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手拿開。”我毫不客氣的對著麵前這個充滿酒氣的男人說道。

    “怎麽?你現在開始討厭我的手麽。”他說話的語氣還是沒有改變,完全沒有考慮到我的感受,繼續用他那雙討厭的手在我身體上摸著,同時他那令人討厭的酒味時刻充斥著我鼻孔。

    “當然,我並不是討厭你的手,而是討厭你的人。”我開始有點憤怒了,對於他的厚顏無恥我已經無法繼續的忍受。

    “開始的時候,你對我並不是這樣的態度啊。”他繼續和我糾纏著,絲毫沒有放棄的念頭。

    “哼!你剛開始對我也並不是這樣的態度啊。”

    “那……你說……”他含糊不清的說道,“我對你怎麽樣啊?”

    “你剛開始的時候把我當作一個女人看待,而現在你卻把我當作一個玩物,或者是一個可以泄欲的工具。”我已經徹底的憤怒了,理性沒有壓製內心的衝動,順手拿起的酒瓶向他的腦袋砸去。

    血開始從他額頭上汩汩的流出來,染紅了他的整個麵部。他被我激怒了,在他的印象之中,女人是不能對男人動手的,而我偏偏動手了。他對我吼道:“你以為你自己是一個什麽東西,你隻是我眾多情婦中的一個。”

    他說完就一巴掌對我扇了過來。我沒有選擇避開,而是選擇了承受他這一巴掌。我頓時感覺到了天昏地暗,整個房間都在抖動。

    他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後拿著毛巾捂住流血的傷口向洗手間走去。

    我帶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和疼痛無比的腦袋走出了這個讓人不舒服的房間,走出了這個不屬於自己的房間。

    我一個人獨自的走在街道上,並不覺得孤單,冷冷的風貫穿著整個身體,臉上還殘留著那個男人給我留下的疼痛。男人總是喜新厭舊的,他們剛開始對你好的時候你覺得自己掉入了天堂,當他們有了新的目標的時候就給你重重的一巴掌,把你打醒,然後讓你知道他們的本性。我一開始就知道這樣的結局,我對這個男人沒有投入感情,那是不值得的,況且對於他來說隻要能夠取悅他的身體就好,他認為你喜歡的隻是他的錢,僅此而已。

    我對自己的行為笑了笑,好象自己減輕了一份負擔,不要再次強迫自己在不願意的情況下去賣弄。我來到酒吧的門口,我徑直的走了進去,絲毫沒有猶豫,因為我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麻醉這個已經非常下賤的自己。

    “一個人在這裏喝酒嗎?”對我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男人,看上去比我年輕。我沒有理睬他,繼續拿起酒杯喝著酒,我不想和比我年紀小的男人發生任何的瓜葛,在我剛剛被一個男人拋棄的時候。他自顧自的接著說:“我也是一個人喝酒。”

    “是嗎?”我笑了笑說,“那你豈不是很無聊?無聊到沒有人來陪你哦。”酒精開始逐漸的麻木我神經,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下墜。

    “哼,我不需要人來陪,就如同你一樣,隻要能夠在這裏喝酒就是一種解脫。”他把酒杯放在我的麵前,然後晃動著酒杯中的酒。

    “看來你很了解我啊,你叫什麽名字?”我突然對這個比我小的男人產生了興趣,也許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來的這麽的突然,我沒有絲毫的準備就問了他的名字並決定要記住它。“我叫瑞,你呢?”他把手伸到了我的麵前,這是一雙沒有經過體力勞動的手,那麽的纖細柔軟,讓人無法想象它是一雙長在男人身體上的。

    我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說:“你的手保養的真好。”我說話的語氣似乎是在嘲笑他,其實不是。

    “冉冉。”在還對我的話表示木訥的時候我告訴了他我的名字。

    他沒有說話,把自己的手從我的手心中給抽了迴去,然後拿起酒杯,一口氣喝完了整杯酒。他毫不猝防的被酒給嗆著了,他連續的咳嗽了好幾聲。

    我遞了他一包綿紙。

    “不用,謝謝。”他拒絕了我。

    “真的不用?”我懷疑的看著他說。

    “不用,我不習慣用女人的東西。”

