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李成才,原主的發小,男閨蜜。


    林夕顏還真忘了,他正是在明風。


    李成才大步走上前,純澈的眸子熱切地看了夕顏一眼,複又轉向書院的學生。


    “我不會說什麽大道理,隻知道寡母供我讀書不容易。我去教書,一邊賺錢一邊讀書,可以讓母親少操勞一點。


    不要說山長賺多少錢?老師賺多少錢?咱們的學識配得上跟他們比嗎?二兩銀子我覺得已經不少了。


    而且,咱們自詡讀書人,誌在科舉致仕,但是當官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百姓生活得更好嘛。


    現在去學堂教書,就當提前為百姓做事,也算是實現我們的夙願了。為何又瞻前顧後,決定不下了呢?”


    “對啊,去學堂教書,可以賺錢貼補家用,減輕家裏人的負擔,還可以為百姓做事,何樂而不為呢?”


    “我家供我讀書也不容易,我也去。”


    “我也去。”


    …………


    李成才一番話,得到很多家境不算優渥的書生響應,一時有不少人決定接受這份工作。


    林夕顏看向李成才的目光有些複雜。


    他那樣熱切的眼神兒,讓她瞬間就明白了。


    李成才去學堂教書,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為她。


    但是,他的話那麽冠冕堂皇,從頭至尾沒有提到她半個字,她有什麽理由拒絕他的好意?


    心中微微有些忐忑的林夕顏,悄悄瞥了眼尹大田,赫然發現這位少年的臉,恍惚比平日黑了八度不止。


    尹大田察覺到夕顏在看他,用不明所以的眼神迴望了她一眼。


    什麽意思?揶揄?警告?生氣?


    嗐,管他呢?林夕顏懊惱地揪了揪垂在耳邊的一縷秀發。


    心虛什麽呀?又不是偷情被捉奸。


    有劉縣令、書院山長的大力支持,又有李成才這樣強而有力的托兒,學堂招收教書先生的工作順利完成。


    林夕顏跟尹大田兩個,馬不停蹄地去元成縣下屬的幾個鎮上選地皮。


    因為學堂要跟著作坊走,為了照顧大多數孩子,作坊的地址選得有點分散。


    粉條作坊建在青花鎮上,種菇作坊、製糖作坊以青花鎮和青石鎮為點,各自輻射出十裏地之外,盡量使更多的孩子能就近上學。


    他們兩個將地址選定,剩下的事就由劉縣令去交涉了。


    劉縣令這風一樣的男子,隻用了三天時間就把事情辦了個差不離。


    最終,尹家給每個鎮上八十兩銀子,連作坊跟學堂都由鎮上出人建造。


    尹大田和夕顏隻負責提出要求,並偶爾過去巡視一番。


    外鎮的事都好說,閑置的土地用來建學堂、建作坊,造福一方百姓,有誰不支持?


    個別提出異議的聲音,也被淹沒在廣大人民群眾,一片叫好的汪洋中。


    甚至有些鎮上,主動派出代表去找縣令,希望將尹家學堂爭取到自己那裏。


    然而,柳樹屯的學堂擴建,就不那麽容易了。


    柳樹屯的尹家學堂,當初沒打擴建的譜,就建在村中心的一塊空地上,周圍不遠處就是村裏的人家。


    按照統一的規劃,尹大田和林夕顏要把它擴建成另外三個學堂的樣子,前後三排,每排八間。


    這就必須移走周圍的一些人家。


    林夕顏就想笑了,想她在現代,也不過是一個二十歲不到、懵懵懂懂的大學生。來到古代,竟然要幹拆遷的活了?


    不過拆遷嘛,她倒是也懂。


    前世那隨處可見的“拆”字,那因拆遷而一夜暴富,穿金戴銀、開上豪車的暴發戶們,沒少給她幼小的心靈以強烈的衝擊。


    誰不想一夜暴富?誰不想多拆幾套房子、多拿點拆遷款?


    嗬嗬,想當初,她還悄咪咪地問過媽媽“咱家沒有房子拆遷嗎?”


    所以她要讓人搬遷,就得適當地給人點好處。


    林夕顏求幾位族長去做工作,由村裏另外給拆遷戶們分配宅基地,並負責協調安排空房子,供他們暫時居住。


    尹家負責出錢,按照其房子的同等麵積,為他們蓋青磚瓦房。


    或者他們不要房子也可以,尹家按照一間正房給八百文錢,一間耳房四百的價格給他們補償。


    至於他們要蓋茅屋還是瓦房?就由他們自己決定了。


    一間瓦房要八百文錢,一間土坯茅草屋就地取材,基本不花錢。


    如此優厚的條件,林夕顏想不到還有誰會拒絕?


    看看村裏那些,不在搬遷範圍的人家的反應就知道了,這條件真的讓人眼紅。


    可是,事情的結果就很出人意料,竟然真的有人拒絕,而且還不止一家。


    喬氏,就是那個屬螃蟹的,滿村裏橫著走的喬氏,是鬧騰得最厲害的。


    村長動員了她好幾次,不行。


    毛族長作為她夫家的本家族長,親自去登門動員,也不行。


    喬氏提出條件,她家三間茅草屋、兩間耳房,非十二間青磚瓦房、八間耳房不換。


    嗬嗬,這就是傳說中的“釘子戶”吧?


    她竟然想空手套白狼,一套置換四套,小草屋換大別墅?


    此時的林夕顏,格外懷念尹家的二、三、四、五、六田。


    尹大田過於正統,不屑於使用那些類似於惡作劇的小手段。


    若是那幾兄弟在家的話,那絕對,小心眼一動一個念頭。


    半夜去敲她家的門,扮鬼嚇跑她?


    爬屋頂堵上她家的煙囪,用煙嗆走她?


    扒了她家的茅草頂,下雨淋跑她?


    再不走,套麻袋揍一頓,恐嚇恐嚇她?


    實在不行,一把火燒了她的茅草屋,不走也得走。


    招數多著呢!


    嘿嘿,林夕顏也就是想想,過過癮、出出氣就算了。


    慢說他們不在家,就是在家的話,這些招數也不能用。


    現代拆遷都不帶那麽野蠻的,斷水斷電都不可以,還敢扒人屋頂、放把火?


    但是不用,又該怎麽對付那個可惡的老婆子?


    妥協嗎?滿足她?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這種情況下,那句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愛哭的孩子有奶吃”,就絕對不能成立。


    好家夥,滿足了這一個,那其餘的人家保準都得出幺蛾子。


    林夕顏和尹大田肯定不能妥協,於是一起去學堂附近察看,尋找解決的辦法。


    學堂東側,喬氏家門前。


    十幾個村民將喬氏圍在中間,正聽她激情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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