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安從藥房出來的時候手裏捧著石舂，裏麵黑糊糊的一團，散發著異常刺鼻的辛怪味。
藥草方麵的東西，林瑾安一直都是親力親為。
時夏捂著鼻子，特別嫌棄甕聲甕氣說：“小姐是不是把青果當兔子老鼠了？”
當初在真定城的時候，小姐最喜歡折騰兔子和老鼠，它們的死狀至今都是她的噩夢。
“不一樣。”林瑾安道，試驗品和患者怎麽能一樣。
她讓時夏在青果門外十步開外的地方守著，自己掀簾子進去，把門關上。
“小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青果趴在床上衝林瑾安笑，嘴唇蒼白，說話都是有氣無力。
青果從來都是生龍活虎的，林瑾安哪見過她這麽虛弱的樣子。
她在床邊坐下，輕聲道：“還疼不疼。”
“疼，”青果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疼了。”
林瑾安越發自責，都不敢和青果對視，掀開她的被褥，下半身沒穿，屁股上血跡斑斑，心裏騰的升起怒火。
常嬤嬤也下得去手！
可這些她不應該早就料到了嗎。
從她給林婉兒戴白玉梅花簪的時候，就算計著青果看到後的反應。
重生而來，她不敢信任任何人。
複仇之路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懸崖邊緣，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她更不敢輕信任何人，隻能試探青果的忠心。
“青果，以後我會對你好的。我這就給你上藥，用了藥就不痛了。”林瑾安把藥膏抹在青果患處，聽她忍著的抽氣聲，心跟著一抽一抽。
隻有經曆過背叛，才知真心多難得。
“小姐你別難過，奴婢是心甘情願的，雖然挨了打，但白玉梅花簪不是保下來了嗎。”
林瑾安動作緩了一下，慢聲說：“你…很討厭四小姐？”
“四小姐就是隻吸血鬼！”提到林婉兒青果情緒激動，一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痛的呲牙咧嘴。
林瑾安輕親昵的拍了下她的頭，“小心些。”
青果憨笑應是，“奴婢雖然愚笨，可卻長了一雙眼睛。四小姐從您這拿了多少好東西去，可她呢？淨給您些不值錢的爛玩意兒，她要真跟您好，怎麽不見她把那套鑲了紫寶石的頭麵拿出來送給您。”
是因為林婉兒損害到她的利益，青果才不喜歡林婉兒嗎？
這一瞬間林瑾安腦海裏浮現出很多畫麵，她為什麽會厭惡青果？是因為每次林婉兒在的時候，她都沒規矩，上竄下跳的，讓她失了麵子。
林瑾安抿了抿唇，“青果才不愚笨。”真正愚笨的人是她。
“以前您對四小姐掏心掏肺的，這些話奴婢也不敢跟您說。小姐上了天昭寺趟像是開了慧眼，奴婢尋思著肯定是夫人在保佑您呢。”
“是啊，一定是母親在天上保佑我。那天我在天昭寺做了一個噩夢，夢醒了忽然就明白很多東西。”
上好藥，林瑾安在青果臀部蓋了條隔巾，拉上被褥，青果驚奇道：“不疼了。小姐咱們把這個藥做出來賣銀子吧，像我這種挨打的笨丫頭肯定很多，估計能掙好多銀子呢。”
林瑾安道：“這藥她們買不起。”這副藥所用的藥材價值千金，不過青果倒是給了她提了個醒。
雖然母親給她留了許多銀錢，但施粥不是一朝一夕，她需要很多很多錢，是時候讓無憂島神醫出來走動走動了。
“哎呀，說了這麽多差點忘記正事。”青果用力拍了下自個腦門，道：“小姐，我已經找了譚婆子家的小子，讓他引著常嬤嬤的兒子去賭坊。”
林瑾安摸摸她拍紅的腦門，“辦的很好，你要快點好起來，才能親眼看到常嬤嬤的下場。”
叮囑青果好好修養，林瑾安拿了個包袱迴自己屋。
由丫鬟們伺候梳洗用膳後，林瑾安把自己關進藥房前，再三叮囑守門的時秋：“我要調配養生丸，誰來了都不見。”
