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一拉開車門就火急火燎地往裏頭衝去,跑上二樓。


    就連路過看到宋墨澤時,也隻是揮了揮手,喊了一句“小叔好,小叔再見”。


    宋墨澤:?


    精心在準備果盤的男人手中動作忽然一滯,疑惑的目光看至進來的宋墨宸。


    “咳,小家夥趕著上廁所。”


    聞言,宋墨澤恍然。


    但又敏銳察覺到,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他放下水果,凝視向二樓,眉頭微微蹙起。


    “上廁所…一樓不是更近麽?”


    -


    “煤球,煤球!你快來看呀!”


    昭昭一路小跑,帶著那小娃娃迴到自己房間中。


    煤球還懶洋洋地窩在自己貓窩裏,看著夕陽西落。


    “啊…崽崽迴來了啊……”


    聽見昭昭的聲音,它伸了伸懶腰,慢吞吞地迴頭看去。


    見到昭昭身旁的小娃娃時,貓瞳間的懶散蕩然消失無存。


    “哇啊啊!”煤球驚惶大叫,兩隻耳朵都被嚇成了飛機耳,“崽,崽崽,你你你哪裏帶迴來這麽個怨氣衝天的家夥啊!”


    “怨氣?”昭昭不解地看著娃娃,皺眉道:“沒有呀,寶寶不是很正常嘛?沒有黑乎乎的東西呀。”


    “哪裏沒有!”


    從他進來之後,整個房間都要被怨氣給淹沒了!


    煤球衝著娃娃哈氣,想讓他離昭昭遠一些。


    哪想小家夥一看到他,整個身子就朝它撲了過來。


    “哇!你別碰我!”


    煤球見狀連忙往旁邊避開。


    哪怕知道他不能觸碰到自己,看到那些洶湧的怨氣襲來,也還是忍不住害怕。


    “哇?啊,啊抱,抱!”


    小家夥撲了個空,摔在了地上晃了晃腦袋,看著躲閃的煤球,表情很是受傷。


    “煤球,寶寶很乖的,才不會是怨靈,一定是你看錯了!”


    昭昭見此出聲袒護,拉住煤球的尾巴把它拖到了娃娃的麵前。


    “喵!喵——”煤球奮力掙紮著,爪子不停地抓撓著地板,“戎以,戎以你在哪啊!你倒是出來解釋解釋啊!”


    這股怨氣,是傷人的啊!


    外露的怨氣已然讓人覺得可怖了,更何況是它開了天眼後才能看到的。


    “嘖——”


    人未到…不,該說鬼未到聲先到。


    因為覺得幼兒園的小豆丁實在太過於聒噪,從而將就在昭昭身邊躲了一天的戎以這會終於現身而出,輕飄飄地落在小娃娃的身側。


    感到那股濃鬱的怨氣,戎以眼中竟是閃過了詫異。


    “這怨氣……”


    真的都快比上她了。


    但小家夥本身好像真的渾然不覺,見到又多了戎以在房間,方才還落在煤球身上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


    親昵地圍著戎以轉圈圈,口齒不清地喊著“麻麻”。


    “喂,我可不是你的媽媽啊!別亂喊!”


    戎以擰眉,邊摁著他額頭製止住他,邊細細研究起了他身上的怨氣。


    她問煤球,“出現這種情況,一般會是什麽原因?”


    “呃——”


    煤球一直離得遠遠的觀察,直到發現這小娃娃的確沒有任何要傷人的意思才慢慢靠近。


    它上下打量著娃娃,眸瞳間漸而流露出零星的藍光。


    片刻後,煤球閉上了眼睛。


    再度睜眼時,它看向娃娃的眼神中多了幾抹同情。


    “這個孩子……唉!”它長長地歎了口氣,沉重道:“他死的時間,是他剛出生後不久……”


    按道理來說,這樣尚無太多自我意識的嬰孩,應該不會留下來。


    但如果留下來了,則是說明生他的母親,亦或是他身邊的人帶來的怨氣留給了他。


    也正是因為這些怨氣,慢慢地將他喂大到現在。


    可以說,這是由純粹的怨氣養大的孩子。


    偏生本人還不自知。


    隻是懵懂地察覺到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懵懂地從他待的地方去攝取,去學習人的一些知識。


    “不過話說迴來,崽崽你是從哪裏把他帶迴來的呀?”


    按道理來講,他並不能離開那個地方才對。


    “昭昭不知道噢,昭昭隻是說要跟昭昭走,寶寶就自己跟上來啦。”


    昭昭假意能摸到小娃娃的頭一般,手一下一下地往他頭頂上摸著。


    “昭昭是在幼兒園看到他噠,他還說要去找麻麻呢!”


    “幼兒園?”煤球不由疑惑,“可是我去過幼兒園呀,並沒有發現這樣的情況出現。”


    就小娃娃身上的怨氣,別說單單充斥著這個房間了。


    哪怕把他放迴到幼兒園,整個園所都是怨氣衝天的。


    戎以聞言皺了皺眉,開口問道:“有沒有種可能……他是剛死的?”


    隻是剛問出來,這樣的想法率先就被自己否定了。


    因為孩子長成這般需要時間。


    即使被怨氣蘊養,像他這樣能跑會跳,時不時嘴裏還能蹦出幾個詞來的,時間多半不會短。


    “找媽媽……啊!我想到了!”戎以聲音陡然拔高,“幼兒園旁邊不是小學嗎?會不會,那一邊才是他原本待的地方?”


    隻不過幼兒園和小學,嚴格來講還是屬於同一個地方的。


    所以小家夥遛彎遛到幼兒園那邊,也不足為奇。


    “這樣的話,倒是說的通了。不過…找媽媽不是什麽難事,但是他這一身怨氣,可就有點難辦了。”


    畢竟,哪怕小家夥並不知道自己是怨靈。


    這一身怨氣,到底是屬於他的。


    “咦?姐姐,這不是問題呀。”聞言,昭昭倏然抬起頭,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戎以,“姐姐不是能吃嘛?小叔上次說,小曦姐姐的也是你吃沒有噠!”


    戎以:“……”


    她是吸收,不是吃。


    誰會吃這麽惡心巴拉的東西。


    而且,她已經從良了好吧!


    “姐姐?”


    戎以心裏腹誹著,對上昭昭滿含期待的眼神,沒過一會就敗下了陣來。


    她無奈地點了點頭,盯著娃娃身上那滔天的怨氣,唇齒間溢出一聲“嗯”來。


    心裏卻是在想著,把這些玩意都轉到她身上,即便有天衍的庇護,她也還是會嘎一次吧。


    想到這,戎以起了些退縮之意。


    畢竟死不死和魂飛魄散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但問題是——


    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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