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廳!”


    “小神醫,這就是你的藥鋪!”


    “名字……是取自神農嚐百草之意?”


    崇北坊商市大街。


    值巳時初,街道之上,已然熱鬧,這裏靠近東便門、廣渠門,更為通州方向往來商賈、人員必經之地。


    一架稍顯低調奢華的馬車停下,秦鍾與小胖子踏步在前,至百草廳門前。


    看著匾額,看著門前禮賀,開業大吉已經過了,此刻……大門洞開,人進人出,倒是不錯。


    小胖子抬首一觀,覺得有些意思。


    “不錯。”


    “殿下一語中的。”


    “外麵熱,殿下裏麵請!”


    這裏來過一兩次,論麵積其實不小,麵闊五間,二進有餘的大院落,單單從此刻大門的寬度都可一觀。


    直接占據兩間門麵大門了。


    孟人和還是有一把好手的,這裏弄得井井有條,想來也不需要他親力親為。


    這裏搭建起來很容易。


    唯一有些可惜的就是……自己在這裏沒有什麽人手,都是孟人和那邊操持的。


    接下來有時間,當一一搞定。


    時間,自己是不缺的。


    至於說孟人和在其中想要糊弄自己,也是不怕的,除非他相信以及堅信自己以後成不了事。


    就算他現在以及接下來要糊弄自己,那麽,他日……自己算賬心中也不會有太大障礙。


    尤其!


    他的丸藥就不用想了!


    如今的京城乃至於大楚,能夠壓住乃至於診治孟人和病症之法,唯有自己。


    就看他如何抉擇。


    這裏的生意他已經占了不少便宜,話語間,伸手一禮,同小胖子一前一後的進入百草廳。


    多福、小夏子等人很有秩序的入內,並無一窩蜂的湧入。


    百草廳內!


    一切井然,有其它藥鋪熟悉的區域,如櫃台、藥鬥子、抓藥的夥計、坐鎮的郎中、等候的區域……。


    也有秦鍾專門在這裏劃出的區域。


    專化三間門麵區域以為大方脈區域,小方脈區域,婦人脈區域。


    中醫正法,如今之時,分十一科。


    分別為大方脈、小方脈、婦人、瘡瘍、針灸、眼、口齒、咽喉、傷寒、接骨、痘疹科。


    其中大方脈為成人科!


    小方脈為幼兒科!


    婦人脈自然是專為婦人診治!


    若非百草廳這裏還太小,秦鍾還真想要將區域更加的細分細致化,畢竟術業有專攻,郎中也是一樣。


    就是恭王府乃至於太醫院都一樣。


    尤其是太醫院,這兩日也翻閱太醫院的資料,那裏分科分人很詳細,宮中貴人生出了病症。


    詳細專業的給於診斷,都是一科科的聖手。


    惜哉,自己的百草廳還是有些小。


    大體隻能夠按照成年人、幼兒、婦人分類。


    第二間百草廳,秦鍾準備開設大一點的門店,起碼七間乃至於九間,必須全部覆蓋。


    也算是對前身現代所學的一個驗證,也是對自己強迫症的一個發泄。


    沒有一個個專門獨立的分科門診,總感覺那些郎中啥都會,啥都精通,一個個都精通十一科似的。


    然而!


    誰能做到?


    就是太醫院裏的禦醫,都沒有這個本事。


    坐診的郎中一共有三位,分別對應三個區域,等候的病患之人,隻要不傻自然知道去哪一個區域。


    “小神醫!”


    “您來了。”


    剛和小胖子入內不過十多個唿吸,便是一位店裏的夥計快步笑語近前,更是一禮落下。


    “小罐子。”


    “人似乎不少。”


    秦鍾於小胖子看了一眼,他倒是正四處打量著店裏的一切。


    眼前這位夥計,秦鍾認識,是新招來的夥計,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店裏的情況,除卻正在診治的。


    等候之人,也有一二十。


    “還不是小神醫您說的,前三天免費診治,抓藥也是八折!”


    “一開始人本來不多,現在就多了。”


    “估計待會更多了。”


    小罐子!


