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夜色下麵,昆吾原本圓潤有生氣的臉漸漸地變得幹枯,如同木化一般或者幹脆變成一張木偶一樣的臉。


    婁衡觀察著他的臉色變化,和旁邊魘道修士金梁在交流。


    “這種應該是恐懼木偶寄生後的轉化能力,木偶應該是出自他們從劍池碰到哪把兇劍上。


    有的兇劍斬殺無數,上麵就往往伴著這種鬼邪之物,隻要碰到生命就會寄生。


    不過這個應該是與神念麵具對拚的兩敗俱傷了。


    正常寄生昆吾體內,不會侵染都這麽慢,小命應該早沒了。


    不過,這種生物真脫離寄生後,反而可以變無形更棘手,先觀察看看傀儡師手段。”金梁向婁衡搖頭歎道。


    樹下跟隨著木偶臉昆吾旁邊的人是那兩個練器工坊的夥計。


    這些夥計都是附近都是隨便找的,簽了這個法術契約的契約夥計。


    他們的生死對於這些魔道修士來說,並不放在心上,反倒是想要趁機觀察他們的變化。


    正在交談間,院子中又繼續起了一些變化。


    那個臉變如木偶般的昆吾,麻木而機械的對著旁邊的夥計說道:“你,想,吃,什麽?”


    一字一句,一句一頓,機械地說道。


    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夥計。身穿一個寬大的藍衫,衣服被肥肉撐的脹鼓鼓的。


    好像也迷了心智一般,沒有感覺出這個情景是如此的詭異。


    有些呆愣愣地說道,我好像是有點餓了。


    然後,昆吾瞪著宛如死魚眼一樣的眼珠,冷冷的盯著眼前的夥計。


    說:我,喜,歡,冰,果,你,呢?


    肥胖的弟子,雖然饑餓。但有些害怕地迴答道:我不能吃冰果,因為它會破壞我練火炎訣後的身體,會死的。


    木偶臉昆吾態度非常強硬:你應該嚐試一下,應該勇於嚐試。


    傀儡師牽絲戲伸過來,試圖控製肥胖夥計不能吃冰果。


    昆吾的態度非常堅決,然後向旁邊那個瘦高弟子說道:能告訴我冰果在哪裏嗎?


    傀儡師也悄悄的控住那個瘦高的夥計。


    把附近石台上的一個饅頭走去遞給他。


    但木偶昆吾不達目的,並沒有收下,而是直勾勾的用令人發毛的聲音說道:你,知,道,冰,果,在,哪,嗎?


    傀儡師控製夥計又一次的端上來一盤豐盛的燒雞。


    這再一次地端上錯誤食物後。


    木偶臉昆吾,眼神一動。突然在瘦高夥計麵前的盤子上飛來著一顆冰果。


    “這,一,次,你,知,道,冰,果,在,哪,了,吧?”


    內行看門道,婁衡知道這是傀儡師與恐懼木偶爭奪控製權落入下風了。


    終於傀儡師放棄了,讓這個人端起來冰果。


    然後那一張木偶一樣的臉,非常詭異的笑著說道,“對,對,就是這樣,讓我們把冰果交給應該吃的人吧。”


    這個矮胖的藍袍夥計在傀儡師控製下眼神似乎閃過一抹掙紮。


    但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噪子裏呃呃的動靜。


    這是木偶臉再一次機械的發問,你,想,吃,什,麽,呢?


    肥胖夥計臉上的掙紮退去,我想吃冰果。


    昆吾冷笑著,接著又向那個瘦高夥計問道:你想吃什麽呢?


    瘦高的夥計:我什麽都不想吃。


    昆吾惡毒笑道:你想吃陽火果?


