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知道昭昭身邊就會跟著戎以,見昭昭沒朝這邊看來,宋墨星盯著她旁邊,眼神瞪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那個……”宋祺瑞忽而默默地給宋墨星指了指老人的旁邊,“如果你是要找…那位女士的話,她是在這裏。”


    宋墨星:“……”


    宋墨星收迴自己的目光,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覺得不能讓自己一個人尷尬,問道:“所以你為什麽不燒碗湯圓給他”


    宋祺瑞:“……我現在知道能燒了。”


    -


    “如果說他為什麽隻想要那種湯圓的話,我想,我可以知道。”


    這時,戎以突然沉聲開口。


    她看著老人家,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她能知道魂靈不能向還活著的人表達出的意思。


    所以,她知道老人為什麽想要的是這種店裏在超市買的大包湯圓,隨意用白糖水煮開的湯圓。


    “因為——”戎以頓了頓,緩緩道來……


    老人呐,年輕時候家裏很窮。


    在那個年代,大家都是隻管著生孩子。


    哪裏會深思熟慮地像現在這樣,又是胎教,又是培養,又要與自己經濟掛鉤才敢要孩子


    那會,生得越多,家裏老一輩的就越開心。


    再窮的人家,隻要孩子餓不死,那也是可以的。


    於是,老人一家,生了六個。


    在單單在村裏僅有一間土胚房的條件,老人同時撫養六個孩子,還有一對年邁的父母。


    孩子的母親是城裏人,條件算不上最好,但嫁給年輕時候的老人算是一意孤行。


    生完那六個娃,又陪他熬了幾年苦日子後,實在熬不下去了。


    接受不了每天起早貪黑帶孩子,做一大家的早飯,婆婆還一天到晚的嫌這嫌那。


    接受不了坐月子期間還得下地幹活;接受不了村裏人,包括你的公公在你喂奶的時候,都不曾想迴避一下,隻覺得矯情。


    亦接受不了,自己男人那窩裏橫的性子。


    於是,女人一狠心,離了。


    六個孩子,她原本想帶走,但老人和他家裏人都不讓,若非要的話,六個孩子當中的那個女孩可以給她。


    女人不依,於是撫養六個孩子的任務就都落在了男人頭上。


    老人以為,幾個孩子在這,女人會迴頭的,她會像之前一樣,不舍得的。


    殊不知,經曆了六次懷孕到生產的流程,這六次當中的每一次,她都宛如經曆了一趟輪迴。


    自己前妻當年經曆了怎樣的辛苦,在她走後,老人才知道。


    又或許,他一直都知道。


    就這樣,他在女人走後,一個人支撐起一個家。


    六個孩子年紀相差都不大,但都還是十歲以下,幫不了他太多忙,而自己還得分神去照顧他們。


    眼看著家裏的情況入不敷出了,男人決定出去務工。


    本來是想讓幾個孩子都留下來的,但想到自家老媽對孫女的不待見,男人就把幾個孩子都帶上了。


    留兩個老人在家,他每月寄點錢迴去。


    然而剛到一新城市的適應,遠沒有男人想的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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