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家的王子騰要為殿閣大學士,位列軍機!”


    冷不丁的聽到老師提及王子騰,還說著王子騰的一些事,秦鍾神色微微一怔。


    東閣大學士,位列軍機!


    這是……要踏足國朝真正的權力核心嗎?


    這……。


    陛下如此看重王子騰的?


    不入軍機,不加殿閣大學生,要說為宰輔之人,都沒有太強的底氣,王子騰……他還要更進一步?


    為何?


    陛下接下來要有武事?需要王子騰?需要一些人?


    心思有動,快速思忖,隱隱約,好像察覺了一些事,又不太足夠,陛下此舉定有深意!


    因為。


    一些事情的結果……自己知道。


    真的知道!


    “王子騰近年來辦事還是不錯的。”


    “而今桂雲岩為京營節度使,一些事……需要不一樣。”


    “……”


    額外提及王子騰之人,乃是因為數月來鯨卿和王子騰的兒子有過一些過節。


    王子騰的兒子都被鯨卿打傷了兩次。


    王子騰並無太大的動靜,他當年為榮國府代善公看重,著意提點,不是沒有緣由的。


    和鯨卿說一下王子騰的事情,也沒有太大的深意,鯨卿不是主動惹事的人。


    王子騰也當心中有數。


    “……”


    “嘿嘿,王子騰雖為東閣大學士,老師現在可是文華殿大學士!”


    桂雲岩為京營節度使,王子騰?


    老師特意說了一下桂雲岩的事情,悄然,秦鍾心中的一絲迷障化去一些。


    怪道。


    怪道那般。


    京營節度使,百年來,一直在以寧榮兩府為首的武勳世家手中,王子騰算是最後一位了。


    桂雲岩!


    他的消息,他的事情,這幾日自己所知不少,他非國朝武勳世家之人,也非那些人提拔出來的。


    而是在川貴之地為戰,在西北為戰,一場場戰事走出來的,是迥異於武勳世家外的一人。


    他突然成為京營節度使。


    想來會有很多人不滿,尤其武勳世家出身的人。


    如若陛下沒有別的動作,桂雲岩想要很好的掌控、駕馭京營,不會容易,當為艱難。


    很是艱難!


    王子騰?


    陛下這是給予的彌補?


    應該有那方麵的意思吧。


    沒有了京營節度使,武勳世家多了一個位列軍機的東閣大學士,比起老師他們那些禦前軍機大臣還差些。


    比起一些軍機章京,已經尊貴許多。


    位列軍機,又是殿閣大學士,為一品官了。


    還是實權的官!


    國朝有三殿三閣大學士的秩序。


    許多人究其一生都難以踏入三殿三閣的門檻,王子騰現在已經踏進去了。


    將來……不知如何?


    記憶中的許多事情,已經有些變化了。


    “你啊!”


    “你接下來就在翰林院好好編書,外加協理辦好宣南坊的事情。”


    “宣南坊辦的很好。”


    “陛下是看重幹才的人。”


    劉延頃莞爾一笑。


    鯨卿是自己的弟子,自然不能由著別人欺負,尤其是還是占理的一方。


    王子騰若是強行為他的兒子出頭,自己可不會坐視不理。


    而且,也有可能用不到自己出頭,那位恭王爺對鯨卿也很不錯,恆王殿下也不錯。


    太子殿下和寧榮兩府,也是親近!


    當然!


    許多事情能不出麵,最好。


    “老師,我明白的。”


    秦鍾頷首。


    王子騰如今更進一步,更為權重,以自己對那個王德了解,他大可能還會在自己麵前蹦躂。


    不惹自己也就罷了。


    真要再惹自己,那就繼續在床榻上躺著吧。


    “爺……爺爺,小叔。”


    “用……用飯嘍!”


    “用飯!”


    “……”


    未待師徒二人在書房繼續閑聊,清靜的書房之外傳來一陣淺淺的敲門聲,明顯力量不為強。


    相隨一道稚嫩清脆的聲音。


    一語接著一語不間斷。


    “小丫頭!”


    “鯨卿,走吧!”


    “……”


    劉延頃聞聲開懷,小丫頭如今會走會說,如今做的事情也是越來越多了。


    秦鍾含笑點點頭。


    ******


    “李樂山!”


    “……”


    “高門貴胄之人,興趣愛好都是那麽獨特的?”


    “多福,看來需要派人去李樂山的老家去一趟了。”


    “……”


    李樂山!


    關於他的事情,因長樂公主之故,從薛蟠他們口中了解一些事情後,便是讓多福派人暗地裏查探。


    算起來,到今天四月二十五,已經十餘日了。


    消息得了許多,一些事情也得到確認。


    李樂山!


    他的事情讓自己不好說。


    雖說時下的京城盛行男風,但……李樂山也卷入其中,著實令人皺眉,更為其人還和永昌公主卷在一塊。


    和永昌公主的事情,已經實錘了。


    是可以確定的。


    另外一些男風之事,所知也更為詳盡了一些,忠順王府的小王爺……和他有關。


    可!


