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飄畢竟把整個營地給炸了,還把一部分人炸出去了,對方定然是要討一個說法的。


    元嬰大能再不愛爭鬥,也得給下麵投靠自己的人撐撐臉麵。


    而柳飄飄呢,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對方還沒有調整好狀態,她就帶著人先跑了。


    倒也不完全是逃跑,而是一邊躲藏,一邊給對方使絆子。


    被發酵糞水粘上的人,身上的味道怎麽都洗不掉,隻要那些人一靠近,柳飄飄一夥人就能立馬察覺到。


    同樣,一旦有人離隊,她們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到。


    一群人絲毫不講武德。


    通常會幾十個人按倒一個落隊的,把人搶光後,逼著人家自己打傷自己,退出比賽。


    而那些退出比賽的人呢,心裏麵自然是不服的。


    但是再不服也沒用,隻能暗罵柳飄飄臭不要臉。


    廖梓辰自覺丟失了臉麵,已經徹底把柳飄飄給記恨上了。


    每一次尋找的時候,他是最為積極的。


    隻可惜尋找許久都沒有任何進展。


    更讓他懊惱的時,每一次隻要他出現,無論是上麵元嬰前輩,還是下麵的築基弟子,都是立馬閉嘴,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


    他好像被所有人排斥了,成了多餘的人一樣。


    而造成這些的罪魁禍首就是柳飄飄,這怎麽能讓他不恨。


    距離秘境結束還有一天時間。


    柳飄飄帶著一大群人躲到一處山穀中。


    這處山穀靠近秘境中間位置,但是因為四麵被山石包圍,故顯得十分隱蔽。


    “該報的仇也差不多了,但是以你們現在的成績,就算出去也參加不了第三場比試。”


    她還想著給自己人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出路。


    好歹是比試,怎麽能不稍微爭取一下呢。


    儲鏡坐在她的身旁,軟著身子靠了過去。


    姿態親昵,神色輕鬆地說道:“我無所謂,有沒有名次都可以。”


    她比較隨意,參加仙門大比也是因為長輩要求,外加宗門慣例。


    能有好名次自然高興,沒有好名次也沒關係。


    斐然的身旁圍繞著眾多的洛霞宗弟子,他們齊齊望向柳飄飄,眼中帶著希冀。


    “柳仙子這麽說,是不是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在秘境之中嶄露頭角?”斐然很感興趣的詢問。


    他對柳飄飄還是比較信任的,覺得她既然這麽問,一定是已經有關於下麵的打算了。


    柳飄飄盤坐在地上,戳弄著身邊的小草,狀似無意的說道:“我在想,有沒有辦法挑撥離間,讓那四個營地的人相互攻擊,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了坐收漁翁之利的可能了。”


    斐然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往柳飄飄跟前擠了擠,做出要認真聽見的樣子。


    眼睛裏麵帶著光亮,似乎包含了一萬分的期待。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要怎麽辦,但是他已經開始興奮了。


    自從他跟在這個柳道友身後開始,就沒少過驚喜。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別宗弟子,他一定要好好拉近一番關係。


    光是每天和這樣的妙人生活,就能平白多上很多的快樂。


    好吧,大概這個妙人也是他惹不起的,如果惹生氣了,搞不好他也要被整死。


    儲鏡就躺在柳飄飄的肩膀上,斐然湊過來,靠她也近。


    盯著距離自己不足半米的人,儲鏡能清晰地看見男人白皙如玉的胸膛,根根分明的上翹飛睫。


    甚至可以看見男人眼裏的光,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愉悅氣息。


    儲鏡皺了一下眉,伸手把他推翻在地。


    “你幹什麽呐,要說話就趕緊說,沒事靠這麽近幹什麽?”她語氣半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自從她和飄飄相遇,這個洛霞宗的男人就一直粘著飄飄,也不走。


    她現在嚴重懷疑這個斐然居心不良。


    而且不是她有偏見,洛霞宗的人都是花枝招展的,男女身邊就沒少過異性知己,斐然更是其中的翹楚。


    總的來說,她對這個一身煙緋色,美的雌雄莫辨的男人很是警惕。


    擔心他對自己年齡尚輕的姐妹居心不良,靠著一些輕浮的小伎倆,把單純的姑娘騙到手。


    斐然被推翻在地完全是因為沒有防備,而且因為力道不重,他也就沒放在心上,笑嗬嗬的往後挪動了一點,總的來說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


