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睜開眼睛,神情淡然,道:“何大人,你辛苦了。”


    何音對文泰行禮,點了下頭,道:“這是臣的工作。”


    文泰又道:“我不否定你的調查結果,隻是提出一種可能。右相在燕川生活了五年,對趙澄這個兒子極為溺愛,我聽說右相府都是趙澄當家做主。那有沒有可能,燕川已經成為了趙澄的棋盤,這次你所行所見都是他布好的局?”


    何音思索起來,對文泰的話沒有情緒,反而認真的思考這種可能性。


    “不會。”何音肯定的說道:“其實燕川老百姓對趙澄的印象並不好,參與此案的徐鞍和李冠玉也是燕川權貴,沒必要聽從趙澄的差遣。”


    “而且我還調查過,徐鞍和趙澄一直都不對付,尤其在案發前幾日,徐鞍因為和趙澄的一場豪賭,輸掉了很大一座莊園。”


    “徐鞍的證詞,我認為是公允的。”


    “趙澄不具備在燕川布局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何音看向文泰,認真的說道:“不光是胡夏勇招了,還有三個南周諜子也招了,他們在燕川時嘴還很硬,但在長綏刑部水牢的折磨下,他們撐不住。”


    文泰麵不改色,道:“會不會是棄車保帥呢?右相父子和這批南周諜子交往已久,如今事發,陳雨閑和胡夏勇不得不這樣選擇。”


    何音沉聲道:“再這樣下去,我認為便是莫須有了。”


    文泰麵色一沉。


    袁修立馬笑起來,打著圓場,道:“何音,說話就好好說話,別帶情緒!”


    “陛下,情況臣已匯報完了,結論便由陛下和左相定奪。”


    何音轉身打了個手勢,道:“臣還有東西獻上。”


    袁修來了興趣,笑道:“難不成你去一趟燕川,還給朕帶了禮物?”


    “算是吧。”


    何目捧著一個木箱子走進來,呂祿去接過箱子,放在禦案上打開。


    看著裏麵的金條、珠寶和銀票,袁修從龍椅上蹦下來,笑道:“喲謔,不少錢啊!”


    何音道:“這是臣初到將軍府時,王玉峰之母送給臣的,臣為了順利調查案子,也就替陛下收下了。”


    袁修道:“人家給你行賄,你給朕幹嘛?”


    “臣拿著叫受賄,陛下拿著叫上繳國庫。”


    “何愛卿真是公私分明!妙哉,妙哉!”


    袁修將箱子蓋上,眼珠一轉,道:“王家給你行賄了,趙澄沒有意思意思?”


    “這正是臣要說的。”


    何音看了文泰一眼,又看向袁修道:“趙澄不但沒有行賄,連一頓飯都沒有安排。”


    “這小子,太不懂事了!”袁修罵道。


    “所以……臣認為他問心無愧,坦坦蕩蕩。”


    聞言,袁修朝文泰瞥了一眼,見文泰又開始閉目養神,笑了笑,揮手道:“何愛卿辛苦了,朕和左相好好梳理梳理,你先迴家休息吧!”


    “臣告退!”


    “等等!”袁修又打開箱子,從裏麵拿了根金條,走出禦案親手給何音遞過去,道:“舟車勞頓,你也該拿點好處。”


    “這萬萬不可!”


    “有啥不可以的?將軍府能一下拿出這麽多錢,平日裏不知貪汙了老百姓多少!不拿白不拿!”


    “臣真的……”


    “不許不拿!朕不喜歡太幹淨的人!”袁修怒道:“你還這麽年輕,朕聽說你從不去青樓,也不好酒,也不賭博,現在連點金子都不敢要,你到底想幹嘛??”


    聞言,一向沉穩的何音臉色巨變,連忙跪下道:“臣萬死!!”


    伴君如伴虎,他太明白袁修這話的意思了。


    不賭不嫖,不喝不貪,對自己這麽狠是想幹嘛?


    想密謀什麽大事?


    造反啊???


    何音戰戰兢兢的說道:“臣拿臣拿,但……這太多了,給個小點的吧。”


    “滾你娘的!朕給你的,你還挑?”


    袁修把金條塞到何音手裏,往他腰上踹了一腳:“滾蛋!”


    見何音走遠,袁修這才轉身迴禦案,氣鼓鼓的說道:“這倒黴玩意兒!”


    他朝文泰看了一眼,笑道:“左相別生氣啊,何音就這性子,他何家淨出這種榆木疙瘩!”


    “陛下言重了,臣隻是提出可能性,對與不對不重要,隻是多條思路。”文泰閉著眼睛說道。


    呂祿湊到袁修身邊,垂首道:“陳常侍已等候多時,要傳嗎?”


    “傳!再聽聽他怎麽說,這案子就差不多結了!”


    幾息後,陳昌雲和袁韻走了進來。


    “姐,你怎麽也來了!早知道你在外麵等著,朕就先見你們了!”


    袁修連忙出來相迎,拉著袁韻和他同坐龍椅。


    袁韻也不在意,一屁股坐下,道:“我來告狀的!氣人,太氣人了!”


    “哦?”袁修怒視著陳昌雲,質問道:“誰惹我姐生氣了?”


    陳昌雲看向袁韻。


    袁韻道:“看我幹嘛,你據實說!”


    於是陳昌雲把袁韻在右相府的遭遇說了一遍,聽的袁修一愣一愣,文泰也睜開了眼睛。


    袁修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說……我姐被……趙澄捏了下臉?”


    “趙澄他……還要我姐留下來陪他睡覺?”


    “這小子簡直是色中餓鬼啊!!!”


    袁修猛地在禦案上一拍。


    “還有……”


    “還有?”袁修驚了。


    袁韻欲言又止,看向文泰,道:“左相,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能否請你迴避一下。”


    文泰和袁修都是一愣。


    袁修道:“姐,沒這個必要吧。”


    袁韻不迴應,隻是盯著文泰。


    文泰突然捂住肚子,緩緩地起身道:“陛下,長公主,臣突然肚子痛,失陪一會!”


    袁修問道:“要給你叫禦醫看看嗎?”


    “沒事,我拉半個時辰就好。”


    “半個時辰啊,那真挺嚴重的,快去吧。”


    文泰走出禦書房後,袁修緊張的跳了起來,抓著袁韻問道:“連左相都不能聽!!你被趙澄那色鬼怎麽著了??”


    “我就被摸了下臉,沒被他占其它的便宜!”


    “那為何不讓左相聽?”


    袁韻思索了一下,看向陳昌雲。


    陳昌雲惶恐道:“長公主,還是您說吧……”


    袁韻知道陳昌雲為難,便把她和陳昌雲進右相府後,趙澄如何對待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複述了一遍。


    袁修的臉聽的一陣紅一陣白,遲遲沒有說話。


    他站在原地發了會愣,然後走迴龍椅上坐下,手指有節奏的在禦案上敲擊,臉上浮現出冷笑。


    “隻知左相,不知聖上。”


    “好啊,好啊……”


    “好大的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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