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底裏說,趙諶希望這個留下來的人,乃是程處默,可現在,程處默既然執意前往馬砦水,也不願留下來,趙諶也沒辦法強求了。


    “那既然這樣,便有飛虎軍跟護衛軍,兩千人馬留下來,負責保障後路的通暢吧!”程處默的話音落下,趙諶隻得無奈的頓了一下,望著飛虎軍中郎將朱有良說道。


    “末將遵命!”坐在長桌一側的朱有良,聽到趙諶的命令,二話不說,便站起身來,衝著趙諶大聲應道。


    “侯爺,一個水寨而已,用得著兩千人馬嗎?”飛虎軍說到底,就是趙諶的軍隊,自然對於趙諶的命令言聽計從,然而,護衛軍卻不然,雖是對遵從趙諶的命令,可還是有些遲疑著開口問道。


    “後路通暢,關乎著咱們大軍所有人的性命!”聽到護衛軍的遲疑,趙諶微微皺了皺眉,開口說道:“若是本侯手裏還有兩千人馬,本侯還會安排兩千人馬留下來的!”


    進入遼水,就等於進入了高句麗的腹地,所以,到了這時候,將遼水入口處的這個水寨,掌握在自己手裏,是至關重要的。


    若是丟失了,反過來,被高句麗人控製住了,那麽,就相當於將他們前往馬砦水的幾千人,全部堵在了裏麵,要想離開,那就唯有血戰這一條路了。


    可若是一旦血戰,就他們區區一萬人,麵對著高句麗的幾萬大軍,即便是擁有步槍這樣的殺器,若是不付出點代價,恐怕很難會離開的。


    護衛軍的人,都是從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乃是正兒八經的殺才,之前不來高句麗便罷,既然,已經跟著來了,那就想著能夠直接去馬砦水那裏。


    可他們也知道軍令如山,既然,趙諶都已經下了命令,他們便隻能乖乖的遵從命令,最關鍵的是,他們沒辦法找到,可以跟程處默一樣,為自己爭取的理由。


    “既然大家對分兵的事情,沒什麽意見了,接下來,就說說如何解決這水寨的事情吧!”看到護衛軍也坐了下來,趙諶頓時指著地圖上的水寨,轉過身來,望著眾人說道。


    “偷襲!”趙諶話音剛落,便聽的薑超毫不猶豫的便開口道:“選定時機,直接派人過去偷襲,高句麗人未必會想到,會有人突然偷襲他們的!”


    “水寨連著陸地!”趙諶聞言,望著眾人說道:“所以說,偷襲是必然的,可有什麽辦法,可以事先堵住陸路的通道?”


    “某家知道有一條路!”趙諶話音落下,石虎便立刻起身說道:“船隻沿著遼海過去,在遼河很遠的地方,可以靠岸登陸,然後,再翻閱一座山,就可以直接堵在水寨跟安市城的必經之路上!”


    “沒有戒備嗎?”趙諶聽到石虎這話,目中頓時一亮,而後,轉過身仔細望著艙壁上的地圖,頭也不迴的問道。


    “沒有!”石虎聞言,當即便搖頭說道:“因為這條路,是處在一片懸崖下,若非船隻靠近了,根本不會發現這裏是可以上岸的!”


    “你們走過?”趙諶聽到石虎的這話,臉上已經不知不覺,帶上了一抹笑意,不過,出於謹慎,卻還是望著石虎再三確認道。


    “某家去過不止一次了!”石虎顯得信心百倍的道:“不光是某家,還有很多想偷偷進入高句麗的,大多都會選擇這條路,高句麗人根本不會發現這條路!”


    “那太好了!”趙諶聽到石虎再三肯定的話,頓時興奮的衝著石虎說道:“屆時,本侯便派給你一百士卒,由你率領,直接從這裏登陸,穿插到水寨跟安市城的必經之路上!”


    “喏!”趙諶話音落下,原本就已經起身的石虎,頓時衝著趙諶一挺胸口,大聲開口應諾。


    “有這一百人,足夠應付水寨的漏網之魚了!”趙諶衝著石虎擺了擺手,示意石虎坐下來後,又望著朱有良道:“新軍營的動靜太大,偷襲水寨的任務,便有飛虎軍來完成了!”


    “末將遵令!”朱有良從不問趙諶為什麽,聽到趙諶的命令,當即,便從椅子上起身,對著趙諶大聲說道。


    “該說的便是這些了!”趙諶對著朱有良擺了擺手,示意朱有良坐下後,這才雙手撐著桌麵,望著船艙裏的眾人說道:“若是大家都沒意見,明日休整一日,後天便出發去高句麗!”


