這如何能行?”


    “我雖入了書院,按照書院的規矩,欲要修習精進,需要有學長、講學之人指點疑難,方可精進。”


    “二師如今是舉人,接下來還有會試,時間也是金貴的。”


    “若然繼續指點於我而沒有贄禮,也不合禮儀。”


    聞此。


    秦鍾雙手擺動。


    不要每月一百兩的贄禮銀子了?


    若是不要那些贄禮銀子,二師接下來豈非耗費時間和精力指點自己?自己也於心不安。


    “特事特辦,那也是山長的意思,讓我和熙民多多指點你。”


    “哈哈,贄禮銀子不可收,但……你接下來可以多請我和熙民兄入城吃酒嘛。”


    “京城內,有幾家酒樓的菜肴還是不錯的,如何?”


    江墨軒笑語。


    鯨卿性情豪爽,就知道他可能會有此言。


    實則,自己還無礙,自家家底還是殷實的,每月多一百兩銀子,也就多一些花費。


    熙民兄那邊倒是少了一個大進項。


    然。


    以自己對鯨卿的了解,他會有安排的。


    有時候,還真難以想象鯨卿才十歲,而且從鯨卿的個頭來看,說是十二三都有人信。


    卻也正常。


    天下之人眾多,出現一些奇異之人不算什麽。


    如前明歲月,三楊之一的楊廷和十歲就中秀才了,鯨卿與之相比,還差了一些,十二歲的時候,楊廷和更是舉人了。


    十九歲,更是中進士了。


    前明首輔張居正十二歲中秀才,十三歲時,若是沒有湖廣巡撫顧璘的阻撓,十三歲就是舉人了。


    就算攔阻,張居正十六歲也輕鬆中舉了。


    那些人後來無一不是風雲之輩,念及此,似乎……鯨卿也正常許多。


    明歲,鯨卿順利的話,十一歲中秀才。


    十一歲!


    這個自己中秀才的時候十六歲,還真是……嘖嘖,若然明歲鯨卿取中秀才,未必不可試試秋闈。


    “江師趣言!”


    秦鍾不由神容粲然。


    ……


    ……


    “南成莊這裏,大部分住戶是穩定的,卻也有一些人因事往來。”


    “便有了這些遺留的房屋,我讓莊戶給於修繕、改造,本為工坊之用。”


    “接下來也可為書院之用。”


    “這裏陳列一些桌椅長案,當做一處講學之地不難,作為一處考試之地也不難。”


    “工坊區域一共有三個,這樣廂房貫通的大空間有四個左右,每一個空間容納三四十人不難。”


    未時正刻有餘,雨勢稍緩。


    秦鍾、江墨軒、主簿牛良、山丞等人前往臨近的工坊之地,距離最近的有一裏多。


    另外一兩個工坊有二裏左右。


    地處莊子邊緣。


    秦鍾的規劃中,那是自己工坊的區域,有一些投入使用了,還有一些沒有投入使用。


    現在大雨。


    也不好繼續生產運轉。


    外麵而觀是正常的院子,一般都是二進。


    秦鍾給於改造,內部廂房、耳房給於打通,使得空間的利用麵積更大,正麵的廳堂、偏房也有打通。


    現在給於書院臨時之用,不需要對其進行大刀闊斧的改動。


    “這是原本是工坊之人休息之地,如今為學員休息之地,正合用!”


    秦鍾領著書院之人在工坊內行走著。


    “鯨卿!”


    “確如你所言,這裏隻需要稍微添置一些東西,就可為用了。”


    “一應諸般都有俱全。”


    “不過,這些為書院之用了,你之工坊如何?”


    白石書院的山丞此刻心情不錯。


    如今這位小秦相公入書院,也是書院的一份子,如此,許多事情好說許多。


    為書院出力,也容易接受了。


    不為之前的隔閡。


    與身邊書院主簿等人一觀改造後的院落區域,很好,真的很好,空間很大,雖然簡陋,作為暫時之地足夠了。


    “我在單家莊、於家莊那裏也有些許田畝,那裏也有改造好的工坊,這裏為書院之用。”


    “那裏還是可以使用的。”


    工坊?


    自己名下三個莊子都有改造的工坊,秋冬時日,三個莊子的民力正好為用。


    南成莊這裏,因書院之故,倒是不能大用。


    其餘兩處不難。


    “你……,家資不俗!”


    山丞言語一滯,對於秦鍾的具體訊息,自己了解倒是不多,單家莊、於家莊……也在這裏不遠。


    秦鍾在那裏也都有田畝?


    想來也不會少。


    而且,有聞城中的百草廳還是秦鍾所有,更是不俗,百草廳自己入城的時候有一觀。


    很新穎。


    很不錯。


    還有那個百草味,自己還親自去裏麵體驗了一下,那一餐花了自己十文錢。


    吃的很飽。


    在別的酒樓?


    十文錢也就一份份量差不多的素菜。


    “都是機緣!”


    記得當初單家莊的田地,還是因小郡主之力才賞下的。


    後來的於家莊和南成莊,也是……賞的。


    秦鍾淺淺道。


    “當初改造工坊的時候,莊子裏曾采買不少木料。”


    “山丞,接下來這裏作為書院暫時之地,許多桌案都要有的,具體數量……可以統計出來。”


    “我吩咐莊子的人給於打造出來。”


    “現在是雨天,他們正好可以匯聚一處盡心力的打造出來。”


    指了指院中的幾個空蕩大房間,秦鍾又有一言。


    “桌案之物,的確需要。”


    “牛良,這件事你和席蘆他們這兩日將所需之物統計一下,若可采買,可以從京城采買。”


    “若城中不足,就托莊子打造。”


    “一定要盡快的將學員恢複正常學業麵目!”


    山丞以為然。


    也沒有遲疑,看著身邊的書院之人,吩咐事情,這些事情……自己還是可以直接做主的。


    “是!”


    主簿牛良頷首。


    旁邊的講學、齋長等也有頷首。


    書院被毀,雨勢連綿,可……學院最根本的事情還是要撐起來,那也是一位位學員所期待的。


    明歲童試不遠了。


    二月開始,如今還剩下四五個月?


    看似很長,實則也就一百多日,一晃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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