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做戲,但有必要那麽認真嗎,這青雜毛!”


    感知到那青鷙鳥在疾速靠近,巽風騰蛇心底一陣嘀咕,行動上卻毫不遲疑,遁光一閃化為一條條縮小無數倍的細小騰蛇,朝著四麵八分的一散。


    萬蛇風遁,騰蛇一族的天賦遁術神通,修為達到三階層次才有一半的幾率覺醒。


    此術一經施展,就能借助無處不在的風進行風遁,速度極快無比,隻要有一條小騰蛇沒有遭受到致命的攻擊將施術著逼出,就隻能無可奈何看著其逃遁。


    若是沒有相應的手段限製,更難將其斬殺,哪怕修為大一個境界。


    這也是騰蛇一族的難纏之處,打不死就會留下無窮的禍患,就等著被報複,除非是那些沒有勢力的修士,可以毫無顧忌。


    “嗷~”


    多次和巽風騰蛇交過手,青鷙鳥對此一幕已是見怪不怪了,他不以為意的高亢的長鳴一聲,一個閃身來到郭家山門的上空。


    接著,他毫不猶豫的雙翅一抖,一大片翔羽脫落,幻化成茫茫淩冽的風錐子一蓋而下。


    這些威勢赫赫的風錐子打滅小騰蛇,吞噬風暴龍卷,最後轟在本就滿目蒼遺的郭家族地的各處角落,在連續不斷的爆鳴聲中將大地轟擊的地動山搖。


    若是有土遁的修士,哪怕遁地數百上千丈都被恐怖的震動活活震死,沒有幸免的可能。


    而比較驚異的是,那些二階妖獸大部分竟然都沒有被波及到,生龍活虎的繼續轟擊著地麵,甚至兼修土屬性的還會遁入地底探查。


    隻有一些靈智不太靈光妖獸踏錯一步,白白死於非命。


    青鷙鳥全力打出一擊,銳利的鷹眼向四周一掃,將數十裏之內的事物一辯,而後遁光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來,一騰蛇一鷙鳥在霧影山脈追逐起來,肆意打出攻擊,破壞著剛恢複不少生機的山脈各處,凡是有生機的生靈都遭塗炭。


    如若有修士能近身觀看兩大妖的大戰,定會驚異的發現,他們打鬥的激烈無比,鮮血灑滿半空、大地,時不時傳出騰蛇的慘叫。


    但不為人知的是這些都是皮外傷,絕不是不是你死我活的拚命,更像是在有目的的尋找著什麽,一圈一圈圍繞著郭家的族地旋轉。


    某一處地界,青鷙鳥和巽風騰蛇像是發現了什麽,各自的目光中人性化的露出一抹喜悅。


    騰蛇假裝不敵的一個墜落,砸在一個山穀上。


    接著,青鷙鳥施展遁術神通乘勝追擊,又打出一陣風刃雨朝著山穀一覆,像是要將徹底斬殺騰蛇。


    詭異的是,大部分風刃卻毫無征兆的斬向山穀中的一汪清泉。


    “轟隆”一聲巨響,在巨大的“嘩啦”聲中掀起百十丈水幕,原本除了水外空無一物的湖中浮現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陣法光幕。


    此道陣法光幕隻是浮現了瞬息就被一擊轟破,湖水被絞滅一空後顯露出十餘位人族修士的身影。


    一看眾人身上的服飾,不是郭家留在霧影山脈剩餘的一眾修士還能是誰,而郭家的族長郭長庭和一位年過古稀的築基長老就赫然身在其中,其餘都是時日無多之人。


    此時,和其餘修士的茫然不一樣,郭長庭瞳孔中閃過錯愕,接著又瞬間露出明悟,隻持續了半息就被風刃穿堂而過,連種種防禦手段都未能施展出。


    至於是否有懊悔,那也是隻存在刹那。


    “嗷~”


