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皇宮直奔重華宮的,安德要請太醫,被姬驚寒攔下。


    “太醫若來便會驚動太後,還是別去了,煙兒宮裏備著跌打損傷的藥用一些便是。”


    姬驚寒中氣不足,幾欲昏迷,卻仍為陸錦煙考慮。


    “不成,皇上傷在靠近心髒的位置,若沒有太醫前來,恐怕會耽擱傷勢。”


    陸錦煙因帶著姬明蘭三人習武,的確備著傷藥,卻應對不了如此重的傷,“若是怕驚動太後等人,便說本宮身體不適,請太醫來診脈,再悄聲告訴太醫悄無聲息帶著傷藥。”


    安德亦擔心姬驚寒的身體,連忙接話,“便去找皇上禦用的孫太醫,他嘴巴嚴,必然不會透露半點出去。”


    “流月去吧,別驚動旁人,鬆芷暗中在門外守著,不準任何外人進來。”陸錦煙安排妥當,扶著姬驚寒在榻上平躺,拿來剪刀剪開姬驚寒肩膀處的衣物,露出血淋淋的傷口。


    傷口血肉模糊,不斷向外流血。


    她用幹淨的帕子沾了酒,輕輕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感受到姬驚寒痛得肩膀微顫,她便放輕動作,溫聲道:“皇上忍忍,擦幹淨血水,太醫來便可以直接上藥了。”


    姬驚寒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注視她專注而小心的神情,便是傷口痛得麻木,心裏也分外愉悅。


    孫太醫很快便趕來,縱然有流月先告訴他情況,但看見傷勢時仍驚慌不已,“皇上怎的傷的這樣重!”


    免去禮數,孫太醫連忙為姬驚寒檢查傷勢,臉色愈發凝重,“皇上的傷靠近心髒,再偏兩寸便……”


    他不住的搖頭,拿出藥為姬驚寒撒藥粉,卻因驚嚇過度而手抖,撒得過多痛得姬驚寒額頭滲出冷汗。


    “這裏不用你了,下去吧。”


    姬驚寒臉色一沉,冷聲警告,“在這裏看到的事情若敢泄露半個字,你知道是什麽樣的後果。”


    “今日隻是皇後娘娘身體微恙,皇上特派微臣來請平安脈。”孫太醫是宮裏老人,且向來為禦用,清楚該如何行事。


    孫太醫走後,陸錦煙便為姬驚寒上藥,盡量放輕動作,將藥粉均勻撒在他傷口上。


    安德看得揪心,卻不忘替姬驚寒說話,“流了這麽多血,這要多久才能補迴來。奴才瞧著皇上臉上一點血絲兒都沒有,真是心疼皇上。”


    他忍不住搖頭,“皇上傷的這樣重,還不能讓人發覺,免不了帶傷上朝,這可怎麽受得了。”


    陸錦煙為傷口包紮的動作微頓,語氣歉疚,“是我連累皇上,否則皇上不必的出宮。”


    “讓朕受傷的是刺客,怎能怪你。”


    姬驚寒伸手將她垂落的鬢發理到耳後,溫聲寬慰,“若不是朕一意孤行不肯讓侍衛隨行,便不會招架不住,讓你保護朕。”


    他受著傷卻反過來安慰她,陸錦煙心下動容,如黑珍珠的眸透亮且含一絲溫情,“皇上好生歇息,臣妾去煎藥。”


    夜色已晚,她卻未提讓他離開的事,便是默認他住下。


    姬驚寒唇角噙著滿足的笑,這次的傷值得了。


    “皇上,您傷的這樣重,明日早朝不如免了吧,若是被人看出端倪,反而容易引起群臣猜測。”


    安德見他這般癡笑,心裏極為無奈,不得不提醒他明日大事。


    姬驚寒唇角笑容逐漸消失,略微沉吟,“明早便說朕勞累過度,告假一日……不,你現在便讓人去每家通告,明日他們也可歇息。”


    將早朝之事安排妥當,便可安心養傷。


    翌日清晨,姬明蘭三人照例前來請安。


    陸錦煙在內殿聽見聲音便起身,卻被姬驚寒按住手,疑惑的看向他,“皇上,早晨臣妾須得與他們習武,傳授他們武功,此事你是讚同的。”


    為何現在卻阻攔上了?


    “朕知道你宮裏的習俗,但今日便讓他們自己在院中練習吧,你留下來陪朕再睡會兒。”


    姬驚寒握著她的手不放開,“且朕躺在外側,若你下去時碰到朕的傷口,朕這一夜便白養了。”


    陸錦煙若從床尾下去,怎會碰到他肩膀的傷口?


    她頗為無奈,卻也未反駁他,“流月,出去通傳他們,本宮今日未起身,不陪他們習武了,讓他們自由練習,不可懈怠。”


    流月將她的話轉達,姬明蘭很是意外,待與姬明恪二人自由練習時,不由犯嘀咕 ,“當真是母後說的?母後風吹日曬皆不缺席,今日是怎麽了?”


    “我怎的知道。”姬明恪未多想,手持木劍練習得極為認真,仿若手中是柄鋒利寶劍,空氣便是敵人。


    “我聽聞昨日母後獨自出宮,是父皇將母後帶迴來的,迴來後父皇便與母後一同迴這裏了。”


    姬淳衍停下動作,小聲與他們分享,“想來是父皇不舍得母後早起,不若我們迴各自寢宮練習,莫打擾母後與父皇了。”


    姬明蘭詫異,“母後出宮之事你怎的知道?”


    陸錦煙出宮雖沒有刻意隱瞞,卻也是悄無聲息,且他連昨晚的事都知曉,是如何做到?


    “消息這麽靈通,是時刻關注母後的動向呢,說不準重華宮有他熟悉的人。”姬明恪陰陽怪氣諷刺他有眼線。


    “怎會?”


    姬淳衍低聲反駁,“隻是從前無人護著我,我看人臉色看得多了,便學會多多留意罷了。”


    此話一出,姬明恪眼裏的嘲諷頓時轉為同情,尷尬的輕咳一聲,“我隻是玩笑而已,你怎的當真了。”


    被姬明蘭白了一眼,他不自然的摸摸鼻尖,“那便聽你的話,今日迴各自寢宮練習,不打擾父皇與母後。”


    他態度有所好轉,姬明蘭意外的挑了挑眉,卻沒有多說。


    三人正向外走,迎麵撞見快步走來的小青,後者看見姬明恪在場,下意識想迴避他,卻被他擋住去路。


    “站住,還不到早上請安的時辰,你找我母後做什麽?”姬明恪成熟許多,頗有嫡子的氣勢。


    小青不想與他對上,卻被三人攔得無法進入重華宮,不得不說明,“迴大皇子,是我家小主身體不適。本想去請皇上過去看看我家小主,得知皇上在皇後娘娘宮裏,便來此處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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