    “用女人的東西怎麽了?”我不明白麵前這個男人為什麽要這樣的說。

    “男人用女人的東西那是他自己無能。”他的臉部表情開始慢慢的被釋放,一個男人的悲傷被印記在他整個臉上。

    “隻是一包綿紙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更何況有些事情你想的太多也是於事無補的。”我坦白的告訴這個男人自己的感覺,我不希望自己看到一個如此失望的男人,對於一些無法忘卻的事情。“或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吧,我想有錢人都是特媽的混蛋,為什麽真愛一旦放置到金錢麵前都是那麽的軟弱無力呢?”男人的憤怒就在瞬間爆發了,他把酒杯狠狠向吧台上麵砸去,杯子被砸碎了,玻璃刺入了他的手掌,暗紅的血傾注而出。我看他詭異的笑了起來,好象玻璃不是刺入了他手掌似的,他並不感覺到疼痛。

    “沒有什麽問題吧?”他的行為驚動了酒吧的經理。

    “沒有。”我對經理抱歉的笑了笑說,“我朋友喝多了一點,不小心把酒杯給碰碎了,不好意思啊,我會按價陪給你的。”

    “那倒不用,你還是先把你的朋友送到醫院裏去吧,他的手一直在流血呢。”“你沒有事情吧?”他照樣還是那麽的麵無表情,他讓自己是血繼續的流著,我對他說:“你按住它好不好?你不覺得這樣是在懲罰你自己麽?”

    他苦笑了一下說:“即便是這樣的懲罰自己又能夠怎麽樣呢。”他的臉部終於有了表情,值得讓人欣慰。

    “你既然知道你這樣並不能改變什麽,那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呢?”我的眼神看著遠處,那是夜的延伸的黑暗,讓人覺得害怕。

    “因為這樣能夠使自己清醒。”他告訴我說。

    “人有的時候讓自己清醒並不是什麽好事情,我倒是希望我永遠的糊塗,那樣我就沒有煩惱和痛苦了,這樣豈不是更好,你說是不是?”

    “人是肯定有煩惱和痛苦的,因為人是有感情的,感情是給予人的宿命,無論是誰也終究不能夠逃脫的。”

    “你說的沒錯。”我看著他的眼睛,雖然在街道上燈光照應下並不是非常清楚,但我能夠從他的眼睛中感受得到一個男人內心的複雜。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讓你感受到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他興奮的拉起我的手,就是這麽的自然,我和他一起飛奔在街道上。我不知道我保持著這樣的姿態用了多長時間,我隻知道我和他的手緊緊的聯係在一起。

    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我沒有來過的地方。

    “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我站在這裏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整個城市都在眼睛的包圍之中。“你看那裏,你看到的不是燈光,而是星光。”

    “嗬嗬,你的想象力還蠻豐富的嗎?”

    他放開拉著我的手,然後雙臂向兩邊伸展開來,他說:“那隻是金城武在《神偷碟影》中的台詞而已,你看我現在這樣,我是真的釋放開來了,把自己從這麽高的地方釋放下去,陪同著自己的愛一起釋放下去,我想也是一種幸福。”

    “那你這樣可以釋放下去了?”我放肆的笑了起來。我並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在他麵前這樣笑起來的,笑得如此的放肆。“我現在就釋放下去了,把我的愛一同釋放下去,好了,我們現在一起迴去吧。”“迴去?”我感覺男人一旦說出這兩個字都是不懷好意的。

    他好象看出了我的擔心,他對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帶你來這個地方吹了這麽久的冷風,難道我不應該請你去我的住的地方喝一杯東西嗎?”他的笑聲讓我感覺到了一絲絲透明,沒有夾雜一點雜質。

    “雖然你給我的理由有點牽強,但我還是答應你的請求,因為我現在也沒有什麽地方可去。”

