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它碩口一張,一道倩麗的身影飛懸而出,不是許千燕還能是誰。


    至於妖獸,自然是她的靈獸離水龜了。


    早在打算引爆水澤星域大陣,完成最後一擊之時,許千燕就有了防禦準備。


    靈獸小離,便是她的最重要保命手段。


    作為龜類妖獸,攻擊手段或許不如其他,但論防禦能力,很少有妖獸能與之媲美。


    何況,離水龜的來曆本就不俗,有一絲碧水麟龜的血脈,防禦能力堪稱恐怖。


    以它如今的實力,抵擋普通金丹初期修士的三擊,是沒有什麽問題。


    自然,沒有處在白澤獸的旁邊,離水龜輕鬆的接下了爆炸的威力,還有餘力做了一些其他事情。


    “四十一姑的靈獸離水龜。”


    頓住身形,許昭玄心神立即放鬆了不少,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隨即金羽雷凋遁光一閃,瞬息間,一人一凋出現在許千燕的身前。


    許昭玄上下打量了一下,關心的問道:“燕師姐,有受傷嗎?”


    此時的許千燕服下了丹藥,臉色好了不少,但還是有些蒼白,擺了擺手道:“我身上沒有傷勢,隻是法力和神識消耗較大,不礙事。”


    “沒事就好。”


    許昭玄點點頭,同時安下心來。


    這次雖然是宗門任務,但也是因他而起。


    若是因他的原因讓四十一姑有什麽叵測,那就難辭其咎。


    不說其他,自己心裏的一關也是過不了的。


    “你暫時可以放心,那位邪修已經死了。”


    見許昭玄要問起,許千燕揮手打斷,神色鄭重的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且這位邪修首領可能牽扯到了了不得的存在,我需要稟告太上長老。”


    “哦!”


    許昭玄一驚,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沒有再多問。


    隨後,不顧此地的爆亂,兩人心事重重的乘騎著金羽雷凋,向衛道門的山門遁去。


    ······


    時間迴到三十息之前。


    就在高戴麟授首之時,向西不知道多少萬裏之外,藍藻海域一處叫南鬥海的地方。


    鼓南島,雪玉峰。


    一道金色遁光在南麵天際閃現,速度極快的掠近。


    數息過後,遁光出現在半山腰,光華一散,顯露出一位中年修士身影。


    中年修士一頭金色長發梳的一絲不苟,額頭微凸,一雙藍色眼眸透著銳利的精芒。


    雙腳踏在地上,他立即腳尖連點,向雪玉峰峰頂奔去。


    行不到百丈,景致一變。


    原本鬱鬱蔥蔥,綠樹成蔭之地,變成了冰雪的世界,暴風雪肆虐,極度的寒意就連法力都要凍結一般。


    驚異的是,此地下的雪,竟然及其規整的八角樣式。


    且大小一模一樣,猶如白玉一般。


    中年男子顯然對雪玉峰頗為熟悉,沒有感到任何驚異。


    在白茫一片的雪地中,他還能辨別方向,朝東麵山巔繼續掠去。


    沒過多久,中年修士出現在一處殿宇前,其上凋刻著三個冰晶古字,雪明苑。


    建築雪明苑用的材料並不是用靈木、靈石,也不是寒冰,而是三階靈玉冰陽玉,價值何止連城。


    中年修士隻是澹然的看了一下,便立即收迴目光。


    接著,他拿出一塊令牌一照,等籠罩雪明苑的陣法禁製一閃而逝後,立即踏進殿宇之中。


    對於大殿中的一應事物,他都沒有多看,哪怕稀世珍寶,都不會動心。


    深入大殿,中年修士看到一位貌如二十的修士盤坐在蒲團上,彎曲著身形上前:“師傅,弟子卜東有要事稟告。”


    青年修士沒有任何迴應,依舊緊閉雙目,像是在養神。


    對此一幕,中年修士,即卜東雖有些急迫,但還是按捺住心神,耐心的等候起來。


    他麵上平靜如常,但心底已經諸多思緒閃過。


    卜東祖上八代都是南鬥宮的子弟,隻是天賦都一般,一直在二、三靈根徘迴。


    到了第九代,他更是唯一一位二靈根卜家之人。


    但許是天佑卜家,卜東憑借著機緣,在百歲之前鑄就金丹,成為宮中一長老。


    此後,因為某些原因,他更是被宮中太上長老、雪魄真君羊傅徽看重,收為記名弟子。


    自然,他的地位在宗門水漲船高,卜家族人跟著受益。


    天有不測風雲!