時秋猶豫了一下，“要是常嬤嬤……”
“不見！”
林瑾安關上門，快速的換上了青果的衣裳，梳成丫鬟頭，把臉抹黑一些，從藥房的窗口爬出去，低著頭避開人，疾步向李嬤嬤的住所走去。
我知道你一個秘密。
彼時李嬤嬤正愜意的在院子裏麵曬陽光，她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從十歲起便跟在老夫人的身邊，深得老夫人的信任，也讓她在府中的日子過的體麵滋潤。
“李嬤嬤。”林瑾安突然出現，嚇了李嬤嬤一跳，然而，還未等她發作，林瑾安的話便徹底堵住了她的嘴。
“嬤嬤莫要驚慌，瑾安有件事情不懂，特來和嬤嬤請教。”
林瑾安似笑非笑，“您說，身為下人卻和府中老爺的姨娘通奸，會是個什麽罪名？”
李嬤嬤心猛地跳動一下，瞪大雙眸，“小姐，有話好說，咱們先進屋吧。”
進了屋，李嬤嬤目光局促，卻還強撐著鎮定，“小姐這是從哪聽來的閑話，可莫要胡說。”
“是不是胡說嬤嬤心裏麵跟明鏡兒似的，”林瑾安前進一步，“要不然我把這個問題拿到四叔的麵前去問問？看看他是什麽高見？”
話還沒說完，李嬤嬤已經跪倒在她腳底下，抱著她大腿求饒，老淚縱橫的哭訴，“三小姐饒命啊，那賤婦灌醉了我兒子，他什麽都不知道……”
事情真相是什麽林瑾安不在乎。
上輩子她偷偷給四少爺林承舟治病的時候發現這個秘密，告訴了林婉兒，林婉兒轉頭告訴她娘，章姨娘握著這個把柄，把李嬤嬤捏在手裏，和耿氏分庭抗禮。她隻要李嬤嬤為她所用。
“李嬤嬤你不是常常因為四少爺的長相而心驚嗎？”
林瑾安的一句話，讓李嬤嬤看到了生的希望，混濁的眼睛發著光，不停磕頭，“三小姐求您大發善心，老奴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林瑾安要的就是這句話，她附耳低語幾句，悄然離開。
迴到行雲院，林瑾安翻窗進去，整理了一番出藥房，把春夏秋冬四個丫鬟叫進屋，視線在她們身上一一滑過。
“我的處境，你們知道吧。”
藥草方麵的東西，林瑾安一直都是親力親為。
時夏捂著鼻子，特別嫌棄甕聲甕氣說：“小姐是不是把青果當兔子老鼠了？”
當初在真定城的時候，小姐最喜歡折騰兔子和老鼠，它們的死狀至今都是她的噩夢。
“不一樣。”林瑾安道，試驗品和患者怎麽能一樣。
她讓時夏在青果門外十步開外的地方守著，自己掀簾子進去，把門關上。
“小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青果趴在床上衝林瑾安笑，嘴唇蒼白，說話都是有氣無力。
青果從來都是生龍活虎的，林瑾安哪見過她這麽虛弱的樣子。
她在床邊坐下，輕聲道：“還疼不疼。”
“疼，”青果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疼了。”
林瑾安越發自責，都不敢和青果對視，掀開她的被褥，下半身沒穿，屁股上血跡斑斑，心裏騰的升起怒火。
常嬤嬤也下得去手！
可這些她不應該早就料到了嗎。
從她給林婉兒戴白玉梅花簪的時候，就算計著青果看到後的反應。
重生而來，她不敢信任任何人。
複仇之路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懸崖邊緣，掉下去就會粉身碎骨，她更不敢輕信任何人，隻能試探青果的忠心。
“青果，以後我會對你好的。我這就給你上藥，用了藥就不痛了。”林瑾安把藥膏抹在青果患處，聽她忍著的抽氣聲，心跟著一抽一抽。
隻有經曆過背叛，才知真心多難得。
“小姐你別難過，奴婢是心甘情願的，雖然挨了打，但白玉梅花簪不是保下來了嗎。”
林瑾安動作緩了一下，慢聲說：“你…很討厭四小姐？”