    “既然你這麽說,好象你是我今天晚上撿到的便宜啊!”他說話的時候笑的特別的開心,區別以前的笑,是沒有任何壓力和任何防備的笑。

    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房間裏麵不是我所想象的雜亂。在我記憶當中,高中時候是住校的,那個時候特別對男生寢室感興趣,記得唯有的一次衛生檢查讓我看到了在自己印象神秘的男生宿舍的真實模樣,迎麵一股難以接受的氣味差點讓我當時把剛吃過的草莓給吐了出來,然後看到的到處都是衣服和鞋襪,那個壯觀的場麵我至今還記得非常的清楚。

    “你怎麽把房間收拾的這麽幹淨啊?真的看不出來啊。”

    “那是因為一個人的原因,我本來也是不喜歡收拾屋子的,好象這個都是男人的通病,但當我失去她的時候,我才真正的明白有些事情可以改變的,比如一個人的習慣,我每一天都會擦拭我的電腦鍵盤,雖然事實上沒有這個必要,但我知道在她在的時候是她每一天幫我擦拭的,雖然我常常的阻止她,她總是笑著對我說沒有關係,她在她離開我的那一天她對我說,我走了以後你要懂得照顧你自己哦,這是我不放心的地方啊。我對她說那你就不要走啊,不要離開我啊。有的時候事實就是那麽的殘酷,那個臃腫的男人開著自己的車在外麵等候著她,也隻要那個臃腫的男人付得起她媽媽在醫院的治療費用。唉。”我看著他重重的手砸在桌子上麵,剛好凝結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他把自己的目光放在電腦上麵,然後對我說:“我一直用它來寫字的,寫一些值得迴憶的東西,可是你知道嗎?文字是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但文字也是世界上最值錢的東西,這好象是一個矛盾,但其實又不是。”

    “能夠寫文字其實就是一種幸福,你可以把你的記憶給寫下來,那樣就不會怕忘記了,你說是不是?”我好象記得在幾個鍾頭注意到他的手的模樣,“難怪你的手這樣的柔軟。”“那樣會更加的讓自己痛苦,因為你無法忘卻她。”

    “難怪有人說認識一個人非常的簡單,而忘記一個人又是那麽的困難。”

    他聽著我說的話,然後沉默不語,一直抽煙,我看著煙圈慢慢的向上飄移,自己的意想也開始慢慢的迷糊,我知道那是酒精的作用,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夠堅持到現在而沒有倒下去。

    我就這樣迷糊的躺在這個陌生男人的床上,我並不害怕他對我做些什麽,自從我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能夠感受得到他和我以前所在一起的男人有著不同,至少他不會把我當成一個隻會泄欲的工具,這一點我心裏麵就得到安慰。

    就這樣我在他的床上安穩的睡了一晚,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覺察到有手指觸摸我的身體。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留給我的紙條。他說他整個晚上都坐在電腦麵前打字,隻有不停的打字才能讓自己更好的麻木,不用去想她。

    我想像著一個男人整晚都坐在電腦前麵持續著簡單的動作,他的心是痛苦的,他不能夠控製自己的愛情,隻有讓毫無力度的文字去記敘,這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啊。

    他告訴我說他寫一篇叫做《殘夢未醒》的小說保留在電腦中叫我去看,然後他迴來後讓我告訴他我的感覺。我沒有看他寫的這篇小說,因為我知道即便是我看了也不能幫他改變什麽。我拿起筆在紙上麵寫著:我不打算看你的小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受傷的男人,我不希望你把你的傷痛寫在小說裏麵,那樣會讓自己更加的承受不了,你要尋找一個新的方向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就像我一樣,最後我得謝謝你留我在你這裏住了一晚,我也得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冉冉留。

    我用冰冷的鍵盤可以隨時隨地的敲出以上的文字,我並非是一個依靠文字生存的人。但如果有這麽一天,我不能用文字來敘述自己難得一見的欲望的時候,我想我並非是我了,我隻是一個虛偽的空殼,或者本身是一個行屍走肉罷了。以此,我告訴我自己說:“我是否已經變成一個隻有在自己文字國度了才能生存的人?”對於這個問題我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這個月,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好的天氣可言,沒有熱辣的太陽。於是,即便是自己的身體完全的暴露在太陽底下也沒有多大的關係,缺少了一份被陽光穿透的感覺。這樣的日子我是不會輕易的出門的,除非有那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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