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不是不可以,就是……”


    斥候坦白地說道:“時間太長,怕來不及。”


    怕來不及,便是怕等不到。


    等到中軍大營收到消息,暮橋上的防禦工事就建成了。等到那時候,便是易守難攻。而且鎮南邊軍還不敢全軍反攻暮橋口,因為怕南周軍從其它的橋過來直接奔襲大本營。


    誰都知道,能拿下大本營的戰果,可就不會在乎什麽盟不盟約的了。


    袁彰抬頭看向樹林上空陰晴不定的天空,道:“情況很明顯了,當務之急,是要敢在南周軍把暮橋的防禦工事建成前對他發起總攻。”


    趙澄明白袁彰的意思,朝元飛看了一眼。


    元飛點點頭。


    趙澄道:“去中軍大營和雲荊城報信,元飛可以做到。”


    斥候插話道:“恕我直言,南周的封鎖密不透風。”


    元飛自信的說道:“翻山雖然不實際,但這座山是可以利用的。”


    趙澄同樣對元飛很自信,道:“王爺,我還沒見過輕功比元飛還厲害的。”


    “本王相信。”袁彰看向元飛,道:“但此行很危險。”


    元飛忽然露出一抹笑容,道:“自從來到邊境後,哪一次幹的不是危險的活?”


    袁彰眼中流露出欣賞之色,道:“此戰我們若勝,本王給你記頭功,到時候朝廷封賞,讓你光耀門楣!”


    元飛抱拳道:“謝王爺!”


    袁彰神色又嚴肅起來,道:“要對暮橋口發動總攻,光靠中軍大營是不夠的。”


    趙澄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何?鎮南邊軍數倍於南周在暮橋口的兵力,難道都吃不下嗎?”


    袁彰解釋道:“說是總攻,但絕不能讓全軍出擊,越是如此,其它的橋口連兵力都不能減。”


    “趙澄啊,我們的人都沒在暮橋口看見羊慶之,若是對暮橋口全軍出動,羊慶之率大軍從別的橋偷襲中軍大營呢?”


    “那樣靖軍的損失會更大。”袁彰沉著眼道:“本王甚至懷疑,羊慶之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趙澄想明白這個環節,倒吸一口涼氣。


    袁彰接著說道:“戰事無論發展到什麽階段,時刻都要以大局為重。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不影響邊線防禦的情況下,盡可能的抽調有生兵力。”


    “脫貼烏花,中軍大營能抽調多少兵力出來?”


    脫貼烏花雖然隻掌管北境三衛,但時刻跟在袁彰身邊,對鎮南邊軍的情況了然於胸,立即說道:“最多兩萬人。”


    袁彰道:“兩萬人也不少了,但暮橋口的南周軍也有增至兩萬的趨勢,所以要奪迴暮橋口,我們的協助至關重要。”


    說著,袁彰看向元飛,拿出一塊令牌給他,道:“你先不去管中軍大營,直接去雲荊城找蔡瓊,把令牌給他,讓他接管中軍大營。”


    元飛接過令牌,問道:“有什麽話要帶給蔡大人嗎?”


    “本王之所以讓蔡瓊掌兵,是擔心中軍大營那些將領知道本王被困的消息後,會頭腦發熱把人一股子全帶出來。”


    袁彰正色道:“讓蔡大人掌控大局,隻抽調兩萬人來暮橋口,違令者……蔡大人有先斬後奏之權!”


    “是!”元飛鄭重的應道。


    “蔡大人是從軍中殺出來的,本王相信他有這個威懾力。”袁彰自語似的說著,仿佛是在寬慰自己。


    “最後一步,就是我們這邊要派一支奇兵去破壞暮橋的防禦工事,讓他們後方混亂。待他們的混亂傳至前軍時,本王與蔡大人同時發起進攻,這樣定能一舉拿下暮橋口!”


    趙澄道:“此計可行!小飛,你就去這樣給蔡大人說,讓他帶人先潛伏在暮橋口外,等待橋上的信號。”


    “是!”


    袁彰看向脫貼烏花,又看向趙澄,道:“鎮南邊軍的幾位高手都在中軍大營,本王身邊就隻有脫貼烏花。這支奇兵必須要武藝高強之人,誰去呢?”


    趙澄撇撇嘴,道:“王爺你直接報我們身份證號得了。”


    “我去!”趙演第一個站出來。


    “你是不怕死,但我怕你死。”趙澄朝趙演的小腿肚踢了一腳,怒道:“你要出什麽事,爹娘不得嫩死我?!”


    趙澄朝趙五和衡文昊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袁彰,問道:“王爺,生意的事算數嗎?”


    袁彰認真的說道:“就算這次你們不去,本王也不會再阻止你的生意。但問題是,暮橋口如果丟了,雲荊城和中軍大營等於是直接暴露在南周軍麵前,到時候雲荊郡人心惶惶,生意恐怕不會好做。”


    趙澄沒有多想,直接點名:“趙五!衡文昊!乾浪!”


    “在!!!”


    “你們敢不敢?!!”


    趙五撇了撇嘴,抱著破刀說道:“主子,別侮辱人。”


    衡文昊正色道:“出來前殿下交代過,待駙馬和待殿下一樣,就算是去死,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乾浪想了一下,道:“乾浪承蒙長公主看中,開始了新的人生。雖然我跟主子的時間最短,但我堅信主子是個一定會成大事的人。隻要是追隨主子,隻要能為長公主盡忠,哪怕在這條路上倒下了,也死得其所!”


    “別特麽死不死的!”趙澄喝斥道:“老子是問你們敢不敢,沒問你們死不死!”


    趙澄看向趙五和衡文昊,道:“挑你們三個也是我深思熟慮過的。乾浪隻帶你們兩個橫渡渭湖,不會那麽吃力。你們兩個負責上橋搞破壞,乾浪在水下接應。成功後不要戀戰,立即下水讓乾浪帶你們跑。”


    “若是發現了不可抗拒的危險,也馬上下水逃跑。”


    “記住我的話。命最重要,都給我好好活著,如果死了我不會照看你們的家人!”


    趙五道:“我是孤兒。”


    趙澄怒道:“那我就先把閆蘭賣迴妓院,再馬上給阿桃安排聯姻!”


    “你狠!”趙五恨得牙癢癢。


    趙演不服氣,喊道:“大哥,讓我也去吧!我不需要搞特殊!”


    趙澄眉頭緊皺,道:“在我心裏,趙五他們跟你一樣,都是我的家人,你以為我真是為了保護你,對你特殊對待?”


    “不然呢……”


    “你善使長槍,留在軍中正麵衝殺比去橋上搞破壞更合適。趙演!於謹!”


    趙演不再多問,立即挺直腰杆,道:“在!”


    “在!”於謹也道。


    趙澄厲聲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聽從冠軍王的軍令。”


    “是!!”


    趙澄拍拍於謹的胳膊,道:“這次辛苦你了,如果能活著迴去,我給你加錢。”


    於謹笑道:“那我就靠這一筆發財了。”


    袁彰深吸口氣,走到趙澄身旁,目光在趙五、衡文昊和乾浪臉上掃了一眼,然後鄭重的作揖。


    “大靖能有諸位勇敢且有本領的後生,乃靖人之福!”


    “軍中不能飲酒,但勝利後……”


    “本王定要在雲荊城與你們豪飲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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