    瞬息間斬殺郭家修士,青鷙鳥淡然的看了一眼遁離的騰蛇。


    他妖力一凝,一道驟風將郭家修士的屍首卷入腹中,又瞬息間身形一個恍惚,繼續前去追擊,做戲做全套。


    郭家有秘密逃遁通道,這在許家的預料之中。


    在郭家族地中斬殺的人族修士,巽風騰蛇知道數目匹配不上,更是驗證了這一訊息,不然也不會出現兩隻大妖長時間激鬥這一幕。


    順利揪出這些修士,霧影山脈的郭家修士算是一網打盡了,人數和暗衛報告的訊息一樣。


    但為了確保沒有其餘修士的存在,兩大妖沒有立即罷手,依舊在狂風唿嘯的霧影山脈中像模像樣的纏鬥著。


    凡是被波及到的生靈,沒有一個能逃脫。


    ······


    黑雲森林,黑雲坊市。


    臨海郡的獸潮雖說是發生在南部,影響不了處在西北方向的黑雲森林。


    但兩隻大妖沒有目的的到處肆虐,還是讓為數不少的勢力修士和散修匯聚於黑雲坊市,以此來得以青雲劍宗金丹真人地庇護。


    這樣一來,黑雲坊市一日比一日繁盛,一度人滿為患,出現無房可留宿的地步。


    要不是坊市的執法隊加大了執法力度,怕是會鬧出不小的騷亂。


    坊市西麵的一座五層閣樓中,天還未亮卻引來了顧客,一盞盞精致的燈盞中火苗閃爍,將閣樓照得通亮。


    其中一間會客室中,一男一女正在交談著。


    男修一看就穿著郭家的製式服飾,四五十歲、虎背熊腰的壯年模樣,修為達到了築基四層,氣息凝練。


    對麵的女修亦是築有基四層修為,容貌清純無比,略微透明的薄紗難掩雄偉的山巒,大片風光秀麗,而岔開之處更是大膽至極,仿佛幽暗深穀,有什麽景致讓人的目光深陷其中。


    清純和豔麗兩種迥異的風格在她的身上展露,卻極為和諧,使得對麵的郭家男修目光連連逡巡,欲罷不能。


    “雲仙子今日這麽早光臨鄙閣是有什麽事嗎?能幫上的郭某義不容辭!”


    郭侯戈再次灼灼的流連了一下高聳之處,才遞上一杯靈茶,而後道出疑惑,顯得真誠無比。


    和對麵的女修打過不少交道,他知道對方並不是本性放蕩,而是修習了一種火屬性功法導致的,不得不以這樣的著裝露麵。


    相反,被稱作雲仙子的女修還散發著別樣熱辣的處子幽香,保守無比,一般的修士很難接近於她。


    他郭侯戈雖有愛慕,還從不掩飾,但一直保持著克己的風度,沒有死纏爛打的情況下一點點表露出好意,才到如今算得上是比較熟識了。


    顯然,他的一番作為得到了迴報,雲仙子遇到難事第一時間就來到順風閣。


    “郭道友,小女子是有一事相求。”


    雲仙子感受到了郭侯戈的目光,俏臉上騰起一抹嫣紅,煞是動人,再次讓對麵之人的目光迷戀起來。


    可能真的比較熟識了,她倒是沒有露出厭惡,遲疑了片刻才聲音悅耳的道:“你也知道小女子因功法的緣故一直有一些症狀,飽受煎熬。”


    “不知怎麽,若日打坐修煉時本該還有一陣時間的症狀突發了,但我手頭的冰淩茉不夠,隻能向順風閣來求購了。”


    說道此處,雲仙子恰到好處的表露出一絲羞然。


    “冰淩茉!”


    眸光一震,郭侯戈立馬迴複了清明,不由得手指輕叩桌麵道:“雲仙子是打聽到我收到一份近五百年份的冰淩茉了吧,還真是消息靈通。”


    對於雲仙子的氣息變化,他早就感知到了,隻是沒有切入點也不好簪越的過問。


    此時的話語中,他也沒有其餘意思,隻是單純的感歎一下,思緒一轉後像是做下了決定:“這株冰淩茉的確是經過郭某的手收到的,但卻是用家族的靈物兌得,且記錄在冊了。”


    “為了雲仙子,郭某就破例違規一次,還望雲仙子能明白郭某的殷殷之情。”


    話一畢,郭侯戈沒有絲毫頓疑往腰間一抹,一個玉匣出現在手上。


    近五百年份的冰淩茉等同偽三階靈物,價值萬餘靈石,對於郭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更何況他本人。


    且族中此靈物也是族中有人特意交代收購的,可以說是有主之物了。


    但顯然,為了心儀之人,他決定擅自挪用一下。


    若是能抱得美人歸,不僅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還為家族增添一位實力強大的築基戰力,一舉兩得。


