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煙杏眸微挑,看著眼前的男人。


    在王府裏,他倒是隨意。


    一身玄色的袍子,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


    散落的墨色長發如瀑,發絲有些飛揚。


    眼神淩厲冷寒,被他注視,好像能直接看穿人心一樣。


    陸錦煙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攝政王。


    從前的他都是高高在上,一副王者姿態。


    沒想到家居的樣子,竟然也讓人如此移不開眼。果然是長了一副顛倒眾生的好皮囊。


    “王爺還真是悠閑,有時間寫字不知道我托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你這是在教本王做事?”


    “不敢。”


    兩個人的對話雖然簡短,但你來我往,誰也不願落了下風,勢均力敵,一旁的清風聽得直冒汗。


    姬驚寒慵懶地扔下手中狼毫,然後隨手拿了一塊墨色的絲帕擦去手上的墨跡。


    “太後娘娘前來所謂何事本王心知肚明這件事情已經有了眉目,隻不過還需要你跟我做個圈套,請君入,到時候證據確鑿,也好助你一臂之力,肅清門戶。”


    陸錦煙身著男裝,用的也是男子的禮儀,抱拳拱手。


    “那就多謝王爺,不知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您盡管說,王家膽敢陷害我侯府,他們還真當哀家是死人了。”


    姬驚寒看到麵帶寒意的陸錦煙,突然覺得高高在上的太後娘娘也是宜喜宜嗔,這個樣子倒是比鳳冠華府。


    倒是來的生動的許多,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一麵,很是有趣。


    “既然如此,那太後娘娘就請移步,咱們現在就去請君入如何?”


    陸錦煙而不語地走在前麵,看樣子對這件事情也是胸有成竹。


    姬驚寒換了一套常服,卻還是英俊神勇,難掩風姿。


    陸錦煙忍不住感歎,底子好就是有資本,不論穿什麽都難掩貴氣。


    兩個人也算是喬裝打扮,一路上沒有人認得。


    他們都很低調的,帶了鬥笠,遮住麵容。


    直接來到了一個看似酒樓的地方,走進去才發現,其實是個地下錢莊。


    姬驚寒駕輕就熟地直接來到櫃台前。


    “穿貴的給我介紹個靠得住的主顧,我這次要借一筆大的翻本。”


    那掌櫃的眉眼也不抬一下,隨手拿了張紙條,丟到櫃台上。


    “這家是熟客,利息低,還是老規矩,自行聯係,成了之後給我一分利。”


    姬驚寒也不多說廢話,拿了紙條徑直走了出。


    陸錦煙跟在後麵看得一頭霧水,她並不知道這些到底是在做什麽?而聽他們剛剛的對話,好像是要爭取一些銀子去賭。


    他們二人按照紙條上的地址,來到了一處胭脂鋪子。


    很快裏麵就出來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上下打量著姬驚寒和陸錦煙。


    “我都已經聽說了,就是你們想要借印子錢,既然如此,這是借條趕快去簽了。我這銀子可都給你們準備好了,還是老規矩,六分利息。”


    姬驚寒不動聲色的白紙黑字簽下了寒季二字。一份自己留下,一份遞給了那個女人。


    就看到那女人拿出了五千兩的銀票,兩個人當麵交易。


    姬驚寒全程沒有一句廢話,陸錦煙也識趣地跟在後麵,不發出一點聲音。


    直到他們轉過小象來到一處背街,姬驚寒才掏出那張字據遞給陸錦煙。


    陸錦煙拿過來看了之後,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


    “真沒想到,王爺竟然有如此心機,你的敵人還真是太可怕了。”


    “彼此彼此。”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又有穿透力,陸錦煙在她熱切地注視下。


    就覺得有些臉紅,忍不住背過身去。


    兩個人一路並肩而行,男人身材高大,遮住了大半的陽光。


    陸錦煙走在他身旁的陰影裏,突然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心。


    忍不住轉頭看向身旁的攝政王,陽光有些刺眼,他整個人處於光暈之中。


    好看得側顏清晰的下頜線,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實長在了陸錦煙鬥神沒點上。


    五官無一不精,讓她看得有些入神。


    姬驚寒自然感覺得到來自身旁的卓越目光。他也轉過頭。


    四目相對,太後娘娘好像受了驚嚇一樣,慌忙地轉開視線。


    很快,二人就到了王家,攝政王已經提前通知了烈陽侯。


    此時看到候府的馬車正停在王府外麵。


    “王爺還真是神機妙算,既然提前通知了我爹爹,為什麽不告訴我一聲,如果我今天不來,豈不是錯過了一出好戲?”


    “太後娘娘出宮一趟不易,本王子能讓你以身犯險,這件事情有沒有你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總歸會按照你的既定線路發展。”


    陸錦煙忍不住蹙眉,這男人還真是直男癌晚期,這分明就是在說他不過就是個無用的擺設。


    不過今天她倒要叫這王爺看看,身為太後娘娘雷厲風行的手段。


    姬驚寒亮出腰牌,直接走進王家,幾個小廝畢恭畢敬地在前麵帶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很快就來到了王家正廳,烈陽侯陸華已經率領全家老小在門口迎接。


    陸錦煙現在還不想暴露身份,直接拉低了鬥笠的下沿,遮住傾城的麵容,她今天來就是想看攝政王的表演。


    剛來時的路上,姬驚寒已經與她言明,王家就是在借著陸家的名義斂財。


    這件事情其實陸錦煙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王家都是些什麽貨色,她早就已經心知肚明。


    從老到小,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恭迎攝政王,不知王爺今日突然光臨,有何貴幹?”


    姬驚寒眉宇間帶著殺氣,隻是微微挑眉。


    看著麵前的陸華還有王老夫人,然後目光銳利的直接落在了王氏身上。


    “本王今日前來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我一個小兄弟,托我來幫個忙,他不久前從貴府借了幾千兩銀子,今天我是來替他還錢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驚得張大了嘴巴。


    王家和候府沾親帶故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怎麽可能隨意把銀錢借給別人?還要攝政王前來替人家歸還。


    “王爺還真是說笑了,我候府的每一筆顏值都記錄在冊,公中賬目清楚,幾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如果真的借了出去,本侯怎會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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