“四小姐就是隻吸血鬼！”提到林婉兒青果情緒激動，一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痛的呲牙咧嘴。
林瑾安輕親昵的拍了下她的頭，“小心些。”
青果憨笑應是，“奴婢雖然愚笨，可卻長了一雙眼睛。四小姐從您這拿了多少好東西去，可她呢？淨給您些不值錢的爛玩意兒，她要真跟您好，怎麽不見她把那套鑲了紫寶石的頭麵拿出來送給您。”
是因為林婉兒損害到她的利益，青果才不喜歡林婉兒嗎？
這一瞬間林瑾安腦海裏浮現出很多畫麵，她為什麽會厭惡青果？是因為每次林婉兒在的時候，她都沒規矩，上竄下跳的，讓她失了麵子。
林瑾安抿了抿唇，“青果才不愚笨。”真正愚笨的人是她。
“以前您對四小姐掏心掏肺的，這些話奴婢也不敢跟您說。小姐上了天昭寺趟像是開了慧眼，奴婢尋思著肯定是夫人在保佑您呢。”
“是啊，一定是母親在天上保佑我。那天我在天昭寺做了一個噩夢，夢醒了忽然就明白很多東西。”
上好藥，林瑾安在青果臀部蓋了條隔巾，拉上被褥，青果驚奇道：“不疼了。小姐咱們把這個藥做出來賣銀子吧，像我這種挨打的笨丫頭肯定很多，估計能掙好多銀子呢。”
林瑾安道：“這藥她們買不起。”這副藥所用的藥材價值千金，不過青果倒是給了她提了個醒。
雖然母親給她留了許多銀錢，但施粥不是一朝一夕，她需要很多很多錢，是時候讓無憂島神醫出來走動走動了。
“哎呀，說了這麽多差點忘記正事。”青果用力拍了下自個腦門，道：“小姐，我已經找了譚婆子家的小子，讓他引著常嬤嬤的兒子去賭坊。”
林瑾安摸摸她拍紅的腦門，“辦的很好，你要快點好起來，才能親眼看到常嬤嬤的下場。”
叮囑青果好好修養，林瑾安拿了個包袱迴自己屋。
由丫鬟們伺候梳洗用膳後，林瑾安把自己關進藥房前，再三叮囑守門的時秋：“我要調配養生丸，誰來了都不見。”
時秋猶豫了一下，“要是常嬤嬤……”
“不見！”
林瑾安關上門，快速的換上了青果的衣裳，梳成丫鬟頭，把臉抹黑一些，從藥房的窗口爬出去，低著頭避開人，疾步向李嬤嬤的住所走去。
我知道你一個秘密。
彼時李嬤嬤正愜意的在院子裏麵曬陽光，她是老夫人身邊的紅人，從十歲起便跟在老夫人的身邊，深得老夫人的信任，也讓她在府中的日子過的體麵滋潤。
“李嬤嬤。”林瑾安突然出現，嚇了李嬤嬤一跳，然而，還未等她發作，林瑾安的話便徹底堵住了她的嘴。
“嬤嬤莫要驚慌，瑾安有件事情不懂，特來和嬤嬤請教。”
林瑾安似笑非笑，“您說，身為下人卻和府中老爺的姨娘通奸，會是個什麽罪名？”
李嬤嬤心猛地跳動一下，瞪大雙眸，“小姐，有話好說，咱們先進屋吧。”
進了屋，李嬤嬤目光局促，卻還強撐著鎮定，“小姐這是從哪聽來的閑話，可莫要胡說。”
“是不是胡說嬤嬤心裏麵跟明鏡兒似的，”林瑾安前進一步，“要不然我把這個問題拿到四叔的麵前去問問？看看他是什麽高見？”
話還沒說完，李嬤嬤已經跪倒在她腳底下，抱著她大腿求饒，老淚縱橫的哭訴，“三小姐饒命啊，那賤婦灌醉了我兒子，他什麽都不知道……”
事情真相是什麽林瑾安不在乎。
上輩子她偷偷給四少爺林承舟治病的時候發現這個秘密，告訴了林婉兒，林婉兒轉頭告訴她娘，章姨娘握著這個把柄，把李嬤嬤捏在手裏，和耿氏分庭抗禮。她隻要李嬤嬤為她所用。
“李嬤嬤你不是常常因為四少爺的長相而心驚嗎？”
林瑾安的一句話，讓李嬤嬤看到了生的希望，混濁的眼睛發著光，不停磕頭，“三小姐求您大發善心，老奴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林瑾安要的就是這句話，她附耳低語幾句，悄然離開。
迴到行雲院，林瑾安翻窗進去，整理了一番出藥房，把春夏秋冬四個丫鬟叫進屋，視線在她們身上一一滑過。
“我的處境，你們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