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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六十二章病危


    時間很快到了1774年初,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路易平安度過了戰爭所帶來的權力不穩時期。


    這一個月來,對於路易有兩件好事。


    首先是南方的戰事。普羅旺斯軍團隻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成功攻克了包括都靈在內的所有城市,恢複了薩丁尼亞王國。薩丁尼亞王國複國的同時,法蘭西也正式得到了早已得到的薩伏伊和尼斯兩地。其後,薩伏伊被升格為法蘭西行省,尼斯則成為一座自由市。不僅如此,在外交大臣舒瓦瑟爾公爵的爭取下,法蘭西得到了與薩丁尼亞王國的自由貿易權,以及對撒丁島南部港灣城市卡利亞裏的百年租借權。


    接著是東方遠征艦隊的大成功。遠征艦隊於月中迴歸,東方的征戰,令法蘭西將印度洋上的馬達加斯加劃入版圖中,同時,由於遠征艦隊在東非建立了數個殖民據點的原因,法蘭西因此得以對東非的廣袤而為開發的土地擁有領土主張權。最為重要的是,這一行為令法蘭西獲得了得以北征印度的基地,為未來與不列顛爭奪世界霸權打下了戰略基礎。


    然而,事情總是有兩方麵,有好事發生自然也有壞事出現。


    壞事方麵,沙特爾公爵繼續失蹤。安娜派出了刺客去往羅馬,可是沙特爾公爵卻先走一步,至於他在羅馬的所作所為,無非是遊說教皇和尋歡作樂。不過,安娜的刺客雖然行刺失敗,卻也通過與沙特爾公爵在羅馬的密友的接觸,探知了奧爾良家族留在意大利的財產。也難怪沙特爾公爵能夠繼續興風作浪,原來他的手上仍然有一筆巨款存在。可惜的是,這筆財產全部不在法蘭西,路易對此也鞭長莫及。


    對路易來說的第二件壞事,是波蘭的責難和法波聯盟的撕毀。


    早在征討薩丁尼亞時,路易便從種種方麵探知事件的背後和在波蘭擔任國王的弟弟斯坦尼斯瓦夫有關。他原以為在薩丁尼亞敗亡後,斯坦尼斯瓦夫能夠知難而退,繼續好好地在東方做波蘭國王,可沒有想到,波蘭居然會和薩丁尼亞一樣背叛法蘭西。


    令路易沒有想到的不隻是波蘭撕毀盟約,還有波蘭與俄羅斯的聯盟。


    路易在華沙的外交大使,在波蘭發出外交照會的第二日,便送來了最新的華沙情報,波蘭國王斯坦尼斯瓦夫居然在宣布與法蘭西斷交的第二日,便宣布與俄羅斯軍事聯盟,並允許俄羅斯派兵進駐至華沙郊區。


    路易對這個弟弟的行為感到憤怒,同時他也聞出了斯坦尼斯瓦夫身上的強烈野心。斯坦尼斯瓦夫與俄羅斯聯盟,並允許俄羅斯軍隊進駐首都附近,這很明顯是在出賣波蘭的利益,而他出賣自己統治下的國家的利益,隻有一種理由能夠解釋得同,那就是他以此作為交易條件,得到俄羅斯在日後對他競爭法蘭西國王的支持。


    波蘭的外交聲名是在12月月中發布,但到了巴黎已經是12月月底,路易正想依此事進行內閣會議時,巴黎卻又傳出了不利之事,令他不得不暫時將注意力轉移到身旁。


    夜幕悄然降臨,但是天並沒有全黑。


    1774年1月20日,這一天很冷,即使是身在保暖良好的杜伊勒裏宮中,路易也仍然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杜伊勒裏宮,這是在征戰薩丁尼亞後,路易第一次來到這裏,這段時間中,這裏是路易十五的住處。


    路易十五自從戰場上迴歸以後,身體便每況愈下。路易原以為是老年人受驚過度,驚嚇所致,結果,卻沒有想到路易十五早已因糜爛的生活而染上了梅毒。根據路易十五的禦醫交待,這位前國王身上的梅毒由來已久,早已經到了病發之時,而這一次的戰場驚嚇,一下子便令其再也抵擋不住病魔的侵襲。


    路易帶著迪昂、安娜和若幹侍衛走在空蕩的走廊上,他們正要去看望前方國王臥室中的路易十五。


    眾人沉默著,走廊之中隻有不停的腳步聲。


    “陛下。”路易的貼身禦醫米倫也被派來了這裏,但他的到來隻是進個義務,事實上,路易十五已經快不行了,路易是來見他最後一麵的。


    “陛下的狀況怎麽樣?”路易問道。


    “很不好。”米倫搖了搖頭,作為醫生,他感到了無能為力。


    “我知道了。”路易點了點頭,隨後便帶著迪昂和安娜走了進去。


    在國王套房的第一間房間,路易見到了神情恍惚的杜巴麗夫人。


    杜巴麗夫人自那場戰爭之後,便再也沒有當年的驕橫霸氣,轉以終日神情恍惚,恍如得了精神疾病一般。


    路易十五在這段日子裏,曾經要求將杜巴麗夫人送走。因為根據天主教教義,路易十五若想要得到寬恕,那就必須將身旁的所有不潔之人清走。妓女出身的杜巴麗夫人,自然是不能留下。