    年十五上下,個頭五尺半有餘,人有些瘦弱,然而精神很好,著一身葛青色的衣衫,不住在百草廳內走動。


    “前三天免費診治。”


    “抓藥八折!”


    “小神醫,這麽好?”


    小胖子有所聞,頓時好奇。


    藥鋪!


    自己也來過,就是小神醫的這個藥鋪有些小奇怪,坐診看病的桌案有三個,還被三扇木製的落地屏風隔開。


    三個區域。


    上麵寫的還有牌子以及稍小一些的文字。


    大方科!


    小方科!


    婦人科!


    這個分科自己熟悉,自幼就是在皇宮長大的,太醫院也去過不少次,太醫院那裏就是這樣分科的。


    所不同的是,太醫院那裏分科十一。


    小神醫這裏隻有三科。


    雖如此,也和自己以前所見藥鋪不一樣了,別家的藥鋪都是一位郎中坐鎮吧。


    頂多鋪子大一些,兩位郎中坐鎮,都是同時看病,並不劃分這般具體,小神醫這裏……有趣。


    尤其,這個小夥計說什麽前三天免費診治,抓藥八折,更是不小的優惠。


    城中的藥鋪看病,診治病情是要收費的,抓藥也是要收費的,那也是藥鋪的收入來源。


    如果前三天診治免費,抓藥八折,那……小神醫可就虧大了。


    “哈哈,主要是為了打響藥鋪的名氣之用。”


    秦鍾樂道,並不隱瞞什麽。


    “打響藥鋪的名氣?”


    “原來如此。”


    “可……這樣一來,你不是虧了許多銀子?”


    小胖子雙手撫摸著圓圓的肚腩,胖胖的圓臉上,一雙小眼睛再次打量四周,看向那些等候的病人。


    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眼下是虧的,若是長遠,還是可行的。”


    “三天的時間,足以打響百草廳的名氣,以後,病人前來這裏的多了,自然就不會虧損了。”


    秦鍾再道。


    “哈哈,你這是……道家所說的舍得,本王這幾日看洞玄子……,嗯,翻閱一些道藏的時候,看到過。”


    “不舍不得,有舍有得。”


    小胖子自得一笑,先虧損,打響名氣,而後百草廳的名氣傳開,以後,病患之人就來了。


    的確是上好的策略。


    不然!


    無聲無息的開張,想要傳開百草廳的名氣,那就很慢了,固然不會虧,卻是賺錢少了許多。


    而先虧損一些,打響名氣,前來的人多了,虧損自然會更快的彌補,果然好策略。


    舍得!


    自己還是很有悟性的。


    “殿下睿智。”


    “小罐子,孟老爺呢?”


    掃著此刻神色有些忐忑以及呆呆的小罐子,小夥計本就是精靈,聽得一二字眼,或許有所察覺。


    “殿……,小神醫。”


    “孟老爺在後麵……正在同關老爺說話。”


    小罐子表示此刻有點慌。


    本王?


    殿下?


    這個大胖子是誰?


    王爺?


    看得出……小神醫對這個大胖子都很敬重,他是王爺?念及此,渾身都有些顫抖。


    王爺來店裏了。


    本來正常的思緒都被擾亂了。


    聽著小神醫詢問,話語更是不自覺的忐忑、結巴,頭顱低垂,身子有些發軟的指了指店後。


    “王爺殿下!”


    剛說完,小罐子本能的行禮道,整個人都要癱了。


    “哈哈,無需多禮,快些起來。”


    “本王今兒來這裏隨便看看,擾亂這裏非本王之意。”


    小胖子含笑低語,胖胖的臉上肉乎乎顫動,看著左右都有人注意這裏了,忙召過小夏子。


    “起來吧。”


    “殿下之意你明白了?”


    “去準備茶水吧。”


    秦鍾已經近前一步,將小罐子拉起來了,著實有點費力,小罐子……也太膽小了。


    “王爺……殿下。”


    “小神醫。”


    “我……我這就去。”


    小罐子盡可能的穩住身形,而後深深一禮,自己今兒竟然見到王爺殿下了。


    那可是京城內一頂一的貴人。


    自己竟然見到了?


