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驛棧,夜幽小隊落腳院子,厲弦和牛大寶所住的房間之中。


    郝道士在六人麵前來迴踱著步:“馬小刀,我可不是占你們的便宜,是你請我住過來的,對吧?”


    “知道知道,你也沒必再強調一次!”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的馬小刀抱著手靠在一根柱子上,“當然,我幫你省下了客棧吃住的費用,你也得稍微表示表示不是?”


    “懂了,不就是治傷嗎?放心,我的醫術可是雲極山有史以來除了創派祖師爺外最厲害的,比你那便宜師父還要高上許多呢!”郝道士點了點頭。


    除了馬家姐弟倆,夜幽其餘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將信將疑。


    徐塵則是坐在不遠處安靜品著茶,津津有味看熱鬧。


    郝道士走到牛大寶麵前,眯眼打量了一翻,又用鼻子在他的傷口旁邊聞了聞:“先拿這大胖子來說,他受的隻是普通的箭傷,你們敷的這些藥不是不好,不過得一兩個月才能好轉,要是換成我私人調配的藥粉和內服藥丸,隻需七到十天便能痊愈!”


    牛大寶大喜道:“真的嗎?”


    “童叟無欺,如假包換!”郝道士胸有成竹地道,“不信你問馬小刀,小時候他被馬老頭折騰得滿身傷,是誰給他開的藥浴方子?小朋友,當年我在墨硯巷可是出名的岐黃聖手好嗎?”


    一旁的厲弦低聲問馬小刀道:“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他是婦科聖手吧?”


    “開玩笑,本道長會的又豈止跌打損傷?婦科當然也是我的強項!”郝道士臉不紅心不跳,走到厲弦麵前打量了許久,目光落在他身後的鯨骨弓上,問道,“你使大弓?”


    厲弦點點頭,左手取下鯨骨弓在身前一震,“不錯!不過你不用管我,我啥事也沒有!”


    “你說了不算!”郝道士搖頭道,“右手伸出來給本道長把一下脈!”


    “沒必要吧?”厲弦話雖如此,還是伸出了右手。


    郝道士右手食中無名三指輕輕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脈搏跳動,片刻後睜開眼睛道:“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麽毛病,但你的右臂因為長時間頻繁拉弓,已經造成了手臂上的筋脈損失,要是放任不管,頂多再撐一年半載,你的右手就要廢掉!”


    厲弦縮迴手,一臉狐疑地道:“真的假的?”


    馬小刀淡淡地道:“師叔,給我姐看看吧!”


    郝道士扭頭對馬驚虎道:“你從小跟馬小刀一樣,有什麽大病小痛都是本道長看的,你不會不信本道長吧?”


    馬驚虎無奈地伸出了右手!


    “脈就不用看了,你的箭傷跟那大胖子一樣,用相同的方法醫治就行了!”郝道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起身走兩步看看!”


    馬驚虎在桌子旁站了起來,繞著房間走了一會,扭頭看著郝道士問道:“如何?”


    郝道士點點頭:“上床上躺著,桌子也行,背部朝上!”


    馬驚虎愣了愣:“你想幹嘛?”


    郝道士沒好氣地道:“這麽多人看著,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你要是敢動手動腳,老娘一棍子敲死你!”馬驚虎直接趴到了床上。


    “放心,醫者眼中無男女!”郝道士正氣凜然地道,“況且,本道長也不喜歡你這種巨大體格的,老是要仰著頭跟你說話,忒費脖子!”


    “死老道,看老娘不敲死你!”馬驚虎臉色一寒,起身就要抄棍子。


    馬小刀連忙伸手攔住了她:“老姐,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嘴就這麽臭,就別跟他計較了!”


    馬驚虎忍住怒火重新趴迴床上:“快點!”


    郝道士走到床邊挽起雙手袖子,十指在她的背部脊椎位置從上往下依次摁過:“你的腰被大力衝撞過,有幾截脊椎骨錯位了,要是不趕緊複位,以後恐怕會癱瘓!”


    趴在床上的馬驚虎愣了一愣。


    “忍著!”郝道士雙手十指一張,摸到幾處要緊位置後一推一扳!


    幾聲輕微的哢嚓聲響,馬驚虎忍不住痛得呻吟了幾聲!


    郝道士收手退了開去:“現在慢慢下床試試!”


    馬驚虎小心翼翼下了床,走了幾步,又蹦噠了幾下,神色驚詫地道:“老娘的腰真的不痛了!”


    郝道士轉身看著坐在桌旁的陸零,點點頭道:“陸姑娘就不用看了,休息三五天就能恢複如初!”


    陸零不得不佩服道:“馬小刀說的沒錯,前輩果然厲害!”


    “他呀,受的傷是你們當中最嚴重的!”郝道士走到馬小刀跟前,皺起眉頭神色凝重地道,“小子,是什麽原因讓你硬撐到現在的?”