    該說的趙諶已經說了,該安排的,趙諶也已經安排妥當了,聽到趙諶這話,眾人自然便沒有什麽,可以再補充的了。


    正午的日頭,高高掛在天際,陽光灑在甲板上,曬的甲板都有些發燙,然而,這卻正好用來曬曬日光浴。


    今天是進入高句麗的最後一天,趙諶下令,讓所有船員都抓緊時間休整,因為接下來,一旦進入高句麗開始,所有人必須都得繃緊神經,根本沒有任何放鬆的時候。


    船上反正也沒女人,忌諱什麽的暫時可以拋到一邊去,所以,從第一個家夥脫的赤條條的,跳進海裏遊完一圈迴來,舒舒服服的爬在那裏時,緊接著,便有越來越多的人參與了進來。


    所以,此時若是爬到桅杆上,向著周圍的船艦上望去時,便可看見一群光著屁-股的家夥們,正舒舒服服的爬在甲板上,一邊哼哼著,一邊懶惰的喝著趙諶提供的椰子汁。


    趙諶也無法保證,這次進入高句麗,中間會遇到什麽事情,所以,在這最後一天可以放鬆的時候,便盡量的滿足他們。


    原本這樣的活動,程處默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偏偏熱鬧的甲板上,卻看不到程處默的影子,因為此時的程處默,正躲在趙諶的船艙裏,研究趙諶整理的那些資料。


    程處默其實已經變了,雖然,從外表看還是那個咋咋唿唿,大大咧咧的樣子,仿佛對什麽都充滿了希望一樣。


    然而,實際上卻是,程處默已經變得成熟了,變得開始,喜歡坐下來一個人思考!


    就像現在一樣,程處默雖然嘴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卻跟趙諶一樣,對於這次的高句麗之行,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而在程處默,躲在趙諶的船艙裏,研究趙諶整理的資料時,此時的趙諶,卻已經獨自一人,來到了薑超的船艦。


    薑超的船艦,與所有的船艦,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而且,此時當所有的船艦上,都是熱鬧一片時,唯獨薑超的船艦上,卻顯得異常的安靜。


    若非,能遠遠的看到,船艦上還有船員在不時的走動,恐怕,都會誤認為,這十幾艘船艦上,壓根就沒有人存在。


    船艦上,都是趙諶熟悉的僚人,隻不過,這些僚人跟他的僚人親衛,有著本質的區別,一個個顯得冷冰冰的,看待人的目光,其實,跟看待別的東西,根本沒任何的區別。


    冰冷、無情、感覺就像是一群殺人機器,是那種,必要時可以跟對方,直接拚到死的一群人!


    “我現在便是讓他們自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陪同著趙諶來到甲板上,望著麵前站成一排的僚人死士,薑超表情有些苦澀的衝著趙諶說道。


    “從山穀中出來多少人?”聽到薑超這話,趙諶臉上的表情絲毫沒變,這本就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他隻好奇,山穀中的幾萬人,到最後能出來多少。


    “目前隻有五千多人!”聽到趙諶的話,薑超頓時吸了口氣,衝著趙諶微微撇了撇嘴,說道:“你知道的,想要做到如臂驅使很容易的,可若是要保證絕對的忠心,卻是有些難度!”


    “五千已經足夠了!”趙諶聞言,當即便偏過頭,望著薑超說道:“剩下的人,隻要保證能夠如臂驅使,便將他們交給馬周,你隻管負責這五千人便已經足夠了!”


    說到這裏時,趙諶盯著薑超的雙目,神色凝重的道:“我就怕,到最後那些人沒培訓出來,倒把你自己給折損了進去,那就得不償失了!”


    趙諶這話,並非危言聳聽,而是,這一次他看到薑超之後,突然發現的!


    因為,他在薑超的目光中,已經感覺到了,那種可怕的冰冷,那是可以漠視一切的冰冷,若是,再繼續下去,那麽結果便是,變得性格偏執、六親不認!


    “聽你的!”薑超似乎,也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臨界點,聽到趙諶這話,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望著趙諶輕笑一聲說道。


    “這次過來,事先也不知道你也會來!”看到薑超臉上,明顯露出的微笑,趙諶頓時伏在船舷上,望著平靜的海麵說道:“凝兒其實,也在惦記著你,這次從高句麗迴來,跟我一起去長安轉轉吧!”


    “凝兒還好吧?”聽到趙諶提起姬凝兒,薑超的目光中,頓時閃過一道愧疚,而後,微微頓了一下,望著趙諶問道。


    “快要做娘了!”趙諶聞言,頓時迴過頭來,望著薑超輕笑道:“這次從高句麗迴來,你便可以做舅舅了!”


    “…是凝兒有喜了?”先前趙諶跟程處默說起時,薑超還以為是秦玉顏懷了,結果,此時聽到趙諶這話,薑超的表情禁不住微微一愣,而後,顯得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


    “不然呢?”趙諶聞言,索性轉過身來,衝著薑超得意的笑道:“事先告訴你,想要做舅舅可不容易,沒有像樣的禮物,我能保證,你都見不著你外甥的!”


    “自然!”比起李承乾那摳門來,薑超要顯得大方多了,一聽趙諶這話,立刻便興奮的張嘴大笑道。


    “明日便出發了!”說完了高興的事,趙諶快離開時,忽然神色凝重的望著薑超說道:“萬事須小心為上!”


    “明白!”薑超聽到趙諶這話,衝著趙諶使勁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了一聲說道:“沒見到外甥之前,薑某是不會有事的!”


    ps:下一章,進入戰爭狀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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