    路易並沒有答應祖父的這一簡單的要求。現在的路易十五處於被軟禁狀態,為了讓他的死亡不被野心家利用,路易不得不留下杜巴麗夫人這一個非監視者。雖然杜巴麗夫人不得人心,但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她對老國王的一切描述。


    穿過諸多房間,路易等人來到了臥室門口。


    “陛下。”前來迎接的是昔日路易的侍從官,現在的杜伊勒裏宮總管德?彭特先生。


    德?彭特先生已經衰老,杜伊勒裏宮總管是他的最後一份工作,路易打算在祖父死後,就給予德?彭特先生一筆豐厚的退休金,令其迴鄉養老。


    路易和德?彭特先生互相點了點頭,而後他便打開了門。


    路易接著對身旁的兩人看了一眼,最後,安娜和他一起進去,迪昂則和侍衛們留在了外麵。


    路易和安娜走進了房間。


    房間的光線很黑暗,但是,僅有的一點光源還是照射在了路易十五的臉上。


    見到路易十五的臉,兩人皆是一驚。隻見他滿臉都是赤紅色的膿包,本該完好的皮膚一塊一塊地腐爛,令人十分惡心。


    路易還能夠控製住自己,安娜則忍不住輕喊了一聲“啊”。


    “路易,是你來了嗎?”路易十五艱難地發出聲音。


    “是的,是我。”路易強忍下心中的嘔吐感,迴答了一句。


    “還有……還有安娜嗎?”路易十五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可是最後卻無奈地放棄了。


    “是的,是我。”安娜點點頭迴應說。


    安娜是她的本名,但是,在成為棟雷米女公爵後,她有一個新的法律名字“讓娜”,隻是這個名字一般不為親近之人所用。


    “你們都來了,看來我是不行了。”路易十五自嘲地笑了笑。


    路易和安娜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都很怪異。他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真到這一天,他們還是難以坦然麵對。


    “路易,我的孫子,我死之後,你就將真正地擁有這個國家了。”路易十五飽含眼淚地說。


    “是的,王祖父。”路易惆悵地迴了一句。從世俗法律上,他是法蘭西的國王,但是在宗教法律上,他仍然未進行加冕。他之所以拖延不加冕,一方麵是因為之前的事務太多,另一方麵也是顧慮到路易十五未死。隻要路易十五一天未死,他若是冒然進行加冕,便可能令自己的合法性受到質疑。天主教在這時雖已敗落,可還是不能真的對其無視。


    “我統治了這個國家多年,但是,卻沒有為這個國家帶來什麽,但是,我卻為你,還有她,帶來了他人享受不到的富貴。”路易十五仰天長歎,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杜巴麗夫人這個本已死去多年的女人。


    “您是說杜巴麗夫人?”安娜插口問道。


    “哈哈哈哈……”路易十五勉強地笑了笑,說,“你還是這麽直率,安娜。太過直率的你,怪不得鬥不過瑪麗?安托瓦內特。”


    安娜無法否認路易十五所說,但她的內心並不是很舒服。安娜的缺點也是她的優點。她不善於鬥計鬥智,卻能夠意外地險中求勝。因此,她可以用“血”的方式奪取家族權力,也可以用鐵血手段清掃除一切不利於路易的人或事,卻無法在心計鬥爭中,與瑪麗?安托瓦內特對抗。


    “路易,也許你已經聽不進我的話了,但是,有一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你,千萬要小心瑪麗?安托瓦內特。如果你真的愛她的話,就不要像我那樣犯下難以挽迴的錯誤。咳咳咳……”路易十五咳嗽著,仍然繼續說,“她……她的行事作風實在是太像……太像那個人了。千萬……千萬不要讓她成為第二個蓬皮杜。”


    路易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多少年來,他都努力忘記那個女人,可是,現在他居然聽人說自己最愛的女人和那個女人很像。


    “陛下,她們不一樣。”路易不願承認,因此反對道。


    路易十五隻是微笑,卻並不再說什麽。他了解蓬帕杜夫人,也了解瑪麗?安托瓦內特,因此,他能夠從兩人身上看出共通點:博學、睿智、嫉妒、籠絡人心、自作聰明。


    路易十五到現在最為後悔的,便是當年沒能阻止蓬帕杜夫人試圖謀害王太子,反而導致王後報複之事。那次事件,蓬帕杜夫人完全是被她自己的自作聰明所拖累。路易十五至此都認為,若是蓬帕杜夫人能夠有王後一半的隱忍之力,情況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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