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處境現在很不好,”林瑾安阻止青果開口,繼續道:“老太太厭棄我,二房的人視我為眼中釘,常嬤嬤在一旁虎視眈眈。曾經我以為…章姨娘和林婉兒也在算計我。雖然現在我拿捏住李嬤嬤,但她是一把雙刃劍。春夏秋冬其中有別人的眼線,我不敢信,唯一讓安心的隻有你。”


    青果雙目含淚,淚汪汪的說:“小姐你太可憐了,嗚嗚嗚……”


    林瑾安還沒來得及感動,又聽她咬牙切齒的咒罵,“這四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小姐對她們這麽好,居然背叛小姐,看我不撕了她們……”


    “別衝動,”林瑾安遞了手絹過去,柔聲道:“尚不知誰是內奸,所以你別露餡,免得打草驚蛇。凡事多思考,要是你出事了,我身邊豈不是沒人用。”


    青果抹了一把淚,信誓旦旦道:“小姐放心,我一定不會背叛你的!”


    這丫頭……


    林瑾安失笑,這時候表忠心會不會太晚了?


    不知不覺已是半月後,行雲院每日進進出出從未有過的熱鬧。


    常嬤嬤這段日子過得春風得意,時春打簾子進來的時候,她正在喝茶。茶盞裏泡的是二十兩銀子一兩的上好碧螺春。身後站著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給她捏肩捶背,腳底一堆瓜子殼。


    時春陰陽怪氣道:“嬤嬤,三小姐有請。”


    常嬤嬤瞥了她一眼,扶了下頭上新打的赤金如意簪,讓小丫頭伺候著起身,姿態拿捏得高高的。


    “走吧。”


    她是老太太給的教養嬤嬤,代表著老太太。她說這個掌事嬤嬤不行,三小姐就得敬著,否則就是不孝。


    林瑾安此時正在院子裏,坐在一張梨花木玫瑰椅上,丫鬟們穿紅戴綠的站在身後。


    前麵還站著個收拾的幹淨簡潔,麵有威嚴的中年婆子。


    常嬤嬤用挑剔的眼光看了這婆子兩眼,道:“眼神太亮,太急功近利。掌事嬤嬤首先得性情穩重,這個不行。”


    廚房管傳菜的安婆子送了她八十兩銀子,她怎麽可能點頭。


    丫鬟們一個個急的不行,林瑾安麵不改色,讓人送走趙家嬸子,緩聲道:“挑選掌事嬤嬤是大事,嬤嬤是祖母的人自然是最好的,掌事嬤嬤這事兒還勞您多費心。”


    這話常嬤嬤愛聽,笑的一臉皺子,“這是老奴的本份。”


    送走常嬤嬤,時春氣的直跺腳,“趙婆子伺候過已故老太君,一家老小皆在府中辦差,在國公府也有些勢力,是掌事嬤嬤最好的人選。常嬤嬤輕飄飄一句話把人給打發了,別到最後人沒挑到,把人全給得罪了。”


    “急什麽,”說話的是青果,經過半個多月的調養,如今總算‘痊愈’了。“聽我娘說,當年夫人在給小姐選奶娘的時候,從懷孕起就開始挑選,足足選了九個月才千挑萬選的選中了我娘。掌事嬤嬤可比奶娘重要得多,是吧小姐。”


    林瑾安撫平裙角坐出來的紋路,漫不經心道:“青果別欺負時春。”


    飯得一口一口吃,事嘛,得循序漸進,有個過程。


    “你的醫書背出來了嗎?”


    青果頓時苦著一張臉告辭:“奴婢現在就去背。”


    ‘養傷’期間,這丫頭閑的發慌,林瑾安就扔了兩本醫書給她看,卻不想小丫頭還有點天賦。


    又過了兩日,青果興奮的推開藥房的門,在隔間,美其名曰手術房中找到了林瑾安,順便看到林瑾安手中的小白兔,咽了咽口水,


    “小姐,二狗子剛來找奴婢了。他說常嬤嬤的兒子輸了三百多兩現銀,還欠了賭場二百兩銀子。”


    林瑾安嗯了一聲,頭也沒抬,專注於實驗。捆好兔子的四肢,在腹部切下一個小口子,鮮紅的血液瞬間溢出來。


    青果強忍著惡心睜大眼睛仔細看,小姐說這是在給兔子做腹部手術,要是實驗好了,可以造福人類,讓她多習慣,到時候好給她打下手。


    雖然她覺得這是在瞎扯淡,但在二狗子麵前她牛皮吹得可高了,說小姐能破開肚子救人,那小子還信以為真還說想親眼看看,真是個傻子。


    默聲做完這場手術,林瑾安洗手的時候開口道:“你去給李嬤嬤送個信,就說……台子已經搭好,就等著唱戲的了。”


    ……


    常嬤嬤以為春天就要來了,聽聞兒子被賭場的人扣了,哐啷一聲,從天堂掉到地獄。


    這時,管漿洗的朱婆子帶著一筆豐厚的銀錢找上門來,


    “嬤嬤,隻要我成了行雲院掌事,您說東絕我不往西,您說一我絕不說二,老身隻聽您的吩咐。”


    常嬤嬤緊緊攥住這筆銀子,就像握住了命根子。她當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就差一點點了,有了這筆銀子,她就能把那個不孝子贖出來。


    “嬤嬤是嫌少嗎?”


    常嬤嬤迴過神,意外發現朱婆子頭上戴的釵是赤金的,耳環是銀的,手腕還帶著個拇指寬的金手鐲。


    她眼睛一熱,鬼使神差道:“再加八十,不,一百兩銀子。”


    八十兩還不夠還廚房管傳菜的安婆子。


    很快有人把消息透露給安婆子,安婆子收到消息,把常嬤嬤堵在路上。


    “嬤嬤收了朱婆子多少銀子?”


    常嬤嬤心虛四周看了眼,拉著她往無人處走,被她一把甩開。


    “嬤嬤怎麽能吃兩家飯。”安婆子憤怒質問。


    這段時間常嬤嬤被奉承的有些飄,加上銀子在手心不慌,姿態也拿捏起來,“來的正好,省的我去尋你。八十兩銀子還給你,差使就免了。”


    安婆子一股血衝到頭頂。


    為了這八十兩銀子,她把如花似玉的女兒送給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做妾,現在人走了,錢還給她有什麽用。


    “老虔婆,你還我女兒來。”朱婆子拽著常嬤嬤的頭發,瘋婆子般對著她又抓又打。


    常嬤嬤猝不及防,銀子被打落掉在地上。躲在暗處的小丫頭專挑人多的地方跑去,邊跑邊扯開嗓子大喊大叫:“不好啦,常嬤嬤賣差使和安婆子打起來啦……”


    住在不遠處的朱婆子聞聲趕來。


    “小姐打起來了。朱婆子和安婆子摁著常嬤嬤打,把那老虔婆臉都打爛了,牙齒掉了兩顆一嘴的血,頭發抓得一把一把掉……”青果興匆匆的趕過來,小臉跑的紅撲撲,跟個紅蘋果似的。


    林瑾安張開雙臂,紅唇輕啟:“伺候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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