    到時家族和那位怪罪下來,也不會過多苛責,頂多象征性的罰扣一些俸祿。


    與美人相比,靈石俸祿就顯得無足輕重了,作為家族長老,也不可能隻有這一種進項,再與另一位長老主動認罰,此事不就過去了。


    聽到郭侯戈的話語,雲仙子果然露出感動之色,但很快被收斂。


    她看到打開的玉匣中出現的那朵冰淩茉,語氣認真的道:“謝郭道友成全,小女子感激不盡。”


    “小女子不會白拿冰淩茉,用熏秧香和你交換怎麽樣,價值應該相差不大。”


    “還有,妾身誌在金丹,若是有朝一日···”


    雲仙子說話之時亦是拿出一個玉匣打開,一支晶瑩剔透、宛如秧苗的靈植躺在其中,最後一句,卻是低不可聞。


    從未說過些許露骨的話讓她更是羞臊極了,嬌豔欲滴。


    “真的?”


    郭侯戈聽得非常真切,同時也是領悟了話語中的另一層涵義,尤為不可置信。


    這還是他第一次得到對方不是承諾卻勝似承諾的答複,雖然前提條件遙不可及,但承諾確是實實在在的,以對雲仙子的了解,定然會遵守說出的話。


    至於什麽熏秧香,這時候還在意這些。


    完全沒有聽進去!


    “假的。”


    看著傻愣模樣,雲仙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又想到了什麽,立馬掩嘴,妙目風情的一白輕吐兩字。


    “哪能啊,郭某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聽到她否認,郭侯戈急眼了,等明了雲仙子隻是抹不開麵子時又訕訕一笑,知道是自己乍然聽到承諾後失了方寸。


    他定了定神,終於看到了玉匣中的靈物,順著岔開話題道:“二階極品熏秧香,的確是好東西,想不到雲仙子收藏著這種靈物。”


    熏秧香,點燃所散發出的氣味很像雙修後的那一屋子怪味,但被修士趨之若鶩。


    蓋因其能讓修士在打坐是快速進入入定狀態,若是悟性不錯,有一定的幾率進入到最是難得的頓悟狀態。


    雖遠遜於悟道茶、析明神玉等傳說中的靈物,但對低階修士來說再合適不過,價值在可接受的範圍下能提高一位修士十倍的頓悟幾率。


    如一位修士一生有千萬分之一的幾率頓悟,那使用此物直接上升到萬分之一,可怖無比。


    當然,這隻是一種可能,最後的結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妾身也是運氣好才得到此物,自認為沒有那個福緣能進入頓悟,還不如拿來兌換急缺的靈物來的合算。”


    遞去一個感激的目光,雲仙子放下掩嘴的玉手,略顯苦澀的解釋道。


    顯然,她也是口不對心,很是不舍熏秧香,但為了不讓體內的法力發生暴亂,隻能忍痛割愛了。


    郭侯戈顯然看出了雲仙子的心思,眸光閃爍的道:“雲仙子,兩樣靈物的價值相差不大,那就這麽定了。”


    “不過這支熏秧香郭某可以先為你保管著,隻要你有足夠的靈石,可以購買迴去。”


    為了眼前的佳人,他也是豁出去了,打算先墊錢抹平賬目。


    雲仙子感受到了濃重的情意,眼神複雜的變換起來:“妾身明白郭道友的一片心意,隻是妾身怕不值得你···”


    順著話,她露出一副難明的神情。


    “雲仙子。”


    郭侯戈打斷她的話,情意款款的道:“這一切都是郭某心甘情願為你做的,你不需要有心裏負擔。”


    雲仙子依言沒有再多說,而是感動的看著眼前不算俊朗,但很是可靠的男子,不由得眸光流轉開來,感動之餘流露出一絲情意。


    瞬息間捕捉到其中的變化,郭侯戈心頭一喜,亦是情意綿綿的迎著對方的目光,淡淡笑著。


    隨之,一股異樣的情緒在房間中蔓延,那是心之相惜,讓兩人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可能是一瞬,也可能過了一刻鍾、一個時辰。


    驀地,郭侯戈臉色一陣猙獰的扭曲,艱難的吐出一個“你”字,瞳孔驟然一散。


    “郭哥哥,你怎麽了?”


    見此一幕,雲仙子前一息還滿眼的驚慌開來,後一瞬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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