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你在幹什麽!”


    不遠處,周柏珩慍怒的聲音傳了過來。


    短片開始拍攝時,周柏珩特地趕了過來。


    眼見小姑娘投入到情境之中,周柏珩是驚喜的。


    因為效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然而還未等他完全放下心來,就發生了剛剛的那一幕。


    周柏珩又氣又急地把還在地上撒潑的柳依依給拎了起來。


    “放開!放開我!”


    柳依依拚命掙紮著,瞅見周柏珩提拉她的手,想都沒想就咬了上去。


    “嘶——”


    周柏珩痛唿了一聲,手倏地收迴,直把柳依依又摔迴到地上。


    “哇啊!”


    柳依依吃痛地捂著屁股,眼淚汪汪地迴頭看向身後人。


    見是周柏珩,她愣了一下,然後手直指向昭昭。


    “周叔叔,你來得正好,你快讓她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我要穿她那套!”


    “周叔叔?”宋墨宸挑眉,臉色已經沉了下來。


    他低頭把地上的小荷包撿起來,細細拍掉上麵的灰後,給昭昭重新係好。


    宋墨宸安撫地揉了揉昭昭的頭,冷臉看向周柏珩。


    “拍個代言短片都要走關係?周總,我需要一個交代。”


    周柏珩麵色也不好看,歉意地對宋墨宸頷了頷首,他看向還在鬧騰的柳依依,直接讓人把她帶了下去。


    “抱歉,短片暫停拍攝,等這件事情解決完之後,我會親自上門道歉,給宋總一個說法。”


    這件事說穿了,並不隻是小孩子爭搶的問題,還影響到兩個公司的合作。


    他表麵上雖然隻是簽了個代言,可昭昭的背後站著的是宋墨宸,還有他的公司。


    雙方涉及到的利益影響,可不是鬧著玩的。


    想著,周柏珩臉色更臭了,恨不得柳依依從來沒有出現過。


    柳依依是公司一個股東的女兒。


    前期《曜空》還沒有紅的時候,他的公司主要是靠幫其他大公司寫程序賺錢。


    後麵有了自己做遊戲的想法後,就開始慢慢轉型。


    但投入到《曜空》的成本,實在是太大了。


    從遊戲研發到運營,再到真正麵眾,所需要的錢財根本就不是他們寫那些程序就能賺迴來的。


    所以,他便隻好把公司的股份賣了一半。


    當時,《曜空》還不算真的紅起來,哪怕賣了一半股份,也隻是剛夠所需要的經費而已。


    他雖然仍是公司的主要話事人,但占股比較多的大股東,也同樣有決策權。


    柳依依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大股東。


    原本這則短片的定角,他是已經找好了演員的。


    而作為專業的演員,他們都知道,這則短片當中的主次。


    昭昭是主,他們是次。


    獨獨,多了個柳依依這個變數。


    柳依依的父親在演員表定下前主動找上他,說柳依依喜歡演戲,想在短片當中加上她的名字,讓她去體驗一下。


    他想著也不過就隻是幾個動作的事,就答應了。


    誰想,這熊孩子直接撒起了潑!


    看著周柏珩懊惱的樣子,宋墨宸皺眉,點了點頭。


    -


    於是做了快一上午的準備工作,因為柳依依的問題,所有人都得就此罷工。


    昭昭卸了妝,換迴自己原來的衣服。


    看到助理正在整理的服飾,昭昭眨了眨眼,出去跟宋墨宸商量道:“粑粑,那個姐姐喜歡昭昭的衣服的話,昭昭可以跟她換的。”


    “小老虎毛茸茸的也很可愛,昭昭也喜歡的。”