    柳飄飄雖然對於儲鏡突然的舉動是驚訝,但是因為親疏關係分明,外加不是大事,她也就沒說什麽,這件事情在她心中就算是揭過了。


    不過洛霞宗的其他弟子大抵是有些不滿的,斐然在弟子中有些人氣,特別受到一些女弟子的喜愛。


    但是因為他們少宗主本人沒什麽反應,她們皺一下眉頭後,就沒說什麽了。


    柳飄飄淡定如老僧,端坐原地如如不動。


    思考了一下,她對著周圍的弟子小聲問道:“要想挑撥離間,就要學會利用那些人之間的矛盾,你們覺得他們當下的矛盾是什麽?”


    圍坐在她身邊的人也開始思考,每一個人都是低頭沉思的模樣。


    路奇率先發言:“我覺得,最主要的矛盾應該是名次,妖獸內丹。”


    斐然也跟著附和:“沒錯,他們現在最主要的矛盾應該是妖獸內丹,畢竟都想參加第三場比試,拿到好的名次,獲得最終的豐厚獎勵。”


    儲鏡靠在柳飄飄的肩膀上,手指已經在土地上扣出了一個小土坑。


    “我倒是覺得,他們之間最主要的矛盾,有可能是相互之間的瑣碎積怨。”她語氣顯得十分隨意。


    “我之前就是他們中的一員,所以多少知道一點點內情。


    圍捕妖獸這樣的事情都是分組的,每個營區都有幾個小隊,一共四個營區,總的來說需求量很大。


    但是妖獸數量是有限的,特別是高階的妖獸,這樣就容易造成內部爭搶的現象,隔壁營區強搶的事情也不少,有的時候就容易發生口角肢體衝突。


    這種事情次數多了,情緒就容易上頭,也許當時搶的妖獸內丹已經成為次要的了,更主要的是給自己這一邊的陣營爭一口氣。”


    對於她說的話,沈夢周劉盼都是深有體會。


    他們身邊的隊友,很多都是因為內部矛盾,被人使絆子受傷才離開秘境的。


    柳飄飄聽儲鏡講完話,終於肯放過自己手邊的小草了。


    她的身邊已經被拔禿了一片,露出了大地本來的顏色。


    “其實總的來說,矛盾還是從妖獸內丹上麵衍生出來的。”


    “現在他們統一把注意力放在我們身上,才能暫時這麽安靜,但是距離秘境結束還有一天,他們應該也還都是沒有自信自己的儲備能夠晉級的,隻要讓他們意識到這一點,就能夠重新挑起紛爭了。”


    劉盼好奇地詢問:“可是,我們怎樣才能讓他們認識到這一點?”


    柳飄飄腦子裏麵出現了廖梓辰氣急敗壞的身影,語氣溫和地說道:“不如就從我之前挑戰過的那個金丹那裏入手吧,他看上去像是一隻大公雞,性格應該是比較好勝的。”


    好勝心強又勇猛冒進的人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也是最好利用的。


    最後一天的秘境中很不平靜,廖梓辰所在的營地被人悄悄偷襲了。


    又是那一種巨臭無比的東西,有幾個弟子被炸出了秘境。


    元嬰大能並沒有跟著一群築基期弟子滿秘境的跑,聽聞了這個事情隻是把手底下幾個金丹期的叫去。


    營帳中,身形壯碩的元嬰體修正在練樁。


    他的身體上包裹著飽滿的肌肉,隨著他的動作,肌肉和青筋還會不停跳動。


    “昨天的事情,我聽說了,但是具體是怎麽迴事,你們給我講一講。”他聲音很粗獷,底氣十足,說話好像敲鍾。


    幾個金丹期的修士站作一排,廖梓辰站在邊緣的位置。


    他的身上還帶著那股惡臭。


    營帳中的人,包括正在練習站樁的元嬰體修,都是封住自己的嗅覺的。


    但是防止自己身上也沾到那個味道,幾乎每一個人都和廖梓辰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位心高氣傲的金丹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心裏麵自然是不舒服的。


