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安子已經被人帶下去,陸錦煙也沒法再計較下去,不再理會其他人,而是轉身向床榻走去。


    看著因為發熱,陷入沉睡的姬澈,陸錦煙心裏覺得難受得很。


    摸了摸姬澈還在發熱的臉,陸錦煙抿了抿唇,吩咐道:“初冬,去準備溫水和烈酒端過來。”


    雖然不知道她要幹嘛,初冬還是很快就將東西準備好,拿了進來。


    一旁的張德全本來還有些恍惚的,但看到陸錦煙讓人拿來了烈酒,還一副要脫小皇帝衣服的架勢,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上前將陸錦煙給擠到了一旁。


    “太後要做什麽?”張德全一臉防備地看著陸錦煙。


    小安子雖然被帶下去了,可那些話他也是聽進了耳裏的,如今看陸錦煙這樣,更加覺得她是不懷好意。


    “哀家倒是想問問你要做什麽?”陸錦煙眯著眼懷疑地看著張德全。


    “奴才隻是看不慣太後做法,陛下如今身體欠安,太後不會是想給陛下喝酒吧?陛下才幾歲的孩童,若是飲酒的話,豈不是會要了他的命?”張德全一臉憤怒地看向陸錦煙。


    陸錦煙翻了個白眼,真想打開張德全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不是裝的都是水。


    “你是當哀家和你一樣也是傻子嗎?哀家隻是給陛下物理降溫而已。”陸錦煙說罷,也不再多解釋,反正就算是解釋了,他也不會聽。


    兩人一時間僵持了起來。


    姬驚寒這時冷著臉上前,嗬斥道:“陛下如今正病著,太後和張總管難道不知道孰輕孰重嗎?”


    沒等陸錦煙開口,張德全就高聲唿道:“攝政王,奴才是為了陛下好啊!還請攝政王做主,讓太醫來診治陛下。”


    說話的時候,張德全還一臉防備地看著陸錦煙。


    陸錦煙被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也怒了:“若是太醫有辦法的話,哀家何至於要拿烈酒給陛下降溫?那些太醫一個個的都顧忌著陛下的身份,為了明哲保身,不敢下重藥量,若是如此高熱下去,到時候陛下就真的要出事了。”


    守在門口一直沒有離開的王太醫,聽到此話,立馬從門外進來,跪在了地上。


    “太後娘娘贖罪,實在是臣醫術不精,才不能為陛下解除病痛。”王太醫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很是惶恐害怕。


    陸錦煙都要被他氣笑了,什麽醫術不精,不就是權衡利弊,不想擔負責任


    就在她要斥責王太醫的時候,姬驚寒皺著眉再次開口:“陛下情況越發嚴重了,若是再發熱下去,恐怕會傷了身子。”


    陸錦煙心裏擔憂,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推開張德全,慌忙上前查看。


    姬澈此時嘴唇幹燥得很,臉色也越發的紅了,陸錦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隻覺得燙手的很。


    “初冬來幫忙。”陸錦煙叫了初冬一聲,就伸手將姬澈身上的衣服脫下,洗淨手之後,用烈酒給姬澈降溫,時不時還會在他身上的穴位按壓。


    這還是以前無意間學習的手法,沒想到反倒是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這可如何是好,若是陛下......”張德全也急得很,在一旁不斷地念叨著。


    姬驚寒站在後方,將兩人那擔憂的神色都盡收眼底。


    王太醫在一旁,也將陸錦煙的舉動看在了眼裏,尤其是在看到陸錦煙按壓穴位的時候,眼神就是一亮。


    見劉德全急得慌裏慌張的樣子,王太醫出聲勸道:“張總管,太後的治療方法很是得當,而且那醫治的手法還是臣都不會的,張總管放心吧,陛下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有事的。”


    聽了他的話,張德全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陸錦煙:“太後怎麽會醫術?”


    陸錦煙冷笑一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嗬,哀家是不是事事都要和你匯報?出去別在這裏礙眼。”


    若不是現在為了照顧姬澈,她都想親手將張德全給趕出去。


    張德全被這樣說,臉色難堪得很,不過再看看床上的小皇帝,最後還是忍下了,什麽都沒說,出了寢殿。


    見他安分地出去了,陸錦煙也鬆了口氣,她是真的沒有精力再去和張德全浪費了。


    就這樣,陸錦煙在初冬的幫助下,用烈酒擦拭給姬澈降溫,再時不時的就用溫水擦拭。


    受了整整一晚,一晚上反反複複,姬澈的高熱下去,又熱上來,陸錦煙守了一晚沒有合眼。


    還好,姬驚寒沒有離開,也順手幫忙,不然她還真搞不定。


    直到天亮的時候,姬澈才徹底的安穩下來,也不再發熱。


    “太好了,高熱退下去了,就不會有事了。”陸錦煙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一時激動的有些沒控製住情緒,落下淚來。


    守在另一邊的姬驚寒,看她如此,心漏了一拍,眼神也不自覺得落在她的身上,還帶著一抹探究。


    從姬澈病重開始,陸錦煙就在照顧,就算是被張德全氣的要跳腳的時候,她都沒有哭,可是看到姬澈平安下來,反倒是哭了。


    她是真的為小皇帝高興嗎?


    陸錦煙並沒有注意到,而是在看到姬澈睜開眼睛醒過來,立馬關心地詢問道:“陛下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可是要喝水?”


    說著,就去到了溫熱的水,扶著姬澈坐了起來,溫柔地喂他喝水。


    姬澈剛醒來,覺得嗓子幹疼得厲害,也沒拒絕,就著她的手就喝了起來。


    不過眼神一直盯著她,眼裏含淚,紅了眼眶。


    昨夜他因為發熱,根本睡得不熟,因此太後照顧他的事情,他都知道。


    陸錦煙又將早就備好,溫在灶上的粥喂給他。


    見他吃得下東西,精神也好了些,陸錦煙才放心下來,開口詢問道:“陛下病重前做了什麽?怎麽會忽然加重病情?”


    姬澈小手揪著被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朕前兩日無聊,小安子說可以玩太後送朕的木馬,朕一時貪玩所以......”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但事情已經顯而易見了。


    “哀家就說那小安子不懷好意,故意害陛下重病,真是包藏禍心。”陸錦煙咬著後槽牙,用力握緊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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