    去歲的李樂山好歹是新科進士,真遇到那樣的事情,不能反抗嗎?反抗……是有些艱難。


    但!


    從諸事來看,從去歲以來李樂山的蹤跡來看,他似乎沒有反抗過,為何?


    好歹是新科進士。


    真要事情鬧大,忠順王府小王爺也得被讀書人噴死!


    國朝的文官和讀書人不是吃素的。


    完全就是作賤人。


    有其它的緣故?


    暫時難知!


    也許有,也許沒有。


    郡主先前說過她已經派人去李樂山的老家查探過,並無所得,並無大事。


    按理自己不用再派人去。


    可。


    京城這裏,多福他們所言打探不出更多的了。


    左右費一些銀子,有所得更好,無所得,也沒什麽。


    李樂山!


    唉!


    他怎麽就好端端的卷入那些事情中了。


    “少爺,那我接下來尋摸得力人手。”


    多福應語。


    “嗯,人手找好後,我再與你另外一些吩咐。”


    多福辦事,自己是越來越放心了。


    “是,少爺!”


    “少爺,宣南坊那位榮國府大老爺的事情,是否要出手?”


    “……”


    得力人手不難找,多福心中已經有了計謀。


    話語間,並未著急離開。


    “賈赦?”


    “他的門路和想法不錯,雖說不算真正的空手套白狼,也很是相近了。”


    “如若真的做成,還真會有不小的好處。”


    “嗯,出手?”


    “我覺這一次無需你出手,以賈赦的性子,一份工程單子那麽大的好處,但凡動點心思,好處就會更大。”


    “嗯,暫時盯著就好,不需要有什麽動作。”


    “接下來繼續盯著那個王德就好了。”


    “前兩日,他父親王子騰正式位列軍機,又加殿閣大學士的銜,我猜著他可能又要生事了。”


    “……”


    賈赦!


    不還自己的銀子,自己偶爾收一點利息無礙吧?


    宣南坊的工程單子,自己並無過問,有專人負責,隻要審核的時候無礙,便可為好。


    賈赦拿了一份價值近十萬兩的單子,不算特別大的單子,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


    按部就班的做好,剩下三萬兩銀子好處不難。


    以自己對賈赦的了解,他可能想要取走更多的好處,比起自己給他找麻煩,他自己就要找麻煩。


    那個可能性絕對不小。


    期時,他說不定……。


    就看他是否真的走那條路了。


    王子騰!


    朝廷的旨意正式在前兩日落下,王家的王子騰也正式成為國朝最核心的權勢大臣。


    宰輔之臣,不為過。


    之前王子騰還沒有那般顯耀的時候,王德就在城中不住不安分,現在……估計更甚?


    有些性子,可是難改的。


    自己都揍了他兩頓,他對自己的印象絕對很深,是以,多多注意他的行蹤,會有收獲的。


    “是,少爺!”


    多福用力迴應著。


    王德!


    待在少爺身邊,對於王德的事情更加了解,那個高門紈絝子弟,著實該打。


    正月裏,被少爺狠狠打了一頓。


    三月初,又被少爺狠狠打了一頓。


    接下來,若是再生事,定要再給他來一頓!


    “走吧,去三姐常在的百草廳!”


    明兒是二十六,自己休沐了。


    若無特別之事,自己準備月底休沐的。


    明兒是寶玉的生日,他提前就和自己說好了,故而,唯有稍稍提前休沐。


    此刻才臨近申時,下午的時間還有很長。


    於車窗外的繁華街道掃了一眼,昨兒去二姐那裏了,今兒當去三姐那裏瞧瞧。


    “百草味!”


    “一日頭尾還是這般人多。”


    “……”


    前往位於東城的百草廳,馬車行進在鋪就水泥的要道上,縱然道路有人,速度不為緩慢。


    拐過一個街口,便入百草廳所在的長街。


    稍稍靠近,一股股熟悉的飯香吃食氣息便是飄來,鼻息微動,帷裳卷起的馬車窗口,秦鍾已經目光落在百草味之地。


    百草味立在京城數年了。


    進出其中用飯的人一直很多。


    隻需要數文錢,就可以在其中吃的不錯,一二十文錢,更能葷素多樣,若是飲用酒水,也是不缺,也是不貴。


    入口售飯票的地方,正有五六個孩童,觀他們身上樸素的穿著,衣領、衣角還有色澤相近的補丁存在。


    年歲都不大,估計在七八歲、八九歲的樣子,梳著稚童的發髻,站在售票處,小心翼翼的將手中一枚枚錢幣放下,換取一張張飯票。


    然則。


    一張張不為白淨的小臉上,卻是多喜意、笑意、期待之意,彼此交頭接耳,不住興奮的說著話。


    秦鍾雖聽不清楚,能夠有感他們的心情。


    或許是為接下來可以好好吃一頓而開心。


    或是為接下來可以吃一塊紅燒肉而歡快!


    ……美人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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