    一張臉上都有些激動的紅暈泛出,旋即,又是一禮,轉身小跑歸於後方院內。


    茶水!


    必須上好的茶水!


    “小夥計很有意思。”


    “小神醫,你這是仿照太醫院的十一科來的?”


    “本王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藥鋪,就是會不會有些不妥?”


    “你看那個婦人脈幾乎沒啥人,還有小方脈區域也沒啥人,大方脈的區域一個接一個。”


    掃著藥鋪夥計的快速奔去,小胖子嘿嘿一笑,緩走兩步,經過三科,發表自己的意見和看法。


    “其實還好,主要是剛開張,知曉這裏的人不多。”


    “若然一段時間之後,成年男子、幼兒、婦人三個區域的人當相仿,就算差也差不多。”


    “這裏是百草廳的第一家藥鋪,待第二家藥鋪開張的時候,若有可能,當分七科、九科、十一科!”


    “再請十一科專攻的郎中坐鎮,如此,無論是對於百草廳,還是病患之人,都有好處。”


    “殿下以為呢?”


    此刻三個區域坐鎮桌案前,大方脈區域病人最多,小方脈、婦人脈區域較少,乃至於沒有。


    看上去是有些不妥。


    再過幾日,就不一定了。


    小方脈代表的幼兒病人,其實絕對不在少數。


    女子更是一樣。


    “好!”


    “本王覺得很好!”


    “就是會不會地方太大了,三個脈刻都這麽大了,若是七科、九科、十一科,隻怕比這裏大三五倍了。”


    “而且,你請郎中應該要銀子吧?”


    “那麽多郎中?”


    “需要的夥計也不少吧。”


    “病人……不好說。”


    小胖子給於那個想法點讚。


    必須很好,太醫院就是這樣來的,然而,太醫院那裏如此設置,是因為那裏不僅僅為治病看人的地方。


    還是國朝行署。


    那裏的人都有俸祿的,都從國庫出錢的。


    而小神醫那樣搞……花錢肯定很多很多,關鍵……太醫院也很清閑,畢竟,宮裏哪有那麽多的病人?


    “病人?”


    “人食五穀雜糧,自然要生病的,太醫院十一科,就是給於細化專攻,比如十一科中的眼科,如果有人眼睛有了疾病。”


    “又有專門看眼的地方,比起那種普通的藥鋪,殿下以為他會如何抉擇?”


    “若然在診治費用、抓藥也相當便宜的基礎上,他又會如何抉擇?”


    “以後的婦人科,還會招攬許多專業的接生穩婆之類,隻要有需要,都可前往婦人科。”


    “……”


    太醫院那裏,實則已經有了前身現代醫院的一絲模樣,惜哉,就是隻能為高門大戶、世勳貴族所用。


    難以普惠普通人。


    這一點可以小小改變一下。


    就算不賺錢乃至於虧錢,也是無礙的,長遠來看,那就是主流!那就是方向。


    術業有專攻。


    看病找專業人士。


    沒有人會真正精通醫家十一科。


    而天下間卻有專門精通十一科各科的郎中醫者。


    “本王突然期待那個場麵了。”


    “嗯。”


    “小神醫,百草廳第二家藥鋪,就直接十一科吧。”


    “本王想要看一看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麵,你若是銀子不夠,本王府中有銀子。”


    “嘿嘿。”


    “這裏果然沒有白來,小神醫,你的確不同,本王欣賞你。”


    “若是你第二家藥鋪的郎中找不齊,本王府上的郎中也借於你,恭王府的郎中也不少。”


    “本王記得恭王府上的王天禾醫術不差。”


    個中優劣,小胖子自然可以評判。


    若然在坐診收費、抓藥收費都差不多的情況下,自然是前往更為細致的十一科。


    頭痛看頭!


    腳痛看腳!


    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也許根源不在頭和腳,道理是不錯的,小胖子一雙小小的眼睛迸出別樣的希冀之色。


    小神醫給自己描述的場麵很恢弘。


    可行性……眼下就看到了。


    這裏有三科了。


    隻要藥鋪大一些,設立十一科也是不難的,難處……那種專業的郎中不好找。


    除非從太醫院找,那似乎不太可能。


    “王天禾!”