    陸零、徐塵和其餘三人俱是神情一愣,一起扭頭看向馬小刀!


    馬小刀倔強笑道:“我怎麽了?”


    郝道士麵無表情地道:“隨便哪隻手,給本道長伸出來!”


    馬小刀無奈,隻得遞出了左手。


    郝道士替馬小刀把完脈後,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你的體內被人用類似隔山打牛的功法重創過,五髒六腑已經受損嚴重,要換了普通老百姓早就該準備身後事了,虧得你有小時候馬老頭給你打下的體魄,不然——”


    陸零心中一緊,連忙上前問道:“前輩可有醫治的方法?”


    “本道長是誰?”郝道士一臉倨傲的神色,“本道長可是道派正統雲極山有使以來不是最能打也是最能醫的弟子,隻要嚴格照本道長的吩咐去做,自然能救!”


    “行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師叔!”馬小刀問道,“怎麽醫?”


    郝道士走到門口旁邊,從牆角外把那個兼作算命小案桌的木櫃背簍搬到了房間的桌子上麵,開始在裏麵仔細翻找起來!


    厲弦好奇問道:“前輩,你在找什麽?”


    “給你們的藥!”郝道士先是從櫃子裏取出兩大兩小四個瓶子分別扔給了馬驚虎和牛大寶,“大瓶外敷,每天晚上睡覺前換一次藥:小瓶內服,一天三次,每次兩顆!”


    “謝過前輩!”牛大寶伸手接過,分給了馬驚虎一半。


    郝道士又從櫃子裏摸出一瓶藥酒扔給厲弦:“每天擦雙臂三遍!”


    厲弦接住藥酒應道:“好嘞!”


    郝道士抬眼看了馬小刀一眼:“你現在吃的是什麽藥?”


    陸零接話道:“我給他吃的是雪蓮丹,不過已經吃完了!”


    郝道士點點頭:“吃雪蓮丹是對的,我這裏還有一瓶用好幾種稀世奇藥製成的藥丸,每天早中晚各三顆!要想恢複得快些,至少半個月內不能再跟別人動手!”


    馬小刀有些為難:“師叔,我可以不跟別人動手,但架不住別人非要來找我麻煩啊!”


    郝道士疑惑地道:“什麽意思?”


    一旁的徐塵插話道:“他呀,被殺手盯上了,估計就是這一兩天,別人就要來殺他!而且我們有職責在身,也不能在這雷山郡府逗留太久,很快就要啟程前往天奉城了!”


    “小子,你真不要命了?”郝道士扭頭瞪著馬小刀怒道,“剛才迴來的路上我是怎麽跟你說的,我說你師父讓我攔住你,要麽打道迴府折返拒蠻關,要麽繞開洛水郡走別的道去奉天郡,敢情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對吧?”


    馬小刀苦笑道:“我們有職責在身,不能半途而廢!要是不走洛水郡,就隻能從東南邊的日照郡繞道奉天郡,那樣的話要多走半個月的路程,這時間我們耽誤不起!”


    郝道士沉著臉道:“你們知不知道,天奉城裏的國公爺為了阻止你們一行人,在洛水郡布下了天羅地網?”


    馬小刀聳聳肩道:“沒關係的,我們就是這樣從北方一直打過來的!”


    “看來本道長是白來這雷山郡了!”郝道士歎息了一聲,“我終究還是有負你師父的所托!以你們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根本過不了洛水郡這一關!”


    徐塵道:“郝老弟,你還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們身上的傷再好得快些?”


    郝道士無奈搖頭:“就算有,也是飲鳩止渴的辦法,跟找死沒什麽區別!”


    馬小刀眼睛一亮:“師叔快說!”


    郝道士沉默許久,緩緩從櫃子深處掏出六個拇指大小的白玉瓶子,依次排在了桌麵上!


    厲弦問道:“前輩,這是什麽?”


    郝道士沉著臉道:“這是本道長研製的一日亢龍散,傷者服下後能屏蔽體內的疼痛,並能激發出自己所有的潛能,不過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隻有十二個時辰的藥效!”


    徐塵驚訝地道:“這藥竟如此神奇?”


    郝道士搖頭道:“世間所有事物都是利弊並存的,這藥雖然厲害,但副作用也是不容小覷!”


    馬小刀問:“怎麽說?”


    郝道士肅然道:“時效一過,傷痛的反噬會比原來高出幾倍不止,你們未必能扛得過去!本道長勸你們想清楚,別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房間裏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許久,陸零伸手拿了一瓶,淡淡道:“以防萬一還是要的!”


    馬小刀咧嘴一笑,拿起一瓶道:“天奉斥候,向死而生!”


    厲弦、馬驚虎、牛大寶依次拿了一瓶!


    桌麵上還有最後一瓶,被陸零一並搶了收入懷中:“我是伍長,多出來的這一瓶我先收著!”


    郝道士搖了搖頭,低聲罵了一句:“本道長算是長了見識,你們這些天奉斥候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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