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到達學宮時,正巧趕上學宮的午餐,趙諶進去時,剛好看到老李綱跟幾位教習們,正低聲說著話向食堂方向而去。


    於是,老遠的便喊了一聲,腳下加快,追著老李綱幾人過去了!


    “今日怎的過來了?”趙諶這段時間,都在忙碌新軍的事情,基本都在軍院那邊,因此,老李綱幾人一見趙諶出現,立馬便笑嗬嗬的問道。


    “好多天沒來了,過來瞅瞅!”或許在整個大唐,讓趙諶舒心的地方,大概就是在學宮了,都是一群跟朝堂沒關係的人,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基本都可以沒什麽負擔。


    “哈!”聽到趙諶這話,老李綱頓時仰起頭,輕笑了一聲,而後,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倒是忘了,你還是學宮的教習啊!”


    這話有點埋汰人,不光好在趙諶的臉皮厚,聽到老李綱這話,也隻是撇嘴輕笑一聲,衝著老李綱的背影,尷尬的撓了撓頭,便跟在幾人身後,向著食堂走去。


    “小子,聽說這些天那倭國的女人,有些不安分啊!”一起往食堂走的路上,背過老李綱幾人,跟在趙諶身邊的裴寂老兒,忽然壓低聲音,衝著趙諶問道。


    “這事兒裴老也聽說了?”一聽裴寂老兒這話,趙諶頓時迴過頭來,眼望著裴寂老兒衝他擠眉弄眼的表情,頓時牙疼似的撇了撇嘴,望著裴寂老兒問道。


    “切!”裴寂老兒宰相出身,哪怕如今致仕了,可那份宰相的尊嚴還在,一聽趙諶這質疑的話,立刻便有些吹胡子瞪眼的道:“你當老夫致仕了,便當真成聾成瞎了?”


    說到這裏時,裴寂老兒不等趙諶開口,便又繼續說道:“老夫可是聽說,那倭國女人正在四處運作,準備在過幾日的大朝會上向你刁難呢!”


    “向我刁難?”趙諶起先聽著,都還沒覺得什麽,結果,忽然聽到裴寂老兒這話,立刻便停下腳步,驚訝的望著裴寂老兒,一臉就跟見鬼了似的表情,問道:“裴老這話從哪裏聽的?”


    “別忘了,老夫之前是做什麽的!”裴寂老兒聞言,眼望著趙諶,輕笑著撫了撫胡須,略顯得意的說道:“如今雖然不在其位,可總有些人脈還是在的!”


    “那是!”聽著裴寂老兒,毫無顧忌的說起從前,趙諶也不禁露出微笑,趕緊適時的送去了一個馬屁,說道:“在咱學宮裏,也就裴老有這樣的能耐了,要不說,當初怎會請裴老來學宮呢!”


    “少來這套!”裴寂老兒的臉上,明明掛著得意的笑,然而,話語中卻衝著趙諶,假裝嗔怒的道:“此事不說,老夫還不生氣呢,當初請老夫來學宮,恐怕就是存了讓老夫跑腿的打算!”


    “裴老你要這樣說,可就冤枉死我了!”趙諶明知裴寂老兒在假裝嗔怒,卻還是十分配合的,認真爭辯道:“再者說了,即便如此,那也是裴老能擔的起這份擔子啊!”


    “行了,不說這個了!”跟趙諶隨意調笑了幾句,兩人一邊向食堂走著,就聽的裴寂老兒,一邊說道:“老夫聽說,這次替那倭國女人出頭的,乃是一名叫胡夏的儒生!”


    “胡夏?”趙諶聽到裴寂老兒,直接點名點姓的說出,就知道此事八九已經是真的了,因而,微微愣了一下,望著裴寂老兒問道:“此人怎的從沒聽說過?”


    “據說是剛從江南過來!”說到正事兒,裴寂老兒的表情,頓時也嚴肅起來,微微皺著眉,邊走邊說道:“讀了半輩子聖賢書,為人耿直,眼裏容不下半點齷齪!”


    “就是認死理唄!”聽到裴寂老兒這話,趙諶頓時撇嘴輕笑一聲,望著裴寂老兒,無奈的苦笑一聲說道。


    “哼!”裴寂老兒聽到趙諶這話,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而後,神情有點嚴肅的說道:“甭管此人如何,總之是,在大朝會時,你要小心應對便是!”


    “會的,那就多謝裴老告知了!”心裏對這些有些不屑,不過,既然是裴寂老兒費心打聽來的,又好心的告訴他,趙諶便斷沒有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是在打裴寂老兒的臉。


    “真不知道,你兩個在後麵嘀嘀咕咕些什麽!”說話的功夫,趙諶跟裴寂老兒,也已經進入食堂,結果,就在兩人剛剛坐下時,老李綱便裝似無意的衝著兩人埋怨道。


    “怎麽,嫌老夫占用了你要教訓這小子的時間了?”裴寂老兒一聽老李綱這話,頓時得意的撫了撫胡須,衝著老李綱擠眉弄眼的說道。


    隻不過,這話落下時,卻換來了老李綱一個大大的白眼,弄的裴寂老兒頓時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


    就在趙諶進入食堂裏時,此時的食堂裏,早已經坐滿了人,教習、學子以及在學宮幫工的職工,滿滿當當的,將整個食堂,都擠的滿滿的。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長孫衝幾人,這幾個家夥,從趙諶踏入食堂的時候,便就在哪裏,遠遠的衝著趙諶擠眉弄眼。