    “恭王府上,與其有過相談,他的醫術的確不錯。”


    “殿下既然有此言,那百草廳第二家就直接十一科吧,到時候一切會比這裏更好、更齊備。”


    秦鍾也期待可以將藥鋪更加完善,更加類似前身現代的醫院,到時候自己當院長?


    嘖嘖。


    也體驗一下院長的感覺。


    可惜,這裏的醫院沒有身嬌體軟的小護士,不然就更有趣。


    正說話間,忽而,藥鋪後方的門簾區域,快步行入數人,為首者……孟人和,其後兩個人不認識,年歲同孟人和差不多。


    小罐子則是端著茶水緩緩而入。


    “小神醫!”


    “小神醫!”


    “王爺!”


    “……”


    孟人和一身藏青的長衫,麵上滿是驚訝、歡喜、狂喜……近前,觀熟悉的小神醫,連招唿著。


    又一觀小神醫身邊的胖子!


    這就是小罐子所言的王爺殿下。


    這般年輕?


    不知道是哪位王爺殿下?


    應該是陛下所出吧?


    無論如何,當有大禮落下。


    當即,雙膝跪地,以頭搶地,深深一禮,孟人和身後的二人,也是慌忙一語,慌忙跪禮。


    此般異動,引得藥鋪內其餘人不住的看過來。


    “郎中何在?”


    “郎中何在?”


    “快來看看我家兄弟!”


    “郎中何在?”


    “……”


    小胖子無奈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自己前來百草廳,一則散散心,聊聊天,二則從這裏拿一些自己吃的丸藥,補補身子。


    現在……接連行大禮。


    實在是有些淺淺的無言,得,差不多可以走了,可以前往花滿樓找自己的小美人了。


    胖胖的手臂伸出,欲示意麵前幾人無需多禮,耳邊驟然傳來洪亮的唿喊之音,傳來無比焦急之音。


    “嗯?”


    “什麽事?”


    “怎麽了?”


    早有夥計迎上去了。


    秦鍾的視線也是被引過去了,實在是那人的嗓門太亮了,整個藥鋪的人都本能的看過去。


    “郎中呢?”


    “郎中呢?”


    “我兄弟肚子疼,都疼一夜了,實在受不了了,快幫我兄弟看看!”


    “我兄弟肚子疼!”


    一位神容粗獷的漢子正懷抱一人站在藥鋪內,不住的唿喊著,其人粗布麻衣,腳上一雙布鞋都有些破舊了。


    麵上兩頰生有虯髯之須,四肢粗壯,看上去別樣的魁梧豪爽,唯有此刻一張臉滿是無盡的焦急。


    懷中抱著的那人更是佝僂蜷縮一團,不知有何病症!


    肚子疼?


    疼了一夜?


    “這裏……這裏……。”


    “諸位稍等,此人急病!”


    夥計忙引著漢子前往大方科區域,那裏雖有病患之人,卻明顯非緊要,還是先讓此人看看為好。


    “行!”


    那位已經在切脈的青年男子點點頭,自椅子上起身,行至一旁。


    “郎中!”


    “快看看我兄弟。”


    “他肚子疼!”


    “疼了一夜!”


    那壯漢並未坐下,抱著懷中的男子,連忙再道,更顯無盡的焦急和慌張。


    “肚子疼?”


    “拉肚子?”


    坐鎮大方脈區域的郎中,是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秦鍾昨兒都一一見過。


    其人祖籍山東,來京城為郎中,坐堂不少藥鋪,醫術稱得上不錯,這一次被孟人和請來了。


    聽得那漢子唿喊之言,也是自桌案後起身,一邊將那懷中之人的手臂拉過,一邊詢問著。


    “並不拉肚子。”


    那壯漢搖搖頭,自家兄弟並不拉肚子。


    “何時疼痛的?”


    “哪裏疼痛?”


    “你把他放在裏間的榻上!”


