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挨打。


    意外之事。


    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


    忠順王府?


    派人前來,是為了那個戲子琪官?蔣玉函?


    寶玉和他有男風之事?


    也許有。


    也許沒有。


    自己不太清楚,但……寶玉向來喜歡和俊美之人親近。


    忠順王府派人來尋,索要那人。


    多多少少有些無禮了。


    那……也是兩府門楣衰弱的外顯。


    否則,如若代善公還在,就算要來人,也該是忠順王爺親至,而非派人前來。


    單單男風之事,著實上不了台麵。


    忠順王府有些太不給麵子了。


    政老爺仕宦多年,雖好脾氣,雖性情和煦,真的要麵對那些,心中若是沒有半點氣性,反而不正常了。


    寶玉!


    算是撞上去了。


    不過。


    自己所言也隻是所言,是否真的如此,不好說。


    但薛蟠和王德的事情,背後和忠順王府有關,這一點是可以確認的。


    這幾日淳峰還是在不斷的進出順天府,非要等那件事有一個解決,去的多了,一些消息就來了。


    其它時候,忠順王府的人前來西府,有那樣的事情,寶玉挨打不至於!


    這幾日。


    無異於火上澆油。


    思之,絕對有關。


    “……”


    “鍾兒,有……有那麽複雜嗎?”


    “你剛才說薛家大爺的事情之所以沒有解決,是因為那些人有恃無恐?這一點……我覺倒是不假。”


    “王家老爺上個月剛仕途進益,京城之內,算得上位極人臣,薛蟠他們的事情沒有惹出人命,也非極大的事情。”


    “於情於理,都該容易解決。”


    “忠順王府!”


    “怪不得,怪不得!”


    “若是忠順王府在後麵,那……一些事情就可以解釋了,也難怪那些商行的人那麽硬氣。”


    “可……五十萬兩銀子,還是太多了一些,完全就是獅子大開口。”


    “鍾兒,以你的意思,忠順王府下午派人前來西府,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意思。”


    “是為了示威?”


    “是為了落兩府的顏麵?”


    聽著壞胚子的話語,秦可卿嬌容神態有些懵懵的。


    自己所想,西府政老爺狠狠的打寶玉一頓,是因為寶玉不學好,不好好讀書,非要沾染男風之事。


    非要學那些亂七八糟的。


    故而,心中惱怒。


    再加上金釧兒的事情,才將寶玉狠狠打了一頓。


    現在。


    聽鍾兒這般言語,怎麽那麽複雜?還關聯忠順王府了?和那位京城權貴至極的忠順王爺有關?


    還關聯近幾日的薛蟠之事?


    甚至於還有兩府多年來的恩怨之事?


    忠順王爺年輕的時候,和東府代化將軍的確有些恩怨,一直都沒有解開。


    近些年來,城中行走,許多事情有聞,了解許多,忠順王府和兩府的確不對付。


    而今再次一想鍾兒所言,又好像有些道理。


    但!


    隻是一件小事,真的關聯那麽多複雜之事嗎?


    鍾兒想太多了?


    自己想太少了?


    政老爺的性情,的確很好。


    對寶玉雖有嚴苛,若言往死裏打,自己入兩府以來,還是第一次,隻是為了男風?


    好像不至於。


    就算打,也不會往死裏打!


    是因寶玉和兩府世仇忠順王府的人相連,和那王府的戲子有男風?這就……多有礙門楣了。


    難道……真的如鍾兒所言?


    “……”


    “秦相公所言,我覺……不無道理。”


    “忠順王府的事情,以前聽珍大爺說過,忠順王爺心胸狹窄,因當年和代化將軍的一些事,數十年來,一直懷恨在心。”


    “今上禦極的時候,因一些事情,兩府多有艱難,便是忠順王爺為首的人所為。”


    “寶玉!”


    “寶玉有男風之事,政老爺當有不悅!”


    “下午的時候,政老爺將寶玉向死裏打,打成那個樣子,整個人都昏死過去了。”


    “可感政老爺心中有火,很大很重的火。”


    “如蓉兒媳婦你所言,忠順王府派人前去西府要人,是否要到人不重要,前去要人耍威風……怕是為真。”


    “若然真的心中有禮,真的有宮裏貴妃娘娘,忠順王府都不該那般放肆。”


    “寶玉!”


    “寶玉也著實胡鬧了一些,退一步說,縱有男風之事,若非同忠順王府有關,還不至於今日挨打。”


    “還被打成那樣!”


    “薛家薛蟠的事情,背後之人和忠順王府有關,這一點……還真不知道。”


    “也難怪這些日子了,還沒有解決。”


    “……”


    珍大奶奶尤氏細眉挑起,一些事情蓉兒媳婦知道的不多,自己不一樣。


    自己入東府已經一二十年了,許多事情都了解一些。


    東府和忠順王府的恩怨糾纏,亦是知道。


    秦相公若不說,自己還真想不起來。


    秦相公將諸事一一道出,再迴想自己所知的那些,隱隱約,寶玉這一次被政老爺往死裏打……非簡單事。


    端午節慶之日,順天府的差官上門。


    又有薛蟠和王家王德的事情。


    又有金釧兒的事情。


    再加上寶玉的今兒之事。


    忠順王府又那般強勢派人去西府索人,著實失禮,著實無禮,絲毫不給西府顏麵。


    絲毫不給貴妃娘娘顏麵。


    還捅出西府最尊貴、尊榮的主子和王府的一人有關,還攪和一處有男風之事。


    著實!