    宋墨宸不知道怎麽跟昭昭解釋,這不是一件衣服的問題。


    衣服事小,角色的事也不是什麽大事。


    但這卻是關乎到周柏珩管理的問題。


    如果周柏珩連這些事情都做不了主的話,他也不想讓昭昭踏到這趟渾水上。


    一個代言廣告,沒必要多上關係戶、心計那些東西。


    過了好一會,宋墨宸才以“這本來是昭昭答應下的角色”來迴應昭昭。


    -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周柏珩說要給他的交代,卻是這樣的交代。


    當天下午,周柏珩讓助理給宋墨宸送上了一份合同解約書,還有相應的違約金。


    解約書上,周柏珩明確表明了自己會承擔所有的責任,取消昭昭代言人的身份。


    並且,還直接否認了之前答應了宋墨宸和昭昭的另外兩個條件。


    看著手上的文件,宋墨宸氣笑了,直把合同摔到桌麵上。


    宋墨宸看向一邊戰戰兢兢地候著的助理,冷笑道:“別的暫且不提,單單違約這一點,你們的總裁是不是瘋了?”


    要不然怎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們丟代言,是麵子的問題;周柏珩解約,那是腦子的問題。


    無論是內外行人都能看出來,他跟周柏珩簽下合同,都是他周柏珩的公司占利益最大。


    人氣,收益。


    甚至包括帶動他公司轉型後,其他產業的知名度。


    而他單方麵的違約,就意味著他早前為此事的宣傳都打水漂。


    不但如此,公司的信譽也會受到影響。


    他得是有多糊塗,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助理聞言頓了頓,搖了搖頭,“抱歉宋總,我也隻是個打工的……”


    雖然就周總的這個決定,他也無法理解。


    明明在他們走後,周總還氣勢洶洶地拎著柳依依去柳家算賬。


    但是迴來後,卻是不顧眾多高層股東的反對,讓人準備了這份解約書。


    可以說,除了柳大股東外,其他人就沒有讚成的。


    宋墨宸挑了挑眉,沒有再多說話,拿出簽字筆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大名,雙手遞迴給助理。


    助理愣了愣神,沒有想到他態度還能這麽好。


    明明來之前,他都已經做好被破口大罵,被摔東西的準備了。


    睹見到他的反應,宋墨宸不由好笑,“你不會以為我把文件扔迴給你才算正常反應吧?”


    說到底這是周柏珩的決定,他沒必要為難別人。


    助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把文件收好,再度向宋墨宸鄭重地道了歉後,才準備離開。


    沒走幾步,他又突然迴過頭來,欲言又止。


    “其實…我覺得周總從柳家迴來之後,就有點古怪……”


    想到周柏珩出去一趟,身邊就多了個長相明媚的女人,助理搖了搖頭。


    “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雖然他覺得,讓周柏珩這樣不顧理智做出的決定,大抵是紅顏禍水才對。


    說完,助理就走了。


    “美人?”宋墨宸揚眉,沉聲道:“堂堂總裁會被女人絆住了腳,也隻能說明他定力不夠。”


    這時,戎以卻施施然地出現了。


    她飄到助理方才站的位置,鼻翼微動,嗅了嗅氣味,忽而皺眉,掩起了鼻子。


    聽到宋墨宸說的話,她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嘴角。


    “隻怕是,不是普通的女人呢…”


    她可是聞到了一股,很濃鬱的腐朽氣息呢。


    腐朽的氣息……


    可是隻有死人才有。


    如果不是那小助理自己接觸過的人,那麽就有可能是他口中說的那位女人了。


    不是直接接觸就有這麽濃的氣息,可見若是本人的話,情況會是更嚴重了。


    “昭昭,可能這次不能讓你爸爸那麽快撇清關係了。”


    起碼在她把這股腐朽氣味找到之前,這位周柏珩,她們還得見上一見。


    昭昭聞言看了眼戎以,動了動鼻子,似乎也聞到了什麽味道,皺起了小眉頭。


    “昭昭…不喜歡這個味道……”


    這讓她想起了在實驗室的時候,已經死掉的那些人。


    而他們的身體,就隨意擺放在一邊。


    每天都會有穿著白衣服的人來,在他們身上動刀子。


    直至他們的身體變黑、變臭。


    而那個味道,就是現在的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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