    趙諶一開始,都還沒明白,這幾個家夥的意思,不過,隨即等到飯菜上桌後,這才一下子恍然醒悟過來,想起了昨日這幾個家夥說的事了。


    一盤子土豆燒肉,一小碟鹹菜,一大碗麵片兒,麵片兒裏麵放了青菜葉子,趙諶又用筷子扒拉了一下,裏麵還放了白蘿卜片、胡蘿卜片,這種做法趙諶不陌生,都是出自他的手藝。


    心裏惦記著長孫衝幾人,昨天給他說的,趙諶拿起筷子,以挑剔的心態,各樣的都嚐了一遍,隻不過,讓他有些意外的是,無論是燒土豆,還是麵片兒,味道都沒有他預想中的,簡直難以下咽!


    不能跟侯府的廚藝相比,不過,這樣的口味,也已經是相當不錯了,當然,這指的是在學宮這種,動不動就幾百人吃飯的地方。


    隻不過,趙諶這個想法,剛剛從腦海裏閃現,一抬頭時,便發現對麵的裴寂老兒,幾乎都沒動幾下筷子,便將碗筷推到了一邊,明顯食欲缺缺的樣子。


    “裴老沒食欲?”眼見得裴寂老兒如此模樣,趙諶臉上的表情,頓時愣了一愣,有點奇怪的望著裴寂老兒問道。


    “沒食欲是假,粗茶淡飯吃膩了倒是真!”趙諶這話一出,裴寂老兒還沒開口,倒是一旁吃的津津有味的老李綱,卻接過趙諶的話,頭也不抬的說道。


    “這話說的,就跟老夫無肉不歡似的!”老李綱的話音落下,裴寂老兒頓時有些不滿的衝老李綱嚷嚷道:“老夫不過是不喜這湯麵而已!”


    “湯麵有何不可,天荒年時,你恐怕想吃這樣的湯麵,都是不可求的!”老李綱是個實在人,而且是那種比較固執的實在人,一生當中,最是見不慣有人嫌棄飯食了,這就跟他的逆鱗一樣,萬萬觸碰不得的。


    “你這便算是抬杠了!”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批判他,裴寂老兒即便平日裏讓著點老李綱,這會兒也不願意了,一聽老李綱這話,當即便有些臉紅脖子粗的爭辯了起來。


    看著老李綱跟裴寂老兒,在那裏爭辯著,趙諶總算是有點明白,長孫衝幾人昨天跟他訴苦的原因了,並非是學宮食堂的廚子糊弄學宮,真正的原因,其實就是,廚子的腦袋裏有點一根筋了!


    就跟剛剛裴寂老兒說的,他有點不喜這湯麵,並非是湯麵難吃,而是,廚子每天都給做一樣的飯菜,讓這些錦衣玉食的大老爺們,有點吃膩了!


    其實,這個問題,隻要目光往食堂裏掃一眼,就會發現了,那些出身貧寒的學子,吃的甘之如飴,那些出身勳貴的子弟們,大多都跟裴寂老兒一樣。


    “那個,能讓我說句話嗎?”裴寂老兒還在跟老李綱兩人,在那裏爭辯著,眼看著兩人都要不歡而散了,趙諶趕緊在旁邊,小聲的插話道。


    趙諶這話一出,剛剛還在爭辯的兩人,頓時停了下來,目光彼此望了一眼,而後輕哼了一聲,便將目光轉向了趙諶,意思再是明白不過了。


    “是這樣啊!”眼見得兩人都住了口,趙諶趕緊放下筷子,望著麵前的兩人說道:“其實這個問題,也並非不好解決的,咱們讓學宮再多建一個食堂唄!”


    “什麽意思?”趙諶這話一出,裴寂老兒的眼中,明顯的亮了一下,然而,旁邊的老李綱卻是臉色一沉,明顯不悅的望著趙諶道。


    “你老先別急,聽小子先把話說完啊!”一見老李綱的臉色,趙諶立刻便衝著老李綱擺手說道:“小子說再建一個食堂,其實也是別有用心的!”


    說到這裏時,趙諶眼見老李綱沉默了下來,便又趕緊解釋道:“其實,讓兩個食堂在一起,學宮有了選擇,兩個食堂之間就會有了競爭,競爭有了,本來能用十分的心思,就會比平時又多了十分啊!”


    “這個好,老夫喜歡!”趙諶這話落下,老李綱鼻翼裏發出一聲輕哼,倒是一旁的裴寂老兒,已經撫掌大笑了起來,一副此計深的老夫之心的表情。


    “有競爭才會有發展嘛!”眼見得老李綱還是一副不痛快的表情,趙諶隻好嬉皮笑臉的望著老李綱說道:“其實,這一點也應該放到學子們身上的,凡事有競爭,時時便會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啊!”


    “無理取鬧,罷了罷了,老夫懶得去管了!”聽到趙諶明明將一件小事,說出天大的道理來,老李綱頓時氣的漲紅了臉,衝著趙諶擺了擺手,氣咻咻的一推碗筷,便起身離開了食堂。


    “好吧!”眼見得老李綱氣咻咻的轉身走了,趙諶頓時有些無奈的衝著裴寂老兒等人聳了聳肩,而後,將自己的碗筷一推,轉身便也追著老李綱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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