    越想越是不妥。


    是否真的那般複雜?


    也許,是自己和蓉兒媳婦先前想的太少了。


    當時自己聽到政老爺將寶玉差點打死,還覺政老爺怎麽突然間那般心狠了。


    就算是男風之事,隻要好好教訓一下寶玉,好好看管一下寶玉,事情也就解決了。


    隻要身子沒事就好。


    如今。


    怕是政老爺當時所想也不會少。


    非如此,不會發狠將寶玉打成那樣。


    “哼!”


    “你啊,小小年紀,想的倒是不少。”


    “忠順王府!”


    “鍾兒,若然那些商行背後的人和忠順王府有關,豈非薛家的事情解決不了了?”


    “除非真的拿出五十萬兩銀子?”


    “那也……著實欺負人了。”


    “豐字號的事情,我有所知,數年來,那幾家商行對豐字號多欺壓,多欺負,多壓製。”


    “因不想將事情鬧大,豐字號便沒有什麽手段迎上。”


    “再加上豐字號近些年的營生貨物有改,縱然那些商行搗亂,也不影響太多。”


    “薛蟠和王家王德找那些商行的麻煩,情理上,是無錯的。”


    “他們反倒不依不饒了。”


    “沒有人命,隻是一些人傷了,隻是損傷了一些貨物,開口索要五十萬兩銀子。”


    “他們口氣太大了。”


    “也是為五十萬兩銀子,事情一直沒有談攏。”


    “倘若那背後之人一直不鬆口,豈不是非有五十萬兩銀子,才能解決?”


    “……”


    無論事情是否如鍾兒所言,寶玉已經被政老爺狠狠打了一頓,還躺在怡紅院的床榻上。


    事情和鍾兒無關就好。


    至於兩府和忠順王府的恩怨,自己……自己一個女子是無法解決的,欲要解決,自己無法。


    倒是從鍾兒這裏得到另外一個消息,那些商行背後的人和忠順王府有關,以至於王家老爺的話都不太好用。


    “銀子?”


    “放心吧!”


    “陛下今歲正在施為一道道新政,京城之天子輦糓之地,無論如何都是需要安穩的。”


    “王家老爺之所以這個關頭仕途更進一步,乃是陛下要重用的緣故。”


    “忠順王府可以有阻攔,卻不會有太大的侵擾。”


    “不會很長時間的侵擾。”


    “頂多十天半個月,就可解決。”


    “五十萬兩銀子不至於。”


    “此事,同薛家太太提點一下也行,無需太鬆口,沒有那般必要。”


    “再有幾日,那些人肯定會應下的,事情也就解決了。”


    “……”


    秦鍾笑語。


    希望自己剛才所言都是虛妄。


    但!


    五月以來的日子沒過幾天,一件件事倒是繁多,還真是令人不得不多想。


    薛家的事情?


    五十萬兩銀子!


    自己知道。


    現在還沒有解決?還在商榷銀子之事?


    於姐姐看過去,給予一個肯定的迴應,一些事情可以做,不能太過分。


    王子騰的仕途精進,乃是陛下文武並進之策。


    陛下正在內政諸事落下新式手段,武事定要給予安撫,給予穩住,王子騰是很合適的人選。


    忠順王爺不會看不到那一點。


    “鍾兒,如你這麽說,那……過幾日,薛蟠的事情就能解決?”


    “銀子,也無需五十萬兩?”


    “真的……這麽輕鬆?”


    薛家太太數年來於自己還是很不錯的,四時八節,東府的諸般禮數都有。


    寶姑娘,也是極好的。


    薛家大爺固然不靠譜,固然總愛惹是生非,但……,事情既然發生了,總歸要給予解決的。


    自那日的事情發生之後,薛家太太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這兩日同老太太一處有歡笑之言,然,自己可以感覺出來,薛家太太心中壓著沉重之事。


    氣色上,也不為精神矍鑠,更別說容光煥發,雖不至於枯槁無光,也難有真正的暢快。


    若然可以快速解決,薛家太太肯定安心、歡喜的。


    “京城之內,有王家老爺的插手,事情還難以解決!”


    “那麽,那件事想要用銀子解決,就不太能夠了,大可能是其它的一些緣由。”


    “討要五十萬兩銀子,並非主要目的!”


    “反之,薛家和王家真的扛不住壓力,拿出五十萬兩銀子。”


    “事情是解決了。”


    “接下來,類似之事會頻出不窮。”


    “那時……兩個五十萬、三個五十萬、更多的五十萬兩銀子都會前來!”


    “……”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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