    金丹裏麵一個人走出來,低著頭,態度很謙恭地說道:“那一群人很狡猾,滑不溜丟的,我們追他們跑,我們停,他們就迴來。


    追捕過程中,我們有幾個隊員也是失蹤了。


    那夥人也不知道是怎麽藏得,一群人的蹤跡都不好尋找。


    昨晚的時候,守夜的人沒注意,隊伍就被那幾個人又用臭氣熏天的爆炸符咒偷襲了。”


    “哦~”元嬰期的體修意味不明哦了一聲,屋子裏麵安靜了下來。


    他來參加這個仙門大比就是湊熱鬧的,四個元嬰裏麵加他一共是三個體修,都是一個宗門的。


    他實在是不覺得有什麽好爭奪的……


    築基期的爭奪倒是激烈,可在他看來和小孩玩泥巴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罷了罷了,底麵的人都還跟著他呢,他好歹得做個表率,不能丟了威儀。


    一開始的時候貪圖新鮮,就和這群人抱團了,現在總得有點表示。


    這些突然突襲的築基修士,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路子,他還是要意思意思一下的。


    “我這裏有一個寶物,你們可以先拿去使用,務必抓到那個可惡的參賽者,把她淘汰出去。”元嬰大能皺著眉頭沉聲交代。


    他拿出了那個東西,是一麵鏡子,古銅色的,帶著好看的花紋。


    古色古香的銅鏡上麵放著營地周圍的情況,隨著人手撥弄,它還可以看見方才周圍發生的事情。


    “這是一個寶器,你們務必小心使用啊,希望對你們有幫助。”個高身子強壯的體修謹慎提醒。


    幾個金丹期的人一聽說是寶器,顯得很是驚訝。


    法器上麵是寶器,雖然隻是一字的差距,但是卻代表了截然不同的品質。


    法器是人為煉製的,隻能作為利器使用,但是寶器卻有著溝通天地靈力的能力,如果孕養得好,甚至有生出靈智的可能,成為修士最為忠誠強大的夥伴,靈器。


    幾個金丹期的人都是小心翼翼湊近,雙手前捧。


    廖梓辰的眼神在那個鏡子上麵過了一下,大步走到最前麵,一下就把鏡子搶到自己手裏麵了。


    落後於他的金丹修士見東西被拿走,都是微微皺眉,放下自己懸在半空中的手。


    “廖道友,這個東西我們要一起使用,不如交到一個人手中管理吧。”


    幾個人齊齊把目光投向一個年齡看起來比較大的金丹修士身上,其中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暗示廖梓辰把東西拿過來,不要一個人握著。


    “正好,不如就交給我吧。”廖梓辰笑著說。


    雖說是笑,但是帶有那麽一絲嘲諷的味道。


    因為身上味道的緣故,還有性格的緣故,廖梓辰在金丹修士中屬於邊緣人物。


    身邊已經沒有人靠近了,普通弟子更是躲著。


    他不在意這些,這些人不喜歡他,他也不稀罕他們喜歡,更是瞧不上這些庸人。


    寶器是嗎?別想著幾個人抱團就能擠走他。


    總歸,他是不可能在這些人手裏麵吃癟的。


    一身臭味的年輕金丹修士固執地把寶器攥到了自己的手裏,更是惹得周圍人一陣厭煩。


    元嬰大能看著自己的寶貝被攥在一個臭烘烘的人手裏,心裏麵說不出的鬧挺。


    但是這個事情,他也不能直接責怪廖梓辰。


    臭味弄不掉也是有其他緣故,他不能隨意指責這個傲氣的金丹,不然顯得不講理。


    最終身形壯碩的元嬰體修就隻能語氣煩躁地將幾個人從營帳中趕走。


    “趕緊去吧,不要在我這裏磨嘰了。”


    幹脆眼不見心不煩好了,都走了,他也就清淨了。


    幾個金丹期的人從營帳中走出來,沉默和尷尬蔓延。


    “廖道友,我們都還沒有仔細看過這個寶器,不如先給我們看看吧。”年紀稍微大一點,脾氣相對來說溫和一點的人,率先開口。


    他本意是能緩解一下氛圍,相對溫和地解決這個事情。


    廖梓辰可不領他的好意,又是一聲冷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就是想把東西先攥到自己手裏,然後把我排擠在外。”他又對那個年齡大的修士冷笑:“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麽聊齋,要你裝好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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