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拿出金牌扔了上去,“閑事莫問,本侯有密令,立刻開門!”


    龐飛接了金牌,仔細驗看,確實沒有錯,按理說就該開門了。


    但他還是不甘心,眼珠兒一轉就說道:“侯爺,不是末將為難您,但規矩裏說得明白,夜半開城門進兵馬,必須有兵部的官文。


    “您這……隻有金牌也不成啊!”


    旁邊的副統領和一眾兵卒們,原本見到金牌,已經跪下了。


    畢竟這是“如朕親臨”的令牌啊,誰拿著就相當於代表皇上行事!


    突然聽得龐飛居然要什麽兵部官文,他們驚得大牙差點兒都掉了。


    有“如朕親臨”金牌,還需要什麽兵部官文啊?


    難道兵部比皇上還大了?!


    侯爺在城下聽著,突然就明白了,這是被為難了。


    瑤池耳目眾多,多耽擱一會兒,就可能功虧一簣。


    他抬頭望向城頭上的龐飛,冷笑道:“龐飛,若是本侯沒記錯,你是陳傳的結義兄弟!


    “如今不顧金牌密令,執意攔阻本侯進城,你是要抗命為兄弟出氣?”


    龐飛心裏滿滿都是快意,嘴裏卻是不肯承認。


    “侯爺可不能這麽說,末將也是為了新都,為了皇上的安全考量。侯爺隻要拿來兵部的官文,末將立刻親自為侯爺開門!”


    站在侯爺身後的李勇氣瘋了,提馬上前兩步,說道:“侯爺,我去砍了這個蠢貨!”


    侯爺卻搖頭,“不用,我來!”


    說著話兒,他從腰後拿出一個鋼爪,順開繩子,簡單掄了兩下就扔到了城牆之上,然後直接站在馬背上,借力悠到了城牆一半的高處,三兩下直接攀爬了上去。


    龐飛和一眾兵卒們都是驚訝之極!


    雖然他們也聽說過新亭侯軍功赫赫,但親眼見他展露本事,還是第一次。


    不等他們把下巴合攏,侯爺已經上了牆頭。


    “侯,侯爺……”龐飛還想說話,眼前已經銀光一閃,下一瞬他隻覺得脖子冰冰涼涼……


    “噗通!”龐飛屍體倒地!


    血腥氣迅速蔓延開來,讓副統領和兵卒們都是白了臉。


    一言不合就殺人?!


    侯爺彎腰,拿迴龐飛手裏的金牌,皺眉嗬斥眾人,“速速開門,延誤了戰機,你們人頭不保!”


    這會兒,副統領,恨不得長出八張嘴,一迭聲的喊著:“開門,趕緊開門!”


    伴隨著沉重的聲音,兩扇城門被十個兵卒用力推開。


    一千北征軍八人一排,片刻不到,就迅速通過了。


    而新亭侯早就收了鋼爪,翻身跳下城牆,落在了馬背上。


    副統領軟著腿,趕緊喊著兵卒們又把城門關上。


    有兵卒問道:“大人,侯爺這是要去做什麽?所有馬蹄子居然都包了草墊子,怪不得到了城下都沒什麽動靜!”


    不想,副統領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罵道:“你問老子,老子還不知道問誰呢,不想死就把嘴閉上!”


    那兵卒哪裏還敢多嘴,趕緊退了下去。


    副統領迴身看向死透的龐飛,想起平日被他壓了一頭,如今是不是自己轉正的機會來了?!


    不提副統領如何高興又害怕,隻說一千北征軍進了城,直奔瑤池。


    按照事先商定好的戰術,李勇帶人封鎖了瑤池周圍五裏,但凡有動靜就先抓了再說。


    沒有動靜,就等待天亮,鄰居之間互相辨認作證,不是常住之人,就要被調查。


    若是包庇,就是左右鄰居八戶,一起連坐判罰。


    這般最大限度的避免有人通過密道逃出,假做普通百姓蒙混過關。


    而侯爺則帶人圍攻瑤池。


    至於,長公主府,有江澄帶一百兵卒過去,足夠抓人了。


    瑤池的所有門戶和牆壁,都被團團看守,火把高舉,亮出刀槍,踹門而入……


    暗夜裏,一點兒動靜都極明顯。


    瑤池這裏的吵鬧、哭叫、喊殺聲,迅速傳遍了全城。


    無數人從好夢中驚醒,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是蠻人打來了嗎?!


    各家家主襖褲都來不及穿整齊,就趕緊打發護院和侍衛去打探消息。


    很快,消息傳了迴來。


    有兵卒在圍攻一處別院,還有人在長公主府抄家抓人!


    別院?!


    長公主?!


    各家家主頭發抓掉一把,也不知道怎麽把它們聯係在一起。


    別院是誰的別院?


    沒權沒勢,不受寵的長公主又犯了什麽事,居然被抄家抓捕?


    帶著這些疑問,所有人都不敢睡了,坐等結果。


    長公主府裏,從主子到奴仆也是睡得香甜。


    守門的門子趴在門房裏唿唿大睡,腳下的炭盆燒的正紅火,烤著他的棉鞋,隱約有些糊味。


    突然,幾個人從牆外翻進來,迅速打開了大門。


    一百兵卒嘩啦啦衝進來,終於驚醒了門房,不等他揉著眼睛看清來人,就被按倒在地,綁成了粽子。


    後邊各處院子裏,因為突然被踹開門,也是人人驚叫。


    丫鬟婆子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包蕾扯開床帳,高聲喊著,“出了什麽事?鬧什麽?”


    她不知道馬上要破家了,還以為父親沒了芙蓉膏,又鬧起來。


    於是,她披著大襖,打開床頭的一處暗格,摸出一個玉盒子就要往外走。


    結果,門外突然闖進了三五個魁梧的兵卒,手裏刀槍反射著燭火的光亮,讓她心頭一寒,手裏的玉盒子也吧嗒掉在地上!


    一個兵卒迅速上前,撿了玉盒子,仔細打量過後就道:“找到了!趕緊抓人,搜查!”


    其餘幾個兵卒立刻行動,把包蕾按倒,捆的結實,許是怕她咬舌,又胡亂在床上尋了個東西塞到了她嘴裏。


    包蕾惡心的想要嘔吐,因為塞嘴的是她的襪子!


    她極力掙紮,想要怒罵,想要質問。


    但眼見兵卒從床頭暗格裏拿出賬冊和幾個玉盒子,還有櫃子裏的煙槍……


    她臉色慘白一片,完了,事發了!


    這些人,不是尋仇,不是搶劫,是奔著神仙膏來的!


    明明昨日賞花宴還那麽成功,明明發財指日可待,明明即將心想事成,怎麽就突然功虧一簣了?


    不,不算心想事成!


    包蕾突然想到因為嘔吐迅速離開的康樂郡主。


    若說昨日有什麽意外,就是這個土包子丫頭了。


    明明她已經站在“水”邊,卻突然抽身而退。


    原本以為她是當真身體不舒坦,如今看來,說不定就是她壞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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