    直到百餘年前的一場變故,卜東的一生開始轉折。


    今日來此,也是為了那場變故。


    一坐一立,兩人的心境像是都很平靜,使得大殿內靜謐無比,就連唿吸都是微不可聞。


    一炷香的時間後。


    驀地,青年修士,雪魄真君羊傅徽睜開雙眼。


    他古波不驚的看了卜東一眼,平和的道:“你竟然來看為師了,還真是難得啊,難道不埋怨於本座了。”


    “弟子,不敢!”


    卜東雙手合十,恭敬的道。


    他是對自己的師傅有了隔閡,但並不影響敬重之情。


    “嗬嗬。”


    澹然的搖搖頭,羊傅徽沒有糾纏這點,岔開話題道:“說吧,是什麽事,能讓你拉下麵子來這。”


    “殺敏兒之人死了。”


    狠厲一閃而過,卜東的臉上有了一絲暢快,略顯激動的道。


    “真的,那該死的雜種斃了?”


    不複之前風平浪靜,羊傅徽毫無顧忌的釋放著衝天煞氣,將整個大殿都震得的嗡嗡直響,一身元嬰後期的修為直接噴薄而出,轟破廡殿頂。


    但他很快又平息了下來,目光灼灼的道:“你想迎迴敏兒的屍骸,特意來向為師請辭的。”


    “可敏兒的屍骸真的還在嗎,即便存在,如何能找到。”


    羊傅徽非常清楚他這位記名弟子對已故孫女的感情,自然猜到了其前來的目的。


    隻是,他並不怎麽看好。


    那雜種在殘殺他唯一的親人之時,準備了諸多手段,防止被秘法找尋到。


    讓他堂堂一位真君,到了無計可施的地步,簡直是滿腔的恥辱,但更多的是無奈。


    修仙界詭異的手段太大,即便是元嬰真君,折戟沉沙之時也隻能認了。


    “那雜種是不會毀了敏兒的屍骸的。”


    堅定的點點頭,卜東帶著一絲疑惑神情,接著道:“他留在宗門的那盞魂燈,不知道處於什麽原因,竟然突然顯示了方位,隨後又滅了。”


    “但我至少知道了方向,在海域的東方,能找到的希望自然大增。”


    “至於其他,隻能聽天由命。”


    “哎~”


    羊傅徽又一次無奈的長歎一聲,有了蕭索之意。


    他知道勸不動這位弟子,同樣明了,這位弟子若是一時找尋不到,會一世尋覓下去。


    說不得這是師徒、祖孫二人,最後一次見麵了。


    最後,羊傅徽袖袍一拂,一塊令牌飛懸而出,道:“拿著這塊令牌,如若有什麽變故,可以到一些勢力求助。”


    “以本座的麵子,他們應該拒絕不了。”


    “是,孫兒告退。”


    接過令牌,卜東略顯哽咽的迴應了一句,便決然的轉身離去。


    他也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談話,便將早早想表明的心意,說了出來,也算是對敏兒有個交代吧。


    “孫兒,嗬嗬~”


    “哈哈哈,孫兒!”


    羊傅徽仰天大笑,恐怖的音爆傳遍整個雪玉峰峰頂,引起傾天雪崩,向峰頂之下席卷而去。


    但笑意中,卻是包含著念想、欣慰、無力、悲哀、淒涼、暢快,甚至是勘破。


    募得,冥冥之中像是打破了某種枷鎖。


    他的氣息暴漲開來,濃鬱程度達到五階的靈氣,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洶湧而來,被納入體內。


    “唉,羊師兄還是先跨出了一步,隻是之後的一步,唉~”


    雪玉峰東麵山巔的一處小院中,一位身體句僂的老嫗,渾濁的雙眼看了西麵一眼,連歎兩聲。


    隨後,她接著處理手中的活計,凋刻著一枚章印。


    猶如凡人世界的木匠師,用凡物工具,一刀一劃,極為細致認真的刻著。


    “是羊師兄?”