    “我我我……我是練冰骨訣,吃陽火果,會根基受損而死的。”


    但是昆吾木偶臉一字一頓的催促下。


    兩個人,矮胖的夥計拿著陽火果,另一個人拿著冰果,眼瞅著就要互相塞到對方的嘴裏。


    傀儡師一甩手中崩斷的絲線。


    “該死的,我沒有時間了。”


    原本在他操縱下,那幾個夥計臉上還閃過慌亂和絕望。


    但隨著果子越貼越近,那兩個夥計都變得無比的順從,臉上再也沒有了人性的目光。


    而現在,他們兩人身後的傀儡牽絲線都斷了。


    傀儡師再也忍不住了,兩套法符打出去,擊飛,分開了兩人。


    但木偶般的昆吾,露出蛇一樣嘶嘶的聲音,四肢不規則的扭曲著,如不對稱木偶一般。


    這個木偶臉昆吾麵目猙獰,大聲的吼叫著,去死,去死。


    抓起旁邊的兩個備選宿主夥計,試圖逃離這裏。


    因為它感覺到旁邊的金梁,還有婁衡已經準備出手了。


    但是一層紫色的光罩。把這個昆吾木偶電出一點焦糊,墜落到了院裏。


    很明顯,這是婁衡早已鋪下的雷網法陣起了作用。


    傀儡師放棄一般的看向兩人,這是我們在劍池底下碰到的怨念詭物,這種物質會寄生人體,但把它逼出來之後就極難捕捉,無形無影。


    除非它願意,它就是無形一般。


    現在還不能毀掉宿主,否則變得更加隱蔽,但我拚不過它控製力。


    婁衡看著已經有些技窮的傀儡師。


    又轉過頭看著金梁,金梁一攤手:我詛咒肉體還行,這玩意你讓我就有點強人所難了,你來吧。


    婁衡調動劍丸,不再猶豫,直接開始嚐試這一次得到的欽鬼社雷劍。


    ……


    對於這種鬼邪之物,劍招一出,如同天穹的雷光閃過,揮出也是一道雷霆,裂開黑暗。


    好似熱油融化雪花。


    在昆吾身上的恐懼木偶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波,沒有了任何的掙紮。


    出來變成一個如同布娃娃的身影,匍匐在婁衡的劍影下邊,獻上自己的控製印記,求一條生路。


    社雷是真的鬼邪之物的克星,當然是同級情況下,被神念麵具重創,來到昆吾體內養傷,也就金丹水平。


    這種懂得趨利避害的木偶詭物,麵對真正可以滅絕的東西。


    不僅顯出原形,還對婁衡表示臣服。


    婁衡收下後,事情到了尾聲。


    金梁這下也抱起倒地幾個夥計離開了,去屋裏放好。


    此刻院中樹下隻有婁衡和一旁震撼不已的傀儡師。


    “我寄情傀儡一生,這恐懼木偶正是我道之上者。


    我對此束手無策,沒想到竟然被你解決了,我最服強者,今後任務,我必將以你為主。


    這才是真正的傀儡之道。可有形,可無形。變化萬千,還有靈性。若予我觀察一二,我願效犬馬之勞。”


    傀儡師來到婁衡身旁,不禁有些恭敬地懇求道。


    傀儡師哪怕加入千麵魔君勢力後,做任務,麵對事情時彷佛都有一種隨波逐流的態度。既不像婁衡這樣大氣果斷,也不像昆吾那樣懦弱。


    他的耐性,更像是一種從現實中的抽離,彷佛在真實宇宙之外,還保留著一個屬於自己的傀儡世界小世界,他寄情於傀儡,躲進去就萬事大吉,任憑世間多少風雨。


    所以婁衡懾服恐懼木偶後,這種傀儡鬼道嬗變的頂級作品對他誘惑不可謂不大,想得到婁衡許可參悟,甘願起誓以後當婁衡小弟。


    於是婁衡這次是人和物兩得了。


    社雷劍出,雖主要鎮鬼邪,但終究是蘊含著生機與法則,在院落中表現出來了一念花開。


    婁衡等天空日出,注意到原本院落旁隻是剛剛吐綠,喜逐雷霆的紫陽花,竟然如夏日般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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