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之時,宋墨澤倏然想到了那些被拐賣的人口。


    其中最多的就是年輕女性。


    如果這些…都是跟著他迴來的話,那就表明他去過的地方有問題了。


    城中村?還是——


    村莊?


    想罷,宋墨澤眼神陡然一凜,強忍住那對未知物種的恐懼,他緩緩伸手,握住了昭昭的手腕。


    “昭昭,能不能…讓煤球來…來幫我一下?”


    昭昭眨眼,點了點頭,正準備要上樓時,宋墨澤卻沒有鬆開她的手。


    男人臉色難看,眼角餘光時不時瞥向後方,握住昭昭的手又緊了些。


    “那個…能讓別人去叫麽?”


    他……


    他害怕!


    宋墨澤心裏的小人忍不住咆哮道。


    “誒?”


    昭昭歪了歪頭,似懂非懂。


    -


    “喵?!喵喵……”


    片刻後,煤球從樓上下來。


    看到圍在宋墨澤周圍的眾多魂靈時,屬實也是吃驚地跳了起來。


    圍著男人來迴踱步了一會,煤球走迴到昭昭身邊,解釋道:


    “崽崽,她們跟普通魂靈無異,就是吧……”


    煤球頓了頓,撥了撥自己的小胡須。


    眼瞅向細數有十二個的魂靈,倏地跳到了她們的麵前。


    “你們能讓我看看你們死前的樣子嗎?”


    許是姑娘家愛美,她們都變成自己最好看時的樣子。


    但它卻知道,她們死後的真實狀況並不是這般。


    能像這樣不用拘束在死時的地方的情況,死狀是……


    很不好的。


    見她們麵麵相覷,猶豫著要不要飄走,煤球連忙又道:


    “我知道你們是有心願要了卻才會一直留在這世間不能去投胎,我,我跟崽崽能幫你們的!”


    “嗚——”


    過了一會,在十多個魂靈猶豫之時,一個穿著吊帶長裙,看起來也不過二八年華的女生飄了上來。


    悲鳴了一聲,她在煤球麵前展現了自己死前的模樣——


    先是那靚麗的吊帶裙變得肮髒不堪,腹下位置的布料有一灘幹涸的血跡,遮住裙子原來的刺繡。


    女生清秀的臉蛋再是變得青腫。


    是被人施暴後的痕跡。


    顴骨凹陷,雙目無神,額角間留下的血淋淋傷口,足足有一指長。


    倏後,是細小的腳踝上,脖頸間,拴上的鐵鏈和項圈。


    農村人家用來套狗的那一種,硬生生在女生的脖子上勒出一道道猙獰的傷口。


    但這還沒結束。


    女生在露出這般模樣之後,死前的最後一幕也終於在昭昭和煤球麵前重新演繹了一遍——


    腳踝上的鎖鏈將鑲住的皮骨狠狠斷開,濺出大灘的血。


    繼而——


    是鎖骨之上……


    “哇嗚!”


    昭昭瞧見這般慘狀,害怕地縮進了宋墨澤的懷裏,小嘴癟的緊緊的,眼神想看又不敢朝那女生看去。


    “姐姐…姐姐……嗚……”


    宋墨澤見狀頓時著急了,迴看一眼自己背後,咬了咬牙,讓煤球扇了他一尾巴。


    等那股痛意緩過後,宋墨澤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尾,朝昭昭之前的方向看了過去。


    結果這一看,睹見那女生的模樣,再襯上那張青白的臉,宋墨澤覺得昭昭害怕都是輕的了。


    他倒吸了一口氣,一手抱緊住昭昭,一手顫抖地抬起,掐住了自己的人中。


    “沒……沒事哈,不要怕……”


    他話一落,剩下的魂靈見有一個帶頭了,也接二連三地露出自己原來的模樣。


    剖膛破肚,四肢缺少,腹下血淋淋……


    甚至還有一個是當著他們的麵直接在自己的腹部作勢一切,然後往兩邊敞開來的。


    宋墨澤:“……”


    他還是太年輕。


    男人雙目睜得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都仿佛石化在原地一般,一動也不動。


    昭昭小手緊緊捂住自己的眼睛。


    見到宋墨澤的不對勁,小團子閉上眼睛,把自己的手借給了宋墨澤。


    “小叔,不怕哦。”


    哪想隻是輕輕按上,宋墨澤整個人就不受控地往後倒去。


    眼睛依舊是睜著的,魂兒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裏。


    煤球見狀無奈扶額,搖頭道:“你們恢複剛剛的樣子吧……


    這膽量,比起崽崽的粑粑還是差點了。”


    昭昭聽言動了動耳朵,叉起了腰。


    “那是,粑粑是最厲害的!不過……”


    她低頭看了一眼宋墨澤,吃力地抬起他一條腿,往沙發下的地毯拖去。


    小團子小大人般搖頭,“小叔還是由昭昭保護叭。”


    “還有姐姐們……”


    昭昭看見已經恢複了原樣的十二魂靈,腳步一頓,還是朝她們走近。


    “煤球,姐姐們比童沐哥哥還慘,我們要幫她們的。”


    煤球點頭,打量著她們。


    幫是肯定要幫的。


    但是他們得先知道她們的身份之後,才能決定要如何幫。


    想罷,煤球瞥向了被嚇暈過去的宋墨澤,忽而問道:“對了崽崽,你知道你小叔這幾天都去了哪嘛?”


    話落,最先站出來的那個女生魂靈就給它答案。


    女生飄到宋墨澤的身邊,指了指他口袋。


    然後又飄迴來,跟周圍的魂靈商量了一番,在空做起動作,比劃起字來。


    然而令人無奈的是,昭昭是個隻有幼兒園文憑的崽崽。


    還是沒有畢業的那種。


    小家夥看得一頭霧水,迴頭看了宋墨澤一會,倏而靠自己理解的意思,朝他走了過去。


    “小叔,小叔!小叔醒醒!昭昭遇到困難啦!姐姐們要昭昭……”


    後麵一句話還沒說完,宋墨澤在昭昭說到姐姐們的時候一個鯉魚打挺醒了過來。


    扶住她仔細察看著,慌張道:“昭昭你沒事吧?!她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崽崽……你告訴他,他是恐怖片看多啦!”


    煤球見此忍不住出聲。


    “真正的魂靈除了怨靈和惡靈外,其餘的除了看起來可怕點,就沒啥了呀!”


    昭昭於是暈乎乎地把煤球的話轉述給宋墨澤聽。


    宋墨澤:“……”


    單是這一點,就挺那啥的了。


    他深吸了口氣,暗暗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之後,再度朝那些魂靈看去。


    魂靈們還維持住剛剛做動作的樣子。


    當看到朝他“友好”地笑的魂靈時,宋墨澤又一口氣沒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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