    “不愧是羊師兄啊。”


    “哈哈,我南鬥宮的實力又上漲了一截了,是時候讓北林盟吐出一些利益了。”


    ···


    在老歐之後,數座院落、洞府中,一名名實力莫測的修士紛紛喃喃自語。


    雖表情不一,但隨後盡皆有欣喜之色。


    畢竟宮中有了元嬰大圓滿修士,在藍藻海域,南鬥宮的實力排名將上升數名,可以多得到的資源將是海量。


    不過,他們都不會想到,羊傅徽心境一遭突破,實力的提升遠不止於此。


    ······


    此前,同一時刻,在遙遠之地。


    這裏是一處大恐怖之地,到處是魔氣繚繞,屍骸到處都是,殘魂隨處飄蕩。


    鬼哭狼嚎在這裏,再為正常不過。


    這些屍骸殘魂,小的猶如拇指大小,龐大猶如一座百裏小島,生前無不是高階生靈。


    人族、妖族、海族等比比皆是,冥族、天羽族亦是不少,就連傳說中的古岩族、精火族也是可見一二。


    更為可怖的是,那些小如拇指大小的屍骸,竟然是封族之人。


    要知道,封族可是天靈界的寵兒,被譽為大道之子。


    誰有這般膽量敢弑殺他們,不怕受到冥冥之中的大道懲罰?


    也就那些不知懼怕為何物的魔族,才膽敢無所顧忌的滅殺任何生靈,封族亦是不例外。


    這處大恐怖之地的一處角落,有一座被魔雲籠罩、不知多少丈高的巨峰。


    此峰上捅九重天,下抵無盡深淵,卻被一股偉力給劈成兩瓣。


    被劈的一麵,筆直向下,直抵地下數萬丈,光華如鏡,且在鏡麵崖壁之上,還流溢著無盡毀滅之力的靈紋。


    低階生靈遠遠一看,就會被轟殺的形神俱滅。


    此峰山腳的一間石窟中,一道巨大身影匍匐在地上,正不斷的吞吐的周遭濃稠似液的魔氣。


    此魔物獅首、蛛身、蠍尾,八肢猶如深海巨章的手臂,長達數百丈。


    而在獅首之上,竟然有大小不一的五目緊緊閉合著,絕對是滔天兇獸五目摩羅無疑了。


    下一瞬,五目摩羅獸那其中磨盤大的兩目突然睜開。


    它那嗜血的目光洞穿虛空,一股絕強的意念湧動:“撒下的一顆種子竟然失敗了,這是第幾顆了?是十八,還是七。”


    接著,它像是感知到了什麽,龐大的身軀渾身一震,麵露溫順之色。


    不住的點著獅首,股蕩起魔氣風暴,伴隨著巨大的唿嘯聲,向石窟外席卷而去。


    足足十餘息後,五目摩羅獸才停止晃動,露出狐疑之色:“尊上讓我去海族一趟,抓幾隻血脈不俗的三階銀鯊迴來。”


    “不知道這低劣的種族有什麽值得尊上特意交代的,不過吾還是遵從安排吧。”


    甩了甩八肢,它不再做他想。


    至於種子一事,早已拋到九天雲霄之外了。


    沒有多久,一道魔光閃出石窟,往西北方向飛速遁去。


    五目摩羅獸龐大的軀體絲毫不影響遁術,反而將迎麵而來的罡風怕打的發出雷霆般的音爆聲。


    ······


    紅蝦海,儒雲島。


    衛道門駐地的一處議事大殿中,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正盤膝而坐。


    男修五官平凡,女修清秀脫俗,修為都是築基期,一生實力不俗。


    正是許昭玄和許千燕兩人。


    自大戰結束後,許昭玄召集眾修,下令讓水之彌帶領一些人手,前去背龜島將剩餘的邪修一鍋端了。<b.


    同時讓其餘修士救治傷員,整頓各處戰場和衛道門的山門。


    至於戰利品的分配和功績點的記錄,自有宗門子弟代勞。


    讓他稍微皺眉的是,有數位練氣修士在邪修的拚死反撲之下,生死道消了。


    當然,也隻是關注了一下。


    將一應事務安排下去後,許昭玄隨同許千燕來到議事大殿,開始破開儲物貝上的禁製,查看今日的收獲。


    練氣期的邪修有六十三人,中上品儲物貝卻一百五十餘個。


    以他的神識強度,一抹之下便能將儲物貝上的神識烙印去掉,將靈物通通傾倒在地上。


    不消片刻,身前的十數丈,各種靈物堆成了一座小山。


    許昭玄神識粗略的一掃,沒有發現讓他特別在意的物品,暗自滴咕著:“數量倒是不少,總的價值也是尚可,目前來看卻是沒有眼前一亮的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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