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鮮血淋漓,往著兩個不同的地方跑,腳步很慌亂,很急促。


    最後,掉在了兩個不同的地方,再無聲息。


    一隻,是在漆黑潮濕,散發著臭味的水溝;而另一隻……


    昭昭醒來的前一秒,看見了熟悉的娃娃店,和一閃而瞬的老板的臉。


    “哇啊!”


    昭昭倏地醒來,看見熟悉的房間,第一時間竟是捂住了自己被窩裏的腿,驚慌拍打著旁邊的宋墨宸。


    “粑粑,粑粑!昭昭的腿腿沒有了嗚…昭昭沒有腿腿了!”


    宋墨宸悠悠轉醒,依著昭昭所言,手臂下意識往旁邊摸去。


    當摸到冷冰冰,像皮膚但又沒有溫度的觸感時,宋墨宸驚得猛然收迴了手,“砰”的一聲重重撞到了頂上的床頭。


    “嘶——”


    男人痛唿了一聲,但來不及管自己,直接把觸碰到的東西一把摟了起來,光腳就往外邊跑。


    “粑粑你幹嘛?”


    然而下一秒,昭昭的聲音卻不是從他懷裏傳來的。


    宋墨宸倏地一滯,轉過身看去,還見著昭昭眼淚汪汪地在床上,抱著自己的小胖腿。


    小肉肉一晃一抖的,一看就是老人家常說的很有福氣的娃娃。


    宋墨宸卻懵了。


    昭昭在那,那他手上的是什麽?


    宋墨宸不禁低頭,當看到自己手上摟著個又不像木偶又不像毛絨玩偶的玩意時,男人的表情一瞬變得很精彩。


    他抿了抿唇,揉了揉眉心,隨後唿出了口濁氣,隨手將玩偶扔到了一邊。


    “所以,剛剛為什麽突然要說那樣的話?嗯?”


    宋墨宸坐迴到床邊,把還在抱住自己腿的昭昭墊坐在自己腿上,掌心掂了掂她腿上的肉,覺得手感很好,還多拍了幾下。


    絲毫沒有察覺到,他扔下那玩偶的時候,玩偶觸碰地麵的瞬間,發出了一聲很細微的骨骼錯位的聲音。


    “昭昭不知道。”昭昭搖了搖頭。


    小團子這會已經從夢裏麵的恐慌抽身出來了,亦是不記得,她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宋墨宸覺得很奇怪,沒有受驚,卻接連兩天做噩夢?


    把玩著昭昭額前的那兩縷頭發,他不由看向了地上的玩偶,眉頭微擰,動身去把它拾了起來。


    剛拿起,就發現木偶的手肘處忽然破了一塊,露出裏麵白白的一截來。


    但宋墨宸瞧著卻覺得有些不對,因為它顏色是有點灰白色的,其中有些地方,還帶著點褐紅色。


    這讓他想起,顧斯錦剛搬來時,曾拿出來的一副骨頭顏色。


    ……


    “你看下,這是不是真的骨頭?”


    一刻鍾後,宋墨宸帶著那木偶和昭昭下了樓。


    他下樓的時候,宋墨澤和顧斯錦剛從外麵鍛煉迴來。


    省去了宋墨宸還要去找顧斯錦的功夫,男人坐在沙發上,便直接將那木偶撕開表麵的那層皮,露出裏麵的白色來。


    隻是當大片白色露出來,沒等顧斯錦說話,宋墨宸臉色就變了,迅速去遮昭昭的眼睛。


    “這是從哪裏來的?”


    宋墨澤也連忙奪過他手中的東西,褪去那層皮扔到地上,把裏麵的骨頭遞給了顧斯錦。


    宋墨宸搖了搖頭,這些天他並不在家,而小家夥時常多幾件新玩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家裏那兩位長輩一年到頭都在外麵飛,隔段時間就會給昭昭寄迴點外麵的新奇玩意來。


    要說從哪來的,還得是問昭昭才知。


    “是跟哥哥去娃娃機裏抓的。”


    昭昭眼睛突然被遮住,也乖乖地坐好,不去鬧為什麽突然這樣。


    聽到問話,她耳朵微動,糯聲道:“昭昭的玩具房裏麵還有好多呢,就在窗戶麵前。”


    聞言,三個男人臉色變了變,顧斯錦細看著手上的骨頭,宋墨澤快步上樓,按昭昭說的把那些娃娃都翻出來,拿下了樓。


    宋墨宸知道昭昭現在口中的哥哥就是指宋祺瑞,於是沒過一會,在廚房給昭昭準備早餐的宋祺瑞就被叫了出來。


    “你們在哪夾的娃娃?”宋墨宸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他倒是沒有責備宋祺瑞的意思,隻是覺得這些娃娃如果都是有問題的,那麽店裏的老板肯定是要負責的。


    而且,看著像是是……


    人的骨頭呢……


    宋墨宸往顧斯錦那邊看了眼,嘴唇抿得發白。


    若是那物幹淨一點,他還不會往那方麵想,偏偏當表麵那一層被揭開之後,看到裏麵零星點點的褐紅……


    實在是不怪他多想。


    而下一刻,顧斯錦也給出了答案來。


    “我手上的這一塊,的確是人骨,不過因為它現在被切割的情況,我並不能確認它是哪個部位的骨頭,而且……”


    顧斯錦說著,忽然將剛剛丟掉的外麵一層撿了起來,放在手心裏細細摩挲著。


    “這一塊,像是被化學藥物加工處理過的……組織皮膚。”


    這話一出,幾個男人臉色更是頓然大變。


    單一個玩偶就占了兩件,那其它的……


    想著,宋墨澤和宋祺瑞都開始拆起了拿下來的玩偶。


    而令他們震驚的是,這十多個玩偶中,隻有兩三個是沒有塞東西的。


    剩下的,人身體各個部位,幾乎都參與了進去。


    最多的,就是被切成拇指大小的肉塊了,它們被處理過,當成了充盈娃娃裏麵的棉花。


    同真的棉花混淆在一塊,摸起來真的跟平常玩偶沒什麽兩樣。


    一想到昭昭這兩天都抱著這些入睡,幾個男人臉色都不是一般的難看。


    尤其是宋祺瑞,雙拳緊緊攥著,獨自惱悔。


    “這已經不是你跟我能管的事了……”顧斯錦看著那一地多出來的馬賽克,蹙緊著眉頭。


    哪怕是他,看著的有些生理不適了。


    顧斯錦隨即沉聲道:“我先盡我的努力複原,至於後邊……


    如果不想讓小公主卷進來,還是別插手了吧。”


    哪怕,宋墨澤其實也有這個權利去處理這件事。


    幾人自然知道顧斯錦的話是什麽意思,就在他們決定直接喊官方的人來時,宋墨宸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昭昭這兩天做噩夢,會跟這些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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