    那郎中開始切脈……,此人肚子疼不是拉肚子,那就麻煩了一些,眉頭一挑。


    指了指大方脈區域的後方,裏麵空間不小,有一張平整的床榻,還有一些其餘的盥洗之物。


    “急症?”


    突如其來之事,也將孟人和等人的異樣跪拜之禮模樣掩蓋,小胖子興趣再起。


    遇到這般事。


    “肚子疼?”


    “疼了一夜。”


    “不是肚子疼?”


    “那就是體內有其它症狀了。”


    秦鍾給於簡單的分析判斷。


    “這裏……疼痛?”


    “這……,你兄弟先前是否有惡心、嘔吐的病症?有多久了?”


    “而且還是從上腹這裏,緩緩下移至這裏疼痛的?”


    大方脈區域內,傳出那位郎中之言。


    “郎中!”


    “卻是如此,應有半個多月了!”


    “郎中,快救救我兄弟!”


    那壯漢連忙點點頭。


    “而且吃的東西也不多。”


    “吃的越來越少了。”


    郎中又是一語。


    “郎中,郎中所言甚是。”


    “還請救救我兄弟!”


    那壯漢麵上浮現一絲喜意,這個郎中怎麽什麽都知道,那……一定也知道該如何診治自家兄弟。


    “而且,稍微走動、活動,就會肚子疼!”


    郎中輕歎一聲,將切脈的手掌給於放下。


    “郎中所言甚是。”


    “還請救救我兄弟。”


    壯漢已然萬分歡喜,萬分期待。


    “救不了了。”


    “你兄弟得的是腸癰!”


    “若是十天之前來這裏,還能湯藥有救。”


    “現在……腸癰入髒腑,藥石無力,除非華佗在世,否則,這個病……救不了。”


    “你來的太晚了。”


    “十天之前來,他有救!”


    “唉!”


    “腸癰之病,我行醫多年,也診治超過百人,剛有發現,可以診治,奈何……大都是你兄弟這般樣子,疼痛至極之時才來。”


    “藥石無用了。”


    那郎中長長的哀歎一聲,看向那躺在榻上仍舊蜷縮一處、神麵蒼白無力的年輕人。


    得了腸癰!


    算他運氣不好,尤其來的太晚了。


    但凡早五七日以上,都還有機會,半個月了?太晚太晚,病症都匯聚一處了。


    這般情形!


    難以診治,唯有一死!


    雖然很殘酷,然而……這個腸癰病症,真的就是這般殘酷。


    “不!”


    “不!”


    “郎中,你一定可以救我兄弟的,一定可以救我兄弟的,一定可以的。”


    “你是神醫,一定可以救我兄弟的!”


    “一定可以的。”


    心間深處,本為升起些許期待,啥時間,如墜深淵,如臨寒冬,如臨懸崖之境。


    魁梧的漢子渾身顫抖,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側郎中,又看著榻上那痛苦不已的兄弟。


    仰天長嘯一聲,抓住郎中的雙臂,深深道。


    無言而又悲戚的深深道。


    “……”


    “若然早七日以上,我有一定把握,現在……真的很難了。”


    “他腹中疼痛都到這個位置了。”


    “腸癰之絕!”


    行醫多年,如眼前壯漢之人,也有見過,誰都不希望事情走到那一步,然而……腸癰之症狀,自己此刻無法。


    郎中不為掙紮,任由壯漢些許發泄。


    “兄弟!”


    “陽兄弟!”


    “你怎麽樣?”


    “郎中……,我給你磕頭了,我給你磕頭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兄弟。”


    “我給你錢!”


    “我有銀子的。”


    “我有銀子的。”


    聽得榻上自家兄弟的痛苦之音,壯漢大驚,連忙放開郎中,給於自己俺兄弟以寬慰。


    觀自家兄弟蜷縮一處,麵上沒有一絲血色,滿是蒼白無力,額頭都有汗水流出。


    再也忍受不了了。


    再次看向那位郎中,深深跪拜一禮,以頭搶地,沉悶聲音響起,更從懷中取出一些碎銀子。


    悲戚之音,悲慟莫名。


    “……”


    郎中無言,唯有輕歎。


    “我來試試!”


    “腸癰!”


    “並非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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