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猜測,今日這場大變故,李家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還是皇上就是單純的信重李家……


    而他們也沒疑惑太久,太子伺候皇上落座之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衝著李老二拱手說道,“李伯爺最近可好?之前多年,本殿下在外體察民情,全賴伯爺照料了。”


    李老二慌忙起身,行了大禮,分外惶恐。


    “太子殿下折煞臣了,當初不知道您的身份,有照顧不周之處,還望太子海涵。”


    太子親手扶起他,笑道,“伯爺放心,在碎金灘的年月,是本殿下最輕鬆最高興的日子。”


    李老二低頭,不好接話兒,隻是幹笑不停。


    皇上擺手,笑著招唿太子,“過來坐,你在外邊,朕也是不放心。幸好侯爺帶了李家到江南,有了碎金灘。如今人人都羨慕碎金灘富庶,說起來,也有你一份辛苦在裏麵。”


    太子點頭,笑道,“兒臣借著給郡主打理生意的機會,走南闖北,見識了不少風土人情,也體驗了百姓疾苦。


    “多虧父皇英明,給我選了碎金灘這樣的好地方安頓。”


    眾人從頭聽到尾,終於明白怎麽迴事,再看向李老二的眼神已經開始發紅了!


    他們還在絞盡腦汁兒,琢磨著如何同太子親近一下。


    結果李家居然偷偷摸摸,早就下手了。


    太子在碎金灘長大,一直為郡主打理生意!


    這已經不能說是從龍之功了,這是把龍自小養在家裏了!


    而且這會兒太子沒有掖著藏著,大大方方說出來,就是打算念著李家這份情了!


    可以說,就憑這份舊情,以後隻要李家不造反,不把馬刀架在皇家的脖子上,就能在天武橫著走,榮華富貴隨便享受!


    定北侯更是拳頭都要攥起青筋了!


    什麽好事都被李家占全了!


    他實在不甘心!


    他眼珠兒轉了轉,好似隨口玩笑般,說道,“聽說郡主做生意極有法子,無論是白雲間還是火鍋樓、百果園,都是日進鬥金。想必太子殿下先前也沒少挨累吧?”


    這話可是來者不善,李家收留了太子沒錯,但也把太子當奴仆使喚了。


    但凡太子因為年輕,愛惜顏麵,就可能因為這句話,心裏不舒坦。


    而這種不舒坦多了,說不定,他對李家的感激和維護,就會變成痛恨和厭煩。


    若是把李家當成他過去的汙點,那李家許是就沒存在的必要了。


    有幾個重臣微微皺了眉頭,不喜定北侯如此。


    但李老二卻好似沒聽到一半,依舊垂著眼簾,笑的溫和又謙卑。


    太子掃了定北侯一眼,淡淡應道,“定北侯說的不錯,郡主生意做好的,要求自然也嚴格,所以,本殿下還要謝過郡主教了本殿下不少本事。


    “另外,郡主還分了本殿下一成紅利。即便後來本殿下借口出門遊學,辭掉了管事一職,依舊每月都能拿到一千多兩的銀子,從未少過一文。


    “郡主身為女子,卻如此重信諾,說起來,也值得很多人學習效仿。


    “畢竟人無信而不立,是不是啊,定北侯?”


    定北侯臉色憋的通紅,心裏憤恨的想尖叫。


    他隻不過說了一句話,試探一下。


    太子就如此強勢的懟了迴來,甚至還敲打他沒有資格談信諾。


    這簡直是在眾人麵前,活生生的剝了他的臉皮!


    李老二依舊笑吟吟不說話,其餘重臣也沒一個願意給定北侯解圍。


    一時,屋裏的氣氛就有幾分古怪。


    到底還是皇上舍不得定北侯這把刀,開口岔開了話頭兒,“過幾日的封太子大典,還有之後的選妃,都要眾位愛卿辛苦了。”


    “臣等惶恐,為皇上和太子效力,是臣等的本分。”


    “是啊,皇上,這等大事記錄史冊,臣等也是沾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光兒了。”


    眾人能爬到今日的地位,能力是最重要的,但嘴巴抹蜜也是必備技能。


    不過一會兒,皇上就被哄的笑嗬嗬了。


    其實,眾人被留下也沒有什麽大事商議,不過是把太子曾經是李家管事一事過個明路而已。


    這般大大方方說出來,總比以後外邊肆意猜測要好很多。


    當然,更是為太子以後施恩李家做個鋪墊。


    說笑一會兒,眾人見皇上麵露疲憊之色,就一起告退了。


    出了禦書房,走向宮門的路上。


    有人忍不住好奇,扯了李老二探問。


    但李老二是早有應對,多聽多笑多拱手,唯獨說話說的少。


    眾人也不能把他的嘴掰開啊,更何況還有一個定北侯在一邊陰陽怪氣。


    所以直到出了宮門,眾人都是毫無收獲,隻能眼睜睜看著李老二上了馬車。


    李老二不等坐穩,就被溫先生和劉誌恆夾在中間,他狠狠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子,開口就求饒。


    “我折騰一上午了,你們可讓我喝杯水再說吧。否則明年今日你們就要在我墳前喝酒了。”


    溫先生和劉誌恆趕緊幫忙倒涼茶,扇風,恨不得一時把李老二扔冰窟窿裏,趕緊降溫冷靜,然後給他們解惑。


    李老二足足喝了半壺涼茶,才算長長鬆了一口氣。


    劉誌恆立刻問道,“古力古管事到底怎麽迴事?怎麽就成太子了!你們家裏是不是早就知道,怎麽沒說一聲?我方才在朝堂上差點兒跳起來!”


    溫先生也是說道,“這真是太驚人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李老二苦笑,“我還真不是想瞞著你們,因為這事,之前我也不敢確定,隻隱約知道那麽一點兒。就是侯爺,都不見得清楚。


    “你們想啊,皇上瞞著太後和天下人,養了這麽大一個兒子,怎麽可能讓誰知道!或者說,誰知道誰就離死不遠了!”


    “這倒是!”劉誌恆搶過剩下半壺茶水,一口氣喝完,還是平靜不下來。


    “別說先前,如今就是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你家更要把太子的底細藏得嚴實一點兒,否則讓人家知道太子在你家做過奴仆,太子丟臉,你們家裏也要倒黴了。”


    提起這個,李老二倒是笑了。


    “暫時不必擔心這個,方才當著重臣們的麵前,太子已經提起此事了,還同我行禮道謝呢。定北侯他們差點兒嫉妒的眼珠子冒火!”


    “當真?!”溫先生驚喜壞了,連連誇讚,“太子有如此胸襟,也是天武之福!”


    今天又晚了,中午打針,下午家長會,耽誤到現在。明天還有一針,可能還會晚,後天就一定正常時間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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